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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花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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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胡同里的院子,单薄的一堵墙,能隔得住什么。

该听的,不该听的,他都听到了,两人心知肚明。

陆嘉钰抬眼,黑眸扫过她苍白的脸。

她少有这样的时刻,即便是那晚在山上找到她,瞧着都没有现在可怜,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模样,像在雨天被人丢弃的小猫。

“我有点儿累。”

陆嘉钰斟酌着开口。

她抿抿唇,刚想说进去睡会儿,却见他换了个更闲散的姿势,手臂敞开,用轻佻的语气对她笑:“亲一口就能好。”

尤堇薇呆了一下,愣愣地看着他。

他深暗的视线看过来,嗓音微低:“过来,簇簇。让我抱一下。”

第21章 喂药 脾气再差,唇也是软的。

单人沙发颜色干净素雅, 但逼仄、狭窄。

不过是尤堇薇平时用来看书的位置,可沾上陆嘉钰,再怎么正经的地方都会变得不正经。

例如此刻, 他虽抱着她,手却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她的长发, 偶尔来了兴致,低头亲亲她的眼皮。

他似乎格外喜欢亲这里。

尤堇薇出着神, 漫不经心地想着。

“那小孩儿走之前, 说你会哭鼻子。”

陆嘉钰立即出卖了尤靳虞, 笑着逗她, 似乎还挺乐于见到她哭鼻子的场面,看热闹大于心疼。

尤堇薇抿抿唇,小声说:“不会。”

她其实早已习惯和秦晚玉之间的关系。

只是太久没见到, 她毫无防备, 以至于这样突然的会面带来冲击。等那阵情绪过去,她便能妥善处理。

“想谈谈吗?”

他嗓音轻淡,言语间没有多少好奇。

“……没什么可说的。”尤堇薇干巴巴地形容她们间关系,“她觉得我背叛了她,因为我选了爸爸。难理解吗?”

陆嘉钰挑了下眉:“不难。”

“你也这么记仇,对吗?”

她仰头看他。

陆嘉钰轻笑,暗沉的眸光落在她面上, 似乎在说他记仇的程度可不止这一点点。

许久,他深吸一口气, 嗓音带沙:“困了。”

尤堇薇仔细看他。

他今天来得忽然, 眼里布满血丝,一身疲倦,从来了到现在都坐着, 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气,她习惯性抬手朝他额间探去。

掌心触感滚烫,尤堇薇一惊。

“你发烧了。”

陆嘉钰几百年没听见这两个字,闻言嗤笑道:“小孩儿才会发烧,进去陪我躺会儿?”

尤堇薇不和生病的人争辩,把人哄上床就去找药。

因为尤靳虞常来,她这里备着不少药,还有专门哄小朋友喝的甜药,陆嘉钰应该用不到,才这么想着,就听床上的人不满地问,你在找什么。

“找退烧药。”

尤堇薇蹲在柜子前,仔细看各种药的副作用。

陆嘉钰移开视线,不去看她。

半晌,丢下两个字:“不吃。”

“……”

尤堇薇静静看了片刻,找出副作用最小的,去倒了杯温水,准备回来哄人吃药。

说实话,她没什么经验,尤靳虞不常生病,病了也乖。

对付陆嘉钰这样不爱吃药的“小孩”,还是头一次。她猜想,他一定也不喜欢打针,更不喜欢去医院。

尤堇薇蹲在床边,轻拉他的手,温声道:“不苦。”

床上的人把被子一扯,蒙住脑袋,收回被她牵着的手,企图把自己藏起来,压抑着那几分不耐烦。

这样的陆嘉钰极少见,她不由生出几分笑意。

最后没办法去问了小迷。

-cc:陆嘉钰生病的时候怎么办?

-mint:他会说自己没病。

-cc:……

-cc:他发烧了,不肯吃药。

-mint:别担心,我去找陈言深。

尤堇薇不认识陈言深,想来是陆嘉钰的朋友。她去浴室拿了湿毛巾,简单替他擦了擦,又轻声细语地哄了几句。

陆嘉钰不高兴再听,随手把人一拽,摁在胸前不许她再动,哑声道:“不睡走了。”

尤堇薇叹了口气。

这样差的脾气,哄人的话都不爱听。

方才她因为秦晚玉的事出神没察觉异样,此时被惊觉他体温的异常,平日里总是微凉的手透着一股热意,强硬地横在腰间不许她动,小幅度挣扎着去看,他的脸色更是难看。

冷白的面容上泛起点点潮红,本就凌厉的五官因他皱着眉更显攻击性,整个人散发这一股子靡|艳。

尤堇薇拧起眉,思索着怎么让他吃药。

稍许,她轻咬了下唇,抬手往他颈间搂去,仰起下巴,不甚熟练地去亲他的唇。

热的,有点烫。

脾气再差,唇也是软的。

闭着眼准备入眠的男人一顿,睁开眼看过来,狭长的眸间一片暗色,本就滚烫的体温隐隐开始沸腾。

“要亲?”

陆嘉钰低眸,哑着嗓子问她。

话音落下,他翻身覆上来,蛮横地将她挤到柔软的枕头上,两人间的空间被压到极致。

他的吻来势汹汹。

尤堇薇险些以为发烧的是自己,昏沉沉间去推他的肩膀,他吮了一阵,微微松开,喘息着问:“够了?”

“…想喝口水。”

她的语调软的不成样子。

他喉结上下滚动着,眼着她倾身出去喝水。

尤堇薇喝了小半口,趁机将药塞进了嘴里,刚放下杯子,转身又去亲他,趁机把药送进去。

混乱间,陆嘉钰终于尝到苦涩。

平时对他躲避不及的舌尖主动来探,其中的意图显而易见,不过是为了哄他吃药。

陆嘉钰蹙着眉,心头火起,再无温柔的动作,发着狠吻她。

等尤堇薇逃脱出来,唇上满是齿印,耳朵上都被他泄愤似的咬了几口,凶的像狗。

因为发烧和药物作用,陆嘉钰睡着了。

她重新拿了冷毛巾给他降温,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额头和颈侧,直到院子里又响起敲门声。

她这小院,一年都没几个人来敲门。

今晚倒是全凑一起了。

尤堇薇匆匆去开门,开之前喊:“陈言深?”

门外的男人“嗯”了声,门开后问了陆嘉钰的状况,径直朝房间走去,边走边解袖口,问:“什么时候开始烧的?”

尤堇薇说了大致时间和他吃的药。

原本忙碌的男人忽然顿住,转头看她:“他吃药了?”

尤堇薇一怔,急问:“他……过敏吗?”

陈言深掩下眼底的讶异,平静道:“不过敏,他从来不肯吃药。我会给他打一针,今晚我留在这里。”

尤堇薇闻言,松了口气。

当时租房考虑到尤靳虞会来,她才租了有两间房的小院,今晚看来用处还挺大。

隔天清晨,陆嘉钰睁开眼。

昨夜昏沉间的记忆收拢,嫌弃地拨了拨被汗打湿的发,刚坐起身,对上一张冷峻的面容。

“你在这儿干什么?”陆嘉钰低骂一声,不爽道,“又给我打针了?陈言深你这个畜生。”

陈言深凉凉地看他一眼,自顾自拿了测温计在他额间“滴”了声:“以后喝酒前吃点儿东西,注意作息规律,你不是十八岁了。”

陆嘉钰嗤笑:“想当爹自个儿去生。”

陈言深:“昨晚吃药了?”

言语间暗藏笑意,难得见他吃瘪。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陆嘉钰就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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