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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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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困

许母看到闺女手上那两张大团结, 神色慌张地把它推回许晚秀的怀里,她左右瞧了瞧, 这才凑过去小声说道, “秀秀你在说什么糊涂话呢,你赶紧把这钱收回去,要是让女婿看见他可是要不高兴的。”

她以为这是女婿给自家闺女的钱, 哪能这么随意地给自己啊?再说就算这两张大团结是女儿自己的工资来的, 那也是她这个小家的钱。要是女婿知道秀秀直接拿了这么两大张大团结补贴给娘家,再大度的人也是要生气的。

这么想着, 许母是心有余悸。

见许母这几乎是本能的举动, 许晚秀笑得更加舒心了。她本来也是为着许母这段时间的做派, 是真心疼爱女儿, 真心对她和赵国强好, 才会想着拿点钱给她好好养身子。许母能够这般为她着想, 许晚秀更是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她笑着说,“这两张大团结算是我自己赚回来的钱,国强他也是知道的, 他没有意见的。娘你对我们两个这么好, 我们自然也应该让你过得好些。”许晚秀亲昵地上前揽住许母的臂弯, 状似撒娇道。

女儿这次回来变得勤快了, 和女婿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可许母的心底也有点堵。她现秀秀不再像以前那样和自己亲近, 说话间也总是透着股客气。她只以为是自家闺女还记恨着之前的事,和她这个当娘的生疏了。

此时的亲昵彻底打消了许母郁结许久的闷气, 她连连应了声好, 伸手抚摸着秀秀的小脑袋, 高兴得不得了,“你能和他说过就好。不过这钱娘是不会收下的, 我在这里有儿子媳妇养着,总不至于被饿到。你这钱就好好收着,多买点肉吃,把日子过好我就高兴了。”

她没文化,以前也没有读过书,连字都只是勉强认识两三个,说不出“父母爱之切则为之计深远”等高雅的话,但当娘的这份心是一样的,许母老怀欣慰。

“我们的日子过得不错,娘你也不用太担心。”许晚秀心底感动,她指了指许母老皱的脸和手道,“娘你拿着这钱多买点肉,也能多补补,我给你的那罐雪花膏也不要省着,多用来擦手。你这手和脸瘦成这样,我瞧着心疼。”

人是会随着年纪增长,皮肤也跟着松弛,甚至会变得老皱,这通常称为“老人皮”。而许母看起来更严重,当然这种严重比其他家里的老人也要好上不少。许母就是太过于痩,这老人皮看起来也更加苍老。

许母乐得拍了拍许晚秀搭在自己隔壁上的手,老皱泛黑的手和细腻白皙的手搭在一起,视觉冲击极大。

她笑着说道,“你这孩子是关心娘才这么说,这走出去村里头一看,哪家上了年纪的老人不是这样?娘和他们比起来,还是比较年轻的。”

她就是死活不肯接受这钱,坚持要让女儿自己收着,回头去了部队那吃好点喝好点,把自己和女婿照顾好就是对她最大的孝顺了。这个泼辣了一辈子,扛了一辈子重担的女人,现在儿孙都孝顺,她也就担心着这闺女了。

“我知道的,国强他对我也好,平时家里都是我在管着钱的。”许晚秀笑着透露这个消息让许母安心下来,又下了个杀手锏,“娘你看小弘三岁了,比起我在家属楼里看到的孩子可还要瘦弱不少,我哥我嫂子就算了,你和两个孩子可都吃好点。”

“这钱你就收着当私房钱藏着,时不时去买点肉和糖什么的回来吃。手里有点钱的话,你在家里腰板子也能够挺直。”许晚秀笑着打趣道。

她这话也纯粹是说笑,李小萍对许母还算得上是孝顺。若说以前还有什么怨气的话,估计就是为了许母偏疼小姑子的事,现在小姑子嫁人了,许母又一心帮着她带孩子照顾家里,李小萍和许母两人的婆媳关系也是越来越好。

但还是那句千古不变的话,手里有钱,腰板才能挺直。钱财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当你拥有一定量的钱财时,再去和别人说话也是有底气的。

说到最后,许母这才接下那两张大团结,她再三问,“你可不要骗我啊,你手里真的够钱?”

