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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在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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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乌玉莉玉诗早早就来到了比尔逊元帅在旅馆的房间。大家都是住在同一个旅馆的,昨天晚上乌玉莉玉诗收到了一封信,让她清晨时去比尔逊的房间。

比尔逊元帅在里面等着:“我岁数大了,不太想浪费时间。”他长话短说。

“有什么事吗?”乌玉莉玉诗穿着睡裤、毛衣和浴袍,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你是否有考虑过如何才能继承老凯尔泰斯的遗产?”比尔逊元帅说,“听我的,和我结婚,生个孩子。奥尔良和伊莎贝拉只要能天天住在金矿场,我就敢打保票,他们俩谁都不会有后代的。你只要住在你郊外的别墅里,看着他们生不出孩子,坐享其成,到时候继承金矿场就行。”

“你今年多大了?”

“六十五。”

“你知道吗?比尔逊经理。我现在21岁,却已经在总经理的位置待了3年是为什么?我又是怎么当上总经理的?你可以去检验一下。等我离开之后,如果在这张椅子的表面发现梅毒细菌,那么你觉得,是本来这张椅子在你入住之前没有擦干净,还是说我体内携带有梅毒细菌?”

比尔逊总经理答不上话来了,乌玉莉玉诗起身走了。

“还有你知道吗?梅毒严重了鼻子会烂掉的哦。要做整容手术,手术时长长达三个月,而且三个月都不能打麻醉剂,三个月躺在床上保持一个姿势不能动,等到新皮长在鼻子上了才能动哦。”说完了这些,乌玉莉玉诗就摔门走了。

“骗傻子呢。吓唬谁呢?”比尔逊等乌玉莉玉诗人走后小声嘟囔。

旅店的另一个角落。回到昨天晚上,夜里,完颜谷杭总是有些莫名的害怕,因为奥尔良彻夜都在和警察们解释,所以她一个人睡。半夜上厕所时她听见门外有声音,打碎了一个旧旧的葡萄酒瓶子当作武器,结果脚步声反而更大了!她打开了门。一打开门她就把瓶子对准了门口。结果黑影中走出来的是伊莎贝拉。

“你没事吧。没扎着脚吧?来我帮你收拾。”伊莎贝拉当时面对呆若木鸡的她是这么说的。

“奥尔良不在,今晚你跟我睡吧。”

哦?!谷杭更害怕了!本来就是为了起夜起来,现在憋着还没尿呢,那种半夜上厕所浑身出冷汗又麻又痒的感觉。她能否憋住呢?

之后的谈话是在浴缸边上,伊莎贝拉一边给谷杭洗澡一边完成的。至于为什么要洗澡,啊,我们就给谷杭留一点面子吧。伊莎贝拉告诉了谷杭,那些炸药是威力很小的假炸药,是给朋友买的,但是朋友有什么目的,谷杭也没有问出来。谷杭信不信是一回事,反正伊莎贝拉自顾自地编就是了。奥尔良去做什么了?这一点谷杭和伊莎贝拉都知道。晚上决斗结束后,有一个少年男子进了酒吧。那个少年叫卡卡,他找到了舒青书,他想要应聘。而他的原话是:“我想去‘凯尔泰斯兄弟的自由王国’挖矿,挖金矿”。这可了不得了!整个酒吧都沸腾了起来。但是警察局也立刻赶到,并不是史密森警长泄的密,这一点可以肯定,他也不可能去泄密。但是这个事情总是要向警察局解释的,这么多年了,已经和解这么多年了,又出了这个词。奥尔良不停地解释,但是警察局的人则反复强调“要老凯尔泰斯来亲自解释”,因为他们矿场密而不发,整个加利福尼亚都不知道老凯尔泰斯已经死了的事情。

浴池里的谷杭奇怪于两件事情。首先,为什么奥尔良要去警察局解释卡卡的那一句话?另外,那一天老凯尔泰斯去世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三,为什么要叫凯尔泰斯而不是凯尔泰施?伊莎贝拉笑了,她的笑声真好听。明明是三个问题!哈哈哈。

首先还是回答凯尔泰斯这个名字。“z”怎么发音呢?兹。“s”怎么发音呢?施。那么现在,如果想把这个浊音清化,再把那个清音浊化,与其再找一个辅音作为清化浊化的字符标记,不如让这两个标记互为标记,那不是更简单?

“你看,谷杭。‘兹(z)’清化之后怎么念?”

“怎么清化?”

“喉咙不振动就是清化。”

“那‘兹’清化了就念‘斯’。”

“对了!‘sz’就念‘斯’。那么,谷杭。把‘施(s)’浊化又怎么念?”

“浊化就是加上喉咙的振动?”

“对。”伊莎贝拉很高兴。

“‘施’就变成了‘日’。所以‘zs’念‘日’?”

