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爱情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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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了水又吹了空调的冯周洲有些轻微感冒。
本来就有鼻炎的他，结束第二场录影时觉得头晕脑胀。Sen及时送上药，守着冯周洲吃了才放心。
sen知道冯周洲正在，或者说即将经历什么，而自己做得到的只能是默默支持着他。
在餐厅，冯周洲将加了2勺辣椒的粉大口吃完，大汗淋漓，连擤3次鼻涕，直说太爽了。
Sen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神清气爽，觉得我的感冒都好了。”
“怎么感冒了？”sen拨着炒饭问。
“怕是昨晚没好好盖被子，空调吹的。”冯周洲大口的灌着可乐。
“你可是不能生病的。”
冯周洲贱兮兮对sen挑眉。“怎么？关心我。”
Sen仰头，清嗓。“一般。”
冯周洲对着他嘿嘿一乐，从兜里拿出一块小镜子，开始对着它挤眉弄眼。
“能不能别这么自恋？”sen以为他是在臭美。
冯周洲移开镜子。
“大家好我是节目主持人冯周洲，在这新年之际，我和我的帅哥搭档fail也将给大家送上祝福，祝福收看我们节目的粉丝们以及TCCTV的所有观众朋友们，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我祝福所有的观众朋友们，在2019年里财源广进，万事如意。新年快乐，狗年大吉。祝大家2019年幸福安康，还有必不可少的就是，如果哪位观众发现哪家好吃的中餐，别忘了告诉我们，如果吃了觉得美味的话，一定要说，好吃请鼓掌。新年快乐。”
说完冯周洲双眼注视sen，带着肯定的微笑。
仿佛听到了贺岁短片里噼里啪啦的炮仗声，冯周洲出乎意外的撑起了春节的年味儿，sen不自觉被他感染。
他的自信其是就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就是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下，才一个造出了这个氛围。
Sen望着天花板，也不太想夸冯周洲，免得他又过于自满。
“哟，练得不错啊。”
“还行。我觉得我还可以更好一些。”冯周洲丝毫没有谦虚，他看了一眼手表，“我还有五分钟就要上去了。今天行程排的紧张，我得早回家。”
Sen看他露出的手腕上有些红肿，还贴了个大块肉色创可贴。
“你手怎么了？”
“唉，昨晚在浴室摔了个跤。”说完，他看着sen，又窃喜的凑过去，“我没事，可芮阳吓坏了，她给我贴的，我得回去哄她。”
Sen这不知这可否称为是好的改变，尽管它勉强可以称之为好，但是太过翻天覆地，藏着一种必作妖的气味。
***
芮阳曲腿坐在沙发上，仍然塞着耳机，双手抱在膝上发呆。一段时间后，她转头看向墙上的钟，又转向窗外。
冯周洲留下的便条说他会早些回来。
她其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昨晚那种状况，难以想象在清醒时再怎么相见。
想着，又不自觉地惭愧、不安起来。
算着也快到冯周洲回来的时间了，不要说那两根又短又粗的针，就是秒针震动一下，都将她的心提起一截。
觉得自己是一个万分的蠢材，十二万分的loser。几番敲打脑壳后，她深呼吸。
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这里本来就没有属于她的东西，不过是一个冯周洲，又不是没有失去过。
她一向运气不怎么样，不是自己的东西，丢了也不算丢。
听到门响了，芮阳惊慌坐好，又急忙装做百无聊赖的样子，趴在沙发扶手上杵着下巴假意望天。
冯周洲拎了几个袋子，他原本担心芮阳会不知所踪，进门后见到人在沙发上提拎着的心才稳当了。他试探着向芮阳靠近，可对方趴在沙发上没反应。只得将买回的食物与日用品默默的整理摆放好后，又切了盘水果沙拉，端着走过去。
芮阳还是保持着他进门时的样子，冯周洲笑着。
“你怎么不给我发信息啊。晚餐想吃什么？炸鱼饼好不好？”
她抬眼看看冯周洲，又看着地上，没有出声。
“嫌我做的难吃？那下次我直接买熟食回来咯。”冯周洲贴过去。
芮阳还是没动。
冯周洲耐心倒是好得很，顺着沙发扶手坐到地上，叉了块草莓送到芮阳嘴前，芮阳扭头，他便大咧咧的放入自己嘴里。
“还是我给你做吧。我觉得我进步挺大的，你必须表扬。”说着他放下沙拉，歪头用手指逗弄芮阳的鼻尖。“怎么还是气焉焉的，不是我在这嘛。不能逗你开心吗？”
说完，做了个鬼脸。
芮阳也再不好意思摆着臭脸了，手指在沙发上画着圈圈。
“你的手没事吧？”
冯周洲歪头在她脑门上撞了一下，“没事，不就是被划了一下嘛。我自己不小心。怎么？原来是心疼我，觉得不好意思呀。”
