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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陌生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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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垣一路上都神情紧张,他刚接了个陌生电话,说是知道洛英的下落了,安向集团的前董事长洛余恋找了她二十多年,就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洛英是她余生最后的念想,向垣当初也答应过了,无论如何,也要让老太太没有遗憾地度过晚年。

他哪里舍得在这么好的气氛下,把曲清越独自丢在家里。

可没办法啊,这么多年一点线索也没有,唯一能锁定的范围就是,洛英有可能在B城生活。他不敢错失一丝机会,但凡出现一点跟洛英有关的线索,他也会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即使多次徒劳无功,那也没办法。

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向垣第一次感受到无力。

尽管他现在已经拥有了多少人一辈子都羡慕不来的财产和地位。

即使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安向集团刚准备对外公开继承人的时候,这个电话极有可能是个陷阱,他只身踏入陷阱,即使心里明白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但当下他还是这样做了。

推开门,看见向尚临正同身边的人交谈甚欢的场面,向垣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老爷子看到向垣毫无征兆地进来时,脸上的表情也相当精彩。

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先开口打破这个僵局。

倘若时间有冰封的能力,那么此刻一定是被哪个魔鬼施了咒语。

还是向尚临身边的一个老股东,热切地朝向垣打招呼:“这不是小少爷吗,今天怎么有兴致陪你父亲来了?”

要说向垣现在最不想面对的人,绝对有向尚临。

前些年的每次见面,大家最后都不欢而散。

他年少时不止一次怀疑过,他身边还有比这更冷漠的家庭吗?

丝毫没有家人的感觉,大家脸上都是麻木冰冷的,要么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要么以一种命令的语气吩咐事情,向垣觉得他不是他们的儿子,相反,用工具一词来形容,也许更恰当些。

向垣瞟了一眼站在台子上拿着麦克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她也很尴尬,歌曲唱了一半,也不知该不该继续。

不过还是在向垣目光移向她时,展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向垣也不避讳,说话丝毫不顾及父子情面:“你今天出来玩,我妈知道么?”

身边人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住,有人用余光在瞟向尚临,想看清他的表情。

昏暗的屋子里,彩色的灯光一直在每个人的脸上来回游移,向尚临没好气地说:“这时候知道关心你妈了。你出去等我吧,正好有事跟你谈。”

向尚临拿出在公司对待下属的语气,他从来都是用这种语气来支使自己家人的,向垣看不惯,依旧站在原地。

“有什么事现在说吧,我还得回家。”他像一棵挺拔的大树,屹立在地上。

两人眼神交汇,互相僵持不下。

如果灯光再亮一点的话,就能看见,向尚临此时的脸色很难看,像是在他面前起了一片灰蒙蒙的霾。

向尚临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一度:“回家,你回哪个家!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小子这几年都在外面干了什么,我不说不代表不管你!”

“行,你今天就在这儿待着,哪儿也别去!等我办完事一起回家!”

向尚临说完,便不再理会向垣,指着站在台子上的人:“继续唱。”

旁边的小助理见少爷这么杵着也不是回事儿,虽然父子俩总闹别扭,但毕竟是亲骨肉,总归还是要好好照顾的,他搬来一个小皮凳,放在向垣身后:“您就别跟向董置气了,夫人这两天经常提起你,说有空一家人聚聚。”

向垣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他今天来做什么的。”

“向董的小侄女今年刚考完艺考,想进军娱乐圈,正愁没有合适的戏拍,今天找几位老朋友谈谈这件事。她很小就去国际学校念书了,你应该不熟。”小助理轻声解释着。

向垣做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他跟这几位亲戚都不怎么来往,向尚临自己知道拗不过向垣的脾气,所以有了想生二胎的想法,他还拿这个事儿威胁过向垣。

向垣之前也表示无所谓,那样更好,自己更自由。

不过母亲闻婷似乎不同意,这个提议也就不了了之。

向垣极少回家,跟家里人接触也少,如果某天向尚临或者闻婷突然要他回来,那必定有什么决定他人生大事的安排。

比如出国留学,比如接手公司,也比如商业联姻。

表面上他也许是这帮富家子弟里最自由的人了,因为他在外面独立生活,可只要关乎家族利益,又有那件事不是被人安排的?

就算总徘徊在圈子的边缘,他又何时能逃出这个圈子。

往往最平静的水域才是危险最容易潜伏的地方。

他现在只祈祷能有件什么事,不可抗力也行,总之让他今晚不要回家,不要去面对向尚临冷冰冰的脸和闻婷强势的逼问。

他就坐在门边,屋内的音乐吵得他耳朵痛,向垣轻轻把门拉开一个小缝儿。

他听到一声女人的惨叫。

那个女人激烈地吼叫着什么,可在这个场所,这个看似热闹,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程式化的笑容,这里的人情最冷,也最残忍。

向垣还没有热情到去管隔壁的闲事。

服务生匆匆经过他的套间,嘴里喊着“给曲小姐再端上些酒来——”

有个十分荒唐的猜想在向垣的脑中一闪而过,可偏偏在这个时刻,他回想起了曲清越这两日正常到有些反常的态度。

嗯……

糟糕!

——

曲清越出来得匆忙,她直接披了一件针织衫便上了车。此时针织衫下单薄的丝质衬衣,对她而言是个十分危险的存在。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冤家路窄!真是讨厌什么就遇到什么!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就知道平静那么多日之后,暴雨总会在最不恰当的时候朝她席卷而来。

江东海怎么可能因为向垣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不再记恨曲清越了呢?

