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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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光帝更觉得荒唐了，“朕哪里残暴了，是随意打杀宫人了，还是惩治官员了？”
太后摇摇头，“都没有，可哀家清楚地记得你十岁那年，一脚踹死只野猫，面上却毫无波动，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才十岁你就如此蔑视生命，你的心性何其残忍，先帝是看错了，才会把皇位传给你。”
十岁，踹死只猫？
正光帝一点印象也没有，扭头看向梁城。
梁城自然记得，连忙说道：“确实有这件事，只是那不全是皇上的错，那只猫本来就奄奄一息了，您那天被先帝训斥功课，心中烦闷，那只猫又恰好躺在路中央，您才回踢它的，只是当时您用的力度并不大，您也并不知道那只猫后来死了。”
正光帝还是想不起来，他看向太后，“母后从何得知？”
太后坦言道：“灵妃告诉哀家的。”
太后至今都记得灵妃当初讽刺和幸灾乐祸的笑容，太后心中怒火中烧，对正光帝更是不满。
这个儿子从小就让她讨厌，现在还给她惹祸，恐怕全后宫都知道自己有个残忍的儿子。
说实在的，后宫众人，谁手上没沾过血，可他们表面上却光鲜亮丽，而且还非常喜欢讨伐形式残忍的人。
说到底不过是暗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不和其他人同流合污。
正光帝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当初，母后为何不问问朕，这件事是不是真的，灵妃她一向与您为敌，她说的话您也信，您宁愿相信自己的敌人，也不相信自己的亲儿子。”
太后眼光一闪，没有说话。
正光帝早就对太后失望透顶了，他今日来可是有事问太后的。
正光帝看着太后，认真地问道：“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可朕还是想问一问母后，为何对朕如此冷淡？”
太后闻言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想要否认，随即又想到大势已去，她已经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随后，太后吐出了将近三十年前的真相。
二十九年前，正光帝四岁，太后也不是皇后，而是端妃，当时端妃和颖妃同为后宫中最受宠的妃子。
只不过端妃膝下有三皇子，也就是正光帝，力压颖妃一头。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在正光帝四岁的时候，颖妃也同样产下一子。
先帝很高兴，本来颖妃就是先帝的宠妃，自己喜爱的女人诞下皇子，再加上先帝子嗣稀少，先帝对新出生的四皇子很是宠爱。
甚至超过了当时的正光帝……
其实正光帝小时候很是受宠了一番，她是端妃唯一的儿子，端妃拿他当命珠子，爱护得不行。
而先帝也很宠正光帝，原因是当时只有两位皇子，二皇子生母低贱，且为先帝不喜，连带着二皇子也不被先帝喜欢。
因此，先帝满腔的父爱都用在了正光帝身上，并且，因为正光帝，先帝留宿端妃宫里的时间越来越多。
说正光帝是端妃争宠的一大法宝也不为过。
可现在不一样了，颖妃也有了皇子，且分走了先帝大部分的宠爱，这让端妃甚是不喜。
直到有一天，端妃难得有心情，撇下宫人，自己带着正光帝去御花园散步。
正光帝幼年很活泼，也很好奇，看到什么都想知道那是什么，端妃也不闲烦，一直很耐心地和他说话。
母子二人随意转，突然端妃发现离他们不远处，摆着一个摇篮，走近一看，里面放着一个婴儿。
如此小的婴儿，除了颖妃的四皇子，端妃不做他想。
婴儿才几个月，很小，很可爱，看到端妃还冲她笑，可是端妃就是不喜欢他。
就是这几个月大的奶娃娃，上了她和三皇子的圣宠，他根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端妃不知为何，她那时候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四皇子消失，他就不该出现。
虽然不知道为何照看四皇子的人都不见了，可端妃知道机不可失。
于是，慢慢地，端妃把双手靠近四皇子，很快，他就碰到了四皇子，端妃的双手一直在发颤，她正打算用力……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母妃……”
端妃浑身一哆嗦，猛地收回手，转过身，只见正光帝正用天真的眼神看着她。
端妃看看自己的双手，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刚才会有那样可怕的想法。
她连忙带着正光帝离开，再之后四皇子染病，太医都束手无计，三日后便夭折了，颖妃痛失爱子，也突发疾病，去世了。
端妃不知道正光帝当时有没有看到自己的行为，可每次看到正光帝，太后都会想起那天的情景，提醒她，自己就是一个残忍狠毒的女人。
端妃每次见正光帝笑，都觉得他在嘲笑自己。
于是，端妃越来越不待见正光帝，越来越不想见他，一直到勇亲王的出生，端妃更是满腔心思都用在了勇亲王身上。
因为当初的四皇子才几个月就夭折了，还没取名字，照例是无法进皇家玉碟，于是，勇亲王便序齿为四皇子。
原来那个存活了才几个月的四皇子，早就被人遗忘了。
只有端妃，每次见到正光帝就会想起他。
为了不让自己难受，正光帝六岁搬出去后，端妃就不再见他，哪怕知道他每日来请安，也避而不见。
一开始的时候，端妃也会不忍心，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习惯了自己只有一个儿子的想法。
渐渐地，端妃变成皇后，然后变成太后，而三皇子变成皇帝，可他们之间僵硬的关系却没有改变，甚至更加严重。
甚至为了忘记自己那噩梦般的过往，太后要把自己的亲儿子从皇位上拉下来，把他赶出宫，最好一辈子不再相见。
……
正光帝全程冷静地听着太后的讲述，等太后讲完，正光帝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走了。
正光帝大步往前走，直到离开慈宁宫，正光帝才感觉自己的呼吸终于顺畅了。
正光帝厌恶地看了眼慈宁宫，冷声吩咐道：“传旨，太后一心念佛，不愿被人打扰，自今日起，封闭慈宁宫的大门，任何人不得进入。”
正光帝不再回头，乘坐步撵离开，身后慈宁宫的大门渐渐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