说完就眯眼痴笑。
“是我，不好。冯周洲，其实……”芮阳面色正经，张口正说着，被对方急切打断。
“其实你有抑郁症。”冯周洲仰头靠着扶手，其实这事要撕破了，肩上也松一些。
芮阳愣住了，她盯着冯周洲的后脑，难以置信。
“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对吗？”他仍旧抱着笑，为了避免给芮阳带来尴尬尽力忍住不去看她，“joan告诉我的。记得我前年去美国的时候找过她吧。她没有跟你说？”
“你？”芮阳小声质疑。
joan的嘴巴，可不是一两句好话就能忽悠开的。
冯周洲没有察觉背后警惕的双眼。
自顾自的说着，“没事，我早就做好心里准备了。我看了很多关于抑郁的视频还有书。哈哈，”他不好意思的舔着嘴唇，知道看书这句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是有些没底气，改口。“也就两本，还有论坛、帖子。我能体会到你们的很多，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抑郁很难，好像在你们身边也会很难。芮芮阳阳，我从小就有鼻炎，有时候难受得要死，眼睛还有脑袋都要炸开一样的疼，连带牙齿也疼。真的超级难受。我知道这些难受肯定只有你的百分之一，但我也被这样困扰了二十多年了。你就想，饭肯定是一天接一天一顿接一顿要吃的，免不了有几顿是难吃，特别难吃的那种。以后，你吃着苦的酸的了，我给你喂糖。”
芮阳初听觉得好笑，再听下去又认为冯周洲过于妄自菲薄，最后竟感到了酸楚。她有些慌张，不敢面对冯周洲的认真，低头看着地板。
冯周洲停住口中的话语，歇了会，才转头去看芮阳。见她低着头就伸手去撩。
“看什么？”
“看你的毛裤啊。”
冯周洲低头，顺着看向自己的腿毛，这东西被人关注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体毛偏盛的他，乍一看是穿了条薄裤的样子。
“羡慕吗？”他挑眉。
“我干嘛羡慕？女生不会羡慕这个，不过有的会喜欢。”芮阳认真的答道。
“你喜欢吗？”冯周洲凑近。
芮阳没回答，伸手就要去揪他小腿上的毛。
冯周洲倒是配合，将腿往芮阳的方向一抬，猛地一疼，知道毛毛兄弟多少是牺牲了几个。
芮阳挪了挪身子，他将腿搭在沙发上，伸手慢慢的撵着，将分散的腿毛，一缕一缕的撮在一起。
“我露一门技术啊。唉，你看，这个是森林里的树。”
经过冯周洲的手指，小腿上立起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有的笔直像个哥特高塔，有的歪歪扭扭像漫画里的荆棘藤。
芮阳伏着身仔细观看，冯周洲将两缕毛，撮在一起，又将顶部分开，做了一个不是太像的r，又如法炮制弄出一个Y。
弄完，孩子似的拍着手，哈哈大笑。
“芮~阳~你看，你跑我腿上了。”
“什么呀。你这是歪歪。不是芮阳。”芮阳反驳。
“哎呀，你。请你尊重艺术，还有，不要嘲笑我的腿毛。不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它也是有情绪的。你看它焉下去了吧。r？r！你没事吧？有什么话跟爸爸说？r！”冯周洲抱着小腿，整个一戏精。
随后他附耳在小腿上倾听，又抬头指着芮阳。
“r说了，要你摸摸就好。”说完，看着芮阳，又哼哼唧唧地。“它的心真的好受伤。”
说完，抬起小腿伸到芮阳面前。
“你快点啦，我腿酸。”
芮阳笑着朝他一看，伸手就去拔小腿上的毛。
冯周洲吃痛，缩回小腿。
“使用暴力呀。”
芮阳拍着小手，娇俏得意。
“不准呀？”
“太狠了，女人。我辛辛苦苦养育它，你却要它半条命。”
冯周洲还在剧情中。
芮阳猛地抬眼，不知是真实还是试探的。
“冯周洲，我要回国了。”
在瞬间被点中死穴，冯周洲转动眼球看着芮阳弯起的眼里并没有笑意，克制住可能的失态，讪讪收回腿，故作风轻云淡。
“啊，这么突然。”
“对啊。有事。”
“嗯，什么时候去？机票买了吗？我帮你买，到时候我送你去。”冯周洲明显的情绪低落了很多。
“不用。怎么不高兴了？”
冯周洲真实的脑袋是嗡嗡的，心里想法千千万，没一个是好的，他有开口想对芮阳提出疑问，最终还是换了一副表情。
“我必须得不高兴。舍不得。每天上班离开你就是我的极限了。”
芮阳主动将头搭在他肩上撒娇。
冯周洲知道人既然要走是拦不住的，太想要她留下的话，不但是闹得尴尬，难免会遭到从前连面也不得见，话也不得说就一走了之场面。
他凄惨的。
“我不孤独，不寂寞，我有小r陪着我，难过的时候可以撸毛，心情就好了。”
芮阳忍不住发笑。
“你是个作精呐。我就是过年回家一趟。”
“我今年是不可以了。”冯周洲扳着手指算日子，“你是回云南吗？还是厦市？”
“云南。”
“帮我带些话梅吧。要特别酸的那种。”
希望你不像风，在我这里牵起了波浪，却又去向远方。冯周洲知道，两人的关系并没有稳固，他多少像个小媳妇，心里是求着想要芮阳的一句承诺，但他又不敢，只能转了法子，悄**的讨。
