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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章之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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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利维洛#8226;冯仑,出身于十二大贵族之一的冯仑家,受到精英教育的他,度过了一个比任何人都风光的少年时代。被全宇宙称为天才,随便一个研究项目,都有人争相要资助他,从来没有像其他科研人员那般烦恼过钱的问题。

    他也一直认为自己是最聪明的,无论什么课题都能攻克成功。对他人不屑一顾,嘲笑那些只会一味奉承他的家伙,高高在上俯视身边的“笨蛋们”。

    直到,他开发了新型机甲——ares、eris。

    ae两机甲的设计图刚出炉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莱戴王国内部的轰动,皇室无条件地大力支持了阿利维洛的机甲开发项目,最后这两台机甲成型,检测的各项数值都超越了其他机甲,成为了一个跨越时代的象征。

    阿利维洛在当时,只考虑着打造他觉得最棒的机甲,却没有想过,有没有人开得了这个问题……ae的结局是很残酷的,换载了不知道多少次os,驾驶员也换了不知道多少人,却无一人能开得了,行动笨拙得还比不上普通机甲,这样上战场只有死路一条。

    ae曾经那么声势浩大地公布了出去,却不想后续迟迟没有出众的表现。所有人都开始质疑阿利维洛,墙倒众人推,一朝的天才,从此成了无用的废物。ae也就这么被尘封于机甲库,不见天日。

    五年前虽然发生过革命军抢夺机甲的事件,eris被夺走,皇室贵族们还害怕了一阵子,那时候阿利维洛又稍微被重视了一下,可是后来那些上层人物们发现,就算革命军抢了机甲,他们也没人能开出来,又将心安了回去,阿利维洛是废物的这个“事实”再次被认证,他被所有人打入了泥泞中。

    这些年以来,阿利维洛没有经费支持,再没有拿出什么出众的研究,不懂人情世故的他甚至还被人盗取过研究论文,可即使他告发出去,也没有人站在他这一边。

    从来没有受过挫折的天之骄子,就这么沉沦于绝望的深渊,日复一日领着科研人员微薄的固定工资,整日喝酒,守着仅剩的、被人称之为“废铁”的ares。

    毫无疑问,阿利维洛本该最风光的青年时期的前半段,是黑暗无比的。他以为自己往后的一生,大概就这么度过了吧。

    谁知道,五年前被夺走的eris会再出现呢?以那样神临的姿态,降落于他的眼前。

    ——啊啊,我的神终于来迎接我了……

    见到eris之后,阿利维洛的脑子里就只剩了这一个念头。眼看eris夺走ares就要离开,阿利维洛疯了一样追出了安全区。

    ——别走!要走就带我一起走!!

    然后,神回应了他的呼喊。

    在抵达曙光战舰之前,eris护着阿利维洛在掌心,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将科学院的智能防卫系统破坏得一干二净,护卫军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哪怕以肉身处在战场的中心,阿利维洛也丝毫没有恐惧感,他看着eris战斗的身影,心中只剩满满的幸福感。

    上了舰船,即使被人当成俘虏一般差别对待也无所谓,曙光团的成员将阿利维洛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间谍装置后,才放他去见神耀。其实应该要将他监管起来的,但一来他是神耀带回来的人,二来也得到了奥丁斯卡的许可。

    革命军要找卖命的士兵一大把,多的是想要推翻王室的平民,战斗方式短期内强化也能训练好,但技术、科研人员就没那么容易培养了……就算阿利维洛之前被人贬低到尘埃里去,奥丁斯卡却明白其中是怎么一回事,他可是非常看好阿利维洛能为曙光团效力一事,心中大赞神耀将这人给带了回来。

    这个时候神耀还没从eris上面下来,只是拿掉了防护头盔,正在和检查机体的拉德克里夫闲聊,见阿利维洛跌跌撞撞地冲进整修库,她才几步从eris上跳了下来,站到阿利维洛的面前。

    “你、你……开得了eris……”阿利维洛结结巴巴地说着,他很久没有与人正常交谈过了,尤其面对的人还是eris的驾驶员,让他紧张得冒冷汗。心里面明明有很多话要讲,有许多赞美之情正在溢出,嘴里却只有干巴巴那么一句话,顿时就担心惹对方不快。

    阿利维洛已经因为自己的不懂交际,吃了很多苦头了。他张着嘴,急得不行,觉得应该说些好话,来跟这个驾驶员打好关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学过的公式乱成一团。满脑子科学定律,找不到一个华丽辞藻来奉承对方。

    神耀面对这个天才,耐心特别好,也不咬文嚼字说场面话,很真诚道:“是啊,非常感谢你开发出这样强大的机甲,我还指望你能将ares改进得更强呢。”eris是“炼火”的东西,现在用完要归还的,往后她驾驶的,还是ares。

    “更、更强……”阿利维洛张口结舌,他刚想质疑性能更强的话神耀能不能开得了,又立刻惊觉自己这种态度会得罪人,马上闭了嘴。

    说实话,他害怕着ae,更害怕造出比ae更强的存在。

    当初ae造成之后又没人开得了,贬低阿利维洛的新闻铺天盖地,即使这么些年过去了,星网搜索关键词依旧能找到一大堆。人们恐惧ae的力量,却又因为无人能驾驶,便安心地嘲讽着开发出ae的阿利维洛。不只别人说ae是“怪物废铁”,连阿利维洛都绝望了,他深爱着如同自己孩子般的ae,也深恨着无人驾驶得了的ae。

    阿利维洛不认为自己还能再承受一次那样的压力。

    很是关注调查过他的神耀,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她不在意地扬起笑容,自信而坚定,有一种莫名的说服力:“你没有什么好畏惧的,用尽你全部的能力就好,不管你制造出怎样的怪物,我都驾驭得了!”

    直视着神耀的笑脸,这个瞬间,仿佛有人为他打开了大门,光明从门外照进了黑暗的房间一般。阿利维洛感到心脏一阵紧缩,接着疯狂跳动起来。他不自觉捂着胸口,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些年酗酒,搞坏了身体。此刻面对神耀,呼吸都急促起来。

    眼前这个人,似乎就是为了自己而来到这世上的。

    不,又或者,自己就是为了这个人而存在的。

    ——我的存在意义!我的存在价值!只有寄托在这个人身上,才能实现!!

    过去阿利维洛活得就像死了一样,没想到神耀如此轻易地给了他“活着的真实”。

    “我……”阿利维洛好半天都没说出什么来,他简直要激动疯了,不知道如何叙述自己的感情,便顺从着渴望,猛然抱住了神耀。

    整修库的众人全是一惊,占干架王的便宜啊!过去只是想牵个小手的人都被打成重伤了,更别说这么一把抱住,能全身而退!?旁边正在帮这回参战人员疗伤的医师,已经准备好担架和急救箱,计算着这俘虏会在医疗室躺几个月了。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将阿利维洛甩出去,也没有狂扁他。

    神耀轻轻抚上了阿利维洛消瘦的背脊,在他耳边温柔笑道:“让你这样的宝石蒙尘,是莱戴的损失。不过不要紧,从今往后,你就在我身边尽情闪耀自己的光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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