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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到底谁干的,告诉本君,老子要去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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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祭过后的几天里,荷华山的天空一直阴沉沉着,隐隐约约的闪电偶尔掠过上空,闷雷也间歇间响。

这次远古祭大战,四大仙域略微得意的是当时凌执风的最强部众都来了,也不敢拿他们怎样,最后还不得乖乖撤离荷华山,但在凌执风的锁灵之力下四大仙域也折损不少。

突然荷华山上空一声惊雷响彻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几位守君赶紧跑出玉夏楼,望着发怒的上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墨子息站在引君台上,千万支冰棱如锋利的刀片般刺入他身体,任凭抵御,都无法摆脱这天惩之刑,瞬间衣衫被浸透,血珠顺着手滴滴落下,地上鲜血成泊。

遥芩、未歇疾速奔到引君台上,看见满身是血的墨子息,二人眼眶通红:“庄主。”

墨子息未言一字,便倒在了血泊里。

第三天,凌执风来还海魄珠,见墨子息坐在风静亭的榻上,脸色苍白,唇色如纸,不禁心头慌了:“子息你怎么,是哪里不舒服吗,可有去找医仙看,要……”

墨子息出手打断了凌执风的话:“海魄珠给我,你的命武在无寒庭的书房,拿了它赶紧离开荷华山。”说着咳嗽了起来。

凌执风赶紧给他顺背:“子息,喝水吗?”前几天见他精神状态还不错,今天却萎靡成这个样子,担忧地唤了一声:“子息。”

“离开荷华山。”墨子息嘴里咳出了血。

遥芩给墨子息送药进来:“凌君?”立马放下药在一旁,快速到墨子息面前,“庄主?”

“遥芩,子息怎么回事?”

“庄主他……”

“我没事,不用你操心。”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遥芩,到底谁干的,告诉本君,老子要去撕了他!”

“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墨子息喘着大气,咳得白帛下的脸上多了一层血色,平复后又更加苍白了。

遥芩也是第一次看墨子息受这么重的伤,这几天一直愁眉不展,心情沉重,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墨子息,把药端过来,道:“庄主,别说话了,先把药喝下吧。”

“我来。”凌执风接过遥芩手里的药,用木勺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放在唇边试了试温,苦得他皱眉,然后喂到墨子息面前,“子息,不苦,也不烫。”

看着凌执风这一系列体贴的试药举动,一股暖意流进墨子息的心房,他侧开头,眼眸瞥开,微微握紧了手。

“子息,张嘴,啊~”

“我去看看倾竹轩的熬着的补汤。”遥芩说完就退下去了。

凌执风把木勺放到了墨子息唇边,轻轻地唤了他一声:“子息?”

“不劳月塚凌君伺候。”墨子息拿过凌执风手里的汤药,一口喝了。

“你我之间不必见外,子息,苦不苦,吃不吃糖?”

墨子息看了凌执风一会儿,侧身背对着凌执风躺下,闭上眼。

风静亭外清风扑凌执风的衣,略带凉意:“子息,外面风大,不能躺这儿,你得回房间去。”

此时的风吹得墨子息心里无比的透彻明晰,他想不通自己非神,为何引下天惩加身,这不符合常理。他也承认,荷华山远古祭引发几界大战自己有过,毕竟伤及太多人,牵连太广,有损天道。

是这个原因引下的天惩神罚吗?他问。

“凌执风,你干什么!”他正想着事,身体一下就腾空了,挣扎了几下,全身伤口痛得不再动弹。

凌执风抱起墨子息就上楼去,回道:“那里风大。”

双手无力的抓着凌执风的衣襟,耳根泛红,墨子息道:“凌执风,放我下去。”

“几步路,你又不重,小可抱得起,一会儿就到了。”

“凌执风!”

“子息,别乱动啊,我身上也有两处伤,一会儿你给我弄疼了,指不定一起滚下楼。”

把墨子息轻轻放在床上,凌执风并未撤离,而是半截身子罩在上面,墨子息的双手依旧抓着他的衣襟。

“子息,好好休息,本君这几天哪都不去,陪你把伤养好。还不松手,本君可就支撑不住啦~”

墨子息赶忙松开手,把头瞥向一旁,白皙的脖颈,让凌执风暗自吞了吞口水,眼神都变温柔了几许。

他坐在床边,替墨子息掖了掖被子:“子息,可以告诉我怎么伤的吗?”

“与你无关。”

“我想知道。”

“凌执风,海魄珠留下,带上你的东西,哪来的回哪儿去。”

“不走。”

“凌执风,你究竟想干什么!”

“报恩呐。”

“不需要。”

“需要。嘘~子息,别说话了。”

看着凌执风甜甜的笑容,墨子息闭眼:“出去。”

凌执风守着墨子息,晚上也不眠不休坐在旁边。

第二天,墨子息醒来,见凌执风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子息,好点儿了吗?”

