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案8公公和纸老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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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着三舅爷的面唤出三舅爷的名字。三舅爷非常吃惊，但只是睁大了眼睛，表情凶了一下，随后就笑了。
三舅爷推给他那本《狐狸天书》道：“此物交给先生。”
陈植之不理解了，明明这三舅爷为了重新得回这本书费了那么大的劲。
他问三舅爷这是为何。
三舅爷告他，他已经是五千年修行的大狐妖了。狐妖一百年成精而二尾，后三百年一尾，千年之后千年一尾，七尾之后更是要三千年才一尾，到一万年刚好十尾便会成仙。
初成妖的狐狸能看到自己的死期，但像他这般已经八尾的狐狸，能有一次机会能改变自己的死期，不过他得找到他死期的关键……
三舅爷在他看到的死亡画面里，看到了陈植之拿着这本《狐狸天书》。
三舅爷道：“我大限之日，你和这本书都是救我一命的关键，缺一不可。我先前不知道有你，但知道有这本书。花了一百你那的时间才终于找到此书，却给那愚人给捡走了。你说我如何不气。我三舅爷从未变过女型，为了要回天书破例，居然还被拒绝。”
现在——
陈植之讲到这里，钟准受不了了，讲：“三舅爷这个名字还是太糟了，甚至不如狐狸五号，再来这男人被男人拒绝有什么好气的？”
陈植之把他打量了一遍，觉得他阳气太重，绝对没法理解这种深柜男的矫情想法，就讲：“是三舅爷长这么大没被人拒绝过吧，与变不变女人没关系。”
“好吧，算了，三舅爷，就三舅爷吧。唉……”钟准叹口气，故事继续。
十六岁——
就是这样，三舅爷设计让少爷亲手还了他天书。这还不算，他还要少爷倾家荡产。
只是没想到，这个过程中，他居然找到了“救我一命”两个条件里的另一个——陈植之。
于是他就把天书交给了陈植之，道是：“我找这书就是为了到时，你能拿书来救我，自然这书要给你了。我三舅爷法力无边，是根本用不着这小儿科的《狐狸天书》的。”
讲完，三舅爷吃了一大堆东西，跟老板讲：“他买单，就走了。”
现在——
陈植之最后做总结：“三个月后，我回到家，这书就跟我了。”
“等等！”钟准喊他一句，道：“怎么是三个月后？坐船要这么久的么？”
“他吃了三只鸡，五瓶庐州精酿，我哪有那么多钱？”陈植之讲：“不就扣下来干活还钱了？三个月能还完，老板很公道客气了。”
真是让人悲伤的故事。
听完，钟准见陈植之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却依旧不是新的，再看边上拿着小账本正给陈植之这些收藏编号，归类的白焆，觉得他真的好可怜。他当下就下了决心，回头找他做案子，还是要偷偷塞给他一点额外的灰色收入。
这边钟准正在下决心，没立刻搭话，那边白焆记账记到一叠折起来的纸，觉得是个垃圾拿着要问陈植之。
问话之前，她先发表了一下对上一个收藏引出的《狐狸天书》案的读后感，讲：“公公，我就不懂了。这书本来就是这个狐狸的，那少爷也是闲的，捡到的东西还给别人就是，你没事得罪人家干嘛啊？有这功夫跟一个狐狸来劲，多读点书考个功名回来不好吗？最后落这么个下场，真是有毛病。”
“唉，儿媳。你这是洒脱人的洒脱心。”
陈植之说话间看到她手里拿着的小纸团就随手拿了过来，放手中端详了一会，道：“凡人皆当这个世界是人世界，生而为人就天大地大我最大，世上其他的妖邪异端都是可随意处置的小猫小狗而已。就像这个老虎……”
陈植之说话间打开那个小纸包，摊开来，那原来是一张三寸见方，画出来的小老虎。