虽然不能把现在靠写作赚钱的事告诉许母,许晚秀还是很坚定地回答她,“我保证,亏待谁也不能亏待我自己的。”

许母这才放下心来,她又交代着很多事情,从年轻夫妻俩要如何相处,再到如何和家属楼那些人相处,最后不可避免地又绕到了生孩子的事情上。她压低了声音催促着,“你现在和女婿感情好,生孩子的事可得抓紧点。”

“女婿再过几年都要奔三了,你看他那些战友是不是孩子都比咱家小弘大了?可别等回头儿子还没长大,爹就已经老了,这事可得看紧着点。”许母越说越急。她还是典型的养儿防老观念。

这个时候农村里的人还是想多生点男孩子,越早生越好,儿子长大了还能下地帮爹一起干活。家里多一份劳动力,这赚的公分也跟着多,年底分粮分钱那些更多。当然也有不少家里,儿子太多,还没长成劳动力就已经把家里也吃穷的,这会儿正艰难地嘞着裤腰带过日子呢。

“娘我都知道的,生孩子这种事情谁都急不来,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许晚秀听了哭笑不得,赵国强一定不知道他丈母娘嫌弃他年纪大这件事的。

许母听了女儿这番话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她说,“这生孩子的事情哪那么复杂,不就是平时多滚几趟被窝子吗?”这话说出来她这张老脸是面不红心不跳,最后又很是贴心交代着,“你回头有孩子了一定要写信回来和我说,趁着我还年轻,也还能过去照顾你坐月子。”

她唠叨起来一句话都不带停顿下的,但这同样地也体现了许母内心对女儿要走的不舍,只能通过不断交代事情,各种杂七杂八地事情都交代一遍来让自己心安,来缓解自己的担忧。

送走许母后,许晚秀把那一大袋子山货都提进屋,重新拿之前装东西回来的包裹装起来。

这些山货不算值钱,是农村里用来代替肉那些的替代品。但在许晚秀看来,这是一个地方独有的特色,营养价值、药用价值那些也是很贵重的。

更重要的这是许母这个当娘的一番心意。许晚秀边收拾着,里头有蘑菇、木耳等,回头带回去家属楼可以用来煲汤。刚许母临走前,许晚秀又进屋去拿了剩下的三斤肉票给了她。

赵国强新的一个月又新的肉票,家里也不缺。而许家这边却是很缺肉票的。县城里吃商品粮之所有那么受欢迎,除了每月有定量的粮食之外,还是因为有放各种票证。县城里的人工作每月都会□□证,多多少少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村里的人没有渠道去弄到票,哪怕是买块肥皂都得去找人换工业票。买肉这回事难,难的不仅仅是一斤八毛五,更是难在肉票那。

许晚秀就怕许母拿了钱,结果没有肉票那些的,要买到猪肉也是困难。

这会儿功夫,赵国强也回来了。他今天又去了村长那一趟,连带着几个村里的干部和老人都在。他是想着要回去部队了,还是得去打声招呼,以后这屋子还得劳烦他们多看顾着。

这头晚上,两人洗过澡后就早早睡觉了,明天要在火车上待四五个小时也是件累人的事情。因为心底惦记着事,许晚秀第二天早早就醒了,赵国强已经在外头收拾庭院里的东西了,人要走了,这些木具杂物总得收起来。

吃过早饭后,赵国强把大厅和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收拾齐整,许晚秀则在厨房里忙活着,食材那些都是昨天就准备好的,她迅速用锅铲炒着菜,另一边那口锅已煮好饭了。她这是在准备待会要拿上火车的饭菜。

给两个饭盒分别打了饭,赵国强那份大概有两碗饭左右,许晚秀这份还要少一点,大概一碗饭左右。

许晚秀再接着往饭盒里头倒了煎好的鸡蛋肉饼,清炒丝瓜,然后把昨天做好的韭菜盒子对半切开放进饭盒里。这样待会在火车上吃起来也方便些。

准备好这些后,赵国强那头也差不多收拾完了,他走进厨房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各种美食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闻起来简直就像是在人间天堂中。他出声,“晚秀你忙了这么久,先出去外面坐会歇下吧,这些锅碗我来洗就好了。”

见许晚秀开口要说话,他仿若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似的,提前说道,“我知道,我一定把这些锅碗都给放回柜子里,下次回来还是干干净净的。”说完赵国强还难得像小孩子一样邀功,他笑着问,“我说得对不,是不是你刚才想说的?”

