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的交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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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女孩在思忖一番后说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黄汉骁心里彻底松了口气，淡淡道:“成交。”
接着便站起身来鞠了一躬，“见过尊敬的女神大人。”
见新的“员工”如此“上道”，女孩得意一笑，点点头:“既然你已经算是为我服务，那么我就告诉你我的名讳吧。”
说着，女孩气势一变，瞬间散发出强大的威压，眉宇间一股神秘的气息弥散开来，头上若隐若现地浮现出华丽的冠冕。
整个白色的空间似乎都在回荡着某种旋律，好似颂歌。
——如果说，原先女孩类似空间转移的行为让黄汉骁对她的实力已经有了很高的预估，那么现在释放威压的这一举动则让黄汉骁对其自称“女神”信服了几分。
“吾名海夜，司掌灵魂。”
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黄汉骁连忙右手抚胸，单膝跪下，以表敬意——对自己的上司，同时也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存在下跪，不丢人。
女神看着黄汉骁下跪，感受到他灵魂中的些微敬意，知道这个特别的灵魂有着自己的执拗，也不在意，收起自己释放的威压。
只一眨眼，又回到了那个有些调皮的女孩模样。
看着略有些惶恐的黄汉骁。女孩露出了一副甜甜的笑容，用短短的手指轻点着自己的下巴，眼眸上抬:
“既然交易达成，那让我好好想想，该如何帮你进一步提升实力…”
黄汉骁见状，也打起精神，聆听传授。
而新的上司也无愧于司掌灵魂，其接下来的一段教导，对黄汉骁的能力运用、灵魂淬炼、实战等方面作出了有针对性且细致的讲解，让黄汉骁仿佛又回到了求学的时期。
那种发现新天地打开新大门的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黄汉骁欣喜若狂，亢奋不已。
从获得异能以来，一直都是自己摸索自己实践，别说寻求指导，甚至都不能告知别人。
而现在，在这位女神面前，那些困扰自己的原理或运用上的难题，都迎刃而解。
简直是久旱逢甘霖，畅爽无比。
看着整个人处于兴奋状态的下属，感知到他灵魂中的雀跃与欢呼，对比刚才下跪时的些微敬意，女神大人无奈地笑了笑，随即眸底冷光闪过。
在一段魂力塑形技巧的讲解后，女神上司单手撑着脸颊，像是有些困了的说道:
“我记得曾帮助几个游魂凝聚周边魂力，改变外形来着…应该具有些参考意义。”
“当时是怎么做来着…我记得是弱化对方，刺激对方，然后…吞噬…”
“女神”大人打了个呵欠，有些烦乱的揉了揉头发，“这种小事，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好像是在你们华国的哪座城市来着…我当时去那边玩了一阵子…”
黄汉骁听到华国二字，心里“咯噔”一声。
“对了，我记得是去的江海市，在那里碰到了几个抱团取暖的游魂，我试着教给它们一些榨取灵魂，利用魂力的方法。”
“它们学得不错，后来在当地好像还发展成了大势力。”
女神侃侃而谈，似乎没注意到黄汉骁眼中逐渐浓重的阴翳。
“反正离你出发还需要段时间，要不我带你去找它们聊聊，交流下心得体验，怎么样？”
黄汉骁死死盯着面前的女神，低声问道:“大人您还记得它们的名字吗？”
“名字？不记得了。嗯…我只记得它们似乎自称‘娜姬家族’…”
话音刚落，只见黄汉骁一脸怒容，腾地猛然站起——
“‘太极’，来！”背后瞬间幻化出魁梧的古代武将虚影，擎枪直指面前的女人！
面对黄汉骁这突然的敌意行为，女孩毫不在意，依旧安坐在沙发上，眼里满是戏谑，语带调侃开口道:
“哟，小骁，这是干什么？”
“刚才不还学得挺认真的，这么迫不及待地现学现用起来了？”
黄汉骁拧眉不答，凝聚起全身魂力，一脸决然地迈步向前，身后的武将虚影手中白光大盛，气势如虹，挺枪便要向沙发上的女人刺去！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虚影俯身将枪刺出的一瞬间，黄汉骁身上的魂力和身后的“太极”，如同雪花般顷刻消散不见！
用力过猛的黄汉骁好不容易止住了惯性，惊讶地看向面前的女孩。
女孩依旧自在地坐在沙发上，眼神冷漠，一如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着众生。
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是这样的结果…
有些愕然有些震惊地低头握了握惯用手，黄汉骁用力抿了抿嘴，眼中全是不甘。
忽地，黄汉骁纵身就要去拿桌上的刀，可还没等他的手碰到刀把，四肢便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住，整个人被重新推坐回沙发上，动弹不得。
看着黄汉骁决然的面庞，感知到他灵魂中的怒气，女孩心中叹了口气，轻轻地打了个响指，凌乱的桌面瞬间便干干净净，刀也消失不见。
“好了，说说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想说，你突然就失去自我了吧？”女孩站起身，走到黄汉骁身旁，坐到扶手上，伸手按住其头颅，使得他直面自己，无法转头。
迎上的是一双燃烧怒意的眼眸，蕴含着五分决然，三分不甘，还有…两分绝望。
“嘻嘻。”女孩满足地顺势揉了揉黄汉骁的头发，探头在他耳边低语道:
“我就喜欢你们人类这一点，矛盾而有趣的生物。”
黄汉骁依旧一言不发。
事已至此，他心里清楚，女神前边看似漫不经心地提起江海市的事，其实是一次试探，一次考验。
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亲手覆灭了娜姬家族，不可能不知道娜姬家族的所作所为对于自己这个华国人来说，说是天怒人怨罄竹难书也毫不为过。
诚然，她拥有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包括给予任何人甚至任何生命体以教导和力量，至于后果如何，她毫不在意。
她希望黄汉骁这个新下属能站到她的立场上，与她保持一致。
可她是神，而黄汉骁…是人，是个武者。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是黄汉骁从小到大一直以来接受并坚持下来的信念，哪怕在他拥有异能后也丝毫没有动摇。
倒不如说，正是这一信念，让他获得异能后，也能保持着本心。
而如今，酿成江海市恶果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哪怕自知全然不是对手，心中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也敦促着自己做出舍命一击。
失败，不过就是一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