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沐家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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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易谢过起身，重新坐回位置上，正准备松一口气，皇后有开口道：“这还是自小五身子痊愈来，本宫头次见到小五，听皇上说，开年便要准备比武招亲之事了，你这身子能受得了么？”
沐青易心里嘀咕：想安静的吃个饭就这么难么？！这不就是大年三十被全家亲戚围攻的感觉？！
她尽量让自己看着脸色不那么难看，起身笑道：“劳娘娘记挂，本应早早来拜见娘娘，是小五失礼了。”
皇后娘娘好美啊！是一种高贵、端庄、肃雅的美，却并不给人以距离感，反倒觉之很是亲切，她道：“快些坐下，本宫不过随口问问，不必多礼。”
沐青易这才告谢重新坐位子上。
待到宫人将菜肴一一端上来时，沐青易迟迟不敢动筷，她只记得行动跪拜礼仪，并不记得婆婆有教过宫廷用餐礼仪，左右伺候者皆为宫人，只管上菜撤菜，其中一个小太监见到沐青易一直未曾动筷，小声问：“可是菜式不合姑娘胃口？”
沐青易连忙道：“我......我还不太饿。”
那小太监看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脸上稚气未脱，眼中却有着同龄人中少有的精明，他问：“姑娘莫不是身体不适？”
“没有，就是......”
“公公，我来吧！”
沐青易抬头，看到十二郎站在自己旁边，他对那个小太监说：“劳烦公公为我添一张座椅。”
太监颔首回答：“是。”
待宫人为十二郎重新添置了桌椅，他这才在沐青易身边坐下，轻轻道：“我来为你布菜，大可放心。”
沐青易看着眼前替自己夹菜的卢攸宁，小声问：“你怎么知道我......”
“若是放在往常，只怕等不及菜式上齐全，你便已通吃了个遍，”卢攸宁说着，手里的动作却不停，“今天的菜都上了一半，还不见小五动筷子，可不是怕出了差错引人笑话吗？”
沐青易抬头看着卢攸宁：他心思这般细腻，果真只他在身边，什么事便都不用担心了。
堂上的皇帝见到二者这般和鸣，龙颜大悦，皇后顺着皇帝的眼神望去，见到十二郎将座位腾挪到沐青易身边，亲自为她布菜，便知皇帝为何开心。
“皇上，十二郎同小五，当真天作地和，”皇后品了一口酒，“依臣妾之见，陛下何不直接赐婚？”
皇上捻着龙须，许是因着酒的缘故，脸上亦有了微醺之态，他微眯着眼睛道：“沐家嫁女儿，比武招亲是规矩，十二郎若是本事到家，自然可将小五娶回家，不必朕来费心。”
皇妃娘娘举杯，站起身，道：“多谢陛下，十二郎定不负陛下所愿。”
堂下，沐青易还在愣愣地盯着十二郎，卢攸宁最受不住小五这般看着他，脸亦不觉泛红，“小五，今上和娘娘在看着我们，快别盯着我看了。”
沐青易方觉自己唐突了，连忙低下头，卢攸宁又补了一句道：“待宴毕，我好生站着，小五想如何看都行。”
卢家十二郎，当是个最含蓄柔情不过的人了。
奇的是，刚开始沐青易还会时不时逗一逗卢攸宁，如今见到他，心里总会莫名跳动不已，有时候连一句整话也说不利索。
冷胡突鲙被端上来时，沐青易的眼睛便在那道鲙鱼上离不开了，卢攸宁又说了当初那句话：“小五，我不会跟你抢的。”
鲙鱼方上桌，沐青易亲自拿起筷子，堂上的皇后娘娘道：“听闻小五十分喜欢这道鲙鱼，御膳房新来了一位胡人师傅，做得一手正宗的冷胡突鲙，你且试试看。”
沐青易道：“多谢娘娘。”
说着用筷子将鲙鱼汤中的肉夹起一块，正欲放进嘴里，门外宫人来报：宰相赵仁大人携亲眷到——
沐青易放下筷子，伸长脖子向外望去。
听闻自己的大姐便是嫁入宰相赵府，这可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姐姐，自然要好生看看。
声毕，皇帝命宣。
相府赵大人果然同自己预想的一般，一把年岁，胡子也白了，只是身子看着健朗十分，一旁立着一位温文儒雅的公子，年岁看起来同十二哥哥差不多，他便是安兰之前所说的赵六郎了吧！
“旁边那个人，就是我的姐姐么？”沐青易看着身边那个文静淑雅的女子问道。
卢攸宁回：“这是你的大姐姐，去年宫廷宴上不是才见过，怎的就不认识了？”
“她长得好美啊！”沐青易看着那个女人，不由得感叹道。
卢攸宁看着沐青易有些惊讶的神情，有些忍俊不禁：“青阳长姐的相貌，便是在京畿的贵族侯女中也是佼佼者，自然好看。”
她原来叫沐青阳啊！这名字都比自己的好听。
那女子怀里抱着一只滚地锦狸，亦跟着赵家行了礼，道：“去岁夫君远行时，在暹罗国偶得一只狸猫，听闻皇后娘娘素喜猫儿，今日民女特将它带来，觐现给娘娘。”
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好好听啊！沐青易用看仙女的眼光看着这位沐家的长姐。
皇后娘娘大喜：“青阳有心了，本宫看着这只猫，很是喜欢！”
沐青阳正欲将猫交给大监觐上，那猫却突然挣脱，从大监的怀中跑出，径直跑到沐青易的怀中蜷着。
“看来这猫儿跟小五很有缘啊，”皇后娘娘笑道，“本宫便赐给小五，何如？”
“家姐觐献给皇后的礼物，小五怎好夺人所好，这猫儿大约是闻到鲙鱼香味，”沐青易说着，想将那只猫重新抱给大监，那猫儿却夺了一口鲙鱼，暗自咀嚼，“果然，没有不喜欢鱼腥味的猫啊！”
沐青阳看着沐青易，笑道：“小五气色不错，想必已是大好了。”
她在跟自己说话么？沐青易愣了一刻，这才到：“多谢长姐挂心，已打好了。”
沐青阳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小五何时同姐姐说话，这般客气了？”
嗯？以前的沐青易是很不客气的主儿么？
卢攸宁站起来行礼，道：“沐姐姐勿怪罪，小五自上次大伤后，虽身子已然痊愈，只是心性尚未全然转圜，还望沐姐姐见谅。”
沐青阳笑道：“十二郎安好。小五是我的妹妹，我怎会怪罪她？”
“沐姐姐安好。”
皇帝开口道：“罢了，且入座吧，青阳许久未见小五，便让她们姐俩坐一处，叙叙旧也是好的。”
宫人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