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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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闻洛家嫡子天生聪慧、资质过人，没想到是个情深难断的痴情人，那你来参加选秀吧，若是你参加选秀后她对你有意，那我就让她娶了你。”
“洛明轩？洛明轩？你在想什么呢？”一双葱白的手在眼前晃来晃去，他晃过神来，原来是云青竹好奇地凑在他跟前。
“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你的毛笔都快把宣纸染出个黑洞了，你确定你没想什么？”
低下头，才发现桌上的洛字已经被墨笔染透。
“无碍，只是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青儿，那时候你在窗户边看着远处，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你是长公主，我那时还以为你是清莱楼的舞妓，还特意去问了清莱楼的顾掌柜，但顾掌柜说清莱楼从未请过舞妓。”
云朝收复江北时，春雨绵密，洛明轩跟着洛家主母在街上盘算清点商铺，因为下了一天的雨，街上坑坑洼洼，卖食的商贩没出街，街上显得十分冷清。
“母亲，下一家是去顾掌柜的清莱楼对吗？”洛明轩拿着账簿，询问自家母亲。
“是去顾掌柜的清莱楼。”洛母点了点头，温和而慈善地笑了。
“洛家主母的儿子真是优秀，从才干到学识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好啊，真羡慕洛母有这样的儿子，不像我家的儿子，说什么天生喜好自由，成日不着家，在外面鬼混，若是他回来，我定是要叫我儿多学学明轩。”
“许掌柜你说的哪里话？你家的儿子行走江湖惩恶扬善，性子又豪迈大方，我还羡慕你家的儿郎帮扶百姓呢，不像洛明轩，自幼多病易伤，哎。”
“洛主母打算何时让洛明轩成亲啊？看洛明轩也老大不小了，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但是没见着洛家有动静啊！”
“是到了年纪，但是明轩一直未有喜欢的人，我们虽然也着急，但这婚嫁该是他自己的事，人也是要与他携手一生的人，我看许老板您也别急了，就由着孩子们去吧。”
“是啊，我们也劝过好多回了，到最后还不是由着那臭小子来。”
洛家和许家虽然谈不上平等，但常年有生意上的来往，所以关系倒还不错，许父见了洛母两人有说不尽的话，听来听去多少年都一样，洛明轩觉得无趣，就离开了包厢。
洛母说的话没错，他自小体弱多病，一到下雨或是热天，洛家便很少让他出门，但他喜欢雨天，喜欢雨水冲刷了一切后世界凉爽干净的样子，喜欢潮湿凉润的空气。
“还是外面舒服自在些，”
听着雨声滴滴点点落下，“雨小了，是要晴天了。”他抬眸望去，清莱楼的二层窗柩有个身影矗立在台前，似乎在想些什么。
女人穿着一袭淡黄色的衣袍，眉眼十分明艳动人，鼻尖上一点红痣更显潋滟，但桃花眉却微微垂着，似是有股厌世之感。
忽而一些词撞到他的脑海：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那女人莹润的眼眸似乎裹了层淡淡的雾气，半晌后，察觉到什么，那人转过头来竟与他视线相撞，没有他意料之中的慌乱和羞怯，反而是那人气定神闲地举起杯，分明是在对他微笑，一瞬间却有难以掩盖的凉薄淡过眼眸。
“轩儿，你怎么又躲到门外偷闲了？不是叫你不要着凉吗？今日下着雨你可注意点自己的身体，别叫你阿父担心。”洛母的话从身后传来。
洛明轩从凝望中转过身道：“阿母，雨停了，我不会受冻的，不用担心我。”
“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回去叫家仆给你热一碗姜茶喝，我们下家该去清莱楼了，等你许叔叔出来我们就走。”
“好。”
方才还未问那女子的姓名，还未问她是哪家的女儿，可再次转过身，却已经看不见二楼的那纤丽单薄的身影。
烛火已经烧到最底部，蜡油几乎干涸在底部，洛明轩手中的动作停下，顺着微弱的光线看着她安宁的睡颜。
想她肯定是听得入了迷才忘记拿蜡烛，这种活也不该叫她干的，她趴在桌案对面，蜷缩成一团，像个小球，他走了过去，半蹲下来，盯着她被桌子遮挡了一半的脸庞。
莫名可爱的模样，洛明轩勾起唇，把她轻轻抱起来再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她的头发散落于枕头之上，睡颜安宁，发出均匀又轻微的呼吸声。
“这样也没有被吵醒，看来你今天真的是累坏了。”洛明轩的嗓音听起来温柔含笑。
次日晌午，某人安然地在床榻上睡着，可肚子却咕咕咕咕叫个不停，终于，她耐不住饥饿从梦中醒来，环视一圈。
陌生的屋子让她一愣：“我怎么是在床上睡的觉啊？我记得我昨日分明是在给洛明轩研磨点蜡啊，不是在桌案旁边吗？”
说着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刚放下手，翠湖便从门口走了进来。
“皇上！您终于醒了啊，这都晌午该吃饭的时候了，再不醒来您就错过吃饭的时辰了。”
云青竹憨憨一笑：“正是因为到了吃饭的时辰，我的肚子准时响起来了哈哈哈，你放心，有我的肚子在，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来殿里纠结要不要叫醒我的。”
翠湖扯了扯嘴角：“皇上，这里是轩辕殿，不是您的宫殿，您确定还不赶紧走，要留下来跟皇后娘娘吃饭吗？”
“啊？那你怎么会在轩辕殿？进来的不应该是松儿和欢儿吗？”
她环视了一圈四周，泼墨的风景画，两侧整齐摆放的烛台和案台，金色的薄纱。
“啊，还真是轩辕殿啊，翠湖！你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翠湖苦笑：“我也想叫醒您啊，可是您睡得跟一头猪一样，就是姑姑来了都叫不醒您，我也是实在没办法。”
姑姑？对啊，昨日洛明轩说第二天早上一醒来，他就会把她送到宜思殿，他怎么没送她去宜思殿！？云青竹愤愤道：“洛明轩呢？他不是会把我送到宜思殿吗？我为什么还在这里！？”
她刚问，翠湖就抿了抿唇，小声地嘀咕：“怪不得皇后娘娘要跟我说这些话，原来都是防着皇上的，皇后娘娘还真是懂皇上。”
“翠湖？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云青竹问。
翠湖卑微开口：“皇后娘娘说，若是您醒来就让我告诉你，他昨天说的是，若是今早你醒来的话，就把你送到宜思殿，但若是你没醒来那就让你接着睡，送你回去的前提是你睡醒了。”
“皇上您还是尽快起来吧，皇后娘娘说您吃过饭后就要去宜思殿学习，他吩咐奴婢告诉您，您今日早些学习了早些睡下，因为…明日还有选妃大典要举行…他还请您务必按时参加！”
翠湖说完迅速捂住耳朵，话音刚刚落下，殿内就传来一声巨大的咆哮。“啊啊啊啊！！我不想学习！不想学习！！”
殿外的几个御卫军都被吓得忍不住抖了抖。
“刚才是什么声音？”
“不知道啊，可能是哪个奴婢被赏赐了一丈红的声音吧。”
“真是凄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