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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娇养手册(重生)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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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筝隔着墙头唤了白苏几句,很快就得到了回应。白苏在另一头早就等急了,这会儿正站在垒起的砖石上想往院墙上翻,一听这话立马就要动身,却听阮筝吩咐她接一下青黛。

“你把她扶回去上药休息,剩下的事儿我自己处理就行。”

青黛听到这话急得都要哭了,说什么也不肯回去,非要陪在阮筝身边。眼见这主仆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再这么下去天都要亮了,封瀛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回去,此处有我。”

青黛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略带狐疑地看向他:“大人……要陪我家姑娘上山?”

封瀛“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只用眼神催促她快些回去。青黛也不知怎么的,明明不放心阮筝,却还是被这人极具压迫的神情搞得无力反抗,竟是乖乖地由阮筝搀扶着重新爬上了院墙,小心翼翼落了地。

一直到两脚沾地她还心有余悸,隔着砖墙冲外头喊:“姑娘,你可千万小心啊。”

“行了,我知道了,快回去吧。”

阮筝打发完两个丫鬟后,这才整理了衣衫准备出发。只是还没走出两步又有点犹豫起来。不比上一次从青雀庵到后山,这次她是从山脚下出发往山上赶。路途遥远不说,途中会遇到什么当真不好说。

方才只顾着逞勇斗狠,一心不想在那人面前失了气势,这会儿要动真格了,她心里不免又有些犯怵。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对方:“你……真要陪我上山?”

封瀛不答她,只问道:“会骑马吗?”

“不会。”

封瀛伸手拉住缰绳,将自己的那匹玉狮牵了过来,示意阮筝:“上去。”

阮筝不解:“我都说了我不会骑。”

话音未落腰上便又多了一股力量,因为夜色太黑她也没看清对方究竟做了什么。只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到了马身上。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似乎惹了马儿的不快,害它在那儿轻轻地抖动身子,阮筝也跟着左右乱晃,吓得赶紧弯腰去拉缰绳。

“你、你能不能让它别动。”

“怕了?”封瀛一面给玉狮顺毛,一边轻笑道,“方才是谁说要一人上山的。”

“我、我只说要上山,又没说要骑马。”阮筝怕他再讽刺自己,赶紧接着往下道,“可咱们只有一匹马,难不成你要与我同骑?我话可说在前头,虽说你是内侍,但你我也不可过分亲近,此事若是传出去对我确实不利,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哦,对我有何坏处?”

“你、你家王爷知道你私下与富平侯府走得太近,说不定会怪罪于你,你还是小心为妙。”

黑暗里,那熟悉的轻笑声再次响起,阮筝只觉自己一腔好心全都喂了狗,气得想从马上跳下来,却终究因为害怕没敢乱动。

好在那人也没跟她同乘的意思,只是伸手牵住了马绳带着她在暗夜里疾行起来。他步履极快,牵着一人一马依旧能做到箭步如飞,阮筝只觉有夜风在耳边呼呼刮过,很快就穿过一片树林,沿着山路一路向上而去。

山脚下陆嘉元远远瞧见这一幕后伸手打了个呵欠,冲孟朗道:“行了,今晚你们也不必去别处,就在这别庄住下吧。”

孟朗问:“那王爷呢?”

“王爷有佳人相陪,还用得着你们这帮大老粗?”

孟朗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落,扭头冲身后的亲兵吩咐道:“今夜之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敢说出去一个字,军法处置。”

众亲兵齐声应是,整齐划一。

阮筝骑在马上隐约觉得像是听到了什么,弯腰问身边的男人:“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说话?”

封瀛脚下速度丝毫不减:“此处只你我二人,剩下的便是山上的鸟雀。除此之外能出声说话的也就只有……”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吓掉了阮筝小半条命,她赶紧截了对方话头:“别说,不许说,这事儿不能说,你一说它们就都出来了。”

“它们是什么?”

“就、就是那种东西嘛。”

“哪种东西?”

阮筝也不知道这人是真不懂还是故意吓自己,她这会儿有点适应了马背上的节奏,便仔细跟他掰扯了起来。从小时候祖母跟她说的传闻秩事起,到后来自己在府里偶尔撞见的零星怪事儿,一件件一桩桩说给他听。

为了吓唬他,阮筝还特意添油加醋说了许多吓人的细节:“……我当时壮着胆子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全身白衫的女人站在我后面。我拿灯笼一照,那人的脸白的啊,跟家里新糊的墙面似的。突然她冲我笑了笑,张嘴的时候一条长而细的红舌头从嘴里吐了出来,就好像、好像……”

“是不是像那个?”

