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皇上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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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皇上谈话
莫子澜再次见到皇上，是在瑶妃的葬礼上。不过几日未见，皇上却觉得憔悴了不少。站在他身边的，是皇后娘娘。参加葬礼的人很多，但是莫子澜却能够感觉到，皇上对着她，摇摇的望了一眼。四目相对，莫子澜竟然没有避开。
莫子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皇上，也从来没有在皇上的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葬礼结束后，陆春兰过来请莫子澜，说是万岁爷有请。莫子澜跟着陆春兰，在他的带领下，七拐八拐的到了皇上所在的地方。
进到屋内，莫子澜看到皇上正站在一副画像前面，看着上面的人，若有所思。
“启禀皇上，莫世子到了。”
“微臣，参见皇上。”
听见声音，皇上转身，接着陆春兰相当识趣的离开了房间，一时之间房间里只有皇上和莫子澜两个人。
皇上对莫子澜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轻轻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子澜。”
莫子澜向前几步，距离皇上更近了几分。
“你可知，画像上的是何人？”皇上抬头，继续看着墙上的画卷，问道。莫子澜顺着皇上的目光看去，画像之上，是四个人的模样。两男两女，在一个庭院内，两名男子在下棋，旁边两个男生则在旁边看风筝。整个画卷看起来相当的和谐自然，那画像上的四人，样貌也都个个不凡。
“祖父曾经给微臣看过父亲娘亲的画像，没猜错的话，画卷中的人，应该是皇上瑶妃娘娘和臣侄的父母。”莫子澜诚实道。
听到莫子澜这样的回复，皇上并没有转头，只是看着画卷的眼神似乎又惆怅了几分，接着又听皇上说“朕和你的母亲，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你的祖父是朕的太傅，在我还小的时候，有一次去你祖父府上拜访，那是朕*看到你的娘亲。”
这是莫子澜*听皇上说关于自己娘亲的事情，之前皇上和娘亲的种种，都是祖父或者是她自己调查出来的，时间长了，断断续续的他机会全部都知晓。但之前都是听别人说，那些人都是他们故事的旁观者，但现在，却是故事中的主人公之一，在跟自己说。
莫子澜沉默，并没有接皇上的话，明白皇上现在可能是想找一个人倾诉一番。果真又听皇上继续道“朕和你的母妃，从小一起长大。你母亲内敛温柔，聪慧绝顶，更有柳州第一美人的称号，当年向她提亲的达官显贵不知道有多少。”
那你呢？莫子澜心中反问，但却没有开口。
“后来你的母亲，却嫁给了你父亲一个江湖人士。”皇上的目光始终在那副画卷上，又听他继续说“当年朕和宁老将军还有你的母亲一起去江南微服私访，也是在那里，你的娘亲认识了你的父亲，而朕，也认识了瑶妃。”
“你的父亲，性子沉稳，热烈奔放，只第一眼看到她，就说要娶她。后来一番纠缠之下，你的母亲竟然芳心暗许。而朕和瑶妃，也是在那个时候结了姻缘。”
关于这些，皇上说的很简略，但是就莫子澜所知道，事情似乎并没有皇上说的这么简单。就比如，他们是怎么遇到当时尚在江湖之中的父亲的，父亲又是如何纠缠娘亲。皇上不是喜欢的是她的母亲，为何到最后竟然和瑶妃结了姻缘。
但是这些问题，皇上都没有告诉她。只听皇上又开口道“可能是上了年纪，朕经常容易想起来当年的事情，朕和你的父亲母亲还有瑶妃在一起肆意的时光。只可惜，你的父母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离开，而瑶妃，如今也去了。”
说到这里，皇上转身，看着站在一旁的莫子澜，声音有些沙哑，道“子澜，朕自认为待你不薄，不仅仅是因为你是宁老唯一的孙辈，更因为你是你父母留在人世间唯一的血脉。”
莫子澜不知道如何作答。
“炎汀对朕有怨恨，朕知道，觉得是朕逼死了他的母妃。但，瑶妃离开，朕和他一样难受，怎么可能会做这般事情。”皇上看着莫子澜，表情很是严肃“炎汀久在边关，战事上他无畏，但在人情伦理上，却是不行。子澜，他的想法，终究是错的。男子，是不可能和男子在一起的，无论之前，现在还是将来。你府中已有家眷，朕只希望你可以早日添个大胖小子。至于炎汀，大齐不可能无后，既然他决定这般坚定，那就让他这般下去吧。”
莫子澜听罢，心中只觉得震惊。为何皇上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般冠冕堂皇。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是说炎汀好“男风”，大齐不可能无后，所以他的江山，也不可能是炎汀的吗？
想到这里，莫子澜觉得心中有些好笑。如果让瑶妃和炎汀知道，皇上最关心的不过是这些问题，他们的心中又会作何感想。
可是，皇上贵为一国天子，考虑大齐的延续和未来，这样有错嘛。自然是一点都没有。但莫子澜现在也有些明白，为何自己母亲和皇上青梅竹马这么久，在皇上心意那么明确的情况下，却对皇上敬而远之。
无外乎，皇家血脉，实在是太过可怕。当你嫁给一个有望成为一国之君的人的时候，那你注定就不可能得到你所想要的平凡普通的爱情。帝王无爱。
“说起来，其实你可以问瑶妃叫一声姨娘。”皇上未等莫子澜回复，只是将目光重新移到了那画卷之上，道“瑶妃很你母亲玩儿的极好，她们一个像火，热情肆意，一个如水，温柔婉约。原本水火不容，但在她们身上却是格外的和谐。只可惜……”
皇上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而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喃喃道“太短了，一切，都太短了。”
莫子澜看着皇上，她人生二十年，*看到这样没落孤独的皇上。二十年相伴，如此知心知地。若说皇上对瑶妃没有半分情谊，怕是傻子都不相信。莫子澜想着先前皇上对自己的众众，再结合今日所言，心中只觉得感慨。怕是曾经的爱而不得，在皇上的心中早已成了执念，也让他忽略了内心真正的感受。
然而，一切终究只能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