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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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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前的空地上,一片杯盘狼藉,欢宴的人们已经散去,只有三四个仆妇在忙着收拾残席,还有五六个男仆,都是头朝里、背朝外、围在一起。

骆牙喊道:“你们在做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围在一起的男仆撒腿就跑,立时做猢狲散。

再看地上躺着个人,那人沉醉不醒、衣裳不整,陈蒨顿时火往上窜,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一个跑得慢的男仆,反拧住他的胳膊怒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那男仆浑身颤栗道:“小人们只是解了他的衣裳,什么也没做啊!”

“解他的衣裳,你们想要干什么?!”陈蒨血往上涌,手上一用力,掐得奴仆连声求饶:“太守,您放手哇,小人的手快断了,小人哪敢做什么,只是……只是想证实一下那个传言是不是真的。”

陈蒨修眉一挑,问道:“什么传言?快说!”

“有传言说子高不是人,是千年白狐化成人形,所以长得比女人还美,能看透太守您的心思,小人们一直半信半疑。刚才,见子高只喝了一碗雄黄酒便倒地不醒,听说雄黄酒能使妖怪失去法力、显露原形,小人们怀疑他是狐妖变的,就要显露原形,所以解了他的衣裳,看看有没有变形。”

“呵呵……”陈蒨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问道:“那你们看到什么?”

“小人们等了好久,别说是狐狸尾巴,连根狐毛都没见到。”那男仆垂头丧气道。

陈蒨松开手,踢了那奴仆一脚,骂道:“滚!”

奴仆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陈蒨蹲下身抱起少年,骆牙道:“还是属下来吧!”

“不用,你赶紧让庖厨按柳先生给我的解酒方,配一副醒酒汤来,快去。”陈蒨说完,抱着子高匆匆往东阁走去。

“今天又逢小主人的生日,听说晚饭咱们能吃到五味脯呢。” [五味脯,当时的一种腌制肉脯。]

“诶,告诉你个秘密,其实小主人的生日不是今天。”

“不会吧?那是哪天啊?”

“是昨天。”

“端阳节?!哦,我的天哪!”

“所以呀,太守和夫人把生日推迟,改到了今天。”

“妈呀,在我家乡,这天出生的孩子不是被扔掉,就是送人了呢,而咱们太守和夫人对小主人多么疼爱啊!一点都没嫌弃的意思。”

“这还不算什么,再告诉你个秘密,吓死你,这可是府里的禁忌,你可别说出去,否则会被打死。”

“嗯嗯,我肯定不会说出去。”

“其实小主人不是太守的孩子。”

“怎么可能?你开什么玩笑?……那是谁的?”

“我跟你说,夫人跟着太守坐牢的时候可没有身孕,进宫后才大的肚子。”

“啊?!有这回事?那岂不是……”

“嘘——,来人了,不说了、不说了!”

“都录事,您又来啦!”

“那孩子醒了吗?”

“还没呢。”

“我进去看看。”

“您请。”

韩子高睁开眼睛,见华皎坐在床边。

“终于醒啦,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华皎摸了摸少年的额头。

“都录事,我挺好的。”子高坐起来道。

“那我和你阿婶就放心了,早上来的时候,看你还是沉睡不醒,真叫人担心哪,好了,好了。”华皎长吁口气。

“饿了吧!”华皎对外面高喊:“子高醒了,去跟太守说一声,让他放心,再去厨房拿些吃的来。”

“诺。”采薇答应一声,走了。绿衣进来,倒了碗水递给韩子高,微笑道:“子高,喝水。”

“谢谢阿姊。”子高接过碗,喝了一口,突然意识到自己竟躺在太守的床上,一下子跃起,碗里的水都洒了出来。

“怎么啦,子高?”华皎吃了一惊。

“我怎么会睡在太守的床上?”韩子高满脸困惑,似在自言自语。

华皎笑了笑:“昨晚你喝醉了,怎么也叫不醒,太守不放心,把你抱到这里,又是给你喝醒酒汤,又是找军医给你看,拆腾了一晚上,早晨见你脉搏平稳了,才去前面办公务。”

“那太守岂不是一夜没睡?”子高愧疚地叹了口气。

“人没事就好,我还有公事要处理,晚上再来看你。”华皎站起身,对绿衣道:“你们好好照料子高。”

“诺。”绿衣躬身点头。

等华皎走远,绿衣拉住子高问:“子高,你什么时候醒的?都录事来之前你就醒了吗?”

子高讷讷道:“不是啊,我睁眼才看到都录事。”

“你有没有听到我和采薇说的话?”绿衣问。

“两位阿姊说了什么?”子高讷讷问。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随便聊聊罢了。”绿衣摆手笑道。

子高看看左右,不见自己的外衣,正要问绿衣,这时陈蒨进了门。

“哼——,不会喝酒逞什么能,你知道昨晚有多危险吗?”陈蒨一撩衣摆坐在围榻上。

子高愣愣地看着那人,突然心头一阵悸痛,不由得身子晃了一下,抬手捂住胸口。

“怎么啦?”陈蒨瞬间站起身,伸手拉住韩子高。

“没什么,只是头有点眩晕。”子高摇头道。

陈蒨扶他坐到围榻对面,道:“快被你气死,不会喝酒,还跟别人拼酒,若是你醒不过来,我就要宋鸦儿给你陪葬。”

“是属下不好,怪我,您不要责罚队副,他也是喝多了。”子高道。

“他差点害死你,你还为他说话。其实我早知道,鸦儿对属下非打即骂,我不过是看在他跟从我时间长,又跟着我受了牢狱之灾,吃了不少苦,捡回一条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才提拔的他,我曾提醒过他多次,但他并不知悔改。昨晚他对旗门说的话,我全都知道,所谓酒后吐真言,他心胸如此狭窄,嫉妒旗门,对上司不敬,我已经赏了他五十军杖,并撤去他的队副职务。”陈蒨道。

“什么?”韩子高惊道。

“你太单纯,与人为善是好的,但过犹不及,你的仁慈便成了妇人之仁。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懂吗?”陈蒨道。

“可太守,您惩罚的是不是过重了。”子高不安道。

“我没把他赶出府,已经看在他以前的苦劳份上,好了,不要说他了。”陈蒨摆手道:“你身体还没恢复,还是回床上歇息吧!”

“属下想回自己的寝舍。”子高道。

陈蒨笑了笑:“好吧,绿衣,去给子高找件外衣。”

绿衣从箱笼里拿来一件绸衫,陈蒨亲自给子高穿上,又帮他扎好腰间衣带,系上玉佩。

“君子无故,玉不离身。”陈蒨的手抚摸玉佩,道:“除非是死生大事,否则不可以有失。”

“嗯。”子高望着陈蒨,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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