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日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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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今天大队里有人去供销社，陈母便让人帮忙带了二斤猪肉，和两条草鱼回来，为的是明日小两口的三日回门。
陈家没分家，不论是钱和粮都由陈家二老看管。
也因此，不论是串亲戚还是回门的礼，陈母都会提前张罗。
当年陈大哥和陈二哥的回门，也都是陈母出去买的。
晚饭过后，苏木在厨房看着陈文止收拾好一切，才跟着回到东厢房中，活不干，样子总得做做嘛。
时间还早，陈文止也没洗漱，坐在书桌前看书。
苏木则是坐在炕边，好像在想什么，有些出神。
“叩叩。”
“苏木，文止，是妈，有点事和你们说。”
陈文止还没来得及动呢。
苏木腿长，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拉开门。
“嗯…妈。”看着陈母，苏木抓了把半长不短的头发，刚开始改称呼，她还是有些别扭。
“诶。”陈母微笑应着，指了指她那会儿放在门口的篮子。
“这是你们明日回门礼，记得带回去啊。”
三日回门需要拿些礼物，这样不论是婆家，还是娘家，脸上都有光。
陈家拿的东西，虽算不上顶好，却也算是中上等，不给两家丢脸。
“妈，我们自己买也行的，您太破费了。”
苏木是真没想到，门口的篮子是陈母准备的，她刚刚还想着，明日回门先去买点什么东西好呢。
虽然她平时大咧，可也知道，回门要是两手空空，会让人笑话的。
不曾想，陈母提前帮忙准备好了。
“傻孩子，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对了，那份钱记得还给你阿婆。”
苏木深深地看了陈母一眼，了然点头。
说起陪嫁金，在她和陈文止结婚当日，阿婆便把六十六的陪嫁金，写在礼账上了。
还有之前，陈家给的一百五十元彩礼，也全数写上。
苏木不是不明白阿婆的用意。
无非就是因着，村里的人都觉得她五大三粗，个子比一般男生都高，长相又不同于一般村里的小姑娘，很多人都说，‘就苏木这个样子谁能相中？’
阿婆看似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希望打这些人的脸，所以才倾尽自己的积蓄，又是打柜，又是给陪嫁金的。
苏木原本还想着，实在不行，自己拿六十六元，在回门的时候给阿婆呢。
然而，陈母今天一早，就把这钱给她了，还让还给苏阿婆，说她一大把年纪也不容易。
所以说，人还是得多接触。
以前，她也和陈母打过几次交道，但给她的印象就是，精于算计的妇人。
这两日的时间接触下来，苏木发现，她是一位既温暖、又有格局的母亲。
内心的一角有些塌陷，苏木不由张口，真心地道谢，“谢谢妈。”
陈母抓过苏木的手，拍了拍。
“都是一家人，谢啥，你呀，早点和小壮生个孩子，才是当下最主要的。”
苏木不接茬，内心毫无波澜，假装羞涩低头。
陈母瞧她不好意思，也不多说，人出去了。
这话却让陈文止正在翻页的手一顿。
心跟着咯噔一下，嘴角都险些跟着抽搐。
他是真没想过要和苏木生孩子，估计对方也是如此吧。
原以为，结婚了老人就会宽心，没想到，婚后愁的事更多。
首要的就是……
“苏木！你能不能好好铺褥子！”
陈文止看不下去，气冲冲地扯过被子，在炕头几下铺好。
——
伴随着清晨的鸡叫声。
陈文止再一次流鼻血了。
这次他有了经验，探出身子趴在炕边上，让血直接滴落在地。
被陈文止大力拍醒，苏木一肚子火气，她有些起床气。
皱眉望向始作俑者。
再次看到对方流鼻血后，瞬间蔫了下去。
“怎么个事，你这出血量不小啊？”
“你说呢！”
怎么回事，她自己心里没数吗！
陈文止回眸，看一眼自己的所在地。
气死他了，苏木又等他睡着，连着他和被子一起拽到炕头了。
苏木也有点心虚，赶忙下地趿拉鞋，端盆水过来。
“你，擦擦吧。”
“呵！”
陈文止瞪苏木一眼，撩起水，清洗血迹。
之后，因叠被子，两人又拌了几句嘴。
东厢房的一整个早上，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吃完早饭，两人彻底收拾好。
带上篮子里陈母准备好的礼物，直奔隔壁苏阿婆家。
两人才刚走出陈家的门口，迎面就见，在自家院门口等待的苏阿婆。
别看就三天不见阿婆，苏木咋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眼圈霎时间变得通红。
小跑上前，“阿婆……”
“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苏阿婆拍了拍苏木的肩膀安慰着，转头微笑看着陈文止。
“文止，快进来呀。”
算上接亲那天，这是陈文止第三次来苏木家。
苏家的院子很大，东边有一个十米左右长，木方搭建，有点像凉亭一样的架子，架子周围种满了种类繁多的……草药？
应该是草药，看这些植物的根茎，不像是常见的花草植物。
陈文止曾听说过，苏阿婆以前都是靠采草药、卖草药为生的。
所以，这些应该是草药没错了。
只不过，因天气还没变暖的关系，围在一圈的草药，只剩下干枯的枝丫。
草药架最下面摆放一个摇椅，和几个小凳子。
他能想象到，夏日炎炎时，闻着清新的草药香，在这里慢慢晃动摇椅的场景。
再往前走，是苏家的正房，也是三间式的那种。
苏阿婆住在东边的房间，苏木住西边的，正中间是厨房。
知道两人今日回来，苏阿婆早就开始备菜，现在厨房里的菜都差不多洗好切完了。
“等着，今天中午给你们煲，阿婆最拿手的鸡汤喝。”
进了厨房，苏阿婆把围裙系好，煲鸡汤很耗时，她打算先煲上。
陈文止很有眼力见儿，放下手中的菜篮，挽起袖子，也想上前帮忙。
苏阿婆见状，往厨房外面推他，“不用，阿婆自己能成，阿婆还没老呢。”
一旁，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苏木也来凑热闹，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阿婆，我来添火，您现在不能做太累的活。”
“不用你……”苏阿婆想也不想，打算拒绝苏木的帮忙。
一不小心，窥见苏木泛着红的眼睛。
心里‘咯噔’一下。
对了，她现在的身份是癌症患者！
还是得再装一阵子。
“好，你添吧。”苏阿婆无奈。
看她蹲在锅灶旁边生火，苏阿婆不由感叹，苏木小时候也帮忙过一次，那时还没有灶台高呢。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苏阿婆的回忆。
她对准苏木的屁股，飞起就是一脚，“出去，我的厨房对你下禁止令！”
哎妈呀，这心给你气得。
果然就不应该心软。
不回忆的话，苏阿婆都快忘了。
上一次，苏木添柴，就差点给她的厨房燎了！
苏木捂着屁股跑没影了。
对着苏木跑出去的方向，苏阿婆还刮了几眼，可见气得不轻，
陈文止走过去，把柴往里面添一些，“阿婆，还是我来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