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颤抖吧,魑魅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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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
杨济帆单膝下跪,饶是他是5个徒弟中最寡言少语的,此刻也不禁动容。
“师爷!”*10
身后10个13-15岁的半大孩子纷纷双膝跪地。
训练气枪射击已有一个多月,但他们却是第一次被允许进入地下室,与五个嫡传弟子不同,他们虽然已能熟练使用气枪,但涉及制造则一窍不通。
陆长生在一把孤零零的椅子上居中而坐,身后就是成品武备货架。
“都起来吧!”
“是,师傅!”
“是,师爷!”*10
陆长生扫视众人,5徒弟杨济帆自不必说,其他10位杨济帆带出来的徒孙,一个个精气神十足,
“不错!”
“谢师傅夸赞!”
“济帆,5个嫡传弟子中,你是最有那份潜质的,为师对你和你的弟子们很放心。”
“我长生门不设庙宇,不设山门,而是要让长生门生根在每一个华夏百姓的心中!”
“华夏百姓数千年来一直承受封建统治,只要有口吃的,即便受了再大委屈,都能忍在心中,卑微地以为自己就是贱民,遭受欺辱是理所应当,他们早已奴性深种。”
“为师在制度和物质发展上做了努力,以后他们吃饱穿暖大抵是有了保障,但特权、恶人不会因为条件变好了就不作恶,欺软怕硬,贪婪成性是他们这些人的嘴脸。”
“为师该教你的都教了,此后你便带着你的弟子们去做长生门徒该做的事吧,为师对你的提点只有一条,恶人是杀不尽的,让心有歹意者不敢作恶,才是正解!”
“师傅…”
杨济帆双眼通红,师傅给了他新生,但这一别只怕一生再难重逢!
“师爷,我们舍不得您!”
徒孙们一个个眼泪流淌。
陆长生摆摆手,
“济帆,气枪与高压充气筒的制造技艺,将来你寻合适的弟子传授下去吧!让每户善良百姓都能有一杆气枪防止被欺负,才是我长生门的夙愿,为师一人之力有限,就拜托你们啦!”
杨济帆带头双膝下跪,
“师傅,您放心,徒儿万死不辞!”
陆长生指着旁边支起来的大明堪舆图,
“济帆,你选一处行省,带上他们即刻出发吧!”
地图每个徒弟都有,杨济帆不去看那舆图,拱手抱拳,
“师傅,弟子选云南!”
陆长生秒懂5弟子的心意,这是主动挑了最远,难度最高的地界,微笑点头,
“济帆,去吧!”
杨济帆连磕三个头,
“师傅保重!”
“师爷保重!”*10
………………
“师傅,这些都是您的徒孙,快给师爷行礼!”
王小虎领着10个半大孩子进来,第一时间凑到了陆长生近前,对着自己的徒弟们吩咐。
“参见师爷!”*10
陆长生轻笑,
“不错,不错,都免礼吧!”
“师傅您是有任务要给咱们了吧?徒儿见老5他们一个个整装待发,心里也痒痒的。”
“长生门的宗旨你是最清楚的,伪装之道为师最看好的就是你,北平日后大概率会是新京都,带上你的徒弟们就此扎根北平,将长生门成为每一个想作恶之人的梦魇吧!”
王小虎与一众徒弟纷纷面露喜色,
“师傅,还是您最了解徒儿,越是热闹繁华的地界,徒儿越是能如鱼得水!”
想到什么,王小虎问,
“师傅,那徒儿什么时候回来?”
陆长生嘴角抽搐,这家伙还真大条,努力克制笑意,一脸郑重道,
“一辈子别回来,有机会师傅会去看你们!”
王小虎瞬间傻眼,呆愣了好半晌,噗通跪地,
“师傅!”
10个徒孙后知后觉,纷纷拜倒,
“师爷…”*10
“去吧,去做长生门徒该做的!”
………………
“杨名!”
