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但战斗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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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姿矫健的莱茵敏捷地落地，紧随其后便是一个漂亮的翻滚，稳稳当当地挡在了伊芙的身前。
豌豆射手立刻起身，从腰间拔出手枪，熟练地运用植灵力制造出一个弹夹，并将手枪上膛。
而当他举起手枪，瞄准正前方那只正在啃食原型坚果的普通僵尸之时，莱茵却不由自主地迟疑了片刻。
他的手指已然放在了手枪的扳机上，但豌豆射手却并没有扣动扳机。
我这算是···杀人吗？
莱茵喃喃自语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联邦与帝国如今的战争是围绕各个废城所展开的小规模冲突，目的是为了争夺废城这一巨大的资源地。
这样的战争形势并未影响到双方之间的正常生活，莱茵所在的大都会甚至与帝国的僵尸城之间存在往来。
因此在大都会的街道上，也时常可以见到前来经商或是游玩的帝国公民。
在莱茵眼中，这些缓步走来的低阶不死族和那些能够交流的高阶不死族没什么两样。
“快点，举起你的枪！”
暴躁的声音突然在莱茵耳旁响起，豌豆射手突然发现，自己身处于军营中的训练场。
凶神恶煞的教官粗鲁地大喊大叫着，一边怒骂，一边毫不留情地对着莱茵身旁某个同样年幼的新兵挥动手中的皮鞭。
啪！
那是皮鞭打破皮肤的声音。
啪！
那是鲜血流淌而下的声音。
啪！
那是同伴痛苦呻吟的声音。
“给我射击！射击！
在你们这群菜鸟眼里，那些不是标靶，而是一群该死的帝国垃圾！
开枪，给老子开枪啊！！！”
······
联邦对于战争的狂热似乎达到了很执着的地步。
就算是身患战后创伤综合征的老兵，也可以继续压榨他们的剩余价值。
让这些老兵成为新兵训练营的教官，就是很不错的选择。
现实之中，豌豆射手的双手颤抖着。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恐惧，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他甚至移开了自己的枪口。
无论如何，莱茵都还只是一个刚刚十二岁的少年而已。
他没有见过鲜血，也没有经受过战争的洗礼，瞄准的最多的，也只是训练场的标靶。
年幼的豌豆射手无法与坚果或是土豆地雷这样的老兵相比，因为他们上过战场，见识过战争的惨烈。
但他也比不上向日葵，十三岁的小指挥官比莱茵更加成熟，即使她也没有上过战场，但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就比如现在···
“莱茵，振作一点！这里不是军营，这里是战争花园！”
伊芙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将莱茵猛然从回忆中唤醒。
阻挡在豌豆射手身前的那颗原型坚果，哪怕已经被啃食的伤痕累累，但却依然坚定地屹立在那里。
这里不是军营···
这里是战争花园···
他们是不死族···
他们是敌人···
我是一个士兵···
一个士兵···
莱茵的眼神变得坚定，他再度瞄准普通僵尸的头颅，不再犹豫，用力地扣动扳机。
嗖！
青绿色的豌豆子弹呼啸着射出，带着破空声穿透了那只普通僵尸的左眼。
但对方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便继续不停地啃食起原型坚果。
莱茵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再度上膛，开枪。
又是几枚豌豆子弹击打在普通丧尸的左臂关节处，恶臭的黑血喷溅而出。
啪嗒一声，普通僵尸的左臂掉落在地上。
腐烂的皮肉之下，露出了森森白骨。
不过，那颗原型坚果也被对方啃食殆尽，下一刻，那只普通僵尸便嘶吼着，张牙舞爪地走向莱茵。
此刻的烙印却显得十分冷静，他拔出那把绑在腿上的战术匕首，正面迎上了那只普通僵尸。
在高台之上的墨尘眼中，豌豆射手的全身闪耀着植灵力独有的光辉。
对方的行动在莱茵看来变得异常迟钝，莱茵挥动手中锋利的刀刃，抓住对方的破绽，一刀捅进了对方的脖颈之中。
随后用力一转，不死族的头颅伴随着喷洒出的血迹，重重落地。