对了!伊莎贝拉非常高兴。你看,匈牙利语是不是很有趣?这个s与z的小细节是匈牙利语很有趣味的一个地方,毕竟我们是外来民族,本不属于欧洲,本来也不使用拉丁字母。开化之后才有了文字。谷杭也跟着伊莎贝拉夸了起来:啊,真的,这门语言真的挺有趣的!所以其实我们姓Kertesz,但是你们总是按照德语的发音,念成Kertes,仿佛我们是德国人!再说了,德语里sch才应该念“施”难道不是吗?伊莎贝拉继续吐槽到。两个人都笑了起来。虽然她俩谁都没学过德语。谁知道,管它念的对不对呢。洗澡水快要凉了,伊莎贝拉去给她准备浴巾什么的。

关于另一个问题,爆炸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伊莎贝拉隔着浴室的木头门慢慢和谷杭讲着。你应该不会告诉卡耐基厂长吧?毕竟负面消息曝出去那是要毁了金矿场的。谷杭说:我不会告诉卡耐基厂长的。自林肯当选总统以来,激进派异军突起,近乎癫狂。激进派的行为……建国至今不足百年基本法竟变一张废纸。我不支持这种疯狂的激进派。伊莎贝拉说:那就好了,我告诉你事情的实情。实际上,我之所以满身是血,是因为点燃导火索往外跑的时候,我父亲跌倒了。我父亲跌倒,我自然是回身搀扶——因为我在前面跑。但在我搀扶的时候,我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等我缓过神来,身上就已经满是父亲的血。

“然后呢?”

“然后?”伊莎贝拉把毛巾递给了谷杭,“然后我父亲就死了。”

“你那么确定?”

“大半夜的我不想吓唬你。但是当时矿道里很黑,我借着、借着月光能看到,我父亲已经处于一个被斩首的状态了。”

“被斩首的状态!”

“对呀,不然为什么我浑身上下都沾了鲜血。”

“那是谁干的??”

“我若是知道也不至于陷入如此大的危机。”伊莎贝拉把浴袍递给谷杭,“反正,你知道的,背着尸体爬出矿道,是一个不太明智的决定。我肯定导火索足够长,我就算慢悠悠走着也能安全到达掩体。但是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我还是放弃了父亲的尸体,跑出矿道和大家躲进同一个掩体。然后炸药炸了,开始挖矿,我父亲死无对证,尸体都没留下,我就成了嫌疑人。”

唔,真是难办的事。谷杭扎着头巾想着。她们俩出了浴室,才发现打扫卫生的女佣已经收拾好了满地的酒瓶渣子。屋子里有两个单人床,伊莎贝拉睡在了奥尔良的单人床上,谷杭睡在自己的单人床上,两张床之间还是隔着一个床头柜。

“你那些草稿纸是不是都没得救了?”

“啊?”谷杭很惊讶,啊,姐姐大人竟然还记得我的草稿纸。

“如果是墨水写的肯定全都阴开了。”

“嗯嗯,也是没办法的事呢,碰上了那种人。但是有一部分用铅笔写的,还是可以辨识出的”谷杭活泼地跟她说。

“还有第三个问题呢?卡卡说的那句活……”谷杭问她。

“欸。今天就不讲了。太晚了。睡觉吧。你要知道,一次吃太饱,可能会吐出来哟~”伊莎贝拉笑了笑,把蜡烛吹了。

然后就是谷杭和伊莎贝拉睡醒之后,11月17日周四时候的事情了。

“伊莎贝拉,我跟你说哦,我刚刚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谷杭刷完牙从卫生间出来,伊莎贝拉走进去准备洗漱。

“那是什么?很稀奇吗?”伊莎贝拉问。

“就在刚才哦!一个金头发的女人,从比尔逊总经理的房间里走出来了!可是我昨天晚上,在酒店里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旅客呀!”

“观察力挺不错,眼睛挺尖的嘛!”伊莎贝拉把脸洗好了,开始刷牙,“那是什么样的金发女子啊?是不是绿眼睛的??你眼睛这么灵敏,我们金矿场在你的监督之下可是危在旦夕呀。”

“危在旦夕什么的……我不是都跟你说了,我跟卡耐基不是一条心了吗~”谷杭坐在床上,颇为示弱地笑着说。

伊莎贝拉一边刷牙一边继续说,吐字十分不清楚:“那是于玉宇雨诗。”

“什么?!那人是乌玉莉玉诗?!!”

