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爱意或是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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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钦有病这件事蒋珑放在了心上。现时他虽然觉得鸿元家具不仅不如拾意，比伍合伍都差了许多，不过为了表现还是收敛了性情假装刻苦。
见蒋珑那边突然冒出一个芮阳，一时讨了蒋元生的喜欢，蒋联柏让老婆也找了个方便上击剑课的理由将蒋钦送到了蒋元生家，每周有两天在那里吃饭留宿。
蒋珑看破不说破，初一十五大家都在做，不过这倒是个好好了解蒋钦的机会。多去了几回爷爷家，他就在饭桌上找了个理由接送放学的蒋钦去训练馆。
面对平日不太往来，年纪又大了许多的堂哥，蒋钦一开始表现得有些抵触，毕竟平日里没少听到关于他的闲言碎语.
这是个“不正经”的家伙。
只不过相处下来和听说的好像又不太一样。他工作上心，也没那么多的女朋友。特别是没有很多女朋友这件事在蒋钦的心中不仅将失分全部挽回，还得了不少附加分。
那种让他看到了桃源般的闲惬感情，令人羡慕，甚至于想靠近。
蒋钦其实明白自己已经拥有很多，但还是觉得少了一个很重要很特别的东西。很多时候他喘不过气却还是无法挣脱束缚，只能硬捱。他甚至会去羡慕一颗被风吹动的小草，它弯腰是因为风在轻抚它的身体，而不是鞋底的压迫。
那天在去训练馆的路上，蒋珑突然询问蒋钦是否可以陪他去一趟超市。
蒋钦默默点了点头。
在超市他低头跟着堂哥，路过食品区的时候对方频频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蒋钦摇头，他脑子里有一片大雾，因为不知道何时才会散去，只得在其中不停的拨开又拨开。
正拨得费力时，蒋钦突然撞到前方的物体，抬起头才看到蒋珑手里握着两个牛油果诧异的看着他。
“哥，买牛油果吗？”蒋钦挤出笑脸。
“对啊。”
蒋珑干脆的回道，又低头继续挑选。
看他挑得太仔细，蒋钦不免发问。
“你喜欢吃这个？”
蒋珑嘟嘴。“不喜欢。”
“那……”
思考要说什么，真是一件头疼的事，好在蒋珑很快就接上了。
“不过芮阳喜欢。我最近看到一个菜谱怪不错的，想学着做做。把这玩意做好吃一点都不简单。”
“是吗？我吃着是没有什么味道。”
“就是啊。不过她喜欢我就学咯。”蒋珑得意的转身指点，“小子，记住啊，最低限度，男人可以连饭不会煮，但是她喜欢的东西一定要会做。”
蒋钦一下子愣住了。对，他也想要去自由的喜欢。
蒋珑这样的人大可连牛奶都不会倒，却为了一个女人偷时间学她喜欢的食物。
瞬间有些心动，蒋钦开口。
“我也能尝尝吗？”
“嗯？”
蒋珑疑惑的歪头，怎么感觉突然之间关系就好成这样了。
“我也想见芮阳姐姐。”
蒋钦慌乱的掩饰。
爱意或是杀死你的元凶。
每一个人的青春都会留下一个符号。就像港岛人的婉君表妹和家明表哥，在蒋钦最后的青春里留下的是芮阳，他寄希望于能在蒋珑对芮阳的偏爱中，用目光偷取少许残存爱意的温暖。指着这份窃得的温暖安睡整晚。
蒋珑临阵磨枪学了两个快手菜，便很快安排了聚餐。在芮阳百来平的房子里，三人聚在一起，时而谈笑。桌上牛油果薄片竖着叠成一个蛋糕的形状淋了酱汁，蒋钦将夹了一片放入口中，味道没有那么好。
抬起头，看到芮阳伸手去捋蒋珑耳后的长发，他们相视一笑，蒋钦的双眼久久移不开。
“哥，有时要是你也忙，可以让芮阳姐姐来接我吗？”他试探的开口。
蒋珑晓有意味的哦了一声，蒋钦有些紧张。不过这紧张着实是多此一举。芮阳哪里是他的女朋友。
顺水推舟，蒋珑便将芮阳推了出去。
芮阳理解蒋钦不得人知的一面，也知道如何让他觉得舒服的相处，两人关系日渐紧密。
一概不知的蒋钦只是高兴，因为这个温柔的大姐姐了解自己，她会说动听的话，会发出悦耳的笑声。接触的越多就越是依恋，蒋钦的话多了，时常提到芮阳，也爱缠着她。在他的心中，对方就如同一个完美的人，所以可以肆意地埋在她身边。
可惜，不要对狼狈抱有信任。
蒋钦到底未经世事，也猜不透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反而天真的在蒋元生面前抬高了芮阳的地位和蒋珑的形象。
