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过的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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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季真的离开了,在第二天清晨就没了踪影。房屋被收拾地干干净净,他一定是连夜收拾,小睡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这里。沈倩倚着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自己的内心也空落落的。窗子开着,吹进来的风将窗帘吹起来又落了下去。好像哥哥走了,自己也没有很开心。也许,她只是希望哥哥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治好了承承的病主动去自首。可是看着哥哥一心只想忘记,她就觉越发觉得哥哥冷血,明明大家都因此被伤的遍体鳞伤,可他却从来没有后悔过,也没有因此愧疚过。曾经的哥哥不是这样的,这不是她记忆里的哥哥......
过了一个星期后,沈季给家里打了钱,这就说明他现在生活的并不是很糟糕。沈倩也住进了沈季的房间,毕竟沈承已经开始长大需要自己的空间。自从沈承开始上了学,他每天脸上的笑容就变得多了。弟弟和自己约法三章,不可以做激烈的运动,不可以和小朋友吵架生气,更不可以打架斗殴。一旦有这些问题的存在,沈倩就会让弟弟的退学,这是对他的保护。
刚开始上学时,接送成了沈倩的难题。邻居家的老奶奶似乎看出了这个问题,她主动敲响了沈倩家的门。
“陈奶奶?你来了。”沈倩笑着让陈奶奶进了家门。
陈奶奶面色和蔼坐在了沙发上,问:“这两天没见你哥哥呀?平常就很少见到,这几天更是一眼都看不到呀。”
沈倩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哥哥暂时不会回来了,公司有事。”
“哎哟哟,真是辛苦啊。哦对了,承承最近上学了吧。”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慈祥的样子像极了自己的奶奶。沈倩想想自己已经一年没有回去看奶奶了,不知奶奶会不会生气。
她笑着点了点头:“嗯,已经开始上学了。”
“这两天看见承承背着书包,每天那个开心的样子。哎呦,真好。那承承怎么回家呀?”
“哦,这些天都是由我接送的。”
“你早上不是很早就要起来去上学吗?”
“嗯,我早上会先把他送到看门大爷那里,等小朋友们来了,他就可以进去了。”
“那晚上呢?“陈奶奶有些面色忧愁。
“先让承承在看门处把作业写完,等我下了学就把他送回家,自己再去打工。”
“哎呦,这不行的这不行的。”陈奶奶连连摇头,“我替你接送承承吧。”
“啊,这怎么行呢?”沈倩有些犹豫。
“怎么不行,反正我这个老太婆一天到晚也没有事情可做。孩子们也没人来看我,老头子走得早,每一天,每一天我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说到这里陈奶奶叹了一口气,又说,“你每天又要忙学习,又要忙赚钱,你就让我这糟老太婆有点事情忙活,也算为你分担了一点事情。”
听完这些话,沈倩点了点头。在他们那个年代还没有空巢老人的称号,但身边却都是这些孤独的老人。沈倩感到心酸,可自己也没有做到常回家看看,因为大家都忙是真的。
陈奶奶高兴的回了家,她说要给承承准备明天的早饭,要给承承缝个大书包,这些老人无非就想希望有人还可以依赖她,让她能感觉得到被需要的感觉。
沈倩颇有感触的坐在了书桌前,拿出了笔和信。她写道,致亲爱的默媗,展信盼佳......
十多天后,林默媗收到了沈倩的书信,这一年中,他们来来往往也有五六封信来。开始的时候,沈倩将信寄回了自己原来的家中,还是由母亲又寄回了自己现在住的地方。后来林默媗告诉她自己已经搬家了,两人的信件才算通顺。
沈倩说弟弟已经开始上学了,邻居的奶奶给予了自己很大的忙,她说她那边一切都好,叫自己不要担心。由于是自己居住,她就租了一个很小的房间。林默媗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落下了笔。
她说,这里不是很温暖,上午还是晴天,中午就会刮起大风。这里什么都很急,人们对自己的感情来的很急,去的也很急,学习很急,吃饭很急,就连最放松的睡觉也会变得很急。她说,这里什么东西丢了就真的是丢了,不论是感情,还是物品。她说她的成绩依旧不好,自己感到害怕,感到迷茫。她说,miss的忌日快到了,万物复苏了,可是唯独埋miss的地方寸草不生。
林默媗写到这里停住了,她想到自己刚来的那个礼拜,miss就不适应水土而翻肠子了,林默媗从未养过什么宠物,急忙打电话向母亲求助。那时的宠物医院并不是很好,并且家里也并没有那么多的钱却给狗狗治病。林默媗只能按照母亲的方法给它买药,给他治病。
然而,林默媗发现自己的狗狗生病已经太晚了,前一天晚上,miss一口水都没有进,也没有吃饭。第二天清早,miss就已经开始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排泄。大概经历了七天的提心吊胆,终于在第八天的凌晨十二点半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林默媗至今无法忘记,miss死前的尖叫声,还有那一口一口难以下咽的空气。miss死的并不安详,眼角上的泪最后一刻流了下来,最终也没有闭上眼睛。
那天晚上她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默媗?”林默媗的母亲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她从来不会这么晚打电话。
“妈......”林默媗嚎啕大哭,着实把林默媗的母亲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林默媗的母亲关切地问,后来大概猜到了什么,她叹了一口气说:“miss走了?”
“嗯......嗯......”林默媗此时已经抽噎地说不出话来。
“默媗啊,每个生命都有每个生命的宿命,我们只能祈祷它来世不要再这么痛苦,明天把它埋了吧。”
“嗯......嗯......”林默媗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这么回答着母亲。
安慰了林默媗几句,母亲劝她早早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得继续。
第二天一早,林默媗来到了miss的小窝前,那还是她给做的。她推搡着miss的尸体,好似它会马上蹦起来,冲着她摇尾巴,围着她不停的转。可是,它没有,她不得不接受miss去世的事实,又一次捂住嘴哭了起来。
她将狗狗放在了一个盒子里,里面装着它最喜爱的玩具,还有一条毛巾,她害怕冬天它会冷。她用手挖完土,站在那里哭了一会儿就去上学了。
林默媗清晰地记得她那个一来就调侃她的同桌霍楚阳,看着她那红肿的眼睛给她买了冰袋和早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他还是不断安慰着林默媗,找各种梗逗她笑。直到后来自己的心情缓和下来,林默媗才告诉了他原因。
“没事的,以后还可以养一只的,不要太伤心了。”霍楚阳揉了揉林默媗的头发。
林默媗一巴掌将霍楚阳的手拍了下去说:“哎呀,那不一样,miss陪我走过很多艰难的路,没有人可以代替它的。”说罢,林默媗就背对着他扒在了桌子上。
林默媗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又写道,miss这个词,我在初中的时候学的是想念,可是我前两天听老师讲,原来他还有失去的意思。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的思念太过沉重,所以它根本担不起,才让我失去了它?
她说miss来到她的身边仅仅四十五天,它离开的时候刚好是贪玩的年纪,每次看到在路上玩的小狗,她就会想起miss,感到心痛。
她说,她过的并不好,因为会经常想家,想到过去,会经常的感到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