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突兀到来的册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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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尔子爵的问题让亚德里恩微微愕然，他站到现在很久，事先也曾揣摩过接下来的话题，却没想到最先开口的竟然是这个，着实是让他愣住了。
不过他显然还是反应过来，抚胸弯腰道：“那只是点微不足道的建议。”
“微不足道?”
曼德尔子爵却笑了：“可不是这样。”
他的手拿起信件，放在旁边的蜡烛旁微微烘烤，红色的蜂蜡很快凝固成整体，这代表信件的从未拆开的保密性：“你的建议让我也受益良多，不得不说还是极为有效的建议。”曼德尔看向亚德里恩：“不愧是我的儿子。”
亚德里恩内心疑惑，只得顺着他的话说道：“非常感谢您的夸赞，但也是多亏了您的督促和教导，父亲大人，这实际上并非是我的功劳。”
“这是谦虚吧?”
曼德尔依旧微笑：“我喜欢这种谦虚，因为这能代表人的品质。”但他的话还未说完：“当初你向我提起关于领地建设的建议，我认为大多都是对的，怎么样，要不要尝试着自己开始管理一片领地?”
“嗯?”亚德里恩微微挑眉，他的脸上也带了几分愕然之色：“抱歉，父亲大人，您说的是…让我自己管理一片领地?您打算册封给我封地?”
“不算封地。”曼德尔笑笑：“只是授权于你管理的采邑。”
“骑士采邑?”
亚德里恩的眸子里微微莫名的闪烁。
曼德尔点头：“没错。”他拿起手旁的一封信件，似是提前写好的放到面前：“这是册封你为骑士的信件，如果你想，那么你就能获得一个村庄作为你的采邑。”说着他嘴角露出微笑：“我知道你不喜欢受到管束，你也可以选择一片没开垦过的荒地，只要开出来，我将授予你终生全权管理采邑的资格，包括一定年限的免税。”
看着那封信件，亚德里恩的脸上却没有浮现出惊喜或兴奋的表情，眉宇反而皱起：“父亲大人，您似乎有些…奇怪?”
“奇怪吗?”曼德尔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或许是因为你苏珊后母的死。”
“嗯?”
亚德里恩微微肃然，这是正题。
可他看着自己的父亲这无所谓的模样不由得皱眉道：“父亲，看您的样子，似乎苏珊母亲的死，有些失去理智?”他低声试探道：“还请保持睿智的心态，等抓住凶手，这一切或许就会结束。”
“是吗?”曼德尔点头：“虽然这样说很对，但你认为能抓住凶手吗?”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亚德里恩，昏暗的房间内那双眸子似是锐利：“能吗?”
“追查下去总会有线索的。”亚德里恩低头来掩盖自己的情绪。
“可我认为不会查到的。”
曼德尔开口。
他的声音肯定，近乎斩钉截铁：“你认为就凭洛菲德那家伙，能追查到凶手吗?”他嘴角的笑意露出少许嘲讽：“他只是个贪婪的废物!”
亚德里恩依旧站在原地低着头：“我不了解。”
“这是次要的。”
曼德尔看向亚德里恩。
手指敲了两下放在桌上的信件：“那么你打算挑选那座村庄当做采邑呢?如果都不想要也可以按照你之前所说的，在死亡沼泽边缘建立新的村庄作为采邑，这点我是赞成的，而且把管理权全权授予给你，外加免除10年的税收。”
亚德里恩躬身致谢：“这真是慷慨的授予，父亲大人。”他微微抬头：“那么巴莱特，我的弟弟，作为已经确定了的继承人，会反对这些吗?”
“巴莱特啊?”
曼德尔的语气有些温柔：“会同意的。”
亚德里恩点头：“那就好。”
房间内的气氛有些沉寂，而曼德尔则看着亚德里恩：“其实我多么希望你和你的弟弟相互友爱，闹到现在这个程度，同样是我不想看到的。”
“嗯哼?”亚德里恩不明所以。
“我希望团结!”