面无表情的豌豆射手收回匕首，再度举起手中的枪械。
最前方的史蒂文怒吼一声，璀璨的植灵力在坚果身上呈现出棕色的光彩。
天选技“嘲讽”发动！
下一刻，正在啃食原型坚果的普通丧尸们齐刷刷地调转方向，向着史蒂文包围过去。
嘲讽，顾名思义，吸引敌人的注意。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嘲讽都是战士的神技。
莱茵见状，立刻将枪口对准了那些低阶不死族。
同时，他接过伊芙递来的阳光能量，手中凝结出印有豌豆射手图案的卡牌。
四张卡牌先后落地，整整四株原型豌豆射手生长而出，它们睁着乌黑的豆豆眼，对着普通僵尸们发射出青绿色的豌豆子弹。
史蒂文临阵不乱，举着圆盾在尸群的包围中不断左躲右闪，虽然防弹背心与护手上多了几道抓痕，但好在没有伤到身体。
很快，在坚果的牵制与豌豆射手们的不断攻击中，来犯的普通僵尸们不出所料地丢掉了性命。
伴随着最后一只低阶不死族被豌豆子弹打爆脑袋，它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不断地挥舞着利爪，仿佛要抓住什么。
但最后它还是颓然地倒在了地上，再无生息。
第一次不死族前院入侵，宣告结束。
墨尘低头看向手中的平板，此刻已然退出了战场视角。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发布了战斗结束的信号。
······
终于···
终于结束了吗？
莱茵缓缓地放下手枪，从那种状态中脱离，瘫坐在地。
汗水已然打湿了他的军装，他的手此刻仍在颤抖。
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第一次开枪杀人可是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记忆。
哪怕杀的是亡灵，是植灵的敌人，是没有脑子的低阶不死族。
但他还是没能缓过神来，愣愣地注视着草坪上的那些尸体。
“干得不错，莱茵。”
史蒂文提着圆盾经过豌豆射手身旁，熟练地将手上的血迹在自己的防弹背心上抹去。
他轻轻地拍了拍莱茵的肩膀，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容。
“嗯。”
莱茵回过神来，回应史蒂文一个同样的笑容。
望着前院战场上的原型植物们化作光点消散，伊芙来到了两人身旁。
她抬手凝聚出阳光能量，轻轻放在史蒂文的防弹背心与护手之上。
很快，在明亮的阳光能量照耀下，防弹背心与护手上的抓痕逐渐淡化，随后消失不见。
“无论看多少次，还是觉得很神奇。”
不知何时出现的福特在一旁说道。
“确实很神奇。”
墨尘的声音在四人耳旁响起。
四位植灵战士的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在墨尘身上，十只眼睛相互对视，颇为喜感。
“您的指挥十分出彩。”
向日葵轻声说道，坚果则是竖起了大拇指。
“谢谢，那么现在，各位去休息吧。”
墨尘自然不会和穿越前的那些资本家一样不断地压榨植灵战士们的价值，毕竟他可是在赤旗下长大的三好青年。
史蒂文与福特点了点头，先行离开。
而莱茵与伊芙则是留在前院草坪上，打算进行战后清理。
“如果您的指挥能一直这么优秀的话，那么5905号战争花园，很快就会繁荣起来呢。”
伊芙望向墨尘，开口道。
“那是自然，优秀如我。”
此刻的墨尘充满自信，显然一副自豪的模样。
“您觉得莱茵的表现如何呢？”
向日葵望向正在打扫战场的豌豆射手，他此刻干的热火朝天。
“十二岁的孩子，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很了不起了。
对于他而言，人生的战斗还在继续，不是吗？
毕竟，未来很长，他还很小。”
墨尘同样望向远处的莱茵，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伊芙好奇地询问道。
“在我眼里，你和他都一样，伊芙。”
墨尘笑了笑，再度伸出手抚摸起了向日葵的小脑袋。
少女躲也躲不过，只好默许了墨尘的行为。
“你太成熟了呢，一点都不像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至少，露出真正的微笑吧。”
墨尘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