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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圆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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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俩人是认真的,别人也没啥话了。经验告诉他们:这俩人只要打定主意就一定会干成。

果然,大晚上的,看着要走一年多的人,不紧着跟亲儿子亲香亲香,跑出去到研究所找专业人士研究图纸去了。

习惯了俩人的行事作风,文景两家人也就看着俩人模糊的背影嘴上磨叨几句,完事儿该干啥干啥去,反正都习惯了。

不得不猫在温栋瑜怀里的孩子:难道我投错胎找错妈了?

抱着孩子回到客厅,看着打出生就贼懂事的孩子,温栋瑜温声细气的试着跟孩子沟通:“宝儿啊,你爸爸妈妈呢,有自己的工作,国家有国家的法律,单位有单位的制度,他们也是身不由己,你也别怨怪你爸妈。再说了,他们没去青地,长时间陪你的也不是你爸妈,姥姥觉得我们宝儿已经习惯了。再再说了,你要实在想你爸妈了,姥姥就带你飞去青地找你爸妈团聚去,好不好?”

文建军:“你跟孩子说这么多干啥,听不懂白说,听懂了招孩子哭啊?这几天我都开了好几个会了,带一部分人常驻那边拓展业务,咱一家子都过去,俩孩子去没去青地有啥区别?”

梁芝华:“那也不能两大家子全去吧?双双不管了?强子兄妹俩不管了?双双强子大些了不怕啥,那不是还有个小蕊儿呢?你妹妹再说治好了也不如正常人机灵,你妹夫还得给你们管你们公司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儿,根本顾不来孩子,咱都走了他们一家子咋办?”

前些年吴威和温栋云的感情稳定中迅速升温,吴威有父母跟没父母一样,最后算入赘,全由温尚清老两口操办成了一个户口本上的一家人,婚后没几年生了个女儿,取名叫吴蕊,现在也六岁了,可爱的紧,自从有了景年,每天只要放学就搂着抱着亲个不停,当小姨当的有模有样的。

景年就是文静景阳的宝宝的大名儿。当初给孩子取名上户口,景爷爷和温尚清快把字典翻烂了也没找到中意的名字,文静这个当妈的对取名不甚在心,随意取了几个让大家选,叫什么景色、景点、景张、景商……等等诸如此类让人啼笑皆非的名字,景阳实在看不过眼,选了一个听起来看起来都比较正常的景年。

亲妈取的,亲爹选的,别人也没啥意见,宝宝不会说话不会比划拒绝不了,名字,就这么草率的定了。

梁芝华话音刚落,小蕊儿就接话了:“姥姥,宝儿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是长辈,我要照顾宝儿。”

众人:噗,哈哈哈哈哈……

笑归笑,笑闹过后还得回归正事,景爷爷发表自己的意见了:“我岁数大了,就不折腾了,宝儿长时间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景副司令:“爸,你这话说的,还要宝儿照顾你呗?我姐家还有仨祖宗呢,您不管?”

景爷爷瞬间脸拉的老长:“哼!”

温尚清立马打圆场:“都是为了孩子么,孩子还是在父母跟前儿长的正,一年来的,时间也不长,看着天气也好天儿了,孩子也大些了,我们到孩子来回跑几趟也不是不行,别太愁。”

梁芝华:“就是,咱岁数大了,还是少活动的好,有需要就让孩子们跑呗,谁让他们年轻呢是吧?”

景爷爷看着手里的拐杖,也很有自知之明的点点头,叹口气:“唉,岁月不饶人呐,不知不觉都拄上拐棍了。”

温尚清咧着没牙的嘴笑说:“老哥哥你这说的,都当太爷的人了,还想健步如飞跑起来?”

景爷爷一瞪眼强行挽尊:“老弟弟,你可别小看我,我现在每天早起还绕大院跑两圈呢,跑起来你跟不跟得上我还不一定呢!”

梁芝华:嘚,老小孩儿的每日一斗嘴又开始了!

