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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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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赵属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却来了一位姑娘。

这人皮肤黝黑满脸雀斑,门牙好像兔子般大,而且她身材比较魁梧,还跟汉子一般高。

她是来武元大派来给赵属梳头的,看来武元大并不知道他的蓝二弟收藏美女的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

“阿梅。”名字倒是女孩的。

“你平日就是给人梳头吗?”

“也不全是,我平日伺候一位先生。”

“这山里还有先生?”

“有的,是我们大王从山下绑回来的。平日里写些什么东西,有时还帮大伙念话本。”

“可以带我见见吗?”

说到这里阿梅却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了。

“就是这间。”

阿梅指着一处低矮的石屋,一扇木门,一个黑乎乎的小窗,十分简陋。阿梅正要来伺候,便也直接推门进去。

赵属紧随其后,原本以为屋内会是昏暗潮湿的,没想到还算干净整洁。而屋内的石床上,正做着一位面色惨白的中年人。

“这位是?”

“在下六箴子,乃张天师门下传人,先生可以叫贫道天师。”赵属说完,有些疑惑为何柳先生并未下床,而是依旧坐着。

阿梅正将水盆放在一旁,紧过毛巾后就要给先生擦脸。

“原来是天师,这两日的事情在下都听说了。在下姓柳,不过虚长几岁也不大敢自称先生。”柳先生沉默着擦完脸,有些不好意思被赵属这样看着。

“我这双腿也不是见不得人。”柳先生放下毛巾,掀开被子,下面是两条空空的裤管。

“晚辈冒犯,还望先生勿怪。”

柳先生摆摆手,回道:“也不是什么罪过,还望天师回避片刻。”赵属看着阿梅也在一旁等候,立即明白了含义。

过了一会,阿梅端着盆子出来,赵属这才进去。

此刻的柳先生已经换过一身衣裳,床上还摆了一方小桌。

“一会阿梅会送些吃食,比不上当家的山珍海味,还望天师莫要嫌弃。”

“哪里的话,在下前来已是叨扰,还望先生莫怪。”

“天师找我,到底何事?”柳先生也算直截了当。

“柳先生,我也有话直说了。如果有机会逃出,不知柳先生意下如何?”

柳先生嗤笑一声,摇摇头开口道:“你也看过我的腿,就是当初武元大砍的。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逃走过。”

柳先生攥紧拳头,抬头去望屋内唯一的窗户,期盼从这天光里看到自由。

“我是雷州海康人士,原也是要上京赶考的举子,三年前终于筹好路费,可没想到走到这融州地界却遇到了这帮山贼,他们见我身上盘缠不多,就要我写信回家,可我家人也实在没钱,决心报官,结果被赶出衙门,饿死街头。”

“我几次要出逃,先是被暴打,后来一怒之下被砍掉双腿。武元大看中我的学识,想要我做他的参谋,我虽心中有恨,却还是想要活命,最后也只好留在这里。”

赵属听罢,心中有些后怕,若非武元大的信任,自己恐怕和眼前的柳先生一样了。

而且如果自己轻易暴露了秦王的身份,恐怕自己此刻已经尸骨无存。

“柳先生,既然在下有这样的承诺,自然也是有可能实现的。不过在下有一事,需要柳先生的配合。”

“但说无妨。”

赵属犹豫片刻,开口道:“无论是谁,只要过问有关法阵的事情,请务必要说肯定的答复。”

“你是说?”

“没错,若要求一条生路。这两日大王虽然信任在下,但难保不会怀疑。到时候他一定会过问先生的意见,还望到时候多加配合。”

“我答应你。”反正都已经没有生路,还不如就此博一次。

见柳先生答应,赵属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递给柳先生。

“这张纸,望先生这几日都要带着。”

“在下读书人,并不信这些。”

“莫要推辞。”

柳先生正要推辞却见赵属意味深长的眼神。

等到第三天傍晚,预言是否成真也就在这一刻。

赵属独自一人站在山寨大门前,他身后的山洞内,武元大和蓝英龙坐在上位,除了在山路上安插的暗哨,全都汇聚在大堂内。

赵属暗暗点过,总共一百五十六人,当然这不包括他自己。

他端着那柄未开刃的剑,手指点过灯油,擦过剑身,嘴里念念有词,心中默默盘算。

沿着山路盘旋,有无数稻草人安插其间。此刻它们身边都有一位暗哨,沿途只要发现有士兵的踪迹立即以口哨传递。

一个时辰以前,山下大概就布满了前来查看的士兵。

两千人对一百多人应当绰绰有余,但十多年来仍然歼灭不了山贼,这其中的原因恐怕以后要慢慢研究了。

赵属睁开眼,抓过糯米猛然往烛火上扑撒过去,混合了香油的糯米瞬间被火焰点燃,一时间火花四溅。

“点!”

