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袒露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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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夏镇，一个刚从地图上抹去的地点，也代表着数百条生命的逝去，犹如昙花一现，这些人当中有刚生下孩子满带幸福的母亲，有热情好客的旅店老板，有准备赶考的学子，有追寻天道与长生的同门师兄弟，有各种各样安排和打算对未来有无限憧憬的人。
可如今，他们都成为了一座座隆起的新坟，在绵绵的小雨之中静静沉睡在曾经的家园旁。杨柳青跪坐在地上，不顾一地的泥泞，只呆呆看着手中那沾染了血迹的腰牌，面前便是那师弟简易的墓碑，回想起那名小师弟，她心中久久难以释怀。
轩辕鸿将酒缓缓洒至地面，香甜可口的仙酒迅速渗进了土里，混杂着泥土的气息飘散至空中。从其他城镇赶来的凡人军队，也已经开始接管了此地，凡人一方对此表达了强烈的不满，也告知了轩辕鸿一行人，他们的皇帝十分重视此事，仙界之中维持秩序的各大宗门受皇帝所托也将派出人手调查并缉拿凶手。此番无论那妖女背景多大，恐怕都逃不过了吧，杨柳青这么想着，才有了稍许的安慰。
“师妹，咱也该去将韩师弟他们汇合了，想必此时林师妹已经说服他了，也好早些回宗门复命。”
正在这时，人群传来骚动似乎出了什么事情，二人忙赶了过去。原来是一只小鹿误打误撞来到了此地，而且还不是寻常的鹿类，光是这一身的雪白就能说明极其罕见，再加上头上那如美玉一般光滑的犄角，颇为仙气，但这里怎么会有白鹿呢？
小鹿一双亮晶晶的眼眸之中满是恐惧，小巧精致的蹄子在泥地中四处蹦跶想远离这些人，可士兵们也觉稀罕便将其包围了起来。
“这是只灵鹿，初窥期的小灵兽，它的皮毛在凡人眼中挺值钱的，恐怕凶多吉少。”轩辕鸿虽有不忍但却不想多管闲事。
“师兄，咱救救它吧，到底是只小生命，况且这扬夏镇如今已是死寂一片，再造杀孽岂非是罪过。”杨柳青看着远处惊慌失措的小灵鹿动了恻隐之心。
“也好，遇见我们也是有缘，我们去救下它吧。”轩辕鸿点了点头，即是她提出的请求那便如她所愿。
两人费了些口舌从士兵手中救下了小鹿，虽然士兵们本不太情愿但领头的军长看在两人帮了许多忙的情况下，也愿意做个顺水人情。
小鹿见人群散去威胁少了许多也不再乱窜，便停了下来盯着杨柳青，杨柳青见状朝着它招了招手示意小鹿过来，没曾想它极通人性，迈着欢快的步伐几步便来到了杨柳青的面前。杨柳青抚摸着它的犄角又从储物戒中抓了一把灵草递给小鹿，见有美味它也不再矜持，直接扑进了杨柳青的怀中大口吃起来。
抚摸着小鹿毛茸茸的小脑袋，杨柳青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小鹿吃完亲昵地蹭了蹭杨柳青的手，又朝她叫唤了一声便向着林中跑去，边跑还边回头朝着杨柳青叫唤。
“它好像在叫你跟着呢。”轩辕鸿笑道。
“那咱就跟过去看看吧！”
二人跟着小鹿走进了林中，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处石洞前，小鹿用犄角顶开了洞口的灌木后朝着洞内叫唤了几声，随后转过头念念不舍地看了眼杨柳青，便踏着轻巧的步子消失在他们面前。
石洞颇为隐蔽，外头长满了藤蔓与杂草，如果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二人先后钻入洞中，里面的空间极小，只有一座石台置于中心，上方不断有水珠滴落，而石台之上赫然摆放着一颗散发浓厚灵气的蓝色大珠子。
“水灵珠！”轩辕鸿诧异地说道。
见杨柳青有些不解，轩辕鸿便解释到，从练气期突破至筑基期除了筑基丹之外，还需要这六道之气的灵珠方可突破，分别是风、火、雷、土、水、木。当然，若无法集齐六颗，也可通过大量的筑基丹与炼制的六种元素丹进行突破。寻常情况下，天然凝结而成的六道灵珠几乎难以见到，一般是通过击杀一些妖兽从体内剖出灵丹，再根据妖兽的属性炼制出这灵珠，不过纯度相较天然形成的来说不够纯净含有杂质，会给突破带来些阻碍。
这天然形成的原因无人知晓，但这天然的灵气一般会在所代表的属性环境之中生成，例如熔岩旁或者是江河湖海之中、群山峻岭之下等等，水灵珠能出现在这一个小小的洞穴之中自然是让轩辕鸿感到讶异的。