见他全部知道,猜得十之八九,许晚秀忍住笑了,她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是,你也太了解我了。那我就先去坐着歇会。”

她在厨房里忙活了那么久,油火的热意逼迫着,也是满身燥意。哪怕刚才赵国强没有过来,她大概率也是要喊他过来帮忙的。

赵国强在里头忙活着,手脚麻利。他们也不是兴之所至就走的,赵国强昨天特意去县城再远些的火车站看过今天的列车时间点,待会还要掐着时间点去买票赶火车的。

几乎是赵国强洗完碗出来后,许晚秀也休息好了,两人再次合力把家里的每一处都检查上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大包小包地提着往县城那边的火车站赶去。他们离开的动静不小,那门锁落下的声音哐当一声,似是在提醒着什么。

隔壁那家妇人听到声响还特意跑出来和他们打招呼,“国强媳妇你们这就要走了?一路可要小心着点。”

这家人也是这几天许晚秀和他们换青菜的那家人。那妇人四十出头也算是年轻,人也随和,不像右边隔壁家的老太太那么爱说酸话。

许晚秀和她打过交道,对她的印象也还不错。此时笑着回道,“对啊,我们不在家的时候,还得辛苦你多帮我们看顾着下。”

赵国强也停下脚步,在那妇人望过来时浅浅一笑点头算作是打过招呼了。

许晚秀和她家换菜的时候大方,那妇人还盼望着下回他们回来时,继续找自家换青菜呢,多少能换点东西。她笑着应下来,“那是自然的,这话不用国强媳妇你说,我和家里人都会帮忙看顾着的,咱这可都是相邻着住的。”

“好的那就辛苦你了。”许晚秀笑着道,她指了指天空说,“这个时间点也不早了,我们还赶着火车,就先走了。”

告别那个妇人后,许晚秀和赵国强马不停蹄地赶去火车站。刚刚会在那多说几句,也是为了能够让那家子人平时多顾着些自家的情况。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要是自家生些什么事,那自然是隔壁家的最有概率先知道的。

两人赶上早上十点的那趟火车,找到了硬座坐了下来,这才大喘一口气。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回到家属楼里可能也就才下午四点不到。

他们会想着赶这趟火车,也是想着能够早点回去收拾下房子,那里估计也变得有些脏乱。

再就是明天赵国强要去办公室,许晚秀要去学校上课,这坐车本就是累人的事,多留点时间出来休息,第二天才能够有足够的精神力去应对。

火车在既定的轨道上向前行驶着,车厢内格外热闹,成年人的交谈声,孩子的嚷嚷声,还有老人哄孩子和怒骂媳妇的声音。众生复杂,喧嚣不断。许晚秀和赵国强坐在自己的位置,两人小声交谈着,自成一片小空间。

到了点饭,车厢里的有人上来推着车子卖吃的,都是些包子,有肉馅和菜馅,不要票,这价钱却是贵的。有人没带食物,身上也有点钱,也就将就着买了。

更多的人是自己带着食物过来的,直接打开饭盒或者从包裹里拿出干粮就开始吃。

赵国强和许晚秀两人早饭本就吃得早,刚在家里又忙活了这么久,此时也是饿了的。许晚秀从包裹里拿出两个铝制饭盒,递了给重点的饭盒给他,解释道,“这里头我是装了两碗饭的,应该够你吃。”

“好,你也辛苦了。”赵国强接过那铝制饭盒打开,里头的韭菜盒子金黄酥脆,裹在面饼内的韭菜鸡蛋从侧面切口那半露出来,很是诱人。丝瓜放在白糯米饭上,那炒出来的瓜汁铺在上头,还有大半块鸡蛋肉饼,都是他爱吃的。

许晚秀也饿了,她打开铝制饭盒端在手上,右手拿着筷子勺子开始吃了起来。

这车厢里人多复杂,吃的饭菜自然也是天差地别。嘈杂的后头突然传来小孩子的哭喊声,“哇呜呜我不要吃这个饼,好硬,奶,我要吃米饭,我要吃肉。”

接着是老妪宠溺地哄着,“哎呦奶的乖孙子啊,你可千万别哭,咱不吃这个饼,奶给你找饭吃好不好?”