不管这边老人孩子的闹作一团,文静景阳去研究所把想法一说,还真有几个建筑痴立马就去各种查资料查文献,还不稳手里拿上本子尺子笔随时作画。

文静景阳一看,怕忙坏几个糟老头子,又喊了几个山上福利院培养出来的建筑学专业的孤儿一起帮忙打打下手,也顺道学学实践技术,更能积攒经验,开拓思维。

活计安排好,文静景阳又去了趟证券交易所,把长线短线的都处理掉。又去了趟各自名下的公司巡回慰问了一圈儿。又去把名下的房产整理统计,该打扫维护的维护,该出租的出租,该过户给孩子的过户。

反正能想到的需要亲自去的都跑了一趟,都完活儿了就歇心了,之后也好全身心投入到支援大西北的宏伟大业中。

回家的路上,文静问景阳:“圆明园要落地的具体地址怎么找?”

景阳松开刚刚紧握方向盘的手,挼了挼文静小脑瓜儿:“傻瓜,咱培养了那么多人,你不用让谁用?有学地质的,有学历史的,有学建筑的,有学园艺园林的,还有学会计学预算的,用起来呀,刚毕业就接这么大的单子,他们肯定会争着抢着去干的漂漂亮亮的。你只负责貌美如花、开心潇洒就行。”

文静听到这句话就想到了上辈子看小视频上流传的那些经典语录:“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个东手不拿西手不捏十指不沾阳春水中看不中用的塑料花瓶?你是不是想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是不是还想我外头给你充门面,就在家里为奴为婢?是不是还想成为没有后宫妃嫔算计的四郎?”

景阳一脸问号:“什么?”

文静:好像……自己……好像……是……幼稚无知无理取闹不知好歹不满足的代名词……怎么整?

尴尬的文静脚趾都在副驾驶抠出了一座大别野。

景阳可不知道文静的尴尬,只觉得自己哪件事或者哪句话说的做的有歧义了,让文静不舒服了才会这样,立马停车道歉,也不管现在能不能停车:“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让你不舒服了你打你骂我,别不开心胡思乱想啊,咱刚生完孩子可不带产后抑郁的啊?你让谁难受都行,千万不要让自己不舒服啊……”

景阳紧张的语无伦次,把文静紧紧抱在怀里轻拍后背。

文静:孩子周岁宴都结束了,还产后抑郁???!!!

文静尴尬的反手抱住景阳,在景阳颈间亲了一下以示安慰并道歉:“我刚刚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电视剧情节,脑子抽了一下,没事的啊?”

景阳听到文静的解释,感受到颈间的湿热,不确定的松开文静一点点,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分钟文静的表情,确定文静没事,才听到在耳边徘徊了好久的汽车鸣笛。

反应过来的景阳狠狠亲吻了文静的小嘴巴,才开车走人。

文静:……

文静摸着自己被压麻的唇,笑的甜蜜蜜。因为文静再一次深刻体会到景阳对自己的爱,还有这辈子自己拥有的无与伦比的幸福。

文静用充满幸福的眼睛,偷偷瞄向又生气又开心的景阳,帅到宇宙无敌,然后低头痴痴的笑,笑得很……猥琐!

回到家里,俩人又抱着孩子好一顿亲香,看的温栋瑜只想立马把俩人抛物线到青地大盐湖!

不用看都能想象到孩子擦着满脸口水的无语样儿。

冲着用口水糊孩子糊不了几天的现实情况,还是算了,忍忍就过去了。

被母上大人不停口水灌溉自己稚嫩皮肤的景年宝宝真的很无奈:这个妈妈一点也不像上辈子的妈妈,跟个小屁孩一样,也不文静,也不内敛,也不藏掩,难道上辈子结婚前的妈妈也这么“乐天派”?也是,这辈子的妈妈有这么一个好老公,也本该是这个样子的!自己的妈妈还是自己宠着吧,能怎么着?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总觉得还没跟孩子亲香够,就要奔赴战场了。

