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赤水崖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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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你对她如此忠心耿耿。”柯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这和天机盒里的东西，又有什么关系？”
袁洁瑛表情复杂地看着他：“反正你马上也要跟我回总坛了，我不妨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你。”
“我们现任的教主，一心只想率领圣月教杀回华国十三州，最近两三年几乎把可以调配的人力、物力，全部倾注其中了。”
“特别是这一年来，圣女和她所在的叶羽泽，不仅得不到任何的供奉，反倒还被逼着向教内进行捐助。”
“萍姥姥应该是在万般无奈之下，才把叶羽泽内收藏的众多斗术秘籍翻录了出来，制作成了天机盒，然后指示我们这群护卫，协同陆六柳这样的商贩共同推销谋利。”
她说到这里，柯寰也大概猜到些什么了：“然后我阴差阳错间获取的这本秘籍，原本是不该流传到外面的，是吧？”
袁姑姑轻轻点了点头：“萍姥姥本来一向谨慎，这次或许是因为上了年纪...唉，我估计欧阳右半也是收到了什么风声，才跟着追查起此事。”
柯寰这下更加确信，只要利用好脑子里记下的内容，自己就有机会和圣月教的人讨价还价了：“你们这位圣女还真是可怜啊，我一个蜀道派刚入门的弟子，日子过得都比她好多了。”
“你也这么觉得？”袁洁瑛脸上浮现出一丝忧伤，“每一代圣女，在‘奔月升天’之前，都会指明自己转生之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虽然一直没能得见她的真实容貌，但却知道在万众奉其为神明的背后，要承担多大的苦楚。”
“自从成为圣女的侍卫后，每个月有二十多天，我都要为她作‘圣术修行’的护法。”
“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修行，其实和‘养蛊’差不多，只不过与那些根据上古秘术培养出来的毒虫蛇蝎展开争斗的，换成了圣女本人！”
“哼，说是要继承历代圣女的意志，为广大信徒‘借月祈福’、护佑安宁，不过是想培养出一名、实力足以威慑各方的‘蛊人’。”
柯寰听到此处，只感觉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那、那这位圣女现在何处？不会也在你们的总坛吧？”
原本只是露出悲愤之色的袁洁瑛，眼神里猛地冒出了一股杀气：“你已经知道得够多了。”
“哦、哦，好...”柯寰慌忙很识相地坐回了床上，“我先乖乖睡了，袁姑姑你也早点歇息吧。”
袁洁瑛冷哼了一声，刚刚走到房门口，却又转过头来：“明天把你交出去之后，自己好自为之。”
“如果你的爹娘真还活着的话，我猜他们肯定也希望和你在人间团圆。”
柯寰心中顿时涌上一阵暖意。不过，还没来得及说声感谢之类的话，对方已经重重地带上门离去了。
伴着屋外“呼呼”作响的狂风，大丽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天明起身赶路，午时过后稍做歇息，又跟着袁姑姑沿着一条盘旋而上的险峻山路，行进了近一个时辰，总算来到了一座背靠赤水河的山崖之下。
山下的赤水河水流湍急、波涛汹涌，不知是何缘故，水体竟呈现出鲜红的颜色。
这滚滚向前的红色河流上漩涡密布，不断掀起数尺高的大浪，与这周围陡峭的山峰、深邃的峡谷一起，构成了一幅让人望而生畏的画面。
一列直插天际的石阶下，各有四名佩刀背弩的圣月教徒守卫在两侧。
见到柯寰他们，为首的一人赶紧迎了上来：“袁姑姑请稍等，今日教主并不在总坛之上。不知姑姑此来，所为何事？小的们好去通报欧阳左使一声。”
袁洁瑛拽过柯寰、狠狠往前推了一把：“不用麻烦了。欧阳左使要的人，本姑姑已经抓到了，这就押上去交给他。”
“这...”对面的教徒上下打量着柯寰，“要不，小的还是...？”
“废什么话？！”袁洁瑛把手放在了腰间的皮鞭上，“即便是教主本人在总坛之上，本姑姑也有直接前去拜见的权力，你敢让我在这里等着你回话？”
“小的不敢、不敢。”对方一边连连作揖赔罪，一边皱着眉退了回去。
拾阶而上，每隔二十几步梯子就有两名全副武装的教徒，守在石阶两旁。
抬头望去，这阶梯应该足有七八百级，越向上走，越发险峻。
每步石梯只有八九尺宽，两边就是悬崖峭壁，而这赤水崖的后方，又有一条奔流不息的赤水河，如此险要的地势，当真是易守难攻！
袁洁瑛放出斗气，用鞭子拖着柯寰爬了快三刻钟，才登上了峰顶。
黑色。
柯寰目之所及，几乎全是黑色的建筑。
被人工修凿得十分平坦的地面上，铺设着黑色的石板；半围合如同下“凹”字形的建筑群，主体也几乎都是青黑色。
与层层叠叠、以木竹等为主要建材的叶羽泽房屋不太一样，此地的房屋除了还是用漆黑的大圆柱挑高了一层，上面的部分更多是砖石、青瓦筑成。
而在这片长、宽都有三十余左右的山顶平台中央，还矗立着一根高约两丈，粗约五尺的图腾柱。
柱子上雕刻的奇异花纹，已经让柯寰觉得神秘莫测了，而石柱顶端熊熊燃烧的蓝白色火焰，更是前所未见。
袁姑姑倒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只顾拽紧了绑住他双手的皮鞭，径直向最后一级石梯对面的楼房走去。
“袁姑姑，这是去哪里抓来的小郎君啊？”刚走到大门外，一个穿着兽皮、高大威猛的光头大汉，就从旁边走上前来。
“蒙护法，你今日怎么也在总坛？”袁洁瑛微笑着打了个招呼，“这个小郎君啊，是盗取了本教至高机密的恶徒。”
“这不是欧阳左使，用圣月令召我们四大护法回来议事嘛。”对方仔细打量着柯寰，“这细皮嫩肉的小娃儿，还能盗取本教的机密？”
袁洁瑛扯了下手里的皮鞭，做出要走的样子：“蒙护法有兴趣的话，要不一起进去听一听？”
光头大汉“嘿嘿”一笑：“没兴趣。听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唠叨了一上午，我还是下山去喝几坛酒清清脑子吧。”
作别了这个圣月教的护法，袁洁瑛这才拖着柯寰走上木梯，进了赤水崖顶上最大的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