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二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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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了片刻，这才开口，只是并没有正面回答:“你该了解我的。只要我不愿意，谁也不能逼我。”
听见苏想这样冷漠又绝情的话，林雪暗心终于凉了下去，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直直盯着苏想，眼底深处，透着深沉的痛楚。
她虽没有正面回答，可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会彻底放弃他！
如果苏想不做皇后，那他登上那个位置还有什么意义？！如果没有苏想，恐怕他早就在报了仇之后，直接和仇人一起下地狱……
林雪暗伸手紧紧抓住苏想的肩膀，死死盯着她的那双眼睛，略微泛红，像是不甘又像是绝望。
“苏想，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的心硬的像块石头，捂不热，凿不开。你说你有你的坚持，不愿意放弃自由，可你有哪怕一刻考虑过我吗？你有你的家人和朋友，可我只有你啊……”
苏想怕自己心软，不想再看到林雪暗此刻伤心的样子，低头道:“我当然考虑过。可林雪暗，我喜欢你，但我更爱我自己，这世上，我最爱我自己。”
苏想越说，肩膀上的双手越发用力，甚至已经微微感受到了疼痛，但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是好好躺平，远离一切麻烦，一辈子过得开心、舒适。从一开始我的未来计划里，就没有你，是你主动来招惹我的，你对我来说是个意外。当然，你对我真的很好，好到我渐渐为你动心。在喜欢上你之后，我也确实把你加进了未来计划里，但那个计划里绝对没有拥有皇权这一项！”
苏想自顾自地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哪怕林雪暗此刻的脸色叫人害怕。
“我从来没有什么野心，只想好好活着就行，所以我绝对不适合当皇后。皇后是世上所有女人的表率，你说你不要我遵守那些规矩，可如果我真的坐到了那个位置，很多事情就由不得我了。”
林雪暗咬牙，“我说了！我可以保证你的自由！不会让任何人说你不好！我只有你，你只要陪在我身边就行了！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这难道很过分吗？！”
“我也说了，我愿意陪在你身边！但是除了皇宫！”
苏想只觉得肩膀被捏的越来越疼，恼怒之下，干脆一把推开林雪暗。
“你说你能保证我的自由？难道能保证一辈子吗？！不！你不能！现在的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睡到几时就睡到几时，想去哪随时可以去哪里。可若是我真的去了皇宫，我会每天为宫里的大小事操心，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一言一行全都在别人的注视下，而我生怕有一点行差踏错，每日都过得战战兢兢，毫不幸福！”
“我苦心经营一切，躲过那么多的危险，最终活了下来，不是为了把自己关在笼子里的！”
苏想说完后，包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林雪暗怔怔盯着苏想，这个被苍国百姓奉为神一样的少年将军，此刻的脸色惨白至极，眸底一片空洞，显然被苏想的话打击到了。
苏想有些不忍地转过头。
她不后悔，这些话她一直压在心底，早就想说了。
这两天她一直在想，怎么劝林雪暗放弃让她做皇后，可她想了很多办法，甚至请教了方慕溪，最后两人发现几乎所有的方法都是徒劳。
小说里林雪暗一心只有复仇，杀了大半个皇室之后，因为无聊才坐上了那个位置，皇位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可现在的林雪暗不一样，皇位对他来说是个很重要的工具，他需要用皇权来困住苏想的自由，让她再也飞不走。
按方慕溪的话来说就是，只要林雪暗把皇权握在手里，他就有办法把她一辈子捆在身边，不用患得患失。就算她有一天后悔了，逃了，也能倾全国之力找到她！她这一生都得在林雪暗身边，哪怕是死！
天知道，当苏想听到方慕溪这样说时，有多毛骨悚然。
苏想怎么也没想到，这皇后之位，就是林雪暗给她亲自打造的华贵笼子！而苏想，绝不要进入笼子失去自由！
所以，为了未来，为了自己和林雪暗的幸福，苏想必须坚定拒绝，这样才能不破不立！
那边，林雪暗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人扒干净了，自嘲地笑了笑，“所以在你眼里，皇后之位什么都不是，而皇宫只是个笼子而已？”
“是！”
“自由……自由，哈！”林雪暗冷笑着，猛的捂住了眼睛，不让苏想看见他眼里的血色，隐藏在手下的表情却已经隐隐扭曲。
“自由到底算什么？竟然值得你这样坚持，甚至愿意为了这种东西放弃我！”
林雪暗现在愤怒异常。
他只是想把世上最好的给苏想，到底哪里错了？
苏想是他的唯一，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若是苏想成为了皇后，那她就是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了。他甚至想过每日不重样地给苏想送精美的礼物，讨她开心，他知道女孩喜欢那些值钱又好看的东西。
可他却被拒绝了，只是为了区区自由！
自由是什么？自由是苏想想去哪就去哪，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想抛下他离开就离开！
他怎么可能答应？他死也不会答应！他早就想用什么东西束缚住苏想的手脚，把她捆在身边了！他怎么可能让她自由？！
而皇权就是世上最坚实的枷锁，所以林雪暗想登上那个位置，只有这样才能把苏想永远地放在身边！
苏想闭了闭眼，嗤笑一声，直接挑破一切，“不然呢？难道要我等着你把我困在皇宫里，永远做一只鸟笼里的鸟吗？”
林雪暗一惊，唰地抬头看向苏想，手也顺势拿开了。
“林雪暗，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喜欢你，会永远陪着你。可你不相信我，总是患得患失，怕我离开，于是越发加大了对我的掌控欲和占有欲，甚至想用皇权困住我。真的，从来没有人会像你这样对待感情如此偏执。这是不正常的。”
林雪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阴暗想法竟然被苏想知道了，他一时顾不得生气，反而惶然无措了起来。
“不正常……不，苏想，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苏想抬手制止，眼神变成了初见时的无波无澜，她虽然还看着林雪暗，可那双琉璃色的眼眸里什么也没有。
林雪暗的脸色越发惨白，心紧紧揪成了一团。
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林雪暗，既然我们怎么也谈不拢，那你来二选一吧。”
“……二选一？”
“对，二选一，选我还是皇位？”苏想看着他的眼眸没有一丝温度，“选我，你就不能登上皇位；若是选皇位，那我们之间就到此结束。”
林雪暗呼吸一窒。
“我等你的答案。”
说完，苏想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打开包间大门后，高兰立刻凑了过来。
她不安地瞅了眼屋里呆呆站着的林雪暗，又看向苏想:“小姐，你们……吵架了？”
苏想并没回答，而是瞅了眼高兰，往楼下走去。
高兰被那一眼看的心惊，连忙跟上。
她有一种预感，如果她赶紧不跟上小姐，小姐就永远不让她靠近了！
被两人丢下的林雪暗还站在屋内，不知想什么，过了很久，林雪暗才沙哑着嗓子开口。
“通知方慕溪到将军府去，就说本将军有事要见他！”
包间里立刻响起回音，可诡异的是却没有任何人影，只是窗户轻轻响动了一下。
半个时辰后，方慕溪匆匆赶到将军府，刚推开门，他突然被寒光闪了一下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林雪暗已经拉弓对准了他。
方慕溪脸色一变。
下一刻，只听“咻”的一声，箭羽破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