陆长生看着跪地痛哭的17岁青少年,微微叹息,
“几个徒弟中,为师最担心的就是你了。”
“师傅…”
“师爷…”*10
众人齐齐哽咽。
“意气用事与轻信于人是你的大忌,此后切记!”
“行事过程中,万不可凭眼缘与一面说词定善恶,误伤1次无辜,即便惩治百家恶也弥补不回!”
“师傅,弟子知晓了,弟子必定会牢记在心头,绝不给咱长生门徒抹黑!”
陆长生微微点头,
“你和你的弟子便去江西、福建一带扎根吧!”
“是,师父,师父,您会来看我们吗?福建那边也有师傅喜欢的大海~”
杨名一脸希冀,10个徒孙也个个一脸期盼。
陆长生起身将其扶起,
“师傅有机会会去的,不过未必能赶上你们子嗣的满月酒,哈哈哈哈!”
众人大多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一个个闹了大红脸,笑脸带泪。
………………
轮到宁英,宁英只来了孤身一人。
“师傅!”
陆长生微笑点头,尤记得当年那个熊猫眼的小姑娘,如今已是快20岁的大姑娘了,妥妥的高冷御姐范儿。
“师傅,您与当年一般无二,徒儿永远记得那一夜,师傅您如画里走出的仙人,来拯救徒儿脱离苦海。”
“想去哪儿?”
陆长生依旧微笑,对这个二徒弟他很放心,纵然漂亮女子在这时代抛头露面是非多,但她足以应付。
“师傅能不给徒儿指定地方吗?徒儿想学师傅,四海为家,累了就选一地休息一阵子,就像师傅,不也是要走了吗!”
陆长生苦笑,女子心细如发,果不其然。
他安排好一份份羁绊,自然是要出去走走的。
“说不得在某一山水秀丽之地,徒儿还能与师傅巧遇呢!”
陆长生哑然失笑,随即点头,
“也是有可能的!”
“你那些弟子呢?”
宁英飒然一笑,
“一如师傅这般,不过是将她们两两一组,四散而开,彼此期待有再重逢之日。”
陆长生苦笑点头,这个徒儿,自己挨个召集徒弟,都没有提前透露,她居然猜的个明明白白。
从腰间摸出一把精致的手枪,递了过去,
“这也是气枪,有效射程在1丈内,与派发给你们的气枪通用铜弹珠,不过体积限制,每次充气只能击发两次,留给你防身吧,毕竟姑娘家家的也不能随时背负着长枪!”
宁英美眸扑闪,这枪太精致,比长枪可难了太多太多,师傅亲手打造也只成功了两把,却是要送自己一只…
拿在手里把玩,爱不释手,眼神迷离,这可是师傅对自己特别的关爱!
良久宁英才收入夹袋,盈盈一礼,
“谢谢师傅!”
“师傅唯一对你不放心的就是后半生幸福,所以,遇上情投意合的就好好把握吧!”
……………………
“大山呐~”
“师傅…”
阮大山进门当即噗通跪地,师傅二字出口已是泣不成声,身后10位徒孙陆续跪拜,皆面有悲戚。
浓浓的师徒情谊,一切尽在不言中。
良久,阮大山磕头道,
“师傅,您安排吧,徒儿作为大师兄,不该儿女姿态,当以身作则!”
陆长生满脸欣慰,
“天下还有许许多多的曲阜小铁匠,大山你去将我长生门传承下去吧!”
“弟子必不辱没师傅言传身教,定将长生门三个字成为每一个恶徒的梦魇!”
“带上你的徒儿们,去吧!”
………………
陆长生并未去送行,一个人呆呆坐在地下室一下午。
‘生而知之也好,穿越也罢,天意让我降生大明,自上而下、社会底层,两个面我都做了努力,从此我陆长生对大明百姓问心无愧!’
‘气枪射程虽不足60米,但一旦普及天下,华夏百姓岂会再有奴性?’
