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习惯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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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么文质彬彬的人，怎么可能？
齐声皱着眉，像是想到了什么：“刚刚你说的是不是薛家的人是什么意思？温楠，你是有在怀疑谁，还是又想到了什么。”
“薛皓不会。”温楠十分坚定。
是薛仲谋。
齐声倒吸一口凉气，薛家关系复杂，在d市更是盘根错节，许多事也是苦于无证。
“好，我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了。”
“嗯。”齐声头都没抬。
走出警局，积攒了多年的情绪涌上来，温楠立在原地，脑海里还是柳晓晓笑着的脸。
这些年，好像一直在失去。
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温楠觉得一切都那么可怕，就好像，是专程回来见证她的死亡。
拜托，请不要再让我失去任何重要的人。
温楠闭上眼，渴望将这一切躲过，希望这不过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只要醒来一切都如初，只要醒来，就会回到最初。
手中手机在不停震动，来自d市的陌生号码。
那头开口，温楠一秒就可辨出那人。
他说：温楠，好久不见。
“邱默。”防线彻底崩塌，温楠声音有些发抖，任凭如何控制，还是泪如雨下，“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温楠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可以将这些年的一切给补回来。
那头好久没声音，再后来，只剩挂断的声音。
温楠垂着头，逐渐冷静。
是她忘了，当年她抛下的一切里……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逃开所有人就可以忘掉一切，温楠，你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二零二五年四月四日，时隔一千零四十六天，温楠再次见到邱默。心里五味杂陈，眼睛瞬间红红的，委屈万分，长达三年的封印数年瓦解。
突然发现，一直有一个可以让她停留的地方，安心的角落，也从不被打扰，什么都不问，留下就好。
而这些年为了不想起什么，温楠从不让自己停下来。
邱默。
是见不到面时的惦念，分离时的想念，是第一时间想起来的人。是她曾经骄傲地告诉满条街的人，她有一位哥哥。
“邱默，好久不见。”
“齐声怎么说。”
温楠沉默不语，邱默未说什么，拉着人上了车，开的那条路温楠记得，是回家的路。
到了十八楼，还是忍不住往左门瞧，门紧闭着，进了门邱阿姨寒暄几句。
“当年你们走之前，温妈把钥匙留给我妈了，这么多年没变。这次怎么回来不住在家里住酒店，干嘛，装不熟啊！”
“没有。”
“那好，等下我帮你搬。”邱默摆明不给温楠一丝反悔的机会。
“这里离公司……”
“我送你。”邱默勾着唇角，“还有什么问题，一并说了，哥哥都帮你解决。”
看他咬牙切齿，温楠倒有些担心，怕邱默在哪个夜黑风高的夜里，将自己解决掉。
她摇摇头：“没有了。”
“是嘛！温大小姐时隔三年，居然这么好伺候了。”
温楠气鼓了脸，丝毫不想理他。
下一秒，一个足劲脑拍，吓得邱默整个人一激灵。
身后传来邱妈声音：“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楠楠是你妹妹，都这么大人了，你也好意思。”
邱默盯着她的脸：“是，她是我妹。”
以往，他常对别人说。
“温楠妹妹，我问你啊，如果有天羊变成了人，你猜第一件事，它会做些什么嘞？”
这模样。
这状态。
温楠有些担心，忍不住开了口：“邱默，你没事吧。”
“我猜它会去染发。”
温楠无心理会，她明白邱默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也想告诉他这一次他不会再离开，也不会再次被黑暗席卷。
话在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口，温楠想挤出个笑给邱默，让邱默知道她还好，唇角却沉得提不起来。
“不好笑吗？”邱默抿了抿唇，许多话在心中翻涌，犹豫再三，伸手轻拍了拍温楠的背。
“你不用这样，真的，邱默，我早不是小孩子了。”不过几十分钟，之前有多无法控制，如今就有多么麻木。
像个冷血动物，像当年，像梦中那样，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面对无能为力的一切。
邱默从未移开过视线，好似漏一秒，温楠就会消失，那双好看的眼布满血丝，尽显疲惫。
“这次不走了好不好，留下来，我们一起面对。”
温楠不忍拒绝，应了声好，好不容易劝了邱默去休息，拿了钥匙开那扇门。
一切都那么熟悉。
好像从未变过。
仿佛时间静止，不知在卧室待了多久，直到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下，温楠回过头，是邱默。
三年了。
他模样变化很大，全然不见当年稚气，他们都变了。
温楠感叹着，心中却泛不起一丝波澜。
“吃饭了。”
桌上邱妈邱爸不在，温楠没问，也分不出精力关心，吃了几口，食不知味。良久，缓缓道：“再最后去看一次二柳。”
“好。”邱默没拒绝，会像上次见的日子，记不起了，最后一通电话还停在无比热烈的邀约，他也答应一定会去。
见证她的荣耀。
他知道，那场独奏她准备许久，期盼许久。
心上突然扎了根针，会痛。倘若针扎了很久，且无法拔除，就会习惯痛的存在。
邱默扒了几口饭，突然停下来：“这几年有人和我说，不管有什么想做的事，去完成它，不要犹豫。
做一件事可以败，可以反复的错，可以为之愤怒，为之沮丧，为之愤恨，为之求救，为之查阅，除不敢外，其余皆可。
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去试一下，虽然回不去了，我们可以选择向前走。”
“那如果我想离开呢？”温楠语气平缓，“如果有一天我想离开这个世界，离开所有人，去尝试解脱，你也会支持我吗？”
邱默眼里动容，温楠承认，她不该说这些去刺激他，这不对。可她更想知道除了存责任，还有什么人希望她留下来，哪怕一点点呢，给她留在这的理由。
他说他很喜欢这个世界，喜欢的当时的一切，可这冷血的世界又做了什么，奇迹没有发生。
薛衡，你究竟爱这个世界的什么。
情绪再次涌上来，温楠痛苦的闭上双眼，等待救兵的出现，可以让她平静下来的时间。
“你就那么想知道？”邱默抬起脸。
“我想知道。”
温楠迫切等候，像等待一根救命稻草，他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你不知道吗？”
见她摇头，邱默倒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会。如果你做了决定，我也有自己的决定。记住你，永远，让全世界记住你，拍成电影或是写到书里。”
温楠干眨着眼，突然低下头，抽泣起来。
仿佛无数个瞬间都在提醒，时间会定格一切。
是梦中无法跟随的那个背影，是无论发出多大声音都不会有人听到，是那些不断循环的片段，是永远无法打破的玻璃窗。
手机里无限循环播放的歌，是你一遍又一遍讲的冷笑话，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呼唤我。
无法摆脱同一时间的钟表，屏幕播放了一遍又一遍的电影，一次又一次的哄堂大笑，一次又一次的集体哭泣。
是多少次都没有更改的结局，拍了一次又一次的一张照片，永远倒不光的水，不会光盘的饭菜。
是我，一次又一次的旁观这一切。
薛衡，你说定格的是谁的时间。
是你吗？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