“那你快点。”那孩子基本上是一秒收住刚刚那悲痛的哭喊声,颐指气使地蛮横说道。

许晚秀边低着头吃着饭,听了也忍不住摇摇头,又是一个疼爱孙子的老太太和一个被宠坏的熊孩子组合,不过这些都和她无关,她也没有在意。

但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在意它就不会找上门来,而是有些人倚老卖老,肆无忌惮地欺压那些看起来性子软的人。许晚秀咬上一口鸡蛋肉饼,伴着一口白米饭咽下,就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是那么老妪,

“姑娘你看,你饭盒里这么多饭菜反正也吃不完,不如给点给我孙子尝尝?他一个小孩子怪饿的。”

许晚秀闻言抬起头,就见那老妪虚笑着,面上都是坑坑洼洼的印,老人皮皱着,眉目不仅不慈和,反倒多了点刻薄,嘴唇也是薄的,瞧着像是个冷漠自私的人。事实上听刚才她那番话,表面上谦和礼貌,那意思却是直接在道德绑架。

她望着那老妪,端起手上的饭盒,佯装无辜道,“大婶,我这里头的饭菜很多吗?我怎么觉得还不够吃呢。”

那老妪向来是疼孙子的,疼到无厘头去。刚孙子闹着哄不了,想要吃肉吃饭,那老妪就从车厢尾部那一路向前走着,边走边看着两边人饭盒里的饭。眼前这女娃娃长得白净,眉目柔和,可见是个性子软的,她碗里的饭菜也是老妪一路走过来见到最丰盛的。

她几乎是眼前一亮就上前开口说了,这个方法以前坐火车的时候是屡试不爽。但凡是看起来性子软的,老妪只要上去说自家孙子哭得多么惨,再好说歹说威胁上一番,对方总是会顾着面子给点饭菜的。

此时听到许晚秀的回话,老妪愣了会,下意识说道,“不是你一个女娃子吃那么多做什么?照你这个吃法,我看哪家人敢娶你?”

她在家里也是这样,儿子和孙子吃好的,媳妇和孙女能吃点东西不饿死就已经是大恩大德了。以后要嫁出去的臭丫头哪能和独苗苗孙子比,老妪是个为了省口粮给乖孙子,连自己也能饿着的狠人。

“她吃多少饭菜就不劳您费心了,老太太您还是回去多看着孙子吧。这车里拐子多,小心孙子不见了。”赵国强突然开口说话,直接冷着脸回怼回去。

他们刚刚上火车时,许晚秀为了方便出入坐的外面靠近通道的座位,赵国强则靠着车厢那头坐,又刚刚好在视觉盲区。所以那老妪才会以为许晚秀小姑娘独自一个人,看起来好拿捏。

那老妪见这坐里头的男人突然出声,小姑娘又和他眉来眼去的,才知道两人原来认识,还是处对象的关系,她面色一僵知道这回算是冒失了,又不甘落后强行找回颜面般嘀咕句,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还咒我家乖孙子,要是我家乖孙子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吗?”说完也不等别人回应就扭头往回走着,边走边骂。

许晚秀依稀听见她那些不堪入耳的各种乡间粗话,她摇摇头只觉得好笑,侧身问赵国强,“我看起来像是很好欺负?”

“这种人惯会拿捏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你又长得漂亮,可能是想着这么多人看着,你也不好意思拒绝。”赵国强说着实在话。

许晚秀听了越觉得以前自己眼瞎,怎么会觉得这男人是块木头呢?瞧他现在说话多会啊。

“看来以后出门在外,我不能常笑着,得绷着张脸,要不然别人老是看我好欺负,麻烦自己找上门来。”她开玩笑说着。

事实上不管在哪个年代什么时候,只要在外头,总是免不了碰上像今天这老妪一样的人,专业碰瓷一百年,还专挑软柿子捏,许晚秀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总之出门在外小心些,这种明着来的纸老虎还不可怕,我刚说的火车上有拐子也是真的,偷东西偷钱都有,最怕遇上谋财害命的。”赵国强笑着交代的,神色却是认真的。

火车上人来人往,出了事也不见得能够找到人,也是会有人铤而走险做这些不入流的事情的。每天都有人被顺势摸走东西或者钱,但很少有抓到人的。

那老妪敢把她孙子放在后头,如果不是有家人照顾着,那可真是不怕死的。

许晚秀和赵国强说过几句后,他们也正好吃完饭了,简单地把饭盒收拾好后,许晚秀就靠在赵国强的肩膀上睡觉。

下午三点左右,随着火车到站,赵国强和许晚秀提着大包小包下车,临走前听到里头传来那老妪熟悉的声音,却是在怒吼大叫,

“哪个缺心眼的东西偷拿我的钱?快给我拿出来,别让我找到你,要不然我把你拉到警局里吃牢饭,以后都去做劳改去。”后头还跟着一连串粗鄙的咒骂。

许晚秀怕污了耳根子,和赵国强对视一眼都没有对方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两人相继加快了脚步离开火车站。

