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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滨州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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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夫人的一番话有如晴天霹雳,敲醒了范首富,他其实心中所想亦如范夫人,圣人懒理朝政之后,这吏治更是腐败之象频发已为常态,平日里应付那些王朝正经官吏已经是颇为不易,如果真到了乱局之时,自己能护住这些产业和手下吗?

自己家中只有两女,即使在盛世太平,女子当家已经是不易,眼看着这朝局乱象,以后更是难以预测,财富的追求永无止境,现在拥有的这些难道不足够么?恐怕不是不足,而是已经超过了。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没有想到,只是不愿意深究罢了,如今倒是要好好的谢谢自家夫人了,:“娘子,为夫真的是三生有幸,今生与你缔结良缘。”

和自家夫人交互了心意,范首富便开始着手缩小和改变自己的商业布局,原本占据家族生意半壁江山的粮食,马场等,逐渐剥离了大部分出去,只留几条自保自足的路线来,剩下的金铺,绸缎庄等各行各业也都是配合着几条自保路线留存了部分,其余的都是变现封存在各地。

这些生意被卖给了谁,他也不予深究,乱局已现,有人开始囤积势力,也是情理之中,相反,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看着和自己接洽的人的一番番举动,他这才彻底领悟,早日脱手是多么庆幸,否则,各方势力之下,自己将来恐怕不一定能这么善了。

只是独留滨州的布置,丝毫未动,在文昭回来之前,滨州的各类准备都不会有变化,时刻要作为女儿的后盾。

这一番操作都隐藏在范首富假装的投资失误上,此后,商场上少了位年少成名,叱咤风云的范首富,多了位低调的富户,逐渐泯然在众位商人中。

燕州府如今的藩王是先皇幼子,当今圣人登基后,剩余的兄弟,便纷纷外放各地,只是留着各位皇子的母妃在京作为人质,母妃不在的,便将其世子送入京城,以牵制地方的一举一动。

燕王束发之年便来到了燕州府,此地北接渤海国,近些年来偶有纷争,渤海国是草原游牧,地广人稀,但是民风彪悍,战力不容小觑,因此平时维系好和他们的关系以及贸易往来很是重要,历代的燕州州牧在这上面都没少花费心血。

至于东部虽然沿海,临近的却有个民风卑劣的倭国,本来是不被圣朝放在眼里的,谁知道后来却在他们身上吃了个大亏。

倭国是个四面环海的群岛国家,山地地形为主,平原很少,矿产不多,因此国家资源贫瘠,农作物很少有适合种的,比之滨州更不如,百姓的口粮始终是个大问题。

因为缺乏资源和烹饪材料,倭民多食冷食,其他稀缺的资源很多都是依靠与圣朝这边的贸易,也多是海边特产为主,来往的多了,见识到了圣朝的繁华地大物博,这群人心生羡慕之时,阴暗的天性催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在前朝时,他们利用多次和滨州进行贸易的机会,仔细反复的勘察了地形以及官兵的驻防情况,圣朝开化已久,也自然没有千日防贼的准备,因此边境贸易发达的滨州就成为他们进攻的目标。

这群倭民一边暗地里在自己地盘上加强训练,冶炼兵器,一边频繁贸易,学习圣朝语言和走路姿势等习惯,努力把自己模仿的跟圣朝普通百姓一样,又买通了滨州城内的内贼,获得了滨洲城的布防图,最后终于逮到机会后,上岸抢劫杀人。

圣朝不是没有匪患,但是这群倭民完全不一样,他们没有什么道德底线,依仗的全是近乎于兽类的本能。

据前朝史书记载,这些倭人上岸后,假借贸易或者是出海的渔民,这群人打扮的又和百姓无异,顺利进入滨州城,然后趁着夜色起事,杀人放火抢劫,同时城外大批的倭国兵船也逐渐靠岸,来了个里应外合。

那几日,滨州城被杀的是尸横遍野,人畜不留,驻守军营因为提前布置好的偷袭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之前交易中易燃的桐油等物,被倭民积攒起来,统一投掷,夜半时分,官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火海包围,最后等到燕州支援军队来的时候,大营被烧的只剩下几根断垣残立。

满地都是士兵的尸体,滨州指挥使的头颅更是高高挂在旗杆上,极尽羞辱之能力,见到的士兵都是满腔的悲愤。

大营尚且如此,那么城内的惨状更是不忍赘述,后来的士兵描述,滨州百姓被杀的十不存一,男子无论年龄大小一律残杀,而在生育年龄的女子,有些被抢走,有的被当场凌辱后杀死,其余的无论老幼,和男子结局一样。

家家户户,门户大开,有的残肢挂在家中,有的则是和家园一起烧成了灰烬,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带不走的就打砸毁掉,整个滨州城,短短几日变成了人间炼狱。

倭国这种丧心病狂的举动让人震惊,要知道倭国和前朝素来是交好的,更是在贸易中获利颇丰,任谁也没想到,能如此的恩将仇报。

因为倭民策划已久,所以动作异常的迅速,打了前朝个措手不及,等到燕州州牧率军前来,已经带着战利品和虏获的女子们撤退了大半,他们抓住了部分还在劫掠的倭国剩余兵力,对方不仅没有丝毫的悔悟,竟然还在拼命叫嚣,污言秽语不断,真真是死不悔改,其心可诛。

当时的燕州州牧率军追击已是不能,倭国的大部分兵力已经撤退了到了海上,要逃回本土。

燕州州牧见状,立即调遣本州以及附近临海州府的兵船前来增援,后来在海上和倭民大战一番,饶是倭国做了准备,但是两国之间的实力终有差距,倭国一开始能够攻占滨州全凭借对方的不设防和内贼的贡献,现在正式一战,便显出高下来。

当时的前朝国力和政治还没有后来的颓势,燕州州牧更是骁勇善战,士兵们也是报仇心切,最后竟然一路乘胜追击,攻打到了倭国的本土,占据了其中一个大岛,更是险些要进攻到倭国朝廷所在的中心岛屿。

眼看着大军逼近,有亡国的危险,这下对方终于慌了神,也不像之前那样气势汹汹满口猖狂之言,而是连连求饶,忏悔罪行,承认自己是荒野蛮族,更是送回了部分被俘虏的女子,和大量的金银财宝求和。

前朝也借此收了兵力,同时敲打倭国,定下了对方称臣,岁岁纳贡的政策,留下了部分驻军驻守,将对方变成了附属国,这才告一段落。

之后的几十年,倭国被打怕了,的确是安分了一段时间,前朝也秉承着教化蛮族的思想,依旧和对方进行一定的贸易,这种模式一直持续到前朝内政腐败,国运衰竭,被圣朝取代。

前朝内乱之时,倭国也趁机摆脱了称臣的局面,赶走了驻守的军队,按时的纳贡也不进行了,一下子翻了身。

独立后,贼心不死,骨子里的卑劣又起了祸患,想要趁前朝天下大乱分一杯羹,这时候派小股兵力,骚扰滨州沿岸,以及附近的岛屿,但是都被有所准备的驻军打退了。

经历了一系列的失败,这倭国仍不死心,圣朝建立后,依旧前来试探骚扰,被狠狠的教训了几次后,这才暂时收起了爪牙,滨州城才获得这么多年的平静日子,这也是范首富当初知道女儿要前往滨州,忧心忡忡的根本原因,水土因素根本不是关键,这边境倭国才是不定时的威胁。

燕州有这样的边境情况,在众多藩王中的条件是最差的,但是燕王又是年龄最小的,当初圣人为什么选择把他放置到这个穷乡僻壤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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