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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天真与冒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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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垣的意思是打碎人家东西的事就不用曲清越赔了,但她这个月的小钱钱估计要被扣光光了。

曲清越灵机一动:“那总监,我这算不算工伤啊?”

“想得美。”向垣冷冷地吐出一句。

感觉气氛突然有些冰。曲清越适时地闭上了嘴,本以为刚刚气氛蛮好的,现在看起来并不是。

她真的蛮需要钱的。

给爷爷治病要花好大一笔钱,即使她每个月省吃俭用,也很难一时间全部还上家里借的钱。

爷爷还不知道她跟爸爸妈妈之间的秘密,只把她当亲孙女看待。爸妈有段时间特别忙,把她跟刚出生不久的曲越来一齐丢在爷爷家。

那段时光太过温馨,让曲清越现在都不敢去回忆。

曲清越用力闭了闭眼,扬起下巴假装看向车窗外。

爷爷,您一直当我的爷爷好不好……

“你现在每顿都吃这么少吗?”在红灯前停下时,向垣突然指着曲清越手里的早点袋子问。

“昨天喝太多酒,胃不大舒服。”

曲清越感觉她在提起昨天喝酒的时候,向垣微微皱了下眉。

向垣想起,曲清越第一次接触酒精饮品的时候,就把她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向垣当时急坏了,怎么也打不通她的电话,还是跟他同行的校友联系到他酒吧的一个朋友。

说曲清越跟校花在一起喝酒,两人一个哭得快断气,另一个糊里糊涂地安慰,结果最后成功把自己也说哭。

两人哭成乱糟糟的一团,在酒吧里很是引人注目。

向垣心里一紧。

“你把电话给曲清越,让我跟她说句话。”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你就告诉他,我得了绝症,过两天就死了!”

向垣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原本对她的担心被一句狠话带走,让他忍不住去想象酒吧里迷幻的灯光下,这醉倒的两人是什么光景。

心里不知为何竟有很多愤怒。

就像此时一样。

“曲清越,你以前从不喝酒,也从不撒谎。”向垣的表情很淡漠。

“总监,我发誓我没有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里过。”曲清越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发4。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昨天为什么要喝那么醉?”向垣感觉胸口有股无名火,从把曲清越扛回家后就开始有股淡淡的怒意。

“……灿灿学姐说来感谢我一下。”

果然是钱雨灿,每次曲清越不干好事绝对有钱雨灿这个女人的参与。

在向垣眼里,这个极漂亮的校花就像古希腊神话里的美杜莎,她用她熟练的笑容与泪水操控者每一个接近她的人,让对方甘愿为她化作灰石,化为尘埃。

爱与恨皆为诅咒。

“你记不记得你大二的时候,钱雨灿逃课让你帮她替课的那次?”向垣转动方向盘,车平稳地行驶过一个弯路。

钱雨灿学姐要曲清越帮她替一节课,曲清越因为一点事耽搁了,走进教室时只剩下前两排和最后一排有空座位,她果断选择了最后一排,毕竟只是个滥竽充数的。

因为是选修课,大部分人都是根据自己兴趣选择的,所以曲清越对钱雨灿选的这门课完全不了解,也没多大兴趣。

但她忽略了一点,这最后一排,在她来之前一个人都没有。因为是特殊排,老师要求不许坐的。所以老师很自然地关注到了这位满脸淡漠、一副理所当然、事不关己态度的女生。

班内早已形成规定,谁坐最后一排谁就要回答问题。

上课时老师点了曲清越回答问题。

她没想到那节公选课上,向垣也在。

当看见向垣回过头朝她淡淡地微笑,向来淡定的曲清越竟然一下子失了措。

他向曲清越小声提醒,曲清越视线瞄到前排同学摊开的书本,照着念了出来。

“嗯,这问同学的回答吧,比较中规中矩,但还是缺少新意。向垣,刚刚是你在提醒吧,来,你答一下让老师听听。”

那节课曲清越整个人都是糗着上完的。

“那个时候的你比现在真诚多了。”向垣淡淡地说。

曲清越沉默。

她现在在向垣眼里,是个撒谎成性的人吗?

身体里某个跳动的地方在隐隐作痛。

“你作为我收的唯一一个徒弟,即使出了师,我依然还把你当做我徒弟带着,你呢?学什么不好,非要跟钱雨灿学喝酒,还学得什么也不是。我记得我走时你还在实习,我回来以后,你的岗位依旧在初级徘徊。”

“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对我特别不满?整整一年多,曲清越的名字在我眼前就跟蒸发了一样。”

向垣很少说这么多的话,一般都是压抑了很久才会一股脑跟火山喷发似的把问题通通倒在你面前,让你呆若木鸡。

就像当年曲清越作为小干事每个月都要被向垣制裁一次。

“你爷爷当时病了对不对?”向垣突然问出来的一句话,刚好砸中曲清越心中最最柔软的地方。

“嗯。”

压着各种情绪只从喉咙里闷闷地发出一声。

“所以呢,你宁肯天天跟钱雨灿借酒消愁也不愿给我致个电?”

“我总不能永远都生活在你的影子下吧。”曲清越低着头,新长出来的碎发跟旧发混杂在一起,软蓬蓬的,像小猫的毛发。

向垣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接着说:“你还好意思说,当时你在电话里是怎么说的,说你得了绝症,两天之内不去见你你就死了。我还真没法上了飞机后再立刻飞回来见你,这一来一回都不止两天吧。”

“哎我当时真生病了的,我没撒谎,只不过……夸大事实了而已。”

“什么病啊,你得什么病了?”

“alopecias。”

“什么?”

“……脱发。”

“曲,清,越。”

“哎,我在。”

曲清越没心没肺地笑笑,她不希望话题永远停留在悲伤的那一刻。

已经成为过去式的东西,她不想总被提及。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都已经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条线慢慢地拉回原来的轨道。就像飞屋环游记里的小老头,努力拖着用上千上万个气球牵起的小房子,回到自己最初梦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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