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愿放弃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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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宇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拨下了已经15年没有联系过的朋友阿健的电话。
炫宇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怎么对一个15年未见的朋友开口借钱,他其实也不知道。阿健出国留学后,这个国内的号码是否还依然在用。
就在炫宇内心中各种不安和困惑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了等待接通的音乐声。此时,炫宇的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剩下的就只有紧张而已了。
不一会儿,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对方的语气很平静,“喂?您好,哪位?”
炫宇不知道此时接听电话的人是不是自己曾经的好友阿健,于是他试探性的问道,“您好,请问您是阿健吗?”
对方听到有人叫出阿健这个名字,似乎并不意外,“是我,您是?”
得到了确认,炫宇鼓足了勇气,说道,“阿健,我是炫宇啊,你还记得我吗?”
听到炫宇两个字,对方好像声音变得有些激动,“炫宇?十七中的那个炫宇吗?”
听到阿健还记得自己,炫宇很高兴,“是我啊,阿健,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阿健听到炫宇询问自己的情况,不知为何,语气却开始变得平静,“还好吧,你呢?还顺利吗?”
炫宇见对方愿意和自己攀谈,他知道或许找阿健借点钱买个电瓶车还是有机会的,“我还好,这不是许久没见了吗,说实话挺想你的。”
阿健听到炫宇的话,好像又激动了起来,“是啊,我也挺想你的,咱们都多久没有联系了啊。”
炫宇想到,想借钱在电话里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于是他说:“阿健,你现在还住在明珠市吗?”
阿健的语气很平静,“是啊,我还在明珠市。”
炫宇一听觉得机会来了,“阿健,我看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咱们一起吃个饭聚聚吧?”
阿健似乎也很想和炫宇见一面,毕竟那时候他们曾一起组建了梦幻四重奏,他们曾经有过共同的梦想,共同的追求,共同的目标。
于是阿健说道,“好啊,我最近都行,没什么事。要不这样吧,你加我喂信,就是我这个手机号。定下时间和地点,就发给我。”
炫宇一听阿健答应了见面,他感觉离一辆电瓶车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于是赶快说道,“好啊,好啊,阿健,我现在就加你。”
就这样炫宇终于和阿健取得了联系,他要尽快和阿健见面。为了能早点为莉娜分担一点压力,也想早点为自己给莉娜带来的窘境,做出一些补偿。他约了阿健,就在当天见面,出来吃吃饭,喝个小酒,聊聊天,叙叙旧,顺便借借钱。
可是,炫宇又很快的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他手里真的没钱了。他又不想花莉娜的钱,因为炫宇认为,现在的状况都是自己造成的,他不忍心再用莉娜的钱去请客买单。
于是,炫宇只能赌一把,他赌阿健会请客。因为炫宇知道,阿健家里是真的有钱。小时候,他们都是骑着单车上下学,只有阿健是妈妈开车来接的。据当时阿健讲,他爸做生意,妈妈在家做全职太太。上学那会儿,还去过阿健的家里,在这个寸土寸金的明珠市,他家里有一套完全属于自己的独栋别墅。
想到这里,炫宇觉得,阿健应该不会让自己付钱。不过转头想想,觉得自己真是搞笑,什么时候混到连一顿饭钱竟然都出不起了。
晚上,烟如烧烤店里,阿健和炫宇这两个阔别了15年未见的好友,终于重逢了。
刚见面少不了要客套一番,炫宇笑着对阿健说道,“你看看,这一别都15年了,真的是快啊,这时间真的是不要钱啊,说过就过,一点也不带犹豫的。”
阿健见到炫宇也格外的开心,同样笑着对炫宇说道,“哈哈,可不是吗,不过你变化不大,还那么帅气,不像我头发都白了好多。”
炫宇这才注意到阿健的发型,他曾经最爱留长发。不管去哪都会先洗头,再用发蜡抓出形状,最后是用定型水定型。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老了吧,此时的阿健一头圆寸,虽然显得干净利索,不过也确实老了很多。
炫宇看着阿健的造型,恭维道,“这多好啊,干练。头发白了,那是你忙大事啊,不像我们这些小人物,操心少,每天傻乐呵。”
阿健则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什么大人物啊,咱们不都一样啊,那时候你记不记得,咱们一起组了个乐队,梦幻四重奏,你是队长!”
炫宇连忙不好意思了起来,“哪根哪啊,那时候你妈是开汽车来接你的,我们那是骑自行车的,能比吗?你可能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羡慕你。”
一边说着,两个人一边喝着酒,随着时间的推移,俩人的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忽然,阿健哈哈笑了起来,“你啊,你就是谦虚,咱们乐队里,你不仅能唱歌,能写词,还能飙高音,飚E6,你开玩笑呢你!我那时候,其实很羡慕你,你可能不知道,我在乐队里,都是望着你的背影。”
炫宇见阿健如此抬举自己,连忙说道,“别啊,你那时候家里有钱,学习还好,门门功课,你起码能及格吧,我们那时候,都是学渣。”
讲到这里,阿健拿起一瓶啤酒,猛喝了一口,“学习有什么用?有的时候,人还是要看机遇的。算了,不讲这些了,你当年那么热爱摇滚,现在还搞这些吗?”
