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圣前失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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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瑶回到东宫偏殿，糟乱的情绪一直无法平复。她想远离京城的决心愈发的坚定，深宫的尔虞我诈，防不胜防，她不想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以前的易池暝想方设法的休了她，现在她主动送上门讨要休书，结果他又不乐意了。
秦墨瑶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算了，不想了，日后随机应变好了。如此，她的心情好了许多，渐渐地睡了过去。
凤鸣宫。
皇后从慈宁宫回来之后，一直疑神疑鬼的。入夜之后，更是命令宫婢将寝殿的灯烛点亮，一盏都不许灭。就连烛火闪烁，都会招来皇后的责罚。
凤鸣宫顿时人心惶惶。
皇帝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七八个宫婢守着烛台，寝殿内的烛光亮得刺眼。他闻着寝殿内浓郁的安神香气，微微蹙眉，却什么都没说，任由皇后替他更衣。
皇后心神不宁地替他宽衣解带，皇帝已经一个多月未来她的寝殿了。饶是精神不济，此刻也强撑着，一不留神，就将衣带扯断了，她直接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皇帝有些烦躁，“皇后今天是怎么回事？”
“臣妾，臣妾只是……”皇后吞吐半晌，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皇帝近日被朝堂之事弄得焦头烂额，想着来后宫放松放松。今天有人上报皇后身体不适，他就顺便过来看一看。结果看到凤鸣宫贴着符篆，佛前燃着香烛，看起来像一个刚做完法事的法坛。
皇帝本来最忌讳这些东西，皇后却以为先皇诵经念佛敷衍过去了。
“行了，时候不早了，赶紧歇息吧。”皇帝不耐烦地挥挥手，就有宫婢上前奉茶。皇后见状，起身亲自接过。
“皇上请用茶。”皇后双手送上茶之时，暗暗地抬头打量皇帝的脸色。这一看，吓得她将茶全部泼到皇帝的身上去了，“鬼啊！又来了！她又来了！”
皇后惊恐地看着床帐后边出现的白色鬼影，整个人颤抖不止。皇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看见。
李公公闻声走了进来，绕到床帐后去看个明白。除了摆放着的瓷器，什么都没有。
皇后已经瘫软在地，头发乱糟糟的，哪有母仪天下该有的矜持高贵，活像个疯子。
“回禀皇上，奴才什么都没发现。”李公公如实禀告。
皇帝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心情，顷刻间全被冲没了，他凌厉地看向皇后，沉声道：“皇后，你这是发的什么疯？”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她就站在床帐后边！”皇后顾不上体统，跌跌撞撞的扯开床帐。
没有！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她看得清清楚楚，那张脸……即便变成了丑八怪，她依然会记得！
“哪个她？你将话给朕说清楚！”皇帝发怒了。
皇后被他那么一低吼，缓缓回过神来。她不能说，绝对不能说。那个女人在宫中就是一个禁忌的存在，皇帝最忌惮别人提那个名字。
“皇上恕罪，臣妾近日身体多有不适，没休息好，偶尔出现幻觉。日夜梦到了臣妾以前养的那只白猫，臣妾以为它回来了……”
“荒唐！”皇帝怒道，“就因为一只猫，将自己弄得疯疯癫癫的。既然身体不适，那就好好养着吧，祭祀大典交由殷贵妃主持，你不必操劳了。”
皇帝被泼了一身的茶水，心情差到了极点，不愿意再看皇后一眼，甩袖离开。
皇后瘫软在地，没想到自己一个不小心，让殷贵妃捡了一个大便宜。殷贵妃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本就嚣张，日后保不齐会怎么在背后奚落她呢。
“滚！你们都给本宫滚出去！”皇后发狂似的，将寝殿内所有的人赶出去，触手可及之物，砸了满地。
“你不是想来找本宫报仇吗？出来啊！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别以为在背后吓本宫，本宫就会怕你！”
皇后神色癫狂，一脚将烛台踹翻，“你活着的时候，就斗不过本宫。哈哈哈……蠢货！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如今母仪天下的人，是本宫！本宫的儿子就是太子，日后荣登大宝，就是大齐的皇帝！”
“你的儿子只配做最低贱的庶民！”皇后癫狂一笑，“鸢妃娘娘，你放心，再过不久，本宫就送你的孩儿下去陪你。本宫会让他体体面面的上路，本宫念你曾搭救过一命的份上，可以让你们一家四口在地府团圆！”
话音未落，寝殿内的所有灯烛，在刹那间熄灭。
皇后噗通一声，重重地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灰。
一抹白影幽幽地从暗处飘过来，长发白衣，飘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的双手持着一条白绫，一道红光从杂乱的发间一闪而过。
“来来……来人啊！快来人啊！”皇后失声大叫，连滚带爬地冲出寝殿。
守候在外头的侍卫和宫婢全部涌了过来。
凤鸣宫一片混乱。
即便皇后清醒后，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但仍旧不可避免的传了出去。
“皇后见了鬼？”殷贵妃半靠在美人榻上，闻言像是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依本宫看，她是心里有鬼吧？”
秦昭容道：“凤鸣宫昨夜闹得鸡犬不宁，皇后圣前失仪，还将皇上给气走了。后半夜紧急宣了太医，听说太医可是一夜都没能跨出凤鸣宫呢。”
“皇后都说了些什么？”殷贵妃慢条斯理地吃着冰镇葡萄。
“皇上走后，皇后将所有奴才都赶了出来，自己一个人在寝殿里发疯，骂了不少狠话，好像是提到了一个人。”秦昭容蹙眉道。
“谁？”殷贵妃一听，瞬间来了精神，忙挥手将所有的宫婢退下。
秦昭容警惕的查看四周一眼，凑近道：“鸢妃娘娘。”
“鸢妃？”殷贵妃低喃着，皱眉沉思，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居然是她……”
秦昭容入宫晚，皇上后宫不算得充裕，每年新晋的秀女不少，但能爬到妃位的，也就那么几个。她可从没听过，宫里有哪位妃子叫“鸢妃”的。
殷贵妃翻身下了美人榻，突然笑得一脸得意，“好，真是好极了，本宫日后倒要瞧一瞧，她这个皇后还能当多久！”
秦昭容见状，心里凉飕飕的。她深知殷贵妃窥伺后位已久，但名目张胆的说出来，可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