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齐亦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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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的兵浩浩荡荡地驻立在仙界口，这气势无比恢宏。叶华一袭青衣朴素却动人，她双手环住了齐亦的腰，脸埋在齐亦的胸口上，泫然欲泣。齐亦则是爱惜地抚摸着叶华的头，眼神中尽是不舍。夫妻情深，却是不得不分离。
齐清水一头扎进了叶华和齐亦的怀里，还哇哇大哭了起来。仙兵们看着这一家三口不舍得分离的场景，心里动容，想到了家中妻女，神色也悲痛起来了。
目送仙兵离开后，齐清水并没有马上回去课堂，而是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她的千里眼差一点点就能修成了，到时候她就可以看见她的父亲是如何在战场上杀敌，随时可以掌握她父亲的动态。她还有类似于附身灵一样的功能，附身灵是妖的一种，能够附在五界任何一种种族身上，护其平安，而她的技能则比附身灵更强一点，还可以增强被附者的实力。
“只要拥有了千里眼，我就可以护我父亲平安。”齐清水咬牙，一边自己在碎碎念，一边在尽力修炼。
可是越是尽力地去修炼，千里眼修炼的进度条加的数值就越少，齐清水百思不得其解。她疲惫地躺在地上，双眼放空看着天花板上的琉璃灯。琉璃灯细微又柔和的光线淌淌而流，像映着月亮的一澈清水，迷人又美丽。齐清水看着看着琉璃灯，便发现了琉璃灯的端倪，它的光线每隔十分钟会更亮一点，亮了一分钟后又回归原来的那种状态。
齐清水眯了眯眼睛，一双上挑的丹凤眼里是无尽的兴致。她用她的功法使得琉璃灯一会亮得夺目，一会暗得沉重。
“小家伙，还不出来？”齐清水的声音极轻，琉璃灯里的那个小妖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它身形晃了一晃，琉璃灯从天花板掉落，齐清水起身接住了。
“清水仙子饶命，我不是有意躲在琉璃灯里那么久的。”小妖的声音像孩童的声音般清悦。它现了形，是一只非常可爱的妖怪，圆圆的身子胖而不油腻，一身毛亮闪闪的，两只小手在紧张地磨磋，生怕惹了齐清水生气。
“呵，对光线那么敏感，怎么还躲在琉璃灯呢？”齐清水瞥着那小妖，嘴角勾了起来。
“我，我那么亮，只能躲在琉璃灯了。”
齐清水抓起那只小妖的后背，小妖手脚在乱窜，怒视着齐清水：“放我下来。”
“好啊，那成为我专属的附身灵，跟我到你死为止，怎么样？”齐清水笑盈盈地看着那只小妖，一副丝毫不怕它不答应的样子。
“好好好，你先放我下来。”齐清水一松手，小妖摔了个四脚朝天，脸还扑在地面上。
“哼，成为我那么厉害的妖的主人，是你的荣幸。”小妖学着齐清水瞥它的模样瞥着齐清水，在齐清水眼里却是学得一点也不像。
“嘿，小妖，我好歹也是仙界万年一出的最高等级仙根，我也不弱的。”齐清水不满地拍了拍小妖的头。
“嘿，我不叫小妖，我叫灵灵，还是个女孩子。”灵灵也是不满地用手叉着腰，一副很傲娇的样子，逗得齐清水直直发笑。
“还有，你的千里眼不是差一点点就能修炼成功嘛，这突破的问题灵灵有办法帮你解决。”灵灵更加傲娇地抬起了胸膛，看着沉默看着地面的齐清水，时不时还偷偷抬眼看几眼齐清水。
“谢谢，什么办法？”
“大喜大悲。”
齐清水疑惑地看着灵灵，灵灵直视着齐清水，等待着齐清水自己领会。过了不久，齐清水突然哦~了一声，然后叹了一口气：“快说些什么事情让我难过或者开心。”
“灵灵想不出。”
齐清水：“......”