封瀛随手指了指路边的一棵树,树杆投入的阴影看起来就像条丝带挂在上面,看起来跟阮筝刚才说的女鬼有几分相似之处。

阮筝一见之下惊得尖叫一声,瞬间松开缰绳去捂眼睛。玉狮被她的尖叫声也搞得脚下一滑,身子晃动间差点把人从马上晃下来。

幸亏封瀛及时出手搂住了她的腰身,少女娇软的身子贴在他的脸颊处,身上的温热透过布料传了过来,连带着那股淡淡的香气,将封瀛整个儿都包围了起来。

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与女子如此亲近的时分,即便有也不过是在梦里。

梦里的阮筝比此刻更娇媚动人,不着寸缕的肌肤与他紧紧相贴,连带着在他耳边的求饶声都变得愈发魅惑人心。

难怪在梦里他会如此失控,失控到根本不像平时的他。从前封瀛只觉得那梦极为荒唐,始终不愿相信自己也有如此难以自控的一面。

但今夜他却隐约信了那梦境。

女色撩人……

第38章 出格柔而细嫩的感觉刻在骨血里,挥之……

接下来的一路, 阮筝再不敢说一句话,战战兢兢地骑在马上目不斜视望着前方,生怕一扭头又看到什么吓破人胆的东西。

受不住, 当真是受不住啊。

身边的男人也一言不发继续赶路, 脚下的步子却慢了几分。山路越往上越是崎岖难行,有时候还会有荆棘树枝拦住去路, 他就会抽出剑来将它们一一砍去。

阮筝看他使剑的模样,不由想起了宫变那一日, 他策马前来拈弓上前, 犹如刚从地狱走出的阎罗一般进到慈宁宫的正殿来, 只一抬手便云淡风轻要了三皇子的性命。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血溅到自己脸上时温热的感觉, 一如她现在微微发烫的脸颊。

不为别的,就为刚才倒在他怀里的一瞬间, 心里浮起那股异样的感觉。

她和他已不是第一回 这般亲密相拥,虽然每次都是别的缘由,但到最后总是免不了要尴尬一番。

像方才那样因为她一个没坐稳差点跌下马来, 对方伸手只为了扶她。只两人身子贴在一处的时候,阮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也不知道他当时有没有听到自己快如擂鼓的心跳声, 这会儿心里又是作何感想。

太监, 也会对女子有那方面的想法吗?

阮筝虽是少女, 却因为梦境的关系不再是一个未经人世的纯情少女。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她是虽未行过却知之甚多。尤其是男人衣衫下布满肌肉的身体, 那种触感虽在梦里也历历在目。还有情到浓处那控制不住如浪涌般的情绪, 那几乎要将人生生吞噬掉的汹涌浪潮, 无一不在此刻从脑海里冒出, 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

阮筝羞得脸上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抬手摸了摸烫得灼人的脸颊,只能借着深重的夜色掩饰自己的失态。

这种情况下她如何还说得出话来, 连脑海中不断浮现的画面都令她有了极深的罪恶感,不得不另想些别的事情以此转移注意力。

阮筝就想到了陆夫人。今日一路来别庄的路上,陆夫人待她可算是无微不至关怀备至,大大小小的事情皆替她考虑周全。说话也动听,总是温言细语同她聊些女儿家最感兴趣的话题。

阮筝见过那么多世家太太官家夫人,还从未碰到过像陆夫人那样待自己这般亲切的。

就是长公主也从没这么细致跟她聊过天,她待她永远都是说教大于亲热。

陆夫人待她如此之好,自然令阮筝欣喜,当时她只顾着喝茶吃点心与人闲聊,这会儿细想起来却慢慢品出些味儿来了。

陆夫人虽说挑的都是她爱说的话题,但不管两人聊起什么,这话题总是会不自觉地绕到她的母亲身上。

且陆夫人从不提长公主三个字,永远都是以“你母亲”来取代。仿佛说的根本不是长公主,而是别人一般。

阮筝的母亲除了长公主外,也就只有住在青雀山后山庵堂里的那一位了。如今细想,难不成陆夫人当时是在与她谈生母江氏?

陆夫人是不是认得她母亲?

