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真的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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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卫柳嘴里还含着半块八宝鸭。
她微微张著嘴，看看房门，又看看坐在自己面前，瞬间敛去了所有笑容的四公主祁云娇。
祁云娇微微皱着眉，轻声道：「她怎么来了，真是扫兴。」
稍微这一愣神的功夫里，这房门又被「咚咚」踹了两脚。
「娇儿妹妹！你在里面吗？你给姐姐开个门呀！」门外的二公主高声喊著。
门内，四公主环顾包厢一圈，低声对卫柳道：「等下次，我请你去吃状元楼。」
「为什么？状元楼比山海宴好吃？」
「主要是状元楼的包厢比这里好，那儿的包厢有后门，遇到不喜欢的人堵门，可以偷偷溜走。」
四公主理直气壮地回答著，完全没有去给二公主开门的意思。
连带着四公主身边的一众仆从，也都垂手而立，竟然没有一个准备去应门的。
卫柳立刻反应过来，门外这位公主，只怕与自己面前这一位关系并不怎么融洽。
她把嘴里的鸭子咽下去，有些可惜地看着满桌菜肴：「都还没吃几口呢，咱们就要走了吗？」
「只要不怕吵，你就继续吃。」四公主说著，自己先捡起筷子，给自己夹了一片松茸云腿酿豆腐，用调羹盛着，慢慢地吃起来。
卫柳又问：「你若不喜欢她，要不我去打发她走？」
「我这个二姐姐，可不是你能打发走的。」祁云娇摇摇头。
她一面吃菜一面同卫柳解释：「祁云灵天生仿佛就看不懂人的脸色一般，越是讨厌她，她越是黏人得紧。」
卫柳迟疑一下，又好奇地问道：「你是希望等一会儿她闹累了，自己就会离开吗？」
「她可不会自己离开。」祁云娇撇了撇嘴，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咱们先吃，吃饱了再听她有什么高谈阔论，免得现在听了倒胃口。」
「你也放心，她娇生惯养的，踹不破这门，只把她的叫喊当耳旁风就是了。」
正说话间，只听「轰」地一声，房门倒了。
刚刚才说了祁云灵一定踹不破房门的四公主一怔，叹息道：「……还是状元楼的门质量比较好，下次去吃状元楼，那里的门让她踹上两个时辰都岿然不动。」
四公主说得如此详细，仿佛实实在在看着祁云灵踹了两个时辰的状元楼的大门一般。
不知为何，卫柳竟然脑补出了一幅画面：
状元楼的包厢内，四公主安然吃饭，门外二公主对着房门连踹带喊地折腾了两个时辰都未能进入。等到四公主终于吃完了饭，不紧不慢地从后门走了，二公主还在傻乎乎地拍打房门……
这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啊！
带着这般好奇和警惕，卫柳抬眼打量二公主时，却不由得一愣。
站在门口的女孩并非她想象中那样凶神恶煞。
相反，二公主祁云灵生得一副溜肩膀，柳枝腰，轻薄的对襟襦裙穿在她身上，活生生把她衬得像是一只才从汝窑里捧出来的高颈花瓶，显得又温婉精致，又脆弱苍白，惹人怜爱。
可是她一开口，那婉约美好的气质就荡然无存。
「这什么破门啊！踹得我脚好疼！」祁云灵叫着，一双眼睛看向四公主，问道：「四妹妹你身边这么多下人全是聋子和瘫子吗？怎就不知来给我开个门？」
卫柳转头看向四公主，四公主却一改心直口快，只是对着祁云灵敷衍地笑了笑。
祁云灵又叫道：「四妹妹，你是在用午膳？添副碗筷吧，我也还没用膳。」
说著，她踩着倒在地上的门，仿佛看不到自家妹妹脸上写满的拒绝一样，提着裙摆就凑了过来。
她走到桌前要坐下时，却又忽然停住，看向卫柳。
卫柳也呆呆地抬头望着她。
卫柳不敢想象，祁云娇与祁盛兄妹二人，竟会有这般的姊妹。
但紧接着，就轮不到卫柳去揣度祁云灵为何如此粗俗没眼色了。
因为，祁云灵眉头一皱，先一步把自己的怒火向卫柳倾泻而来。
「你，是个什么蠢东西？见到本宫到了，竟然还坐在这里？你还妄想与本宫同桌而食吗？」
卫柳被莫名其妙地一通排揎，茫然指著自己：「二公主殿下是想让我走吗？」
「走？你凭什么走？」祁云灵指著卫柳，斥责道：「本公主一来你就要走，本公主是病毒吗要你这般嫌弃著躲开？」
卫柳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病？」
四公主闻言，忍不住「扑哧」一乐。
卫柳说得对。
祁云娇不止一次地觉得她二姐有病。
只是，她一直碍于宫廷内错综复杂的关系，给自家姐妹面子，不曾直接与她这位二姐起过冲突。
如今听到卫柳这样讲，祁云娇只觉得解气。
然而祁云灵却一下子火冒三丈。
「四妹妹，你还笑！外人都欺负到你姐姐头上来了，你竟然在这里看热闹！」
「啊，」祁云娇四两拨千斤般，转移话题：「还未给你介绍，这可不是外人。她是我二嫂嫂卫氏，如今的贤郡王妃……」
「呸！我才不认这样的二嫂嫂，她也配！」祁云灵骂道：「她这浑身上下，哪里比得上卫锦半分？我只认卫锦一个。」
祁云娇：「……哦。」
卫柳：「……哦。」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
祁云灵看看卫柳，问：「你强抢了卫锦的婚事，因为嫉妒拆散他们一对有情人，你不心虚吗？」
卫柳接不上话，看向四公主。
祁云灵也随着她一起看向四公主，又问：「咱二哥哥天之骄子，龙章凤姿，你忍心就让他娶个毫无教养的村姑吗？」
「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你都是哪里听来的？」祁云娇一手撑著腮，一手无聊地玩着裙子上的带子，没精打采地问。
「你管我是从哪儿听来的做什么，总之消息来源一定属实。」
「甭管这个贱妇如何花言巧语，四妹妹你冰雪聪明，可不能被她蛊惑！」
「四妹妹呀，二姐自幼就与你关系最好，绝不会害你，这也都是为了你好……」
「你知道她背着你有多坏吗？我今日见到卫锦，可怜锦儿一张脸都还肿著，就是被她所害。」
「不说把她赶回乡下，最起码也得罚她跪着掌嘴……」
「二姐姐。」祁云娇打断了祁云灵的话，淡淡地说：「卫锦是我下令打的。」
祁云灵闻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