随着一声令下,待命的暗哨立即对着空中吹出一段口哨。三长一短,一时间回应的暗号接踵而至,第一批稻草人全数点燃。

程璠也听见了这一声哨响,有种莫名的熟悉油然而生,他抬头去看,山上星星点点不知何时被人点燃的火点。

“山贼就要做法吗?将军要不然快逃吧,要是将军也出了差错,我这……”

袁良珠扶着冠帽就要往下路逃跑,却被程璠一把揪住后领。

“哼,他会做法,我还会破法呢!你跟我一起,到了山上就全明白了。”

“将军,下官不敢,饶了下官吧……”

程璠不理会袁良珠的叫唤,沿着山路左右去看,瞅见一颗大树岂立路旁,他轻点树干,两三步飞身上了树冠。

袁良珠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能上树,小时候都没胆子做的事情,现在倒是实现了,可他并没有多少喜悦,几乎吓的要晕过去。

“果然。”程璠在树冠上看得远,左右环顾倒真看出些门道。

程璠不再多待,带着袁良珠下树来,袁良珠这才松口气。

“将军,我们这是……回去……”袁良珠气若游丝的试探着。

程璠回到山下,集结好两千人马,下令道:“所有人,随我上山!”

随着山下的草人被逐个点燃,又逐个熄灭。

赵属舞动着手中的剑,指挥者山上的火光点点。

武元大看了半天,几次压低火气,在这石座上座了三天,他浑身都不是滋味。而他的身边,蓝英龙却看起来气定神闲不少。

“大哥稍安勿躁,等过了今晚一切都风平浪静了。”他早就安排暗哨及时给他送信,官府的士兵应该就快要上山了,到时候……

蓝英龙望向王座上的武元大,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啪!”

一声爆炸,吸引力众人的目光。

只见赵属将几快燃烧的竹板抛入空中,他们在空中燃烧碰撞,噼啪作响,直到掉下地面。

刚才这声响,就是其中一块竹板所发出的。

“怎么了,天师?”

武元大不知何意,有些担忧,急忙问赵属。

“大王,天神有旨,下降到了此地山神,还望大王派人下山去取。”

“来人……”武元大正要下令,却见赵属抬手打断。

“天神的旨意乃是口谕,还请一位能识文断字的去听才能听得。”

“那,天师?”

“不可,贫道在此坐镇,不得离开半步。”

蓝英龙在一旁开口道:“不如请柳先生?”

武元大听到此人,却十分犹豫,半响才开口道:“总要找个得力的。”

蓝英龙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密道的事情不好叫外人知道,但若此刻派人跑下山恐怕也来不及。得力的人恐怕就是最老实,最没法逃走的。

“阿梅!”蓝英龙叫来阿梅,悄悄在她耳边吩咐。武元大取下自己腰间的令牌。

“快去快回,这是大事!”

阿梅得了令牌,便离开了。

赵属又开口道:“一会恐怕天神还将降临贫道肉身,不过此刻人气密集,天神不易看清贫道的位置,所以还望大王下令关闭寨门。”

此刻不光武元大惊讶,连旁边的蓝英龙也颇为不解。

“如果这样,大师不就被关在寨外了吗?若有危险,又该如何?”

“不必惊慌,如此才可破解此役。”说着,赵属的目光稍稍瞥过蓝英龙,蓝英龙立即会意。

“都听天师的!”

武元大正在犹豫,见蓝英龙都如此说了,也点头答应。

程璠此刻已经顺着火光的指引走上半山坡,他手边的跟着一排弓兵,按照他的指示悄悄放暗箭。

显然,山上这些草人并不是随意安置的,这是京中禁卫军们常用的暗语。

他知道,此刻的山上,赵属一定还活着,并且还在向他传递这消息。

他正欲吩咐下一步动作,一个哨兵悄声来报。

“报告将军,抓到一个瘸腿的书生,还有一个丑女,在他们身上搜到这个!”

程璠接过哨兵手中的令牌,还有一张纸。

借着微光看过,令牌上写“山大王令”。程璠略微皱眉,又打开纸条,忽然他表现出前所未有之兴奋。

“快,快带他们来见我。”

赵属静静的等待着,山下的火光逐个熄灭了,随后几个暗哨气喘如牛一般跑到赵属身边。

赵属并不理他,背过身去,看着粮仓处燃烧的火焰。

“天师,不好了,稻草根本没有抵抗住官兵,弟兄们都被……都被……”

一句话尚未说完,他便直挺挺的倒下了。

“臣救驾来迟,往殿下恕罪。”

赵属抛下手中的剑,背着手转过身来,低头去看跪在跟前的人。

“程大将军,你总算被我做法变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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