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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陶怪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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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东方悦心底早有猜测,但听叹叹亲口说出,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仅教主是,这里的教徒都是!”

东方悦揽过叹叹,坚定地看着她道:“叹叹,我一定会救你出去,救你们所有人出去。”

叹叹愣在原地,那双眼睛如此坚定,她竟丝毫生不起怀疑的心思。

东方悦轻声问道:“你知道他们都被关押在哪里吗?”

叹叹点点头,“最北面的三个院落,左边关的都是犯了错的教徒,右边都是女的,中间是他们的屠宰场。”

东方悦不停地抚慰她,“没事的,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

“对了,咱们教叫什么名字啊?”

“松泉教。”

“城里的松泉坊跟咱们有关系吗?”

叹叹想了想,“有一点吧,圣姑就在那。”

“圣姑是谁?”

叹叹有些奇怪,“小何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当然是逃出去啊,不然逃出去又被圣姑抓走,那岂不是白费功夫?”

叹叹点头,“说得也是。”叹叹想了想,“松泉坊我了解不多,我只知道教主心悦圣姑,但圣姑不喜欢他,一直待在城里,不愿意过来也不愿意教主过去;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城里就会送来一堆养料,说是可以种菜。”

听及此,东方悦有些愕然,养料,那不就是那些粪便和人骨吗?还拿来种菜?

“那都拿来种地了?”

“嗯。”

“你知道那里边有什么吗?”

“那不就是平常人家用来种地的吗?”

那看来是不知道了。

“除此之外,城里还有什么时候会和这里联系?”

“没有,教主本想让松泉坊作为城中据点的,但是他派去的人被圣姑打回来了。”

也就是说,城内城外互不相干,如果她们逃回去,松泉坊大概率不会有动作。

“那你可知道,他们杀人是为何?”

“练功。”

东方悦没再问下去,是真是假都不重要,行此奸邪之事,杀了就完了。

晚上东方悦换好衣裳,在被子里垫了两个枕头伪装成她在睡觉的样子,刚上屋顶,就见一道身影正坐在屋顶正中央!

东方悦望过去,黑暗之中有些许看不清,那身影有些眼熟。

东方悦不动声色地握住插在背后的匕首。

只见那道身影轻声唤道:“小何?”

“叹叹?”

东方悦走近那道身影,果真是叹叹。

只见叹叹满脸惊讶地问道:“小何,你会武?”

她不是被教主打了一掌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东方悦也是同样惊讶,她居然也没看出来叹叹会武!

东方悦不由得仔细审视起叹叹,以她的武功竟看不出她的内功深浅,此人武功当真深不可测,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

此人武功如此之高,潜伏在此,究竟是敌是友?

似是看出东方悦的疑惑,叹叹解释道:“我服了散息丸。”

散息丸,江湖上极为少见的一种丹药,可使人内功在短时间内消失,与常人无异。

东方悦这才松口气,但叹叹的身份还不明了,不能全信。

叹叹率先道:“我本是武当弟子,随师兄师姐游历时不甚走散,不经世事被骗至此处,师兄为了救我,也惨遭毒手,连具全、全尸都没有。”说道此处,叹叹忍不住轻轻抽泣起来。

东方悦耳听八方,听得几十丈外巡逻的人正往这里走,轻轻抹去她泪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我先下来。”

叹叹却抽泣着道:“你、你先前向我打探关押之地,是、是不是你、你同伴也在这里?”

东方悦顿了顿,道:“我兄长在这里。”

叹叹抹了抹眼泪,“你、你兄长什么时候被抓过来的?”

“昨天。”

“昨天?”叹叹惊了一惊,“难不成你们一直在跟踪他们?”

东方悦点头。

“那、那他可能还活着,我、我带你过去。”

叹叹对这里巡逻的时间掌控得极准,想来她一直在想法子逃出去。

两人直溜到一座假山后,叹叹道:“这里就是了,你哥哥就关在左边这个院子里,昨天被抓来的话,应该还活着。”

东方悦一边观察着巡逻的侍卫一边谢道:“大恩不言谢。”

叹叹道:“这里防守森严,你看每班打头的侍卫都能看到前面那班的身影,实在难以进去,咱们还是走吧。”

东方悦却不肯,她盘算了下,指着墙角那儿道:“不尽然。你看他们两班侍卫虽然离得很近,可当他们走到墙角的时候,总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因为角度的原因,后面的人是看不到前面的人的。只要把握好时机,就可以趁这段时间潜进去。”

叹叹惊讶道:“可是这么短的时间要跑这么远还要翻那么高的墙,我、我肯定不行,我轻功不好……”叹叹越说声音越低。

东方悦安慰道:“无妨,我一个人进去。”

叹叹一惊,随即叹道:“那好,我在外面给你放风,你要是听到布谷布谷的声音就赶紧出来。”

“好。”

待到这班人走过,叹叹就见东方悦犹如飞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出去,旋即脚尖在墙上轻点几下便翻了过去,整个过程几乎只在眨眼之间。

叹叹心底忍不住重燃起生的希望,小何武功这么高,应该可以救她出去吧?

院外防守紧密,院内却是空无一人,哀嚎抽泣之声从各个房间里不断传来,每间房门都上了一把重锁,窗户也都被封的死死的,要想找到盛明,确是有些难度。

东方悦曲起手指,轻敲门柱,一长两短再三下,耐着心思等待回应。果然就听一片叫声中夹杂着轻轻的几道敲击声,一长两短再五下,是盛明!