“师妹运气可真不错，这枚珠子可是稀罕之物，你将来突破至筑基时便要用到的。”轩辕鸿将灵珠递给杨柳青并交代她千万收好。
“没想到这只小鹿所馈赠的东西这么珍贵，早知道刚才多取些灵草给它，希望这可爱的小家伙不要再被人抓到了。”杨柳青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入储物戒中。
这时，她又发现石台的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闪发着光，遂用手捡起，居然是一枚储物戒。
“莫非这珠子是有人特意放在这里的？”看着杨柳青手上的储物戒他疑心道。
“啊！”忽然杨柳青尖叫一声倒是吓了轩辕鸿一跳。
他连忙掐指施放照明术，白光顷刻之间便装满了整座洞穴，只见在白光的照耀下，一具身着道袍的骷髅出现在他们眼前，它的身旁还有一把断成两节的长剑，看样子曾有一名前辈在此陨落。
杨柳青躲在轩辕鸿的身后看着骷髅，心跳得飞快，由于洞内狭小，二人此刻已是紧贴在一起的状态，她的心跳自然被轩辕鸿所感应到。
“师妹莫怕，虽不知这位前辈为何会陨落在此，但咱们还是尽一尽晚辈的心意，让他入土为安吧。”
杨柳青听了也觉有理，心中惧意减轻了几分，便挤过轩辕鸿来到骷髅面前，二人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再用干净整洁的布料将其包裹住，一番折腾后总算是将其带出洞穴并好生安葬了。
“不知师兄修行的这些年经历过多少生离死别？”杨柳青站在墓前问道，几天之内将如此之多的人安葬，她对死亡已经有些麻木。
“太多了，但最深刻的还是...我的妻子逝去之时。”轩辕鸿伫立一旁，几只蚂蚱从他的靴子上蹦跶而过。
“师兄曾经有过妻子？”杨柳青有些意外。
“说来惭愧，是我抛弃了妻子毅然踏入仙途，我是一个没有担当和责任心的人，我...对不起她。”轩辕鸿眼中带着泪光说道。
“那她恨你吗？”
“我不知道，我与她虽没有孩子，但也曾恩爱过，我也说过此生只爱她一人...可我背弃了誓言抛弃了她，自私地踏入了仙途，想来她应该是极恨我的吧。”
“或许你还不够爱她。”
“或许吧，但每每想起离开时她的眼神，与她曾经的日子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我的内心都无比煎熬和痛苦。我曾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见到她，我多想跟她好好道个歉，可我知道这没有意义，她那样一个女子，不可能会原谅我的，而我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是我也不会原谅你。”杨柳青看着他说道。
轩辕鸿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迅速垂下了目光不敢再看向杨柳青，只是苦涩地笑了笑。
“是啊，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但倘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踏入仙途。师妹你知道吗？你很像她，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觉你的性子与她如出一辙...可我又不敢和你走得太近，因为我怕自己情不自禁...再伤害一个人。”
“情不自禁吗？呵呵...当我还是凡人的时候，我曾担心钟情于你，可最后...我虽做到了对你毫无想法却还是失去了全部，期望的事总会事与愿违，师兄...你也该振作起来了。”杨柳青很是诧异他的坦白，但她就是她，是独一无二的她，而不是什么替代品，她有着属于自己的路。
“师妹...”轩辕鸿抿了抿嘴，似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该出发了，师兄，咱们好好修炼让自己强大起来，虽说尽人事听天命，但有时，人也是决定一切的重要因素，我们不要再让这种惨状再度发生了。”杨柳青眼中充满着坚定和自信，这也间接鼓励着轩辕鸿，二人互相点了点头便唤出飞剑乘风消失在蓝天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