正当齐清水和灵灵打闹得正开心的时候，房外的仙界再次一片哄乱，齐清水预感不详，赶忙把灵灵收入灵物囊中，大步流星地出了房间。
数量繁多的仙人站在齐清水家里的大厅，叶华面色惨白，她看到逃课的齐清水，并没有责骂什么，而是把齐清水抱入了怀中。齐清水没有挣脱掉叶华的怀抱，她大抵也知道了这个家发生什么了，能让母亲如此悲痛的事情，也只能是有关于父亲了。
“清水，你的父亲，仙界的大将军，齐亦战死了。”叶华的声音哽咽着透露着她的绝望，她抱着齐清水的身子颤抖着，悲痛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尽管齐清水早就猜到了是这个结果，可当她真正从母亲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她的心还是沉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大海中求生，游不到岸了，却还是留着一丝希望，直到在海中溺亡。这样的窒息感使得齐清水大悲，她在无形之中的悲痛使她的千里眼修炼成功，她感受到了千里眼修炼的成功，却是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了。
齐清水抬头看着母亲，一双小手紧紧地揪着母亲的衣裳：“娘，父亲是怎么死的，父亲怎么会死，他明明当了那么多年的仙界大将军，怎么说死就死了？”
叶华无力地摇了摇头：“娘知道，你很难过，娘也很难过，可我们必须承认这个事实了，我们一家的支柱，已经去世了。”
叶悟从叶华的怀里抢过齐清水：“好了，你们母女两先分开，我告诉清水，到底齐亦是怎么死的。”
叶悟叫来一个仙兵，叫仙兵把齐亦死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齐清水，仙兵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那时候，我们仙兵的气势还很高涨，因为齐将军以一杀十的实力一直在，却是不知道哪个叛徒一直散播仙界内部被魔族偷偷潜入了的消息，齐将军很担心，就想速战速决原路返回。谁知道魔界将军是一个很厉害的新起之秀，叫沈重，他利用齐将军的心理弱点，先是做一些动作假装与仙界内部里的魔族里应外合，后是嘲讽齐将军这么多年始终没在仙界做出什么大成就，只会死守仙界。齐将军担心仙界内部的人，也顾不得生气，想杀掉沈重，谁料到沈重的功法就是对手越心有顾虑沈重就越强，齐将军就是死在了这点。”小兵说完沉默地低下了头。
“可恶的沈重。我以后绝对要杀了他！”齐清水握紧了拳头，稚嫩的脸庞上全是怒气，眼睛中写满了仇恨二字。
叶悟心疼地揉了揉齐清水的头：“这个仇我们以后会报的。”
“现在的仙界大将军也是仙界的一个新起之秀，也有特殊的功法和一定的实力，大家不用太担心仙界的安全......”一个小兵从外头赶来，喘着气一连串说完了这些。
可总归为仙界奉献多年的大将军死了，仙界一片悲伤沉重的气息。
祁天坐在一个平滑的石头上，担忧地看着过于勤奋的齐清水。在他的印象里，齐清水一直是那个喜欢浑水摸鱼的小女孩，可是好像自从她的父亲死去后，她就一夜之间长大了，变得成熟稳重也爱学习了。
仙界的果树依旧是硕果累累，祁天去摘了很多很多果子，用篮子装着放到了齐清水的面前：“清水，想休息就吃吃果子，别累着了自己。”
“好的。”齐清水头也没抬一下，继续看着面前的书。
“别太累......”祁天还是最后再叮嘱了一句，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夜深之时，齐清水跑到了祁天的房间门口。她轻轻地敲了敲门，祁天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了门，看见了齐清水哭哭啼啼的样子，快快地把齐清水拉进了房间。
“怎么了清水，大半夜跑来呢。”祁天再次揉了揉眼睛，还给齐清水倒了一杯温水。
“我只是很难过......”齐清水抽着眼泪鼻涕，鼻子也红透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我爹爹，我爹爹怎么就这么没了，我爹爹对我多好啊。在我印象里，他是最好的，他没有母亲师父那么严格。他还很喜欢教我下棋，我现在棋艺长进了不少了，他怎么不来陪我下棋了......”齐清水碎碎念了很多，祁天认真地倾听，也不去打断。
“清水最好的爹爹他下辈子会有好结局的，我相信鬼（鬼是最佛系的一个种族，但因为有着一定的实力，魔界仙界都不敢对它们肆意妄为。鬼有着能掌握投胎权力的一本书，大家都不知道这本书是什么东西，因为它外表虽是书，里面却记录每种生物下辈子的去处，且要由鬼去给他们过渡）会好好给他过渡的。”
“嗯，希望下辈子的爹爹能够平安喜乐，不再有那么大的负担。”
“会的。”
齐清水忽然一倒，祁天轻手轻脚地环住了她，生怕扰着了她的睡眠。祁天把齐清水抱到他床上，给齐清水盖好了被子。这小妮子一定累坏了，也伤心坏了，祁天在地上打了地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在齐清水的梦境中，齐亦还在，还是那个英姿飒爽的大将军，还是那个温柔顾家的好男子。叶华正在训骂她，而齐亦在一旁帮着齐清水说话，还嗤嗤地笑着，似乎很乐于见到两母女争执。画面一转，齐清水变成了局外人，看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面，齐清水流下了泪。她忘了她是齐清水，忘了她曾经有过这样好的父亲。
天亮时齐清水摸了摸自己哭肿的眼睛，她终于明白，她该接受这个事实了，而不是一直沦于这种放肆的悲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