曼德尔的眸子有些复杂：“我们绿松石家族每代都只能有一位继承人，因为我们家族每一代的血脉都只有一个男孩。”他颇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而你和巴莱特打破了家族的传统，是家族历史上唯一的两个兄弟，这是奇迹。”
“我知道。”亚德里恩点头：“我们的家族一直都在悬崖边缘岌岌可危的行走和传承，原因就是每代人都只有一个孩子，从不多，也从不少。”
“所以说。”
曼德尔在桌后站起来。
迈步在房间内走着，来到墙边的展示架上拿起一柄作为工艺品，鎏以金银并镶嵌有宝石的长剑，又来到了亚德里恩面前，坚毅的面孔上也多了几分凝重：“亚德里恩，以绿松石家族的名义，在我，你的父亲曼德尔面前，跪下。”
亚德里恩微微愕然，但却并未感知到任何敌意和杀气，皱眉间也是恭敬的半跪而下，抚胸在曼德尔面前恭敬的道：“听从您的命令，父亲。”
“这不是你应该称的称呼。”
曼德尔却语气肃然：“那么从现在开始。”
而语调却似是松了口气，没有了之前那急迫感：“你应该称呼我为，曼德尔子爵！”他重复一遍，同时将手里的长剑放在亚德里恩的左肩上：“你现在所处的地方是绿松石家族的中心，面前即是绿松石家族的家主，在你的左侧是责任带来的压力，在你的右侧是秩序与贵族之神的见证。”语气稍顿，他依旧肃穆道：“你是否愿意成为绿松石家族的骑士?你是否愿意承接绿松石家族的责任?你是否愿意…以绿松石家族的血脉而做出承诺，振兴绿松石家族?”
亚德里恩却并未立即回答，可当他沉默数秒后左肩上那架着的鎏金长剑却因压下的手而带了几分力道，微微沉默，他看了眼右侧墙壁上象征着秩序与贵族之神的圣徽画像，最终沉声道：“我愿意。”
“很好，这是你没有走错的选择。”曼德尔缓缓抬起手里的精美长剑，看着还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亚德里恩，缓缓插回剑鞘：“我的儿子，亚德里恩，新的骑士!”
“非常感谢!”
亚德里恩低头，然后起身。
这是册封仪式，虽然有些简单，却依旧具有效益。
因为这场册封仪式就是在秩序与贵族之神的圣徽前起的，虽然没有神职人员举行，也没有牧师或其他人见证，但对于贵族的保护神来说，这依旧是有效的。
骑士虽然不是贵族，但却等于准贵族，已经半步迈进了贵族阶级的门槛。
房间内的气氛又恢复寂静。
册封来的有些突然。
而曼德尔也似是有什么心事放下了，缓缓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脸上尽管肃然却也依旧能看得到那因崩起而略有紧张的面孔，这对他来说极为少见。
亚德里恩没有看到，他还沉浸在自己被册封过的事情当中。
这真的太突然了。
“那么。”
曼德尔也恢复平静：“你打算要哪块土地作为你今后的采邑呢?”
亚德里恩回过神来，面容也肃穆道：“如果可以，曼德尔子爵，请允许我选择死亡沼泽的边缘，正如我之前所说，如果我能开垦出新的田地，就算是驱逐了那些蜥蜴人，我也希望那是我的采邑，不会因绿松石堡的政令而有任何改变。”
“只要你能开垦的出来。”曼德尔缓缓点头，看着亚德里恩的眸子里越复杂：“我一切都会给你，而你的弟弟巴莱特也不会阻止你。”
“非常感谢。”亚德里恩抚胸行礼。
“还有。”
曼德尔拿起先前写的那封信件放在册封骑士的信件上：“这是我的政令，在我看来，洛菲德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泥沼镇的治安官了，你觉得呢?”
“剥夺他的治安官职位?”亚德里恩语气稍顿：“我没有意见。”
“我以为你会替他辩解。”
曼德尔嘴角微翘：“出乎我的意料。”
“辩解?”亚德里恩微微低头：“为什么要替他辩解?”他缓缓抬头看向曼德尔：“作为绿松石堡的子爵，既然您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我完全遵从。”
曼德尔点头：“当贵族就需要这样抉择。”他敲了两下桌面：“前湾郡是我们绿松石家族的，他洛菲德只是我培养起来的一条狗，放在泥沼镇为我看守财产的，而不是要去厨房偷吃的，我可不需要一条会偷吃的坏狗狗不是吗?”
“没错。”亚德里恩低头，根本没有半分替洛菲德说话的样子。
“而洛菲德太年轻了。”
曼德尔有些感慨的道：“他才40岁左右吧?”
他挥挥手有些无所谓的道：“年龄限制了他的见识，他竟然将我赐予他的职位当做了他的能力，开始有些骄傲狂妄起来。”语气有些惆怅：“他的父亲本来是个平民，但是却为了绿松石家族而送命，因此我培养了他，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勾结暗日教会，谋害主母苏珊。”曼德尔的目光变得锐利，直直的看向亚德里恩：“你说，做出这种行为的，是不是要进行惩罚?”
“如果是洛菲德做的。”亚德里恩低头：“那么显然，他应该被绞死!”他说着语气也重了几分：“因为他侵犯了绿松石家族的荣耀。”
“很好。”
曼德尔笑着点头：“你懂得就好。”
他指了指那封信件：“既然你即将去死亡沼泽边缘开垦荒地，那么我将免除你一切费用，为了保证前期的安全，你也来拟定一个泥沼镇治安官的人选吧。”语气稍顿，他似是询问，却是肯定的道：“我看烂藻帮的老大，费多那家伙不错，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