这一句话,也刺痛了炫宇,他已经放弃音乐好多年了。前些年,父亲重病,欠下了好多的债,最后连家里的房子都卖了。
当年小时候,炫宇的父母来到明珠市打拼,没几年,炫宇的母亲因病先离开了他们。随后几年,炫宇的爸爸一直努力工作,后来终于在明珠市安了个家,没想到房子买上了,身体却没有了。后来,为了给爸爸治病,房子又卖掉了,最后也没治好,就这样走了。
爸爸走了以后,炫宇就开始四处打工还钱,好在欠的不算多,都还上了。前一段时间,又因为在办公室飙E6,让老板开除了。
现在是开始重拾梦想了,可是,他该怎么开口告诉阿健,自己在KtV里当陪唱呢?
想到这些炫宇眼睛红了,“反正还在搞一些有的没的,混口饭吃吧。”
阿健似乎喝的有点多了,好像没有注意到,此时的炫宇眼圈已经红了,“那就好,能干自己的兴趣比什么都强,我给你说炫宇,钱买不来你这一辈子,但是你这一辈子却可以在自己的快乐里选择平凡的死去。”
俩人边聊着,边喝着,慢慢的两个人都喝的有点高了。
炫宇看着阿健说道,“我就想在梦想里平凡的死去,在自由里孤独到尽头。可是,我还要吃饭啊,如果我可以不吃饭,我就早去追寻梦想了。”
阿健一边听着,一边不停的喝着酒,“你这两年还好吧?结婚了吗?有没有小孩儿啊?”
这句话,让炫宇呆住了,他神情停顿了几秒,然后大口的喝下眼前半瓶啤酒后,说道,“还没呢,上哪结婚去啊?怎么?你结婚了?有孩子了?”
阿健看着炫宇,点了点头,“有了,孩子三岁多了,是个女儿。”
炫宇听到后,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心酸,又或者是为阿健高兴。他开了一瓶新的酒,直接喝下去一大半,“真好,恭喜你啊阿健,你都当爸爸了。”
阿健则是面无表情,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低着头看着桌子发呆,忽然说道,“离婚了,一周前。”
炫宇听到这里脸色一惊,“为啥?”
阿健长舒了一口气,拿起酒瓶猛喝了一口,“我爸爸,三个月前去世了。没有立下遗嘱,我奶奶也是顺位继承人,不过她老人家已经神志不清了。可是我叔叔,要和我分家产。就这样,房子,存款,股份,被人家一下子分走了一半。后来,我爸死后,很多人拿着欠条找上我,就说我们欠了他们的钱。我不服啊,就打官司,闹着闹着,资产都被冻结了。”
炫宇听到这里心里一凉,他知道他的电瓶车可能没有了,不过他同时也很关心阿健此时的状况,“所以,老婆离婚了?”
阿健点点头,继续喝着酒,“是啊,一个空姐,留不住的。孩子,我养,我妹妹帮我带着。”
炫宇一听满脸疑惑,“你妈呢?”
阿健听完冷笑了一声,“改嫁啦,早就改嫁啦。”
炫宇不知道是喝高了,还是怎么回事,“你妹妹结婚了吗?”
阿健一听愣了一下,忙说,“没呢,挑来挑去,不知道挑什么呢。”
炫宇似乎是真的喝高了,他继续说道,“我们一个小学,有你妹妹,我高中,你妹妹初中,小我5岁。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给你妹妹,写过情书。”
阿健一听倒是没有介意,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那她回你了吗?”
炫宇,神情忽然暗淡,“没回,你知道吗,我暗恋你妹妹5年。整整5年,开玩笑,咱们学校的校花啊。”
说到这里,阿健看了一眼炫宇,“真的假的?哈哈哈,你喝多了吧?”
炫宇继续喝着酒,说道,“摇滚是什么?是追求,大胆的追求,我这一辈子,除了在酒后胆子大过,酒醒了胆子就从来没有大过。”
忽然不知道炫宇抽了什么风,站了起来,用很大的声音说道,“我暗恋你妹妹5年,写了177封情书,我没送出去过一封。其中一封,我还改成了一首歌,咱们乐队当年还唱过!叫,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无声的足迹》,那就是我写给你妹妹的!”
忽然阿健看向了炫宇的身后,表情有些震惊。
不过炫宇似乎没有察觉到,他忽然开口唱道:
“你知道我有多少次 悄悄走过你的班级
走廊的脚步声 藏着我的心跳和秘密
你知道我有多少次 为了你而去过道里罚站
那些看似无意的经过 其实是我故意的安排
我曾在你的教室外 默默数着下课的钟声
期待那短暂的相遇 能让我的心跳声更响
我曾在你的视线外 悄悄观察你的一举一动
那些看似平常的日子 对我来说都是特别的时刻
我的心事如同海洋 深深的暗恋无法掩藏
但愿有一天 你能听见我内心的声音
无声的足迹 踏出了我对你深深的喜欢
希望有一天 这份爱能从我心中传递到你那里
......”
在炫宇忘我的歌唱期间,阿健在一直疯狂的向炫宇使眼色,可是炫宇好像并没有看到,事实上他确实也没有看到。
在炫宇唱完后,阿健站起身来,看着炫宇的背后,“你怎么来了?”
忽然,从炫宇的背后传来了一个久违的声音,“都几点了哥,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炫宇一下子好像酒醒了,他呆立在原处,两眼惊恐的,看着阿健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