芮阳对他或许无亏无欠，蒋珑却不一样。
宰鸡前会磨刀霍霍，对他，蒋珑磨了好久的牙。
首先，除了蒋钦的以为外，这个哥哥从来就不是对女人忠贞的人。
对玺元安排不满的蒋珑，很快就开始了一种没有克制的生活。这是他的惯性，越是苦闷就越要去释放。
随着时间与自己的蹉跎，不满逐渐变成不安，并在不断膨胀。
为了藏匿内心的恐惧，蒋珑寻求更多的发泄。
人么，总靠压制情绪未免太难。
出于身份的关系，旁人或许只能看到他的好。不管真实的感受是什么，内心情绪失衡的时候最多也只能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以这种形式去释放痛苦、伤心、恐惧。
这是蒋珑失意的时候，可他却还必须显出一副不值一提的轻松。
男人既能保留面子、规避危险，又能痛快宣泄的方式其实不多。
隔了段日子，汪泉将一个奶茶的项目透露给了古崇康，被蒋珑知晓后，便以此为借口用拾意考察的名义跑到了粤市。
只是他一去四五天音讯全无，不仅芮阳不耐烦，连蒋元生也开始好奇到底是做什么了。
在接蒋钦放学回来时，蒋元生刻意喊芮阳帮自己粘扇面。闲话中，他扶了扶眼睛，低头看着手里的日历。
“好几天不见蒋珑，我听说最近鸿元那边有一批货就要交了。你有没有听他提过？”
“只听他说最近很忙。为一个项目去粤市了，急匆匆的。”
“嗯，有干劲是好事，年轻人最怕闲下来。你替我转告他好好做。”
芮阳霎时有些尴尬，虽然搪塞了过去，蒋珑消极怠工这件事也到了不能放任不管的地步。
鸿元那边她是知道的。蒋珑接手的时候就有几个大单，涉及上亿，算是捡了个便宜。但表面过好的东西大多都是陷阱，虽然古崇康也再三保证在原料和做工上都防了一手免得被人挑毛病，芮阳却觉得不妥，怕是要出幺蛾子。
开始蒋珑还接了电话，当他意识到芮阳是来喊他回去的就直接挂了电话，醉后也忘了这茬。
联系不到蒋珑芮阳只能亲自到粤市找人。她指使汪泉在粤市的人从李存佳那打听到了地址。又擒了李存佳带路，一刻也没有停留的杀到了蒋珑所在的会所。
不过让她吃惊的却是古崇康竟然也在。
两人四目相对，芮阳不解，古崇康既然跟着蒋珑，为什么还要放任他玩乐。
古崇康觉得惭愧，毕竟带着她喜欢的人寻花问柳，还一寻就寻了三天两夜，当日说出的“我懂”两字简直就是个毒屁，强喂了自己几口粪。
但自己能怎么办？蒋珑哪是那么好商量的主子，李存佳天天贴着他，还是那么醒目的人，都少不了挨巴掌。
从墙纸到地毯上都写满了销金窟，身旁走过两个穿着清凉的女子，芮阳双手抱在胸前，翻着眼球又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当时把这些东西从拾意剥离出去真是恰当得不行。
“他在里面？”她逼近古崇康。
“是的。”
芮阳愤愤的伸手欲推开古崇康，对方纹丝不动。
又试了一次，古崇康仍旧杵在门口拦着芮阳怎么也不让进。
李存佳滴溜着眼睛，一边是古崇康的低头任打的模样，一边是芮阳剑拔弩张的愤怒，用屁股想都知道稍后准没好事，便借口屎尿趁早溜了。
“你是不让我进去了？”
“你不太方便。”
“滚开。”
芮阳的扯起古崇康的衣领。
“真的不方便。我让他明天去找你？”
他仍试图劝阻。
芮阳气到大笑。
“是还要交门票吗？”
说完，从走廊一头拖来一个椅子，稳稳当当的坐在门口。
犹如泥塑立在芮阳面前，身体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汗水沁出的灼热，古崇康好似站在烧红的针尖上。他心里乱麻麻的，对蒋珑他有义务，对芮阳又有愧疚。
不过芮阳比蒋珑有人情味多了，他脑内的天平有所倾斜。
古崇康微微握拳，小声说道。
“我进去看看。”
没多大会他出来了，对芮阳遗憾的摇头。
芮阳瞪了他一眼，仍旧纹丝不动坐在椅子上。
古崇康看着芮阳为难的犹豫再三，最终理想战胜了现实，他沉默着转身，再次走房间。
这一次时间长了很多，芮阳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差点推门闯入。
但很快她意识到必须控制自己，不是不能生气，而是不能任由自己的情绪行乐。这是深渊和陷阱，下场又是一片连绵的黑暗。
古崇康出来了。
“我带你去隔壁吧，他一会就来。”
芮阳抬头看到他脸上带着红印，知道这一趟的不容易，肯定是无端做了蒋珑发泄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