不过比起这个，他更担心她。
芮阳从后面搂住冯周洲的肩，慢慢的来回摇晃。
“还想要什么？”
冯周洲抓住芮阳的双手。
“我虽然比较贪心。但是有你就够了。”
***
冯周洲没有食言，不单帮芮阳买了机票，还将她送到机场。
他心中难舍。
“你要的东西，我会带回来的。”芮阳信誓旦旦的保证。
冯周洲将她搂住。
“还有一样。”
“什么？
“我的心，还有我的魂也挂在你身上了，记得带回来。”
说完，还是搂着芮阳不肯撒手。
“冯周洲。”芮阳提醒。
“不怪我。我的大脑已经给身体下了松开手的命令，但它还是不想放开你。”冯周洲戏精上身，“没办法了，你给它施一个魔法吧。”
“我不会啊。”芮阳带着问号。
“我会。我帮你啊。”冯周洲开口，说完闭眼将头歇在芮阳肩上，嘴里嘀嘀咕咕，有一会了，才又说。
“跟着我说，芝麻关门。”
“芝麻，关门？”
芮阳尝试着，小声重复。
话音未落，就被冯周洲松开，他后退两步双手成爪装，奋力抱住自己，表情夸张。
“你快走，我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说完又狗腿的，“记得带东西回来啊。还有，回来的时候记得说花生开门啊。”
芮阳心虚，又有些许复杂，想哭又想笑，随即挥手转身走进大厅。
这时冯周洲的脸上才露出了真正痛苦的表情。
***
芮阳回家的第6天，冯周洲坐在餐厅窗边，抬头看见一朵很好看的云，便举起手机拍了下来给她发过去。
——“今天好热啊，你能把风带回来吗？”
发完，又对着手机痴笑了两分钟。脸都有些累了，却还没收到回复，他叹气看着对面的空椅子，再次抬头看云，觉得那朵云也没有刚才那么好看了。
Sen见冯周洲一人坐在窗边，拿着咖啡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唉，我今天又要加班。”
“我也是。”冯周洲肉眼可见的兴致不高。
“你这几天下班够晚的，家里人没意见？”
“她回国了。”冯周洲哼哼唧唧。
“你不一起去？”
“我倒是想去，不过没办法啦。”
“是没办法，你看你这几个月不是迟到就是早退。”
“也不要这么说，我当然是能走才走的。”
Sen看着冯周洲频繁请假，虽然只是一天半天，但请多了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任凭他如何努力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谁还爱用一个时间上很难配合的人呢？
“听说你这个周末要去楠府？”
“嗯，和娘娘一起去楠府之旅的活动，大概要三天。”
“你好长时间不出差了。还是娘娘面子大啊，你们关系真好。”sen话里有话。
冯周洲到是不介意，“还行。”
“听说之后打算和国内卫视开一个旅游节目，台里考虑你？”
“听谁说的？我不知道。”
“当然是听八卦啦。你不一直是合拍专业户嘛。”
“是吗？那还行吧。”冯周洲当做是在夸自己，也乐意收下。
“JOJO，我说个你不爱听的话。你刚进来的时候，台里就很重视，可你懒懒散散。这回有心好好做了，但是……我是说如果……”
sen说不清楚自己是仅仅因为关心冯周洲的工作，或是掺杂着私心。
冯周洲知道他想要教训自己，收起手机，认真看着对方。
“工作和那个感情起冲突的时候，你选谁？你的工作性质是经常不着家，加班通宵应酬也是常态。你不能总像前段时间一样一直请假，早退。”
冯周洲认同地点头，sen说的一点也没错。芮阳需要陪伴，而且是比一般人还多的陪伴，她需要的安全感也不是一般人给得起的。那自己能不能给她呢？
他微微低头，又笑着直视sen。
“可是我想在每天天黑之前见到她。”
看到他诚恳的态度，以为是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没想到他没有过多思考的就给出了应该打叉的答案。Sen哑口。
冯周洲见他无语的样子，自己忍不住先大笑起来。
“sen你想知道我的理由吗？”
Sen没有开口，冯周洲接着说。
“就像你一直看到的，我是个对工作没有干劲的人。而且我从小就知道，虽然家里没有皇位要继承，但只要不出幺蛾子，他们能安排我一辈子衣食无忧过得很好。我来泰国也只是因为这里没什么压力。现在除了芮阳我也没有什么想要的了。已经有面包，为什么不去要爱情呢？”
这理由在sen看来实在是很可笑。只看冯周洲的条件，轻而易举就可以更上一层楼，更好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芮阳算什么？没有工作，也没什么顶级的容貌，还有一堆毛病，她凭什么赢过别人。
冯周洲不知哪里来的精明，看透了sen的内心，轻蔑的一笑。
“我快三十岁了，男人这种东西现实得很，只有年轻的时候才会纯粹的去爱一个人。十几二十岁在爱情里享受的那种快乐，年纪大了享受不到的。”
“有多快乐？”sen反问。
“哪怕是差点杀死你的痛苦，也会笑着觉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