第86章 成本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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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自己是个理性的人，可人总有感性的时候。
就像一盏将要坏掉的路灯，在“砰”的一下之前，谁也不知道它会突然地灭掉，直到它的下面经过了一个人，也许是他轻微的步履的颤动，令灯丝突如其来地断掉了。
在我这里，那盏名为理性的灯，突然间就灭掉了。
然后，我很感性地抱着沈阔，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感觉到沈阔的胸膛深深地起伏了一下，像是在叹气。
他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顶，说：“如果我知道就好了……”
“……不过，我也不太想知道。如果能一直这样也挺好。”他紧了紧胳膊，将我的胸腔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他衬衣的扣子硌得我的下巴生疼。
下一秒，他吻上我的唇，我的颈，我的锁骨，只分开了一天，我们的肌肤却在拼命叫嚣着要对方手指更加热烈的爱抚，我们相拥着在沙发上，他让我坐在他的身上。
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意识快要分裂成两半，我到底喜不喜欢沈阔呢？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想要从他身上获得金钱、资源、人脉，才跟他在一起的，可有时候我又觉得，我好像是真的想要跟他发生关系，才编造了一个拜金的理由。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也分不清楚了……
只想在此刻沉沦，沉沦下去……
当晚的缠绵令我们错过了电影的试映场。
电影结束后，制片人给沈阔打电话，我在旁边听到了几句。
“导演不高兴了。出品方缺席，领衔主演也缺席。导演一气之下破口大骂，说演员和资方都不尊重艺术……资深名导，脾气挺大……”
沈阔对着电话干笑了两声：“这有能力的人就是清高啊。回头哄一哄，把人哄回来，要不后期不配合宣传了……”
挂了电话，我有些抱歉地对沈阔说：“我好像拖你后腿了。”
“傻瓜。”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又亲吻我的脸颊，“又不是你的错。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上映前要是不出点幺蛾子，公关团队干脆解散好了。这剧组的事，不是谁跟谁闹矛盾，就是谁耍大牌，再不然就是审核不过，回来再剪辑和补镜头。一部电影从筹备到上映，九曲十八弯。”
我笑了笑，伏在他肩头：“我还以为影业公司只管投钱呢。”
“要按你这个想法，那来钱不是太容易了？”沈阔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那你们投资一部电影以什么为依据？”我顿时好奇心起。
沈阔握着我的手，开始掰我的手指头数着：“类型题材、剧本编剧、导演、选角、主演咖位、成本、制作周期……方方面面的。”
“那最重要的是什么？”
“成本控制。”
“成本？”我大意外，“我还以为你会说是导演和主演呢。”
沈阔捏着我的脸说：“你以为我投资电影是为情怀买单？”
“你……看上去确实挺像是……可以有资本……凭兴趣去做事的人。”我委婉地说。
沈阔笑得合不拢嘴：“真要玩兴趣，还不如投资艺术品和古董，自己能欣赏，还能上市流通，时间久了还能升值。还不费劲儿。”
我眼珠子一转，觉得颇有道理：“这主意不错。玩艺术品拍卖真的能赚钱吗？”
“就跟价值投资似的。只要东西稀缺、保真，存的越久越值钱。”沈阔说，“不过古董这行水也深，拍卖行拍出去的东西也不保真的。”
“还有这种事儿？”我皱了皱眉，“真有买到假货的？”
沈阔又是笑：“比例还很高。尤其是现在伪造手段越来越高级。行家里手也有栽的时候。出具了鉴定书，最后市面上流通出一样的来，直接打脸鉴宝专家的也有。”
“啊……”我顿时说不出话来。
“所以啊。你以为钱是好赚的？”沈阔抱着我说，“像我们这样只富了两代的，在这个圈子里，是新钱，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哪能和周照他们比。”
沈阔说完揪着我的耳朵，没用力的那种，说：“我说说罢了，你可别见异思迁，见利忘义……”
“见利忘义？”我舔了舔嘴唇，“我怎么不懂？”
沈阔玩味出我话里的意思，顿时吃瘪，咳嗽了一声说：“我是说，我也是对你真心实意的，又不是真把你关在家里当金丝雀养着了。”
“那倒是，对我管的不严，还天天往我这儿跑。外头要是还有别的小公馆养着别的金丝雀，估计得羡慕死我。”
这下沈阔下手就真的重了些，训我道：“说什么呢！都告诉你了，现在就你一个，吃哪门子飞醋呢？”
我忙认错道：“我错了。你对我是不错。除了不让我发展事业。”
沈阔瞪了我一眼：“不准动那念头。”
“我又没说要回周照那儿去。”我拉了拉他的手，恳求道，“我就是想有点事做。”
这回，沈阔像是认真了，问我：“你这一年不是不能入职吗？你能做什么？逛街、买包包、喝下午茶不开心？”
“不过条款好像没规定不能创业吧。”我朝沈阔看看，“比如做自媒体什么的。”
“不行。”沈阔义正词严、当机立断地拒绝我的提议，“抛头露面的事你别想。传出去，别人以为我连个女人都养不起。”
“我不入镜，做幕后还不行吗？”我冲他撒娇，“不是有艾小鱼吗？她露脸，我做创意、做企划、做文案、搞拍摄、搞剪辑还不行？”
沈阔见我如此，略皱了皱眉，不说话。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沉思许久说：“太辛苦了。又不赚钱，没必要做这种事。”
我叹了口气，还是说服不了沈阔。
我结束了话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不高兴了？”
“没有。我困了。”我推脱。
沈阔关了灯，在黑暗中，我们两个都没睡，我察觉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而我的肩膀绷得紧紧的。
他突然摇了一下我，把手机屏幕凑到我眼前：“这是什么？”
我一看屏幕上艾小鱼的脸，我心里大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