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赠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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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自己缺少什么？”慕颜反问。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眉宇间透着些许烦闷，“先前有一位导师评价过，说我的演奏出来的曲子缺少一种意境……”

“意境……”慕颜也陷入沉思，白皙指尖轻敲桌面，清脆的敲击声在房间内响起。

足足三分钟后她才出声，“你的基本功很熟练，技法也很高超。只是……”

慕颜托着腮看向窗外，双眸中闪烁着思考的神色，仿佛在寻找着某种答案。

司璟宸见声音忽然停顿，他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抹阳光从窗口探了进来，外面天空一碧如洗，阳光明媚，时不时鸟儿在欢叫……

突然，她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觉得今天阳光如何？”

闻言，司璟宸愣了一下，片刻后他走到窗口把手放在阳光之下，细细品味阳光给人的感觉。

“很温暖，只要有阳光在?的地方,那里便充满力?量与美好。”

慕颜淡淡睨了他一眼，继续问道：“对于乐器，你是因为喜欢它而弹？还是因为喜欢，而弹？”

“这……”这个问题，他好像真的没想过 ……

慕颜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缘由了。

弟弟啊，你这是忘记抚琴的初衷了啊？

慕颜来到古筝面前，优雅的给自己葱白手指戴上指甲，她就随意在琴弦上轻拢慢捻，美妙的琴声从她指间流泻。

她看着很随意，但奏出来的琴声却有一种奇妙的意境。

她不疾不徐说道，“每一首曲子、每一件乐器都有它存在的意义，用自己的心灵去体会，才能感受到乐器的魅力。”

“想演奏好一首曲子，并不是一味追求手法娴熟程度，而是要搞清楚一首曲子中所要表达什么样的曲意。”

她一言一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优雅气质，令人深深沉醉。

“而这曲意……”她偏头对上司璟宸专注的视线，浅笑接着说，

“每个人都可以经过后天努力把手法练得很娴熟，可曲意不是谁都能研究透彻的，而每人理解的曲意更是迥然不同……你需得从自己心境认真体会。”

“我师父他曾告诉我，抚琴、抚琴，需得平心静气，身心自然，不可掺杂过多情绪。抚的是琴，奏出来的是人心。”

“你可明白？”

司璟宸感触颇深的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导师的指导。”

听其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你何时开始学琴的？我觉得你可以去听听当初抚琴的曲子……”

一句话，把封存许久的记忆撕破了一个口子。

凉亭里

清晨，一个温婉贤淑的女人坐在凉亭里抚琴，清风轻轻拂过她的青丝,发梢微扬又缓缓落下。

她模样看着有三十来岁，五官玲珑精美，容貌不说是倾城倾国之色，那也是秀丽之极。脸上常带着温和而又慈祥的微笑，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旁边还趴着一个五六岁小男孩。

近看，可以发现那小男孩与女人有六分相似，女人身上好看之处仿佛都遗传给了那小男孩，小小年纪就帅得没边。

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皮肤白皙细腻光洁如玉，如同一尊精雕细琢的瓷娃娃。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桃花眼，此时在一眨一眨的望着抚琴的女人。

一曲结束，女人低头温柔抚摸小男孩的头发，慈爱的看着他，眼里发出柔和的光，“宸儿，你想不想学琴？妈妈教你好不好？”

她的嗓音很温柔很好听，仿佛一汩汩温泉般温暖心灵。

“想。”男孩眨巴着漂亮的眼睛，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便是他第一次接触的乐器——

古琴。

刚学时，他弹得磕磕绊绊并不好听，但他的妈妈还是很有耐心的手把手教他，每一次进步都会得到夸奖，得到夸奖的他能开心一整天。

回想至此，司璟宸眼底浮现一抹笑意，稍纵即逝，一刹而起的流光，夺目而闪耀。

慕颜余光正巧瞥到，微微一愣，刚刚他是笑了吗？

可惜，天不遂人愿……

如此温柔慈祥的母亲却早早离世了。

像是回忆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目光也黯淡了下来。

甚至眼里还闪过一抹恨意，险些就要忍不住。

许是司劲宸那一刹暴露的恨意太过强烈，慕颜作为杀手的她对这种目光最是敏感，一瞬就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了司璟宸一眼。

慕颜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见他脸色不好，于是她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他鼻尖。

司璟宸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那味道很好闻，刚刚那烦闷的心绪似乎都被抚平了。

他抬眼便看见女子手里精致的香囊放在自己鼻尖的位置。

慕颜见他神色恢复正常，随手把香囊丢给他。

“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