到底是在家属楼里生活久了,许晚秀一进屋就有种扑面而来的亲切感,那种仿佛真正回到家的感觉。她和赵国强放下手头提着的两大包裹,先是去厨房拿了条抹布湿过水后,把沾了灰的椅子给擦干净后直接坐了下来,休息了会。

等休息够了后,赵国强拿着抹布开始打扫整个家,把沙、茶几、饭桌,还有房间里的床头柜子、衣柜那些全都给擦洗了一遍,这才看着清爽起来。

那头许晚秀则提着许母送的那些山货进厨房,全部给归类收拾放好。

安顿下来后,许晚秀和赵国强也没有再折腾啥,他们晚上简单吃过饭后,收拾了会就早早睡下了,就等着养足精神明天回归正常生活。

第二天一早赵国强就起床,和往常一样煮好粥吃过后就出去办公室,那里还堆积着一大堆文件等着他去处理。许晚秀过了会起床,简单吃过后,又是走去隔壁敲响赵叶家的门,“赵大嫂,我们该去浇菜了。”

她昨天刚到家后不久,赵叶就过来自家打过招呼了。他们回村里的这几天,也都是赵叶在帮忙浇着菜园子里的菜。赵叶一家子中秋没有回去,就等着过年才回去。

“哎,来了。”里头很快响起赵叶的回话声,接着门打开,赵叶走了出来,她爽快地招呼道,“晚秀你这看着还挺精神的,也不好好多休息会。”

她昨天就说过让许晚秀多休息一天,今天她继续帮着她浇回菜就是了。

左右不是什么累人的事。当时许晚秀听了就给拒绝了:“我这都已经辛苦你七天了,哪能还劳烦赵大嫂你啊。没事,明儿早上我过去喊你一起去浇菜。”

此时再次听赵叶这么说,许晚秀忍不住笑了,她说,“我昨天休息够了,今天是挺精神的,想着一大早要出来浇菜,待会还要去学校上课,这可不就精神抖擞了吗?”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到菜园子地那,许晚秀和往常一样拿着那长柄木勺舀着水浇菜。后背上的衣服早已因为劳动湿透,她浇完菜后就先回家擦了个身子,换上一身新衣服后又赶忙地拿着教材和自己提前写好的教案往学校那走去了。

她今天到学校的时间点不算早,陆陆续续也有好几个学生经过。许晚秀从校门口走到办公室,已经碰上几个半高的学生热情打招呼,“许老师好!”

有人惦记着的感觉是幸福的,更何况是被自己教的学生惦记着,这简直是对自己的教师魅力最大的肯定,许晚秀暗自偷乐着。

等到上课时,一走进教室,许晚秀这才体会到什么叫热情真切又纯真朴实的欢迎。教室里二十几个小朋友几乎是高声齐呼,“许老师好!”接着又是每个学生自内心的杂七杂八的思念:

“许老师你可终于回来了!”

“许老师我们可想你了!”

“许老师我想上你的数学课了。”

“都安静下,老师知道你们对我的想念了,很高兴大家能够这么喜欢我。”许晚秀几乎是笑着走到讲台上站定,望着台下同学们欢呼雀跃的笑脸,她同样回以灿烂一笑,神秘说道,“老师决定送给你们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啊?”那些孩子一听到“礼物”两个字几乎是眼前一亮,他们全都期待着。但当老师要治得了学生,可不就是时不时打破他们的期待吗?

她继续笑着说,“咱也好久没上数学课了,刚刚我还听到有人说很想我,想上我的数学课了,那么现在我就出两道题,同学们都拿出纸笔写一下,我会走下来检查的。”

许晚秀说完后不理会身后的一片哀嚎,直接转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道题,这也是她一开始的计划。还是和上次一样,照顾着小学生那难言的自尊心,许晚秀挑了两个仰着脸很是自信的同学上来黑板上解题,自己则走下去巡视着。

原本以为七天没上数学课,这群小朋友可能都学到的数学知识忘光了,许晚秀在教室里走了一圈,现除了个别同学是一个字都写不出的,大多数同学都能写得七七八八。

这已经是比她昨晚预想的结果要好了,许晚秀笑着走回讲台上,批改了黑板上两位同学的答案,是全对的。她把两位同学夸赞了一遍,又表扬了大多数同学,这才开始讲解题目。

这期小朋友被许晚秀刚才让做题这当头一棒给敲醒,也算是知道自己把知识都给忘了的这回事很危险,接着也都认真地听着她上课。

下课回到办公室,许晚秀忍着喉咙处的痒意和痛意,连喝了三四口水才缓了过来。周云珊在一旁看着交上来的作业本,时不时笑出声,“这帮孩子也太搞笑了,这字歪歪扭扭不说,写出来的东西咋这么好笑呢?”

