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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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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了足足两天,李飞才被转身时左腿的刺痛从睡觉的状态里拽出来。李飞坐起来揉着眉头沉默的半晌脑子才感觉再次转动起来。

起来看了看周围这个昏暗狭小肮脏的环境,李飞四下寻找着,而打量一圈都没有发现大傻等人的踪迹的时候,这时心里才后知后觉的有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其实李飞早就知道作为召唤物复活的大傻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和帮助自己更好的发展,而在这个过程中一定是伴随着死亡和牺牲的。而且要是自己死了,自己所有的召唤物都会立刻和自己同时死亡,因为他们复活就是因为李飞,而李飞能控制他们就是因为大傻之类的所有召唤物都掺杂着李飞的灵魂碎片。

所以李飞生则他们也有生的可能,而李飞死则所有的召唤物死没有任何例外。

李飞尽管明白这一切,也做好了大傻他们随时会因为自己死亡的准备,但当这天真的出现的时候,李飞还是感觉自己最讨厌也最熟悉的孤独感再次席卷而来。

李飞要是真的不看重大傻他们,就不会给他们找合适的衣服,让他们一起在餐桌上吃饭,和他们聊天,尽管大傻他们并不会回应。

但当一号,大傻,小垃圾袋一个个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断开和自己的联系,李飞却连伤感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像一只丧家野犬一样逃命。

李飞默默的收敛自己的情绪,现在这个世界伤感的情绪太多余了。每个人能苟延残喘一会儿都已经极为困难了,李飞左腿一阵阵的刺痛还在提醒着自己也还深陷泥沼,又饥又渴又饿,李飞无奈着揪着头发深吸一口充满飞灰的空气,眼神再度坚定起来。

“大雪封山,老子也不会倒在庙门前。”

掀起裤腿,脚腕肿的像是在皮肤下面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馒头一样。紫黑色的淤血让整个小腿都显得有几分苍白。李飞伸手轻轻捏了捏,虽然这时候的疼痛感已经没有像刚开始那么强烈,但依旧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疼痛。

但李飞皱了皱眉头紧咬着牙感觉似乎还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痛苦的极限,李飞猜测一方面是自己对疼痛忍耐的阙值被拔高了,另一方面是这昏迷的这两天似乎因为一些原因导致自己的伤势并没有太过恶化。

只不过两天滴水未进的李飞此刻也已经想不了太多了,脚腕骨折可能导致自己因为无法处置一些突发状况死亡,但要是自己再不吃东西,等不到突发任务自己恐怕是真要走不出青州大学了。

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李飞能感受到自己嘴里因为缺水和一直处在这个布满灰尘的环境里,不管是自己嘴里还是鼻子里都无比干燥,随便在嘴里动一动舌头或者吸一口气,满满的都是尘土的味道。

此刻的李飞没有太多选择,用布条包裹好脚腕之后,用知畏砍断两根竹制的长杆,并在中间用刀打个孔穿上一根短的竹竿,简易拐杖新鲜出炉。

李飞拿着试了试,虽然硌的并不是很舒服,但极大的解除了李飞活动的限制。至少终于可以摆脱知畏当拐杖的尴尬局面,有了一点自保的手段。

李飞一瘸一拐的走出宿舍楼,李飞知道像这种锁门的宿舍楼都不用搜,多少年都没人住了,能找出一粒米来都算稀奇。

但李飞觉得自己刚到宿舍楼时,那只差点让李飞的一切努力,都在宿舍楼门口付之东流的丧尸,从她过来的那栋相邻的宿舍楼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宿舍楼外正是风雨欲来的架势,昏暗的天空下狂风大作,本来就没有几盏完好路灯的老旧宿舍楼区,此刻远远一两盏灯闪烁的微光在这样的天气下完全无济于事。好在李飞的视力一向不错,此刻虽然受了几分影响但也没有大碍。

李飞抬手看了看紧贴手腕几乎感觉不到多少重量的一个轻薄电子表,下午五点,但此刻的天却是像平日里晚上十点多一般黑。

李飞一边抬头不时打量着周围的状况,一边仔细看着脚下的路,好在李飞估计的没错,老旧宿舍楼这边原本住着的一些学校工作人员能走的早就全走完了,能在病毒爆发都无家可归只能留在学校的毕竟是少数。

