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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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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大袄的顾明月动作笨拙很多,没两下就觉得胳膊肘酸疼。听到父亲的话,高高兴兴地就把小瓮和鸡毛递了过去。

贺攀拿着鸡毛,看向女儿道:“闺女,这么小根鸡毛,得扫到什么时候?爹把这树一震,瓮就能大满。”

贺锦茹摇头,“那样就把树上的灰尘也震到瓮里了。”

“哎,听闺女的。”顾攀立即转变立场。

一刻钟后,活力满满的顾熠也从房中跳出来,没走近就说道:“姐,我也来帮忙。”

他在房间里已经把爹和姐姐的对话都听到耳中了,当即便起床穿衣。

“你不?”顾明月问道。

“我帮姐姐扫好霜再看。”顾熠道,说着便跑回房间拽根鸡毛过来。

贺锦茹在一旁时而指导两句,不过半个时辰,小瓮里便瓷瓷实实地堆满莹白的霜。

贺熠跟着父亲帮姐姐把小瓮扎上油布,埋在后院里才回房看书。

不过他没看一会儿,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饭。

……

刚吃过饭,顾氏就到厨房煮一碗浓浓的姜汤给女儿送过去。

“咋样,鼻塞得难受吗?”她一进来就说道:“快把这姜汤趁热喝了。”

贺锦茹起身接过大瓷碗,鼻子囔囔道:“娘,我就是被凉气激着了,在屋子里暖暖就能过来。”

她在外面待大半个时辰,吃饭的时候鼻子就有些囔囔的。

母亲一听,就催她赶紧吃饭,然后回房继续躺着。

一大瓷碗的浓姜汤还在冒着滚滚热气,顾明月没端住一会儿,就觉得手指头烧疼,还要趁热喝下去?

贺锦茹看向母亲,撒娇道:“娘,我真没事。”

贺氏平时都很温柔,但她如果严厉起来,顾明月也有些小怵,此时她就微沉面目道:“你现在还没好利索,一点凉气都不能沾,快把姜汤喝了。”

贺锦茹无奈应道:“好吧,不过我得冷冷再喝,这么烫会把我的嘴烧出燎泡的。”

贺氏一听,再看看病后愈加娇娇弱弱的女儿,也就点头道:“行,晾会儿再喝。”

说着她叫来丈夫监督着女儿,一定要保证把姜汤全部喝到肚子里,自己这才回厨房去收拾。

贺攀过来,见到女儿拿着绣筐子在翻什么东西,便坐过去道:“翩翩想要绣帕了?”

昨天就见女儿拿着绣绷子,莫不是想要新帕子?

贺锦茹摇头,对父亲道:“爹,你帮我打盆温水来呗。”

女儿的要求,顾攀自然没有二话,他很快就站起身,走出门时却又转头交代道:“别想偷偷倒掉姜汤,爹的眼睛可利着呢。”

贺锦茹以前还真干出过类似事件,此时不好意思笑道:“放心吧爹,我等你回来再喝。”

贺攀听了欣慰,那些说他家翩翩不懂事的人全都是瞎子。

村里的人背后嚼舌根,顾攀听到过,他娘也劝说过,都说孩子不能宠就得打着点,要不然长大后铁定不懂事又不知道孝顺爹娘。

可是顾攀表示,他养女儿不是为了让女儿孝顺的,只要翩翩一辈子顺顺利利的什么都不用说。

更何况他家翩翩那么一个娇闺女,他们夫妻就是一句重话都舍不得给,更别说那些人说的打了。

他就不信,村里有谁家舍得打闺女的?

贺锦茹把画着葡萄的丝帕放到父亲端来的温水中,然后便端起不太烫的姜汤喝起来。

没有停顿的喝完,顾明月把瓷碗递给满意点头的父亲,装着一肚子水的她就在屋子里来回散步。

贺攀把碗送到厨房,回来的时候给女儿还带着一捧炒松子。

“无聊了嗑着吃”,把松子放到床头桌上的小盘子中,顾攀笑眯眯对女儿道。

撑到要吐的顾明月表示对这个打发无聊的游戏一点都不感兴趣。

丝帕在温水中泡一会儿,顾明月就拿过一片皂荚放到水中轻轻搓洗。

想到爸爸给她和妈妈做的各种花香味洗脸胰子,她打算身体好一些就出去采些花自己做。

大康朝能用得上香胰子的,都是那些大户人家,在展家的时候,顾明月就见那些大丫头用过。

市面上也有卖的,但做的都不好,有些甚至一股猪油味。

父亲曾经给她买过一块,顾明月并没有用过几回,后来也不知扔到了哪里。

现在的香胰子都是用猪油和花瓣混在一起熬制的,和爸爸做的简直没法比。

爸爸做这些手工制品的态度影响了她,图的就是自己方便和乐呵,因此顾明月也没有做香胰子挣钱的想法。

更何况她有一手刺绣技艺,以后恐怕光卖绣品就够享受了,又何必弄那么多事自找麻烦?

好吧,说来说去,还是顾明月又懒又没有什么远大志向。

丝帕上的颜料很容易就清洗干净,在清水中一荡,上面的一点泡沫也去得干干净净。

贺锦茹拿着帕子在明黄的炭火上烤,刚泼过水进来的顾攀又转身在外面的松树下撮了一簸箕干松针过来。

“翩翩,用这松针烤”,他端着小簸箕也走到炭盆旁坐下,“爹见那大户人家里,衣服都是要熏香的。听说这松香味就不错。”

贺锦茹默默同意老爹的提议,没有说松香适合的是男子,而且干松针上也没有多少香味。

丝帕很容易干,不过一刻钟,顾明月手中的丝帕便轻滑干爽。

贺攀看着这条真丝手帕,疑问道:“这是前段时间你姥姥给你的?”

“嗯”,顾明月道:“我想在这上面绣一只小猫。”

贺攀也给女儿出主意,“我见你冉冉姐都是绣些花啊什么的,猫也不好绣,手帕上绣只猫也没花好看。”

贺锦茹故作生气地哼一声,找出专门画花样子的笔,在桌边坐下,说道:“我绣好爹就知道好不好看啦。”

贺攀呵呵一笑,搬张凳子也坐在旁边看。

看到丝帕上渐渐成型的一小团憨态可掬肖似逼真的小猫,顾攀脸上的神情是自傲更是担心。

“翩翩,你娘给你求来的平安符带着没?”他不担心女儿突然会画这么好看的画旁人会怎么看,他和妻子能想出一千个理由替女儿解释,就担心女儿哪天再像前两天那样昏迷不醒。

贺锦茹听到爹的话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她觉得双眼酸胀,不禁道:“爹,你和娘这么疼我,女儿真开心。放心啦,我不会再像前两天那样做梦了。”

她说着抽出来母亲亲手给她戴在颈间的平安符,笑着朝老爹晃了晃。

贺攀摸摸女儿的头,“你娘生你那年有多不容易,你出生来又给我们添了多少欢笑,爹娘怎么舍得不疼你?”

这是院外响起开门声,马蹄声,还有顾氏的声音:“娘,大哥,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吕鳞是个身长七尺,浓眉大髯的汉子,这样一幅样貌让他在外走镖时颇能唬人。

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拿着马鞭的年轻人,正是家中长子吕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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