“是的,”伊莎贝拉刷完了,开始漱口,“是乌玉莉玉诗,我那令人头疼的表妹,今年21岁了。3年前,她18岁时当上卡耐基钢铁厂加国分公司总经理之后,突然得了一种怪病。色汗症。她的汗变成了蓝色的。泪水、唾液,都变成了蓝色。我们这里条件也不好,总不能每天都洗澡,也容易感冒。所以她金色的头发,加上蓝色的汗,就变成绿头发了。她肯定是昨天晚上洗澡了。”

等伊莎贝拉出来的时候,谷杭已经出门了。

“乌玉莉玉诗!哇!原来你是乌玉莉玉诗!我说你刚才怎么在走廊里还冲我笑呢!我都没注意到!哇!原来你是金头发的呀!你看你看,我也是金头发!好巧哇!哈哈。”谷杭跑到大堂的时候就遇到了乌玉莉玉诗,立即抓住她的手聊了起来。她们俩都是金头发,谷杭蓝眼睛,乌玉莉玉诗绿眼睛,很有趣。

这个时候奥尔良也回到了酒店大堂。他垂头丧气,忙了一个晚上,没什么精神。周围的林场工人们充满仰慕之情地远远看着,这位从英国皇家矿业学院毕业的博士,而他奥尔良则是自顾自地坐下来喝茶,并没有在乎那些人熙熙攘攘的赞美之词。

“你才回来啊。”伊莎贝拉跑了过来,坐在奥尔良旁边。这是两个红头发,一深一浅,两双绿眼睛告诉人们这两抹红发不是偶然,而是双胞胎。

“是啊。辛苦你了,照顾谷杭一晚上。她没有再吓尿了吧?”

伊莎贝拉怔征地一两秒钟地愣了一下,有点犹豫地否认了自己的罪行。这个时候谷杭走了进来。伊莎贝拉赶紧迎了上去。

“你看,她已经完全适应我了。”伊莎贝拉挽住谷杭的胳膊,小声说,“不会再被我吓得尿裤子了,对吧……!”

“啊!对!”谷杭很元气地回她,“但是我是不会否认你眼神凶恶的客观事实的。”

说笑的时候,伊莎贝拉把谷杭拉近一点,低声说:“千万别忘了,老凯尔泰斯去世的消息一定一定要保密,谁都不要告诉。”

“你放心啦!”谷杭说,“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伊莎贝拉。昨天晚上你也一定看到了吧,我到底有多么地爱奥尔良。其实卡耐基厂长是不知道的。他不知道我爱奥尔良。虽然范德比尔特先生那么夸张地在纽哟克时事报上宣传我们的恋情,但是这些的最终目的是赚钱,通过公共场合的恋爱表演来赚钱。就像马基雅维利所说的一模一样,就像莎士比亚《亨利四世》的下半场一样,一切都是表演。表演的目的是为了体现卡耐基钢铁帝国对于国家经济的凝聚力,体现各州对卡耐基钢铁帝国的拥护。就是这么简单。这只是一场表演。可是你也不小心看到了,我昨晚在床头给奥尔良写的信。我是没预料到你会来,但写了那封信,这就足以证明我真心地爱着他了。真是伤脑筋。要不要把你做掉呢?哈哈。不开玩笑了,说真的,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卡耐基,也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毕竟卡耐基的眼线可多着呢,天知道有多少在监视我。”

“那这可是一个大谎言呀!”伊莎贝拉压低声音说到。

“没办法啦!”谷杭一着急脸就红了,“这是为了最终能跟奥尔良同学结婚,而必然要进行的谎言大作战啊。你就记住了,表演,别人追问你你就说,一切都是以金钱为目的的表演!可千万不要让卡耐基知道,我真心爱上奥尔良了!”

“我倒是和卡耐基一个心情了。哼哼。倒真希望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一场表演而已。”伊莎贝拉小声说。

“你难道会为了和我争夺奥尔良同学而和我决斗吗?”谷杭皱了皱眉头。

“开什么玩笑,我只是有点吝啬而已。亲弟弟谈恋爱了我当然会嫉妒,但也不至于嫉妒到那个程度。”伊莎贝拉说完就走开了。

谷杭想了一下,又跑去问乌玉莉玉诗什么时候发工钱,因为她大学时和其他矿二代竞争,花了太多的钱,而且还是奥尔良的钱。现在的谷杭接替了乌玉莉玉诗的位置,荣升加利福尼亚分公司的总经理。她能够多拿一些钱,这样能够多还奥尔良一些,就算这笔钱一辈子还不完,谷杭也还是要这样做,这关乎个人尊严问题。

而舒青书则依然在梦乡中,虽说她和大家住的是同一家酒店,但是并没有被大家起床后的喧闹声吵醒。

舒青书梦见了广州。在梦里,她身处广州,而且还被一个人抱着。梦里,一家店面的门口悬挂着一面墨西哥合众国的旗子,而它隔壁的店面则挂着一面美利坚合众国的旗子。这时突然从美国人的店里冲出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子,那男子长得非常像老凯尔泰斯,手拿一面大大的熊旗,高高挥舞,周围围了好多人,都在为这个男子叫好。

这个梦被打断了。比尔逊元帅来到了舒青书的门口敲门叫醒了她。

“真是的,我就说嘛。果然,这闹钟是一个十分不好用的东西。”比尔逊元帅看了看舒青书房间里一直在响的闹钟说,“正如‘蒸汽轮船会在大洋的正中央把乘客吃掉’的流言,同样的,如果继续使用闹钟,这样下去的话,人类会失去,对于睡眠时间和清醒时间的控制的,人的自我调节能力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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