陈植之用手抹去画上的灰，随后定定地看那老虎，好像是发现了什么脏东西，他伸手擦了一下小老虎的嘴才开始讲这个收藏品的由来。
讲来是更早时候，陈植之还非常年幼，跟随他的祖父一起出外行走。
才讲到这里，白焆就打断问他：“说起来，陈家老爷是干嘛的？一个清清白白的人，怎么会认识我们家六界天魔白展天的？”
白展天是她爷爷，就借钱给陈家祖父买房子的那人。
好么，瞧你这话说的。
陈植之和钟准都不知该笑还是该怎么样，两个男人互看了对方一眼，吞下心里话，钟准假意看手边的《狐狸天书》而陈植之这边回应白焆道：“我祖父是个卖假药的郎中。”
“绝配啊！绝配！”钟准拍手说。
公公和儿媳一同给了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体会，随后才接着往下讲。
说是他祖父才不远千里，北上卖了三斤铁皮石斛。
就讲了这一条又讲不下去了，白焆问：“卖点石斛，你跑那么远干嘛？”
讲到这里，陈植之就不困了，说：“儿媳你这就不懂了。石斛是咱们这边的特产，北方并不兴吃这个。他们那边多是人参，鹿茸。田七、虫草倒是知道，石斛究竟有什么用，却很多人是不知道的。”
“那又怎样？”白焆问。
陈植之说：“我祖父说此物能够壮阳，一颗须一钱银子。”
“一颗是？”白焆小心问。
陈植之坦然回答：“就这么长一根打个结巴。”他比划了两寸长的石斛的样子，当下，白焆也不困了，甚至钟准都不困了。
二人站起来就要出去进货，然后北上去卖石斛，给陈植之抓了回来，劝他们说：“哎呀，这事也就我祖父能做，你们俩好好想想，他是连六界天魔白展天的钱都能赖的人啊！”
他讲出的这人名号太大，六界天魔什么的，白焆和钟准都瞬间绝了上歪路的心，看着陈植之手边的纸糊画小老虎听他继续往下说。
就讲爷孙二人，回程借宿一个田家庄。
这田家庄的主人说他家这个大宅子原本是当地一个官绅望族的祖宅，后头因为儿子做了京官，全家搬去了京城。约是十年前的样子，大宅子给卖给了一户姓田的人家。
讲来那个庄子的新主人，田老爷也是一个极了不起的人，早年做过河道，后头退了官场，回来教书，十年里教出了十来个进士。是非常被当地人尊重，走街上不认识的人看到了都要低头行礼的大人物。
借宿一夜，他祖父一向低调小心，二人住在养骡马的马厩边上，只求一夜安稳，没想夜里却被管家喊进了宅子里。
讲是田老爷的学生，差人送来了一头路上猎到了野鹿。
田老爷高兴，就让仆人把周围能喊到的人都喊过来吃肉，说是惠及乡里，其实是一种变相显摆。
当晚，田老爷家拆了那只野鹿，鹿排刷了蜜糖烤，鹿腿蒸到熟透了，再淋上芝麻热油，鹿肉更是百种作法……
现在——
一屋子人都听饿了，钟准看着面前“一家人”掉口水，就举手打断了陈植之一下，讲：“我去街上买两只烧鸡。”
“我还要糕饼和糖！”小舒补充了一下。钟准离开，再回来，带了烧鸡，糕饼，糖还有新鲜下地的樱桃。
过去——
陈植之祖父低调，给邀请过来也在屋子的角落里远远待着，和陈植之一块安静吃肉。吃了一会肉，窗外风声忽然大了许多，那天天气本来是很好的。风声忽然大了，陈植之觉得奇怪朝窗外看，没想就这一眼看过去的功夫，窗外忽然伸进来一只非常大的，黑色，而且干枯的手。
手伸进来，直扑屋子里大盆里堆着的鹿肉。当即，靠近鹿肉的一个家丁，捡了地上的火钳就去打那怪手。
另外几个家丁见状，也随手拿了什么东西过来打那手。没想，给打了两下，那巨手就害怕得缩回去了一点，退到窗户口，它冲众人做乞讨状，意是想讨要一点肉吃。
此时，主位上的田老爷走了过来，筷子从肉盆里夹了一筷子肉，送给那巨手。那手做点头状，感谢了田老爷后，伸手过去接肉，没想说时迟那时快，田老爷筷子一扔，操起肉盆子里的割肉刀，就狠狠给了那巨手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