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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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亲自来到擂钵街，究竟发生了何事呢，让我们把时间往回拨一点点。

“不行——？！”

一个满是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羊”小小的驻地里，已经被默认为新任“王”的白濑大叫着，试图揪住这两个说好会帮助他的“付丧神’衣领，却被轻易闪过，他踉跄着差点扑倒，冥冥中有一种真的要失去什么了的直觉，让他手脚发软，脑海嗡鸣。

“为、为什么？”

跪坐在地上的少年，环顾着基地里怯怯围观小羊们，心脏被一只名为恐惧的大手狠狠撰紧，迫使他大声质问——

“你们明明说过会把力量借给我的！是我救了你们，如果不是我冒着危险把你们送到神社，那时候你们就碎了吧……”

白濑将目光从目露不耐的高挑“少女”身上，移到那个一直平静注视他的蓝发小孩眼中，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挣扎着爬近，拽着小夜左文字的袈裟一角。

“那你呢，你不是说会帮我复仇的吗？”

“神明怎么能说谎！”

“呐，现在我们就要复仇，GSS抢劫了我们的仓库，没有物资，我们会死的！”

他的声音弱了下来，发出带着哭腔的哀求：“呐，我们明明就是在复仇对吧，明明、明明都是他们的错……”

也明明，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

两把只要敬奉鲜血就能获得力量的刀剑而已，这种稳定、可控、能让所有人获利的异能力装置才是“羊”最需要的底牌。

到底是为什么，居然会冒出人形的付丧神出来！

这些历经漫长时光化形而成的神明，根本不会像中也一样对他们言听计从！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他们就真的会沦落成任人宰割的小羊了！

然而，任凭他如何恐惧，回复他的依旧是神明洞悉的冷漠。

“抢劫，是你们先的。”

羊先动手，袭击并抢劫了GSS落单的人员。

——在抛弃了无条件纵容他们的“羊之王”后，在被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蒙蔽了双眼之后。

小夜左文字垂眸看着少年一瞬间僵硬的神色，摸了摸衣襟中散发着融融暖意的金色刀装，抿了抿勾起的嘴角，按照审神者的教导回复。

“那不是复仇，我无需为此挥刀。”

这样的回答，让白濑最后一根理智之弦崩断，瞬间明悟了自己将面临什么样未来，他捂着脸，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吼叫——

“啊啊啊啊！骗子！都是骗子！我不相信！”

“白、白濑哥哥……”

依然有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小羊围上来，下意识想安慰这个一直以来都在他们身边的哥哥。

白濑茫然的抬头，下意识捕捉到了一个绑着绷带的瘦小身影。

然后，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把掐住了那个少年的脖子。

“俊介！是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你的血液会让他们活了过来？啊，是不是你在搞鬼！”

正是当日捅穿肚子取血的少年，此时正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又一个变得凶恶而陌生的哥哥，无数的恐慌和委屈都化作大滴的眼泪滑落，一边挣扎一边嘶着嗓子叫喊。

“不是、不是我！”

一边将求救的眼神投向“羊”其余的哥哥姐姐。

然而，大家都害怕地呆在了原地，还有几个仿佛已经明白了什么，朝他投去了质疑和厌恶的眼神。

不、不、我没有，救救我！

浑身的疼痛都已经顾及不上，少年伸出的手臂苍白而孱弱，但是他所求救的对象，再无一人向他伸出援手。

“喂，你们，闹够了吧！”

一声怒斥，刀光划过手臂，是看不过眼的神明。接着，黑红的异能接手，包裹住奄奄一息的小羊，轻柔放置于地上。

铁门倒地的“哐当”声响这才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他们无比熟悉的身影蹲在扭曲成铁疙瘩的大门之上，单手摁着一顶圆顶礼帽，狂风中，赭红色的发丝和黑色的衣摆一起随风飘扬。

“中、中也？！”

“中也哥！”

“中也你回来了呀！”

不知所措的小羊们瞬间有种找到主心骨的感觉。

迫不及待地上前，想要像以前一样，让“羊之王”为他们遮风挡雨。

“咔嚓！”

一声枪械上膛的响动，让刚刚绽放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高高在上的少年目光凛冽，唤醒了他们决裂的回忆。

“咔嚓咔嚓咔嚓……”

密集的枪械声响起，小羊们惊恐看着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的港口黑手党大汉，不断后退，很快又挤回了白濑他们所在的地方。

很快明白这是什么回事的白濑，瞬间冷汗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