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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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身关了门，然后柔声劝慰道：“爹，大姐，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坐下来说，别吵架伤了和气。
大姐，不管爹说了什么，他肯定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
他辛辛苦苦在外头干活，可不就是想看咱们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他在外面受苦受累，咱们做儿女的可不能让他在家受气。”
沈暮秋闻言白眼翻到天上，沈明珠真是无时无刻不忘在沈二壮上踩她一脚，然后表现自己的孝顺，善良和大度。
不过这会儿她也懒得计较，而是深有同感的点头：“我一直好好说呢，是爹要动手，还喊打喊杀的。
我都道歉啦，可是爹不听，非得追着我打。
我又不是根木头，总不能站在原地让他打，没办法，我只能跑。
爹，你不是一直说沈明珠听话懂事，让我多跟她学。
喏，你也跟她学学，有话好说，别伤了咱们父女的和气。”
沈二壮虽然取了这么个名，但是本人跟壮毫不相关，个头不高，身材清瘦，长相斯文，遇到不认识的人都会猜他是个读书人。
他在县城的一家书画铺子当伙计，身体素质自然没法儿跟常年在山上溜达的沈暮秋比。
跑是跑不动了，孽障也打不到，最后只能不甘不愿地坐下来。
他瞪着沈暮秋道：“不管怎么说，沈全是你弟，他以后出息了你也跟着沾光，让你出点儿钱给他读书怎么了？
就跟要割你的肉一样。
你咋这么小气，简直跟你那早死的娘一样。”
被沈二壮夸懂事的沈明珠也开口劝：“大姐，爹说得没错，如果全弟能够读出个名堂来，以后他就能当你的靠山，给你撑腰。
你看姐夫就是个读书人，姐夫的弟弟也在念书，如果咱家也能出个读书人，你的脸上也有光啊。”
沈明珠劝完之后又失落道：“可惜我不像姐姐那么有出息能赚钱，要不然我就给弟弟出了这学费，省得爹娘忧愁烦心。”
听沈二壮提起娘，沈暮秋的眼神就冷了。
她也不敢指望沈全那个畜生给她当靠山，上辈子的事情证明，沈全就是个狼心狗肺。
上辈子她落难以后，沈全为了讨好郭言姝，曾经往她身上撒尿，还把她往死里打……
她并不接话，而是直勾勾盯着沈明珠看，直将人看得寒毛都竖起来。
“大、大姐，你看什么？”
“你还记得你爹吗？”
在沈明珠不解的眼神中，沈暮秋又补了一句：“不是说这个活着的爹，是那个死了爹。”
沈明珠……
她来沈家的时候才两岁，有记忆以来一直管沈二壮叫爹，哪里还记得另外一个爹。
沈暮秋在她沉默的表情里读懂了一切，略带些谴责道：“不是我说，你咋能连爹都给忘了？
虽然你姓沈，但你也不是真的姓沈呐。”
沈明珠……
蒋春华暗中推了一把沈二壮，男人拍着桌子就骂：“沈暮秋，你胡咧咧些啥？
明珠就是我女儿！
她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我巴不得这辈子只有她这一个女儿。”
比这难听的话不知听过多少，沈暮秋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她万分赞同的点头：“对对对，是我说错话了，沈明珠是你唯一的女儿。
既然这样，你找她要钱就是，找我干啥？”
说完她又看向沈明珠：“便宜妹妹，你确实不像我这么出息能赚钱。
你能认识到问题就行，也别太自卑。
毕竟就算自卑也追不上我赚钱的速度。
不过你不是快嫁人了么，我上次来还看你娘给你准备嫁妆来着。
要不你从你嫁妆里先拿出几两银子给沈全去念书。
至于下年的束修，如果沈全的爹妈还是赚不到钱，少不得就要让你去婆家想办法了。
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谁让你和沈全摊上了一对没本事的爹娘……
爹，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算了算了，我看你也不想听我说话，我还是走吧。”
沈暮秋将屋里三人都刺激一遍，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上辈子，沈二壮好言好语劝哄，再加上拿哥哥做威胁，她最终还是掏了五两银子出来。
后来看着沈明珠出嫁的阵势她才知道，沈二壮哪里是没钱供儿子读书，原来钱都给女儿当嫁妆了。
沈明珠得了爹妈给的嫁妆，明里暗里可没少在她面前来显摆。
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痛的，为五年前自己提了个包袱就去郭家而痛。
她倒要看看，这辈子没了她这个冤大头，沈二壮是选择让沈明珠体面出嫁，还是让沈全在村学再混两年。
……
“沈九月，你去给我娘道歉！”
沈暮秋准备离开沈家，却被沈康给拦住。
沈康，可以说是她重生归来最恨的人之一。
不仅仅因为上辈子沈康斩断了她最后的希望，更因为哥哥是替沈康去当兵，并且还被沈康抢走了功劳。
十年前，朝廷下了征兵令，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个男丁服兵役，如果不愿意出人，也可以出十两银子代替。
沈家舍不得钱，王氏也舍不得三个儿子去吃苦，于是就打起了孙子的主意。
准确来说，是打起了她哥哥沈星回的主意。
沈家以她的婚事做要挟，逼着哥哥服兵役，如果哥哥不答应，等她十五岁就把她嫁去深山的老鳏夫，受一辈子折磨。
她哥哥那年才十四岁，根本就够不上征兵的年龄，是为了保护她才同意的！
哥哥放心不下她，逼着王氏用沈家所有人的性命立誓，保证会给她找门好亲事这才离开。
哥哥在战场待了十年，侥幸活了下来，可是回来的时候人已经疯了，见人就打，沈家就把哥哥关了起来。
哥哥在战场立了功，手里有朝廷的文书，说是可以在衙门谋个缺。
沈康就顶了哥哥的名字去县衙，成了一个小班头，从此沈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
她气不过，可是也没办法，那种情况下她根本不能接了哥哥出去照顾，只能将人留在沈家。
可是哥哥也没活两年就死了。
后来在她残废之后才从沈明珠嘴里知道，哥哥回来后，沈家人并没有如同承诺那般好好对待哥哥。
她给哥哥准备的衣服，买的吃食，没有一样入了哥哥的手，在她离开后全都被沈家人给瓜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