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酸菜炖白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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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和周强从厨房中端出酸菜炖白肉和三碗米饭，一家三口在客厅的折叠桌子上开始了今天的晚餐。周父和周母一边吃饭一边说着闲话。
“楼下老马脑血栓挺严重，现在有半年了，看起来也没恢复多少。”周母说道。
“半身不遂了，现在生活都无法自理了。”周父夹了口酸菜咀嚼了两口吞下又说道，“他孩子在外地上班，一年也就回来一趟。平时，就是他老伴照顾他也是不容易。”
“这罪遭的。那天我下班都六点多了，老马还在楼道里上下楼锻炼呢。”周母叹了口气。
“真是不如咽下一口气就过去了。”周父沉声道。
“也不能这么说，好死不如赖活。谁都不容易。”周母加了块肥肉放到周强的碗里。
“以前轧钢车间的丁成刚，跟领导处得不好不干了。现在干个体户从辽南倒腾海鲜，今年买了辆车。”周父对周强说，“不见得一定要上班挣工资，干啥都吃一碗饭。”
周强低头吃饭没有吭声。
“那是人家，人家有那个脑瓜。你去你不见得真挣的下这个钱。”周母瞪了周父一眼埋怨道。
“那倒是。”周父点头应允。
“福利中心李晓娟不是下岗了吗?他对象在批发部那边给她租了个门面店批发茶叶饮料啥的？”周母说道。
“也算是条活路，我看学校门口摆地摊的一天也不少挣钱。”周父说道。
“也不好干呐，风里来雨里去的。”周母皱了皱眉。
周强想起王彬的妈妈，也不知道她这时回没回家，还跟王彬的爸爸吵架嘛。吃过晚饭，帮母亲收拾好碗筷后，周强打开书包准备做作业，却发现作业本已经用完了。跟母亲讨了一元钱说是去买练习本，周强匆匆床上鞋子就下楼了。在楼道里，周强看到了扶着栏杆锻炼的马大爷。
“马大爷！”周强打了声招呼。
“周强啊，下楼干啥去啊？”马大爷问道。
“去买个作业本。”周强答道。
“等回来的时候帮大爷个忙，你大娘出去了，帮我开一下屋门。”马大爷说道。
“好的。”周强边往下走边回答道。
路过二楼的时候，周强稍微减缓了脚步，侧耳听了听宋茜家的动静出乎意料的是房间里没有像寻常那样传出钢琴曲。周强挠了挠头想着自己要不要找宋茜再说点啥，又想到她冷冰冰的眼神心里打了个寒颤，心想还是算了吧。抓紧去小卖部买完作业本，周强回到了楼道里。马大爷一边不停地道谢，一边缓慢取下套在脖子上的钥匙递给了周强。周强拿过钥匙，马大爷家门口把门打开了。刚刚开门，一股骚臭的异味迎面扑来。周强赶紧捂了捂鼻子，心想学校厕所都没有这么臭。回到楼道里，周强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小心地把马大爷扶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转身刚想走，身后的马大爷叫住了他，说：“周强啊，不好意思了，能帮大爷把外裤脱一下吗？”
“好吧……”周强应声道。
马大爷坐在沙发上，艰难地伸直了双腿，周强在他的脚边拽住裤脚用力往下脱去。裤子脱下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骚臭味道弥漫开来。周强实在忍不住皱着眉撇过了头。马大爷脸色很尴尬，忙着对周强说道：“小周，没事儿了赶紧回吧，谢谢你啊。”
“那……马大爷再见，我走了。”周强如释重负般赶紧离开了马大爷家。
“哎哎，好，谢谢你了周强。”马大爷低声说着。
周强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去卫生间洗手，仿佛这个恶臭的味道还残留在他的手上，他一连洗了好几遍的手，心里想着以后再也不去马大爷家里了。写完作业，躺在“床”上，周强想着回家的时候宋茜最后跟他说的那句话。我暗恋纳兰月！？应该说不上吧。自己对她的确有好感啊！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有这个原因但肯定不全是，我才没有那么肤浅……胡思乱想之间他进入了梦乡……
时间线拉到下午宋茜放学回到家中，宋父宋母还没下班。宋茜也是习以为常，把书包丢到自己卧室的床上，一脸丧气地坐在椅子上。真丢人……真丢人……哭什么哭！明天班级里传开了我脸就丢尽了。他妈的，朴若云你敢阴我，咱俩没完。宋茜觉得她的胃开始疼了起来，心想真是祸不单行。她走到客厅，打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了一盒麦片，又去厨房拿出煮牛奶的锅，倒上了些鲜奶开始煮。宋茜看到锅里的牛奶开始冒泡，抓起一把麦片丢进锅里，用勺子胡乱地搅了搅，关了煤气灶用抹布裹着锅把手把锅里牛奶和麦片的混合物倒进自己的碗里。宋茜看着碗里的“糊糊”，想着今天的晚饭完成了。有着这么熟练的操作显然宋茜不是第一次给自己做晚饭了。宋茜的父母在电力系统工作，在外人看来收入优厚社会地位高，殊不知也是辛苦的职业。常常加班到深夜，顾不上给宋茜做晚饭。一次两次，宋茜会去和宋家极为相好的周家吃饭。宋母也想过干脆晚上就让宋茜在周强家里吃饭，自己每个月给周家一些钱也算是伙食费。后来宋母又一考虑，大家都是邻居感觉多少也不太合适。这个想法便作罢了。宋家日常花销中的很大比例都用来买各式水果，牛奶，麦片，高级饼干，糕点等等，因此宋家的冰箱总是满满登登的。随着宋茜大了些，也会自己用煤气做点什么吃，宋母多多少少才放下些心来。
宋茜从小身体不好，体质虚弱畏寒怕冷。幼年的时候，宋父宋母经常带她去医院看病，吃各种各样的补药。这么多年来，钱没少花好在宋茜的身体状况有了些改善。但是轻微贫血，胃痛的毛病始终困扰着宋茜。在关于自己身体不好的这件事上宋茜表现得极为成熟没有跟谁讲过，哪怕是最好的朋友。宋茜用勺子挖着眼前的糊糊，想着周强回来时说的话多少也是有那么点道理，自己也不能干着急呀！不行就去问班主任吧。想到此处，宋茜安了安心，吃了口麦片，突然想起周强那个傻子第一次在我家吃麦片的样子，仿佛是吃到了什么绝世美味。这破玩意儿，有那么好吃吗？土老帽！真想吃杨姨做得炖酸菜啊！
少女抬头目光仿佛穿透墙壁看到了周强家里热腾腾的酸菜炖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