‘随着全民教化越来越普及,社会生产力提升带来的物质丰富,再有基础的防身武器,这样的华夏,即便面对昏聩暴君,亦或者异族入侵,他们都能有奋起反抗的资本!’
‘这才是真正的华夏人人如龙!’
‘如今只有福伯与文静两个羁绊…’
……………………
夕阳余晖洒落在文登县城外的一处荒僻小树林。
30余青少年,人人穿淡青色长衫,皆背负双肩带式样的硕大收纳背包,背包一侧还有特制的布带,捆缚着一个半人长的细长布袋。
“三师兄,五师弟,大师兄不好意思与咱们抢活,二师姐她一人独行,长生门徒的第一次实战就落在咱们三人身上,万不能丢师傅的脸,一定要干净利索才行。”
说话之人是王小虎。
“四师弟,那你说该怎么个干净利索?这三家也就一些分支和管事在城中经营店铺,其他都在城外祖宅居住,等他们家里那些个为非作歹之人出门,得到猴年马月?”
提问的是三师兄杨名。
杨济帆幽幽道,
“两位师兄,咱们一人一家,带着徒弟们,直接上门,将他们困在府里,让下人们出来指认罪行,有人命的杀了,其他恶劣者废一条腿!”
“如此震慑之后,余下之人岂敢再行凶作恶?”
杨名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老五说的不错,此间县衙与卫所都与咱们师傅有瓜葛,不必担心王、张、李三家会请动他们,以他们的护院还奈何不了咱们这么多枪!”
王小虎一拍大腿,露出一抹罕见的狠厉,
“就这么干,我便选那王家祖宅!”
杨名问,
“老五,你呢?”
“李家!”
王小虎嘿嘿一笑,
“五师弟放手去做,想来李总管那里不会有异议!”
杨名当即对自己身后的弟子们下令,
“持枪在手,检查气压,铜弹珠补齐!”
回头朝两个师弟邪魅一笑,
“行事后咱们各奔前程,江湖路远,两位师弟保重!”
两人齐齐拱手,
“师兄保重!”*2
目送杨名带着10位弟子离开,王小虎转头拍了拍杨济帆的肩头,
“五师弟,潜行你学的好,但伪装还差了些意思,记得偶尔也笑一笑!”
杨济帆诚恳接受,一拱手,
“四师兄,师弟记下了,一路保重!”
“保重!”
原地只剩下杨济帆后,杨济帆扫视一群弟子,见弟子们一丝不苟,微微点头,
“枪在手,跟我走!”
李家祖宅,坐落在文登西南8里地的位置,占地巨大,古朴奢华,仅围墙就有一丈多高。
戌时,大门上的门环被拍响,门房的狗瞬间叫唤起来,
“别吵吵!”
一声呵斥后,那狗支支吾吾倒是真的止住了叫唤。
脚步声从门缝传出,
“这个点了,是谁啊?”
外头无人应声。
门房将大门上的一扇小门开了个缝隙,伸出头朝外张望,
我的歌亲娘嘞,11个手持奇怪棍棒的背包客,一水的淡青长衫,个个脸色冷肃,尤其是为首的青年,那张脸像极了万年寒冰。
“啊,你们…”
话未说完,门缝就被青年撞开了,门房摔了个狗吃屎,嚎叫着,
“来人,来人呐,有贼人闯进来啦!快来人!”
一群外来者任由他喊叫。
大院里鸡飞狗跳,衣衫齐整的短打护院们率先冲了出来,之后陆续跟来了衣衫不整的。
两方谁也不说话,在玄关小天井这里陷入了僵持。
护院越来越多,再后面一些小厮手持农具,一炷香的时间,聚集了上百人。
再之后,人群纷纷喊着‘小少爷’让开了一条道路,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在两个侍女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呵呵,多少年不见这等稀罕事儿了,还真是好胆,居然觊觎起我李家来了,可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点人手够吗?”
“李家村一家6口被暴打,两人重伤不治,幼女被凌辱,可是你?”