算算年纪陆夫人与江氏该当差不多年岁,若从前两人皆是官家小姐,少不得要在京城的各大宴席上见面。凭陆夫人对自己的关照,阮筝大胆猜测她们两人少女时只怕也如她和姜蓉一般,是无话不说的手帕交。

难怪陆夫人话里话外总提醒她母亲有没有留什么东西给她,还不止问了一遍。当时阮筝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根本没往这上头想。

现在想来陆夫人如此在意母亲留给她的东西,莫非她们两人在她尚未出生时,定下了……娃娃亲?

一想到陆嘉元那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阮筝吓得差点又从马上掉落下来。

走在旁边的封瀛明显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出声问道:“怎么,累了?”

“没、没有。”阮筝突然着急起来,望着前方一片漆黑的夜路,问道,“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快了。”

封瀛说完提醒了她坐稳,随即加快了步伐。很快两人便到达了庵堂门口,一阵凉风吹来,阮筝瑟缩了一下,还未开口便见身边的人掏出了打火石,嚓地一声露出点火光来,又伸手拿下了挂了庵堂门口的灯笼,将里面的烛火点亮。

借着这点光,阮筝看清了面前破败的庵堂大门。这里明显年久失修,住在此处只怕十分清苦。一想到生母在此处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阮筝便鼻尖发酸。

她笨拙地从马上下来,未及细想拿起门上已生锈的铜环敲了起来。寂静的山林将这敲门声衬托得有些突兀,又透着股莫名的凄凉。

阮筝吸吸鼻子没让自己掉眼泪,只执着地一下下敲着。也不知道敲了多久,身边的男人也不阻止她,就这么一直陪着她,还打着灯笼替她照着。两人谁都不说话,安静中透着一股倔强味儿。

过了许久,一门之隔的院子里终于露出点动静来,再然后便是脚步声混合着说话声。一个粗重的声音在那里担心地问道:“谁、谁在那里?”

“是我。”

阮筝说完这没头没尾的话也是愣了一下,可还没等她再开口解释,便听身边的男人替她道:“阮姑娘前来拜见师太。”

里头的脚步声明显顿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又上前几步,狐疑道:“阮姑娘?”

这回阮筝自己接话道:“是小女子乃富平侯府大姑娘,前来求见师太。”

院子里的人又是一阵儿犹豫,半天不出声。阮筝见她这般做派心知自己这回定是寻对了地方,于是愈发锲而不舍:“小女子有要事求见,若师太眼下已睡下,那我便在门口等到天亮。”

“不,姑娘切莫如此。”院内的人急了,安抚着道,“我现在就去叫醒师太,姑娘稍候。”

说完转身离去。阮筝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刚刚平静的心又翻起了滔天大浪。

不见时想得紧,等真的要见了又只觉紧张得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她担心一会儿见着人后该做何反应,是哭还是笑,是抱着唤娘还是忍着难过规矩行礼。

一时间她脑中起了无数个念头,还没等她想妥究竟该怎么办时,紧闭的木门突然就开了。里面的人打着灯笼朝她照了过来,像是在观察她的眉眼。

看了许久后那个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才把灯笼放下去,淡淡道:“你当真是阮家大姑娘。”

“是,我确实是,师太若是不信……”

“我不是师太,我是侍候师太的。”妇人没了方才的慌张,显得镇定许多。她长出一口气略显无奈道,“师太说了,夜色已深,姑娘还是回去得好。”

阮筝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她这么千辛万苦找上来,可她娘亲却不愿见她。她原先准备好的话一句也用不上,只剩下呆愣在原地,不住地冲妇人问道:“为何,到底为何?”

妇人一脸为难地望着她,摇头道:“姑娘还是回去得好。此处偏僻,你一个女儿家不该这般晚上山来。”

“可我就想见师太一面。只消让我见一面就好,见了之后我立马就走。”

妇人却说什么也不肯放她进去。她身量比阮筝高大许多,常年做活手上也有劲儿,拦着阮筝的时候颇有些一夫当关的气势。阮筝也不能硬闯,更不能叫身边的男人替她开道,努力了半天依旧被挡在门外,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娘为什么不愿意见我,我是她的女儿啊。”

这话一出院子内外的几人同时顿住,妇人颇为同情地望着阮筝,放缓了声调道:“姑娘需知师太也是为了你好。”

“若真是待我好,又怎忍心不见我,我长到这般大都没有见过亲娘……”

“姑娘,”阮筝话未说完,从里面的破屋内又走出来一个妇人,轻唤一声后便朝阮筝走来。到了跟前她把手中的一件物什放进阮筝手里,轻声道,“师太说了,姑娘见此物犹如见她。这里往后再也不要来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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