她说着就递给许晚秀看,许晚秀大概瞥了一眼,是很典型的小学生作文了,无奈摇摇头笑道,“他们这个年纪是这样子的,之前也没有打过基础,现在突然要写作文,可不就和说话差不多了,恨不得把一天到晚喝水的事情全都说上一遍。”

这种写法通常被语文老师认为是在写“流水账”,对此周云珊很是赞同。她们俩说完话,正好办公室的另外一个老师钱月华也回来了,她放下手中的书,一把坐在了椅子上靠着,忍不住感叹,“哎真累。”

趁着两人都在办公室,许晚秀把早上就想说的事给说了,“云珊月华,很感谢你们前两天帮我代的课,都不简单,也很辛苦。现在我回来了,你们这两天就多休息,我尽量给帮着上回来。”

“你能行不?你自己的课本来就多,我们两人的课也不少,你可别回头把自己给累着。”周云珊推心置腹说道,她这之前帮许晚秀代课的时候是觉得累,现在想想也还好。但许晚秀一下子要还两个人的课,那种累更是直接翻倍。

钱月华听了很赞同,她点点头说,“云珊说得对,你这课回头慢慢还给我们就是了,或者等我们有事了,你再帮我们代下课好了。”

这法子听起来不错,见周云珊和钱月华两个人说得坦诚,都是真心话,许晚秀也就顺着应下,“那我们可就说好了,谁有事没办法上课的话,提前和我说上一声,我就火速赶来替你们上课,比火车还快。”

许晚秀说笑着,这个时候能接触到的最快交通工具就是火车了,关于飞机那些事情还很久远,不在她调侃的氛围内。

这件事情说定后,再提起这回中秋放假的事,不同于许晚秀的舒心快乐,钱月华是过得一脸怒气,她咬牙切齿道,“我婆家那群人真是不知好歹,天天就想着扒拉着我们家,恨不得趴在我家男人身上吸血,还想着让我回去做苦力。”

说什么让她回家伺候婆婆,省得她家在照顾老人的事上不出力。这简直就是把先前每个月都寄回去的钱当做不存在的。当时钱月华气得恨不得直接让自家男人放狠话,说以后不再往家里寄钱。

可惜她家男人耳根子软,要是敢反抗的话也不至于忍到现在,连带着钱月华也跟着憋屈。

听完她这些苦和累后,许晚秀也跟着沉默了,她现在很庆幸赵国强是个拎得清的人。大丈夫当断则断,在受尽家里人的偏心和有意无意间的伤害后能够狠下心去震慑住他们,并且解决这些时不时会成的矛盾才是最重要的。

到底是钱月华的家事,她吐槽归吐槽,也不过是想找个能够倾诉的地方和人。许晚秀也不会因此掺和进去去提些什么意见,要不然回头还得被钱月华反过来嫌弃。她和周云珊安静在那听着。

接下来几天和平时一样在学校上课,家里的食物也快处理完了,盼了两三天才盼到集市日。许晚秀跟着大伙儿来到集市附近的停车点下车,和赵叶周云珊俩打过招呼后就直奔邮局去了。

她这回除了寄一个月的稿子外,里头还放了一封信,说明了下这次的情况。其实就是许晚秀写的连载故事已经完结了,新的故事正在构思中,以后希望有机会能够和微角报社继续合作。

不过她这边的完结和市面上的完结是存在时间差的。比如许晚秀平时在家日更三千,一个月也就写了九万字,前前后后一共写了三四个月的时间,这故事的字数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多的了。

但微角报社是三天出一期报纸,放出的也仅仅只是三千字的内容,它那边应该还有存稿,这回又寄去写了一个月的稿子量,估计还能再连载一段时间。

把信给寄出去后,许晚秀这才算是放下来,扭头走向集市买食物。或许是太久没有来这里的缘故,她见到什么都想买,最后走出集市时又是提着大包小包。

中秋一过,这秋天的脚步声就慢慢跟着近了。不知道为什么,许晚秀这段时间是经常犯困,闲了没事就爱睡觉,偶尔也会食欲不振感到恶心,还总爱吃辣。

她自己是没意识到的,只以为是泛秋困了,赵国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自然也就以为她是单纯地困了。

两人都没把这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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