就这样赶在瓢泼大雨降临前,李飞身上刚洒下几个雨点,李飞也终于走到了隔壁宿舍楼的门口,李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空气中的水汽稍稍让李飞舒服了些,抬起知畏用刀尖轻轻点了几下宿舍楼生锈的铁门。

等了一会李飞才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又等了两分钟李飞确认没有其他声音之后,推了推发现门没锁,握紧知畏便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吱呀作响的铁门。

门后的台阶上,一个双腿不翼而飞,仅凭着双手在地上拖着自己移动,胸口和胳膊关节都被磨得血肉淋漓,有些地方甚至连骨头都裸露了出来的丧尸和自己四目相对。

李飞看着这不同寻常的丧尸和她身上花花绿绿的衬衫终于想起了她是谁。

举着的知畏缓缓放下。

“天使。。。妈妈?”李飞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道,浑身微微颤抖,捏着知畏刀的手青筋暴出恨不得要把刀柄捏碎。

而说起天使妈妈,整个青州大学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本她和丈夫都是青州大学的老师,一次意外让李老师也就是天使妈妈下半身截肢。

李老师的丈夫变卖了所有的家当才保住了李老师的生命,而后续的康复和治疗的开支仍是一笔天文数字,而李老师的丈夫和李老师拒绝了所有人的捐款,就这样卖掉了所有的一切在这片老旧宿舍楼安了家。

李老师的丈夫每天除了上课其他所有时间都拿出来陪伴李老师,照顾李老师。每个月的工资除了拿来后续的治疗之后就寥寥无几。再消沉了两年之后,李老师有一天突然对丈夫说自己想穿花衬衫,就这样李老师穿着宽大的花衬衫挡住自己的缺陷,靠在床上,用周末的时间在宿舍里来给学生补课赚一点家用。

而且收费极低,一节课的费用不过是在食堂的一顿早餐钱,刚开始同学们还是抱着怜悯同情的心理去的,但后来才发现李老师讲的是真好。但是因为身体不能坚持讲课太久,所以李老师的课一跃成了青州大学最难约的课,而李老师和她丈夫不离不弃的真挚感情也成了青州大学的一段佳话。

甚至青州大学的情侣之间都会问对方会不会像李老师和她丈夫一般勇敢真挚,而李老师也被青州大学的学生亲切的称之为天使妈妈。

但现在,他们都死了。就这样没有掀起一丝波澜的死在了病毒爆发的第一波爆发里。

没有谁是特殊的,在死亡面前,无论你身前有再伟大再感人的故事。但死亡就是终结。除非你能走到这个世界的最顶端,否则没有人会记得你的一切,也不会有任何史书会浪费笔墨记载你,更不会后世有人费神的研究你,死亡就是消亡。

李飞提着刀但不忍再看一眼在地上艰难蠕动的李老师,想着身前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都是在宿舍楼门口碰到,穿着宽大的花衬衫斜靠在轮椅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对来往的任何人都报以善意的微笑。

李飞咬了咬牙向前一步将知畏从额头送入,随着伤口黑色血液的流出,李老师也终于停止了所有行动。

李飞沉默的从她的身边经过,努力控制拐杖不愿再为她带来任何一丝打扰。

推开一楼一间从门口就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宿舍门,房间不大却摆放着很多书籍,在床边还立着一块白板,床上的小桌上整齐的摆放着草稿纸和字迹娟秀的教案。

床的对面摆放着两个灶台,一个灶台上煮的中药早就发了霉,旁边还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两摞中药,另一个灶台上陶锅里煮的鸡汤也早就腐烂发出一股怪味。

而在灶台旁边却是几瓶未开封的大瓶矿泉水,这是李老师的丈夫专门用来给李老师煎药的。李飞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瓶抱起来开始猛喝,一瓶五升的矿泉水李飞一口气喝的只剩了个底,又用残留的一点水沾湿衣服擦了擦脸洗了洗鼻腔这才舒服许多。

“呼,终于活过来了。”李飞长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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