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还能给我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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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南晓打过腹稿，做过心理建设。
真到了宋谨言面前，她才发现，很难开口。
李豪拜托她跟宋谨言谈判，可她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跟他进行这场对话呢。
叮——
电梯很快到了二层。
俞南晓站在宋谨言家门口，却始终沉默着。
宋谨言静静等着，倒是没有着急去催她，回身轻轻触碰指纹锁，开了门。
“先进来坐吧。”
领俞南晓进了门，宋谨言将外套随手挂了起来。
他迈步走向水吧，松弛的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
从柜子里拿出两只雕花矮脚玻璃杯，他温声问道。
“喝果汁还是水？”
“水就好。”
俞南晓边回他，边环视他的住所。
上次请他帮忙开门时，她只是站在门外。
这次进了屋才发现，虽然这里和自己那间公寓布局一样，但装修和家具的主色调完全不同。
是很少见的黑金配色。
俞南晓在心里评价：像个样板间。
接过宋谨言递来的水杯，俞南晓在他侧边的沙发坐了下来，打算从闲谈打开局面。
“那个，今天谢谢你的奶茶。”
宋谨言却不准备跟她闲谈。
“不必谢，有什么直接说吧。”
见他态度开放，俞南晓深吸一口气，不再遮掩。
“飞扬的价值，绝不止您方案中报价的那个数，我们这些年一直有投资一些研发新型建筑材料的公司，这都是长期回报的项目。”
宋谨言轻蔑地勾起唇角，低头抿了一口葡萄汁。
他抬手指了指俞南晓丝巾遮住的脖子。
“你还在帮他？”
俞南晓眼神闪烁，细声细语辩解。
“我不是帮他，而是想帮飞扬。”
宋谨言心里笑她天真。
“这么操心公司，李豪是给了你年薪百万？”
她低头，轻轻嘟起嘴。
“那没有。”
宋谨言靠在沙发上，一副淡然的模样，惹得俞南晓正色。
她可是在谈正事。
俞南晓忽地前倾身体。
“宋总，恒宇是建工企业，知道建筑是以人为本的，飞扬过去的每个项目，都是实实在在的惠及民生。”
“我也不想它被收购，可是我知道你的收购，可以给飞扬一个机会。”
“现在只要您和李总谈到彼此都接受的价格，它就能活下来。”
俞南晓眼中隐隐燃着真挚又灼热的光。
宋谨言觉得，她此刻的发言，终于像是李莲娜的徒弟。
“嗯，我的确看中的是飞扬的设计团队。”
飞扬的设计的民生项目都很有温度，这也是最开始他起收购意愿的原因。
可飞扬现在价值达不到他的预期，也是不争的事实。
“李豪派你来谈判，就靠情怀打动我？”
他抱起手臂，加了一句。
“还有你说的，你们那几个小投资。”
这话夹着笑，像是调侃，俞南晓这才知道，飞扬那点儿投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她一时无言，熄了火。
虽然宋谨言几番对她温和有礼，但是他终归是个商人。
恒宇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他的掌舵者必定不会是公私不分的傻子。
对面，宋谨言瞧见她真挚的模样，突然起了兴致。
昨天工作堆积到深夜才处理完，但今晚他很闲，有大把的时间。
只是单纯的心情很好。
忍不住的，想逗逗她。
他微微欺身，伸手撑在俞南晓身侧，沉下嗓音。
“除了那些，你还能给我什么？”
他想听到的回答，不过就是：加入他的项目。
可俞南晓却觉得这话暧昧十分。
她的视线怔怔随着他的手垂落，再回过头，宋谨言那张惊为天人的俊脸已经在咫尺之间。
两道眼神蓦然交汇，都忍不住的微微愣住。
俞南晓咽了一口口水，双手不受控地往身后撑。
没想到沙发的质地太软，手一滑，她就这么面对着宋谨言，仰面躺在了沙发上。
她的上衣有些短，因为动作而向上掀开，露出白嫩的腰间肌肤。
宋谨言撑着手俯身在上，俞南晓躺在下。
这个姿势，简直就像是他在欺负她一般。
身体猛地僵住，宋谨言向下回避眼神缓缓起身。
“咳咳……”
这一失态，完全没了刚才义正言辞的模样，俞南晓的脸上迅速晕开颜色，四肢共用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宋谨言觉得一阵燥热，喝了一口水。
杯子被他拿在手里把玩着，他转身面向窗外，朝她下了逐客令。
“你说的那些我会再考虑，你先回去吧。”
俞南晓呆呆“哦”了一声，赶紧从沙发起身，溜出了门。
*
回到一楼公寓，俞南晓将谈话的情况发消息报告给李豪。
直到躺上柔软的大床，她脸上的灼烧感还是迟迟不消退。
她红着脸入梦，又被梦境拉回了和宋谨言在希维斯酒店的那晚。
一整晚，俞南晓睡眠都很浅，红着脸醒来。
睁开眼第一刻，她开始抱头自责。
为什么会不争气的羞成这样？
不过就是一次小事故。
她理顺头发，似是想要把脑海里那些画面也顺走，深深呼了一口气坐了起来。
打开微信，俞南晓试图分散注意力，找出跟好朋友安语的对话框。
自帮她在酒吧代班又被下药之后，安语在老家待了好久。
【俞南晓：安语，你什么时候回来？】
【安语：我处理完家里的事就回南港，这么想我？】
俞南晓回。
【俞南晓：想。】
然后她又加了一个两只小鸭子贴贴的表情。
窗外城市逐渐苏醒。
虽然处在深秋季节，天气有些微凉，但晴空万里总是让人看起来格外舒心。
自从住在旭日公馆，上班路近了，俞南晓是起得越来越晚。
她每天都在提醒自己，由奢入俭是最难的。
千万不能习惯现有的一切，这都是暂时的。
但她一边又找不到合适的房源，租房的事情迟迟定不下来。
进入飞扬，打过考勤，俞南晓带了一杯美式提神，无力地坐到工位上。
出纳见她来了，神色带些慌张。
“晓晓姐，你快看，今天有一笔大额进账，大约有500万。”
“啊？”
俞南晓神色凝重，往电脑上看去。
就是几个项目的尾款加在一起也没有500万这么多啊。
这时，李豪正好走出办公室。
他今天又恢复了清爽干净的模样，步履轻盈，一路笑脸相迎，仿佛前两天的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伙伴们，我现在要去投标啦！这个项目如果顺利拿下，年终大家都有奖金。”
同事们都在叫好，俞南晓跟着他们一起笑了笑，但心下隐隐觉得不安。
她走到李豪身边，低声问道。
“学长，早上有500万的进账，这笔钱是哪里来的？”
李豪不自然的别开眼神，轻飘飘地回道。
“哦，那个……家里给的。”
李豪家里是做生意的，这个俞南晓从上学时就是知道的。
原来是家里资助，她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这时，李豪停下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俞南晓，突兀的笑了一声。
那笑容有些诡异，带着些不可察的算计与危险。
可俞南晓想着资金的事，并未察觉到。
他开口问。
“南晓，今晚你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