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笑看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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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阿婆们听说有人行凶，还有线索，迅速朝叶容蓁围过去，仔细观察她的衣服。
工装面料挺阔，哪怕衣服半干不湿，仔细看几遍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同，惊道：“找到了！真的有痕迹！”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你瞧这里的油印子，看着像不像拇指和食指的留下来的？”
要是叶容蓁直接说，她们也不会往这方面想，衣服上有印子不算什么。
可现在是自己费功夫找到的证据，她们已经开始相信。
其他人不敢离太近，张开手比划着推人的动作，眼神了然，心中笃定，“这绝对是凶手推人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众人顺着她的手看过去。
“嗬！”
真的有人行凶！
凶手竟然在家属院旁边，对着她们院里的人动手！
一时间群情高涨。
叶欣兰注意到每个人抬手的高度都有不同，手臂发抖，脸色煞白。
等她们闻过确定是虾油鸡的味道并说出今天只有隔壁巷子的国营饭店卖这道菜时，脸色已经由白转青。
“这是潜伏在群众中，破坏群众关系的坏分子！”
来这里的大多是老人，艰辛苦难才是她们过去的人生的主旋律，对危机、敌我的敏感度远高于其他年龄段的人。
虽然有人觉得这个凶手有点蠢，但更多的是担心叶容蓁撞见了什么，才遇到这桩祸事，纷纷询问起来。
李红兵刚开始还没注意，随着众人的深挖，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些线索太耳熟了！
他来救人之前，就在那个国营饭店吃饭，吃的还恰好就是今天专卖的虾油鸡的鸡腿儿！
不约而同地，李红兵和叶欣兰抬起双手，低头嗅了嗅，浓香的虾油味儿充斥鼻尖，令两人瞠目结舌。
注意到他们的动作，众人哗然：“凶手竟然是他们！做下这种恶事，他们还敢过来领救命之恩！”
“他们这是确定容蓁没有看见他们吧，才跑过来观察后续！好深的心思！容蓁不怎么会游泳，但凡那个人救得晚一点，容蓁就完了，主流的水又深又急，前些天还淹死过一个孩子。”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过更多的还是放心，不是敌人对药厂下手就好。
回过神儿来，她们又想不明白。
不说李红兵，叶欣兰是图啥啊，除了那两个儿子，老叶对继女和容蓁一视同仁，容蓁有钱，也不用她妈补贴，怎么就要杀人呢？
顶着她们质疑的目光，叶欣兰气得跳脚：“国营饭店的虾油鸡又不是只有两份，凶手怎么就是我们了？”
“谁让你的脸色刚才那么难看，而且你们可是有利益关系的，谁不知道容蓁有钱，不说她姆妈生前的工资还剩多少，抚恤金也在她手里呢。”
叶欣兰掐了掐掌心，稳住呼吸，“就算她真的出事，这钱又不会落我手里，我为什么做这种事？”
在叶欣兰刚觉醒的记忆中，过几年全国各地都是万元户，那些抚恤金才有多少钱？
因此，她说这句话时，态度格外坚定。
见她这样，有人提出疑问：“是不是跟下乡有关？”
“搁别家还有可能，叶家不可能，容蓁有她姆妈牺牲留下的工作指标，叶欣兰一年没找到工作，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哭着喊着要去当知青，今天上午还偷偷报了名，听说过几天就要去农场。”
“是啊，她姆妈知道后还给了她一巴掌，我当时正在做饭呢，就瞧见她捂着脸，哭哭啼啼地往楼下跑。”
听到这话，众人顾不得寻找凶手和动机，都奇异地看向叶欣兰，这人毕业之后为了不做知青，硬是跟着小将当了一年的“积极分子”，怎么突然就闹着要当知青了？
现在不能说中邪，大家对视一眼，都觉得她是傻得昏了头。
叶欣兰承认，她确实傻，被男人一忽悠就跑到农场，从觉醒的记忆里面知道，自己在那里受苦受累，又回不了城，遭了事儿，只能嫁给主任的儿子，后来就因为嫉妒做了一件错事，再没能回家，连孩子生病求过去，继妹都能直接把钱打到医院！
这辈子继妹还没认识宋宜城，抢过来不算插足破坏。
叶欣兰觉得自己是以德抱怨，前世李红兵对继妹很痴情，这辈子肯定会对她好，等他下海经商，还能给继妹提供优渥的生活，要是自己心肠坏一点，随便在街上拉个男人救她，这辈子就完了。
虽然她的根本目的是用继妹和李红兵拉近关系，好解决报名当知青的事情。
叶欣兰咬牙，如果觉醒的更早一点，还没在知青办报名就好了，根本不用去找人救她！
叶欣兰到现在都不后悔推继妹的事，只恨自己做事不够周全。
“你们也说了，我马上要去当知青，但我不是插队，是去邻省插场，离家近，还有工资。另一方面，阿妹有医院的工作指标，将来我可能还要找阿妹帮忙，为什么要自断后路？”
嫁得好有面子，娘家撑腰有里子，这是现状，而大家不知道未来的变化，听她这么一说，便减轻了怀疑，看向她的脸色和缓下来。
看清她们的神色变化，叶欣兰暗自冷笑，医院的岗位算什么？
她就不信，得了大机缘，提前认识还在革委会做李主任秘书的宋宜城，会过得比一个医生差！
李红兵直觉不对，连忙解释：“绝对不是我，我当时正吃着饭，听叶欣兰说有人落水，才跑过来的救人的。”
“反倒是你，我记得你买完虾油鸡就走了，现在你的鸡呢？”
李红兵不确定凶手是谁，但除了打击、发现这类词，他不能和坏分子、敌人这种字眼扯上任何关系！
凶手是叶欣兰，这就是家庭内部的矛盾。
只有这样，自己作为一个无辜被利用的人，才能彻底和这件事撇清关系！
这么想着，李红兵说的话也更有指向性：“你躲避一年，怎么突然报名插场？尤其是你阿妹毕业就能去医院工作。你被嫉妒冲昏头脑，推人下水，污蔑清白，好毁了她，接替她的岗位，真是太无耻了！”
看他说的理直气壮，其他人也开始相信。
这会儿为了逃避下乡，做什么的都有，自残的、嫁人的、代替的……一桩桩一件件，超出人的想象。
最重要的叶欣兰从不想下乡到闹着做知青，甚至偷偷报名，转变得太快。
叶欣兰眼神闪了闪，心知不能这样下去。
她彻底放弃找他帮忙的选项，咬牙道：“明明是你喜欢我阿妹……”
李红兵怎么可能承认，这种事情私下说可以，放到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可是作风问题，何况还牵涉到谋杀未遂的事！
他当即梗着脖子说：“‘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甩掉包袱轻上阵’，我从头到尾就在饭店吃饭，人证物证俱全，你可害不了我。”
“说，你为什么陷害革命小将！为什么动手行凶！又是为了什么，在这里破坏群众间的和谐关系！”
叶欣兰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