墨子息没有回答,自顾起身去茶几旁倒水。

“我来我来,你要喝水说一声就是了呀。”凌执风一边倒水,一边说,“我和遥芩把药浴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你这会儿去泡还是?”

“遥芩在哪儿?”

“他去句芒山给你取药了。”

“你出去。”

“我得守着你泡药澡,给你加剩下的几种药呀。”

“不用。”

“要。”

“凌执风前几日你在荷华山干的事,本庄主还没找你算账,你这会儿最好给我安静点儿。”

“前几日,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子息,你现在身体不好,我们先不说这些,有什么事等你伤好了再说。”

“凌执风,你自己说那日你在荷华山了杀多少人?”

“哦,就允许他们杀我,就不许我还手,难不成本君还站那儿让他们大卸八块?世界上可没这个理儿,子息,好啦,一切等你伤好了再说,走,去泡药澡啦。”

“凌执风,你就不能少造些孽!”

“有因必有果,他们死在我手里就是该死,是报应啊子息,算不得造孽的。”

“出去!”听到这话,墨子息心里一气,头眩晕了起来,身子晃了几下,凌执风眼疾手快几步上前扶住,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揽着他的肩,“好了好了,小可先给你疗伤。”

“凌执风,你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爱讨人恨吗?”

“等墨大庄主伤好了仔细着教导教导,小可定当洗耳恭听。”

“我之前说的话你既然当耳旁风,你便给我滚出荷华山。”

凌执风才不管呢,抱起虚弱的墨子息直接去了外庭的药浴池边,他也跟着下水了,放下墨子息,双手扶着他的肩:“子息,什么事都没疗伤重要知不知道,等你好了要打要骂要跪要杀,小可任凭你处置,好了,别动别动。”

“凌执风……”

凌执风把人往身前一捞,微颔首吻了上去,堵住了墨子息的嘴,墨子息奋力挣了几下,腰被凌执风的一只手臂箍得紧紧的。

他轻笑着墨子息耳畔道:“再乱动,本君可要在这儿报恩了。”

“凌执风,你放肆。”

“不放肆就不是凌执风了,子息,你再不安安分分疗伤,小可还有更放肆的,要试试吗?”

墨子息用身上所有的力气抓住他衣襟:“凌执风,你不怕死吗?”

“怎么不怕,小可最怕了。”

“怕就离我远点儿。”

“不要,就算死在子息手里好像也挺值得的。”

“凌疯子!”

“哎~”

“你给我死了这条心,我们之间绝不会有可能的。”

“为什么?”

“凌执风,别再我身上白费力气,否则你会后悔的。”

凌执风伸手准备去揭白帛,墨子息抓住他手腕然后扔开,转身朝池岸走去。

几日后,仙涯谷的芳祖赶到荷华山,她听闻墨子息受了天谕神罚,着急得不行。

芳祖来的这段时间,连地都不准墨子息下,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床上养伤。

四处张望了半天,墨子息确定芳祖今天没来无寒庭,才偷偷掀开被子下床,出了书尽阁,在附近活动活动。

走到墨竹轩的时候,进去了,在里面一坐就是大半天,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居然待了那么久,自己明明觉得没坐一会儿,怎么大半天就过去了……直到遥芩把他找回书尽阁。

芳祖又给他按在书尽阁躺了两天,墨子息表示很无奈,但没办法抗拒。

三楼,无寒庭中,蓝苹花树下。

墨子息望着满树浅蓝色的小花,不禁伸手去触碰,清风之中,苹花摇曳,让他想起了初夏时的花,像展示生命的活力一般绚烂的绽放着……站累了,他坐在庭院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不觉然间睡去。

不消片刻,他却猛然被惊醒,血液加速流窜,栏檐的风铃声清透悦耳,舒缓了不少心的悸跳。

墨子息用手微微捏了捏眉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水晶似的莲花神殿,他就站在神殿前俯瞰天地万物。

那里是何处?

遥芩上楼,给他端来汤药:“庄主,把药喝了吧。”

墨子息伸手端起药:“遥芩,会吹箫吗?”

“会一些。”

“凌执风的那几首曲子的乐谱我记下来了,在一楼的书桌上,你拿来试试。”

挑眉看向墨子息,遥芩问:“庄主,你什么时候记的,我怎么不知道。”

墨子息看了他一眼:“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这就去拿。”

“我去引君台那边走走,你拿了谱子直接过来。”

遥芩看着下楼而去的身影:庄主,人是你自己赶走的,可怨不得我们。

墨子息看着满湖含苞待放的荷花,花瓣上凝着明润的水珠,耳边的萧声,清和淡远,却听不进去:“好了,遥芩,不用吹了。”

“庄主你想听吹萧,要不我去一趟……”遥芩想说去月塚,让凌执风过来吹给他听。

“并不喜欢,只是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想不明白,便试试萧声是否能让本庄主想起一些东西。”他倚靠着玉石的柱子旁的美人靠旁坐下,手扶在栏杆上,目光落向满湖的花,白帛下的双眼里尽是万千思绪。

“原来是这样。那庄主,要不我再试试?”