青年脸色微变,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自从长生门的消息传递过来,又有那杀神亲临文登,他这两年可是低调多了,最多欺男霸女,再没下过狠手,福至心灵,止不住哆嗦起来,
“你,你们究竟是何人?”
“长生门徒。”
冷面青年不带感情的几个字,让百余人纷纷如坠冰窟。
青年脸色瞬间煞白,连连摆手,
“那,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们来了之后,我,我一直修身养性,你,你们总要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青年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是嚣张跋扈,但并不痴傻,不承认毫无意义,只能认怂求饶。
“除非那些人能活过来!”
来人正是杨济帆,他话音刚落,举枪便射。
只听微弱的“嘭”声响过,青年胸口当即被打出一个小窟窿,
半息过后,青年后知后觉倒地惨嚎,
“啊……”
“少爷…”
两个侍女撕心裂肺呼喊。
众人纷纷大骇,举起手中棍棒、农具等。
“乱动者死!”
杨济帆一声冷喝。
众人纷纷止住了暴动,实在是对方手里的家伙事太诡异,跟妖法似的,再有长生门的传闻加持,一个个抖如筛糠。
“少爷,少爷没气啦~”
一个侍女瘫坐在地,惊恐呼喊。
果不其然,青年也是够倒霉的,杨济帆虽没有瞄准,但距离足够近,练的也多,铜弹珠正好打进了其心房,所以才死的这么快。
之后便是交代,指认,反正他们只是下人,不可抵抗的生死面前哪里还有主仆情分可将,包括后宅女眷,杨济帆一行人总共废了26人,击杀4人,而这四人之一,还是当代家主。
叱咤本土的三大家族之李家就此没落!
可当晚这样的事情王家,张家也在同步上演。
第二日下午,与三大家关系素来暧昧的县丞慌慌张张地跑进了方敬之的班房,
“大,大人,完了,都完啦,天要塌咯!”
方敬之瞳孔收缩,随着陆长生捕鱼队这几个月来的喜人收益,他治下正是吏治清明,百姓们吃饱穿暖,整体欣欣向荣的时候,不会是捕鱼船折在海上了吧?不可能啊,那么稳固的大船,连鲸鱼都捕捉了双手之数,怎么会…
“你,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哎哟喂大人,三大家一夜间遭血洗,死伤百余人,三大家这会是真完咯!大人,大人呐,您跟那陆门主关系匪浅,您可一定要救救下官啊,大人!之前是下官的不是,可这几年下官可是兢兢业业啊…”
方敬之长松一口气,这才斜瞥了一眼这位前些年恨不能砍了他脑袋的下属,没好气道,
“死伤都是些什么人呐?可有来县衙击鼓鸣冤?”
县丞一脸便秘,大人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可自己以前干的那些腌臜事若被长生门盯上了,不死也得废,只得顺着意思往下说,
“大人说笑了,那死的都是该死之人,伤的也是劣迹斑斑者,倒是没有来状告的。”
方敬之内心已是欢愉到了极点。
长生门好啊,总算把他治下的三颗毒瘤收拾了,那一个个的若走起司法程序来,总能有一万种办法逃脱罪责,现在好了,人不跟你来那套,更美的是如此大案还特娘的没人报官,自己这边可太舒坦咯!
想到什么,方敬之突然发问,
“三家天各一方,一夜之间都遭了难?”
县丞哭丧着脸点头,
“大人呐,每家都有11人闯入,关键他们有妖法啊,手持法器,指到谁不死也残!”
方敬之噗嗤笑出了声,
“呵呵,妖法?法器?是火枪吧?”
县丞连连摆手,一脸郑重其事,
“才不是火枪,不但没有火药味儿,连声音都微不可闻,绝不是火枪,见过的那些人都说是法器。”
方敬之懒得争辩,回想起自己亲手帮着张罗的50个孤苦少男少女,心里泛起了涟漪。
‘正道之光下山咯,魑魅魍魉颤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