东方悦循着声音寻去,声音就是从最里边靠右手那间传出来的。

东方悦脚尖轻点,上了房顶,搬开几片瓦片,向下看去,但是屋内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到满屋子的人,看不清哪个是盛明。

屋内人已不知多久没有见到光明,骤然屋顶一片月光倾泻,顿时抬头望去,就见屋顶不知何时出现一个洞,一个人脸趴在旁边,吓得众人连连尖叫。

东方悦连忙跳进屋内,生怕引来守卫,道:“别喊别喊,我是来救你们的!”

旁边几人立马跪下朝她磕头道:“大侠救命啊!”

东方悦连忙扶起他们,道:“快起来快起来,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你们且安静些,引来外面守卫就不好了。”

东方悦余光一瞥,忽然发现了靠在角落的盛明,忙走过去道:“盛明,盛明!”

“教主……”盛明挣扎着坐起身,东方悦心疼地看着他身上的伤,关切道:“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是秣陵双绝……不知怎的他们竟入了松泉教,成了左右护法。”一边说着,一边咳了起来。

秣陵双绝,一根长鞭一把弯刀,双手毒蛊,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墨氏兄弟,长兄墨石,小弟墨台,俱是玉树临风、武功高绝的美男子,却是恶贯满盈、无恶不作。

东方悦摸了摸腰带,没带伤药,只得抚着盛明的后背,助他顺气。

“不急,你慢慢说来。”

“那日我跟船家打听,却一无所获,只知道他们几乎天天拉人走,却从未见到他们运什么来卖。我便想着混上船看看他们去哪里,不料却被他们识破,那秣陵双绝果然是绝,一个人我就有些招架不住,两个人一起,不出十招我就已败下阵来,只是不知他们为何不杀我。”说罢,便又咳了起来。

东方悦连忙拿出帕子,又问道:“你可知这里是哪里?”

盛明咳过之后嘶哑着声音问道:“教主你忘了我不分南北?”

东方悦无言,只得又问道:“这里的侍女说,关在这里的男女都要被割肉抽血,可是真的?”

盛明点点头,“昨天我来时就撞上一拨人被带出去,那惨叫声真是,”盛明顿了顿,“毛骨悚然。”

东方悦还待再问,却忽然听得墙外传来一阵布谷声,心知院外有异,只得道:“你且先撑着,明日我再来看你。”

东方悦沿着原路溜了回去,却见叹叹被人捂着嘴,脖子上还架了一把刀。旁边站着的,正是秣陵双绝和松泉教教主。

东方悦心下微叹,她重伤初愈,这三人也都是个中高手,联起手来,她还真未必打得过。

“真是没想到,竟有江湖高手情愿为奴服侍本座,本座当真是受宠若惊,只是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放了她。”

墨石微微一笑,右手却是一划,鲜血顺着墨石的动作从叹叹的脖子上奔涌而出,洒了一地。

东方悦眼睁睁地看着叹叹睁着一双眼睛倒在地上,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惧,顿时大怒,飞身上前就与墨氏兄弟打了起来。

墨氏兄弟虽然默契,但交起手来当真不是东方悦的对手。

东方悦一脚踢向墨石握着刀的手腕,逼他松手,墨石却是不愿,硬撑着将刀柄一震,想将东方悦震开;此时恰好墨台一鞭袭来,东方悦上身侧翻躲过墨台的鞭子,反手一抓,用力扯过墨台的鞭子,借着力道踩在墨石的刀柄上,同时东方悦顺势翻身,右手一翻,鞭子在墨石头上绕了一个圈,左脚用力下坠。只听“啪”的一声,墨石的刀被东方悦狠狠踩在脚下,右手死死地拽着鞭子另一头,墨石跪在地上,双手紧握住套在头上的鞭子,试图将之扯开,却是无果;而墨台站在远处手拿绳柄,扯也扯不动,内力也不敢用,生怕伤了哥哥。

一旁围观的教主却是鼓起掌来叫好,“云虚步,鹧鸪翻身,原来是东方教主大驾光临啊,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不知东方教主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东方悦冷冷地盯着他,黄春秋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道:“东方教主果然女中豪杰,就连墨氏兄弟都不是你的对手,只是……”黄春秋嬉笑道:“东方教主怕也是受了内伤吧?”

东方悦一双眼眸冷冷地盯着他,“若不然,你亲自来试试?”

黄春秋笑道:“若我出手,你必死无疑。”

“只是我若出手吧,传出去说我人多欺人、胜之不武,实在不好听。我看东方教主来此也不是为了赏花赏景的,这样吧,咱们做个交易,我把人给你,放你们走,你放了墨氏兄弟,可好?”

“放人。”

黄春秋拍了拍手,不一会儿盛明便被带了出来。

“教主。”

东方悦手一松,放了墨氏,黄春秋手一挥,“来人,送客!”

立时便有人来请二人,东方悦瞥了他一眼,上前抱起叹叹的尸身,转身走了。

黄春秋派人给他们弄了条小船,盛明自觉撑起桨来。

东方悦用手帕沉默地给叹叹擦拭起血迹,盛明忍不住问道:“教主,她是谁?”

“她是武当弟子,叹叹。”

“武当?”盛明却是一惊。

“怎么了?”

盛明道:“我那间屋子里,也有武当弟子。”

东方悦忽然想起两开寨的那些门派弟子,皱眉道:“难道又是陈王?可这也不像他们的作风啊。”

“只是巧合吧。”

东方悦看着面貌又变得白净漂亮的叹叹,不由得长叹一声,对盛明道:“我来吧,你歇一歇。”

盛明却是紧皱眉头,“教主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

东方悦往外望去,只见湖面上不知何时起了雾,紧紧地包裹住了他们。

大雾不古怪,古怪的是此时周遭一片寂静,就连水声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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