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翠是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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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大眼瞪小眼。
也不知道怎么，两个挺大的人，忽然之间那股争强好胜的劲儿就起来了，幼稚的比著对对方瞪大自己的眼睛，谁也不肯认输。
最先撑不住的，是祁盛。
他在卫柳清澈的双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明明看到的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耳根却忽然红了，红晕又顺着耳朵一直蔓延开来，直到他原本白皙的脸上也染上了淡淡的蔷薇粉。
卫柳本来就有两三分不好意思，见到祁盛脸红，她自己的脸也热起来了。
方才他们离得太近了一些。
隔着衣服，卫柳都能感受到他紧致又富有弹性的胸腹处的肌肉。
贲张有力，还散发著年轻男子特有的那种，带着些许热度的皂角味儿，混合著一些不明显的檀香。
越想越羞，卫柳低着头，本想认个错再道个谢，可也不知怎么，舌头偏偏不听使唤。
她一张嘴，开口就是：「你看着挺瘦，肩膀没想到这么结实，手感还挺……」
说到一半，她才发现自己说得都是些什么呀？简直是在耍流氓啊！
卫柳懊恼地捂住自己不听话的嘴，用力摇摇头。
半晌后，卫柳磕磕绊绊地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小厨房，只留下一句：「我去烤鸡给你们吃！」
祁盛留在原地，磨磨牙，忍耐著自己耳根处传来的热意，还有想要追上去问个清楚的冲动。
转而，他目光扫过那传来各种响动的厨房，又看向那老老实实站着，双手捂住嘴一声都不敢吭，吓得有些发抖的丫鬟。
「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就在相府伺候卫姑娘吗？」祁盛问。
趁著卫柳在做饭，他觉得这是个直接从丫鬟这里套话问些消息的好机会。
丫鬟离了卫柳，就面对着陌生的男人，就觉得怕。
可是她又不敢学卫柳那样丢下人就跑，只好战战兢兢低声回答：「我叫小翠，以前……以前是厨房烧火的丫鬟，我也是今天送嫁时才第一次见小姐……」
「你们小姐原本用的丫鬟呢？怎么没跟来？」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祁盛又追问。
小翠是真的不知道。
可她抬眼瞥见祁盛的表情，不知为何却觉得这个眼角眉梢还带着些红晕的年轻男子，目光中全是冷意，看得她只觉得更害怕了。
好可怕！他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杀人！
就像是被雄鹰盯上的兔子，小翠恐惧之下，猛地跳起来，也直冲向厨房：「我我我……我去帮小姐烧火！」
这院子里，一会儿看起来满身谜团不知天高地厚，一会儿看起来又天真简单胆小如鼠的一对主仆都跑掉了。
留下祁盛独自站在院子里，一时间竟然觉得四周的安静让人有点不习惯了。
祁盛眨眨眼，内心却对之前的怀疑多了一些猜测。
「我弟弟傻乎乎的，唯独一件事说得对。这个卫小姐确实和别人很不一样。」
「不像是官宦人家教养出的姑娘，倒像是市井民间养大的，什么规矩都不懂的样子。」
甚至于，看起来还没有她的那个丫鬟懂规矩。
再想到丞相府竟然只给她派了个烧火丫鬟当陪嫁，更是不可思议。
「但丞相府哪里来的胆气，随便抓个平民家的姑娘来顶这个婚约？当初可是丞相亲自去讨了父皇的赐婚圣旨。」
有圣旨在，谁敢随意找人替嫁？
就不怕欺君之罪吗？
况且，就算丞相卫钧胆大包天，可这被选来替嫁的姑娘性子未免也太大大咧咧，随遇而安了。
再想到卫柳之前从墙头上掉下来，说是爬上去找丫鬟，然后自己下不来了，看到丫鬟叫了好几遍可是丫鬟都听不见。
可丫鬟小翠又从房间里跑出来，说是到处都看遍了找不到小姐，而且一直在呼唤小姐，却没有得到回应……
这两个人，一定有一人在说谎。
说谎的那一个，到底是想隐瞒什么？
目的是什么？
脑海中如同一道闪电劈过，祁盛的目光猛然一凝，他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丞相卫钧不怕皇帝追究他欺君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自信不会留下证据。
而这证据——便是活蹦乱跳的卫柳。
所以，卫钧一定是想要卫柳赶紧死，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过后还能倒打一耙，说自家好好的姑娘嫁来废太子府，就无辜丧了命。
祁盛面上不动声色，暗自咬著牙，开始猜忌起小翠来。
「卫柳她天真活泼，性子直来直往，看起来就没什么心机，也不像是在算计什么，甚至对这郡王府也没什么留恋和好奇。」
「反倒是小翠，不太对劲。」
「丞相府出来的丫鬟怎么会那么胆小？」
「这幅禁不住事儿的样子，只怕是装出来的。」
「她故意自己走掉，丢下自家小姐在这院子里望眼欲穿到去爬树。」
「又故意装作听不见小姐的求救，等着她从树上掉下来。」
「内心里，说不准还是盼著卫柳掉下来直接摔死。」
「然后她再哭着说是我郡王府怠慢了新娘子，倒打一耙。」
祁盛一边想，一边抬头打量足有十几米高的桑树的树冠，又低头看树下郁郁葱葱的蔷薇丛。
算计得可真好啊！他想，就连着蔷薇丛的位置刚刚好。
如果卫柳掉进去，说不准脸就摔花了……他连证明死掉的新娘不是卫府那名满京都的第一美女卫锦的机会都没有。
「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我险些被这个从头到尾红着眼眶一直要哭不哭瑟瑟发抖的丫鬟骗了！」
祁盛想不到卫柳是一路轻功，踩着屋脊树梢跑了一趟回来。
他虽心思缜密，但错了这一处，便事事都错。
不仅怀疑错了人，甚至现在还不由得关心起始作俑者——卫柳的安危起来。
他忍不住追去厨房，探头问：「卫姑娘，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丫鬟？」
「什么？」卫柳迷茫地看向他，问。
「你陪嫁丫鬟只有一个，只怕不够。」祁盛说，「郡王府会再给你拨几个丫鬟过来，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卫柳迟疑一下，指指小翠，问：「可以不要吗？我有这一个丫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