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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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亲王府
一天深夜，张扬秘密来到勇亲王府。
勇亲王连忙穿上外袍，疑惑道：“舅舅，深夜到访，有什么事吗？”
张扬低声说道：“想必太后娘娘已经告诉王爷，我们这几年的谋划了吧？”
勇亲王闻言一愣，脸色一黯，“是的。”
张扬点点头，继续说道：“皇上登基十三年，已经掌控了大部分兵力，我们的筹码只有京城五千的守备军，而皇上只有一千的宫廷侍卫，其他兵力远水解不了近渴，微车已经和几个大人商量过了，定在三日后起兵，清君侧，以最快的速度打通宫门，活捉皇帝，拥立王爷为天子，不知道王爷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勇亲王摇摇头，“没有，舅舅自己决定就好。”
张扬很满意勇亲王的态度，他答应太后谋反，可不仅仅是保住自己身上的官位，更重要的是勇亲王没有正光帝那么大的抱负。
等勇亲王一登基，这朝政必定尽数落入张扬之手。
张扬一想到未来的权势，他就汹涌澎湃，笑道：“王爷，到时候一旦成功，还需要您露面主持大局。”
勇亲王点点头，“本王知道了。”
张扬满意地离开，继续去谋划三日后的大事。
勇亲王看着张扬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脸色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你们都低沽了皇兄，舅舅，母后，你们都错了……”
勇亲王此时已经睡不着了，就这么坐在大厅，直愣愣地看着远处出神。
清晨，勇亲王妃孙氏在大厅见到勇亲王时吓了一跳，连忙问道：“王爷，您怎么了？”
勇亲王闻言回神，看着温柔的妻子，笑了，慢慢握住她的手，“王妃，本王若是不再是王爷了，你愿意陪本王受苦吗？”
孙氏闻言心里一颤，然后温柔地笑道：“妾身是王爷的妻子，自然是王爷在哪，妾身在哪，至于吃苦，若是能和王爷一起，妾身不怕吃苦。”
“好，哈哈，好。”勇亲王哈哈大笑。
自从皇兄登基后，母后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把你指给本王为正妃，勇亲王默默地在心里说道。
勇亲王站起来，说道：“该上早朝了，替本王更衣。”
孙氏和几个侍女一起帮勇亲王穿上黑金色的亲王服饰。
走之前，勇亲王握住孙氏的手，“王妃，等本王回来。”
“好。”孙氏柔柔地回道。
早朝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几个大臣歌功颂德，赞扬正光帝的政绩以及深得民心，而后，再上奏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个时辰的早朝也就过去了。
张扬和勇亲王一起走出金銮殿，突然勇亲王停下脚步，“舅舅，你先走吧，本王有事找皇兄。”
说完，不等张扬说话，勇亲王就大步离开了。
张扬看着勇亲王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安。
可转念一想，若是谋反成功，勇亲王就是最大的受益者，他应该是不会乱来的。
渐渐放下心，张扬便和几个前来交谈的官员一起离宫。
站在清乾宫门口，勇亲王冷声说道：“本王要见皇上。”
小太监马上进去禀报，正光帝微微一愣，就同意了。
勇亲王大步走进清乾宫正殿，看着低头批改奏折的正光帝，勇亲王冷笑道：“三皇兄当初争皇位的时候，可想过会有如此辛苦？”
梁城闻言，猛地抬起头，心里直冒冷汗，暗道这勇亲王是吃错药了吗，这么冲？
正光帝头也不抬地回道：“朕当然知道，父皇每日批改奏折都会到很晚，朕当太子的那三年，父皇身体不好，奏折都是朕批阅的，每日都要忙到深夜，朕很清楚。”
“那，三皇兄可有后悔？”勇亲王直视正光帝。
此时，正光帝终于抬起头，冷声说道：“不悔，朕对得起父皇，对得起百姓，朕不悔。”
勇亲王愣了一秒，然后笑了一下，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好一个不悔。”
正光帝眉头微皱，“你找朕有何事？”
“怎么才这点时间，你就不耐烦了吗？”勇亲王眉头微挑。
正光帝见此，加重语气，“有话快说，朕还要批阅奏折。”
“呵呵，你总是这样，小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若是现在坐在这儿的人是二皇兄，想必你就不会如此没有耐心了吧。”
“明明我才是你的亲弟弟，我们一母同胞，我第一次学射箭都是你教的，明明是你说，不喜欢读书也没有关系，武艺练的好同样可以为父皇分忧。”
“我那么辛苦地练习骑马射箭，每次进步都急忙去做给你看，可你总是冷着脸，总是这算什么，有什么可骄傲的，可二皇兄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习武，他更喜欢下围棋，他明明什么都不好，你却总是说，二皇兄的棋艺又进步了，从来不曾指责他。”
“每次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我总感觉自己是多余的，就好像你们两个人是亲兄弟，而我只是个局外人。”
“可是，我们是亲兄弟啊，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母后逼我和你争皇位，你也逼我，你误会我有意和你争皇位，每次见面都恨不得不认识我才好。”
“那个皇位有什么好的，父皇就是累死在那上面的，我一点也不稀罕，你们争来争去，夺得你死我活的东西，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正光帝听着勇亲王的控诉，看着他赤红的眼眶，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爱计较了。
他现在有妻子有儿子，生活很舒服，之前不愉快的种种，他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过了。
只是，今天……
正光帝平静地说道：“老四，你终究还是太单纯了，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母后偏爱你，从你出生她就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你身上，朕就仿佛是她抱养的儿子。”
“朕六岁就自己住在一个宫殿，每日去给母后请安，她都不见，久而久之，宫里的人都知道母后不喜朕，一个没有母亲护着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你应该怎么也想不到，朕为了不被宫人磋磨，又付出了什么，你也不会知道。”
“朕每次见你，都在矛盾中度过，朕实在做不到亲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