坐在单位发往青地的大巴上,文静有气无力的靠在景阳肩头,不敢合眼,怕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

景阳紧紧搂着文静,手轻轻地安抚着文静没有言语。

这么一副满满离别情的伤心画面,愣是因为平时恩爱的模样,给同行的同仁们看的一阵牙酸,连座位都要远离俩人。

国家下政策让支援大西北,果然是为了当地百姓,为了当地发展。

就在文静一行人进入西北地界,从窗外飘过的荒无人烟也好,断壁残垣也罢,都印证了这里需要开发,这里需要建设,这里需要支援。

到达目的地,更是满目疮痍。

车快进村时,远远的一排青蓝灰黑,看不真切是什么。

到村口下车,才看清楚,是一排身着带补丁的青蓝灰黑老粗布农民装、佝偻着背的村干部,他们面带感激,充满讨好,有些拘谨,有些尴尬。

带队领导走上前问:“老乡们,你们好啊!这里是盐碱村吗?我们想要找村长,帮忙给带个路呗?”

村长知道这是来支援的专家,拘谨地挠挠头走上前,满脸褐色褶皱的脸上只有汗水长流的地方才有那么一两道白,下意识地伸出那双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想要表达欢迎,再看到自己收的模样后忙得收回并藏到背后,满脸的无措。

看着这样朴实的农民,带队领导主动伸手握住村长的手,两厢对比,道尽农民的艰难。

带队领导语气温和:“老乡,农活儿快开始了吧?我看这边土壤发黄,地里的草也稀稀拉拉的,是不是地质不好呀?这里种什么农作物啊?产量高吗?”

带队领导看当地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肯定不富裕,也不好问生活咋样,这不是戳人心窝子吗?

问了话也不见有人回,带队领导直接说明来意:“老乡,我们是从首都陆军部队医院来支援的医务人员,需要先去找村长安顿下来,您能带我们去找村长吗?”

说完话好久,也不见有人回应,只见老乡们你看我我看你,一脸不明其理的表情。

文静作为活了两辈子的人,第一个反应过来,领导是南方人,一股侉子口音,作为从出生就没出过县的西北当地人,大概齐是听不懂说什么的。

文静和景阳对视一眼,景阳立马反应过来,俩人手牵手走上前,先是用普通话慢慢的重复了一遍领导的话,然后发现老乡们还是不能全部明白,文静又用自己老家的方言慢慢重复了一遍。

这回,老乡们大概都明白了,还有个比较年轻的汉子用大西北方言问:“小闺女儿,你是哪里人?”

文静:“我也是北方人,我们领导是南方人,咱们沟通可能费点力,我来当翻译。”

然后文静问了一个她好奇的问题:“请问,这边孩子们上课是用普通话吗?”

年轻老乡:“这边的老师都是当地人,普通话讲的不好,都是用方言上课,上学的孩子也没几个。”

文静:“那,这边有电视吗?新闻联播能听懂吗?”

年轻老乡:“咱们这边穷,整个乡里就信用社有一台电视,还是用铁栏杆锁起来的。”

文静:……

景阳:“那请问,这里通电通自来水了吗?”

年轻老乡没听懂。

文静又重复一遍。

年轻老乡:“村支部通电了,老百姓家里大部分没通电,都点煤油灯。水都是每天去县里往回拉,咱这里都是盐碱地,没喝的水。”

医务人员沉默了,有的是想到自己一年多都要过这种苦日子沉默了,有的是想怎么能让医务人员安安心心留下来沉默了,有的是想以后要怎么发展这里让农民吃喝不愁生活无忧沉默了。

带队领导:“小静,你跟老乡问问,咱们先去找村长安顿下来,其他的再说。”

文静点点头开始她维持了近三个月的翻译工作。

一顿嘁哩咵嚓的收拾,夹杂着抱怨声和被灰尘呛出来的咳嗽声,天黑了,也安顿好了,声音也消失了,仿佛天黑了,世界本就该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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