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手无寸铁的曲清越。

“我呢,要求也不过分,你可以选择现在,跪下来跟我道歉。”江东海翘着二郎腿,挺着肥圆油腻的大肚腩,笑得十分猥琐。

曲清越被人拖到他跟前,肩膀承受着两侧人按压的力量,她挺着脊背,死咬着嘴唇,恶狠狠地盯着江东海。

“我说过我原谅你了,咱们的事也两清了,江老板如果这么说话不算数,在业内恐怕也不好混吧?”曲清越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她的声音透着一股坚韧,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夜晚,显得格格不入。

江东海从鼻孔哼出一声冷笑,他歪着头,伸出手捏起曲清越的一缕头发,把脸凑过去细嗅:“给一个小破公司打工,你拿什么底气在老子的主场跟老子谈判?”

曲清越强忍着恶心,极其厌恶地躲开江东海的手,她甩过头去:“我只信恶有恶报。”

江东海不怒反笑:“你想跟我这么耗着也行,抬头看看,这儿哪有能帮你说话的人?都特么是为老子做事的……”

“你呢,今天就陪我喝喝酒,要是把老子取悦高兴了,我保证,以后不再找你麻烦,我江家的地盘,随你逛。”有了上次的经验,江东海不敢来硬的,他眼睛眯成一条缝,捏着曲清越的下巴,吐出一口浑浊的酒气。

一股恶臭的腐烂的酒气扑鼻而来,曲清越弯着腰干呕了好几下。

她的两只手都被人控制住了,手机被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扔在了地上。

很快,一排高档的酒便被服务生呈了上来。

“曲小姐,挑一瓶你喜欢的吧。”旁边人语气冷漠,像是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了。

“今天江老板请客,你也识趣些,别逼着我们上手灌你。”

她轻轻扫过这一排花花绿绿的酒瓶,以前钱雨灿教她喝酒时,给她一一介绍过,有的虽然度数不高,但后劲很足,有的味道过于辛辣,刺激嗓子……

曲清越当下必须想方设法先跟这群人耗着,前提是自己必须保持清醒。

自己一旦喝醉了,那就全完了。

只有拖延时间,她才能进一步想办法求救。

——

向垣给曲清越拨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未接听状态。

他又往公寓里打电话,依旧没人接。

有一个极坏的可能性慢慢在他心中放大,他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拉开了门。

“向垣,你给我站住!”向尚临手指着向垣,怒吼一声。

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怒火,刚刚向垣的表现,让他在这群老家伙面前丢尽了颜面,此时如若不树立些威信,岂不是让人看笑话似的,以为向家的儿子平常就是以这种嚣张跋扈的姿态孝敬老子的?

向垣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他权当听不见,直接走到隔壁,大力敲门。

“先生,先生?”旁边站着的服务生连忙出来制止,“这间包间是别的客人的。”

“我知道,你手上有钥匙吗,麻烦你帮我打开这扇门,我需要找个人,很急。”向垣紧锁眉头。

他尽量不让自己发怒,如果这个服务生再磨磨蹭蹭的,他不敢保证下一秒,自己的脚会不会去踹向这扇门。

“这个包间被谁订下来的?”向垣此时心急火燎,没多跟他们废话。

“这是客人的隐私,我们……”

屋子里的人听到动静,准确来说,这动静不像是敲门,更像是在砸门。

江东海正在劲头上,被惹了一身的不高兴,不耐烦地问:“哪个不怕死的醉鬼到这儿来闹事?”

“我去看看。”旁边一个小喽啰快步走过去,把门拉开一条小缝。

“先生,你找谁?”小喽啰一间门外站着的是满脸阴郁的向垣,瞬间呆住了。

怎么遇上他了?

小喽啰明显心虚了些:“你,你走错了。”

说着便要关上门。

这副丑恶的嘴脸,化成灰向垣都认得。

为了避免把事情闹大,对曲清越影响不好,他当初决定私下解决。

那时他刚回国,对B城了解不够,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留情面!

曲清越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这突然打开的门是一个绝佳的求救机会!尽管很有可能失败,但这或许是她今晚唯一的机会了!

也许会直接激怒江东海,但她别无选择!

曲清越扯着嗓子,拼尽全力地大喊:“来人啊!起火了!快救火啊——”

她忘了自己在哪本杂志看到过的,这种情况,如果直接喊救命,也许不会得到同情的人来帮助,相反,对于救火这件事,涉及到所有人的安危,就一定有人会来。

外面还拦在向垣面前的服务生,一听有人喊着火了,果然扭过头往里面看。

还颤颤巍巍、躲躲闪闪的小喽啰哪里挡得住向垣,这个高大的男人径直冲了进去,看到被按在地上,被逼着喝酒的曲清越。

他上去一拳砸在那人的脸上,另一只手把曲清越捞在怀里。

江东海面子上挂不住,他哪里容得下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在他的地方撒野?

要是以前,想对付一个臭丫头还不容易?他在曲清越这儿吃了许多闷亏,哪里沉得住气,他顺手抄起一个烟灰缸就往曲清越身上砸去。

向垣抬起胳膊挡在曲清越头上,玻璃材质的烟灰缸硬邦邦地,砸在向垣的胳膊上,发出一声闷响。

哪一刻见到向垣,曲清越心里复杂得像一锅被煮烂了的八宝粥。

她希望救她的人是向垣,可在这里,她最不希望看见的也是向垣。

如果向垣就在这儿,在这个充斥着迷醉金钱的高级会所,那不恰恰坐实了苏禾的微信发来的内容。

曲清越真不知她此时该哭还是该笑。

屋子里的人乱做一团,她全然失去了之前反抗时的力气,倒在向垣怀中,无奈地看着这一切。

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无助过、悲凉过。

刚刚面对江东海,她顶多是心如死灰,抱着头破血流的架势在抗争,可向垣的存在就仿佛是她的弱点,让她最脆弱的部分暴露在大家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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