“别试了。对了,遥芩,未歇他们去哪儿了?”

遥芩挠头,吞吞吐吐着:“那个……那个……”

“芳祖叫去了吗?”

“嗯。”

遥芩一侧头,就看见远处有五个身影出现在长廊那边,芳祖走在前面,未歇四人跟在后面。

“庄主,庄主,芳祖来了。”遥芩赶忙整理衣服,把微笑拉得满脸都是你。

墨子息转头去看,起身,走下引君台去。

芳祖是花界之主,守护仙涯谷,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精神饱满,步伐铿锵有劲,她在墨子息心中的分量很重,虽不能达到她言出墨子息必行,但任何时候这位墨庄主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的。

“伤可好些了?”

“已无大碍。”

“先养好伤,剩下的事交给遥芩他们处理。”芳祖说话时,冷眼暼了暼他们五个人,五人的头立马又低了一分,站在那儿纹丝不敢动。

“芳祖,不怪他们。”

“下次你们再让子息受到一丝一毫的伤,我让你们都去十方界缘待一段时间再出来。”

天谕神罚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呀,这次荷华山发生的事闹得不可收拾,波及诸界,他们也无力阻止。

芳祖上前,盯着墨子息脸上的白帛看了好久,伸出手在他面前,一个莲花形状的封印显现,封印似乎已经被破坏一部分,芳祖又运灵使封印更牢固了一些。

芳祖慈祥地唤着他:“子息,陪我沿着这个湖走走吧。”

“嗯。”

“你们五个都给我站这儿好好反省反省!”

“是,芳祖!”五人齐刷刷的回答着,声音洪亮。

芳祖又把她觉得一点儿也不尽职尽责的着五人瞪了几眼。

随后,看向墨子息,芳祖的目光又变得柔和且慈爱起来,从小看着墨子息在仙涯谷长大,然后又辗转到荷华山生活,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遇见的这个孩子,但是她知道,这个孩子与仙涯谷的关系非同寻常,便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教导他,直到后来无意间知道了这个孩子的身份,她便有了秘密。

看着他长大成人,看着他离开仙涯谷,看着他在荷华山生活,芳祖无时无刻不牵挂着,这是她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护周全的人。

拉着墨子息的手,芳祖语重心长道:“子息,这封印能撑多久,我也不知道。你要好好修炼,切不可再乱将修为灵力到处挥霍,若身上的青莲之力压制不住墨煞之力,可想而知后果会怎样。”

看着芳祖满目的担忧,墨子息露出安慰的笑容,笑得很暖人心:“是我不好,芳祖您别太操心,子息自有分寸。”

“你做事要有分寸,前几日荷华山的事你如何解释?”

“此事……”

“好了,我还不知道你,年轻人一天天血气方刚,什么事都要去尝试尝试,我不阻止你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但是我不允许你胡来!”说到这儿的时候,芳祖显然情绪有些激动,她听到来信说仙、妖、魔在荷华山大战,子息受伤,担心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这一次的事,确实是我没控制好。”

“神界隐匿就不说了,那四大仙域我倒要去问问主事的人,他们对荷华山是什么态度,妖魔如此大规模的侵袭,也不管管,你要有个什么闪失,我看他们怎么向诸天交代!”

“我想仙域那边已经尽力,荷华山不过仙息神脉汇聚之地,我也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修灵,芳祖大可不必这样。”

“什么无足轻重,什么小修灵,子息,以后断不许再乱说。”

“嗯。”

“琴魂修炼得如何了?”

“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你安心养着,琴魂必须由你一人铸成,这样才能达到法器的最高境界,尽快将它修炼出来吧,你也好有自己的法器护身。若是此处的青莲灵力不够,便去濡夏仙山。”

“?”

“濡夏仙山里面遍植青莲,聚生了数万年灵力的青莲,你伤好了去待一段时间,对你大有裨益。”

“嗯。”

芳祖欣慰的拍了怕墨子息的手背:“子息。”

“芳祖,您说。”

“前一段时间住荷华山的那个人是谁?”

谁?墨子息愣住,顿了半刻,想起芳祖问的是凌执风:“一个朋友。”

“朋友?哪个仙域的?”

“这个子息不知。”

“我告诉你,月塚的。”

“芳祖?”

“别解释。”

“是。”

芳祖斥责言:“胡闹!”

“是。”

“你可知他是何人?”

“子息不知当时救下的人是月塚之主。况且我与他无冤无仇,逃到荷华山时尚有一息,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是这样?”

“嗯。”

芳祖见他说的话和未歇他们几个说的差不多,便也信了;要是问那个遥芩,估计还不得给自己兜几个圈子。

“妖魔多年来一直在打你手中那海魄珠的主意,可从未像这次一般大规模行动,你可是犯了什么事?”

“并无。”

“你那几大阵法作何解释?这些都是妖魔二界之禁术,传言是记录在魔说球和妖言册之中的东西……还不说实话?”

“我好奇上面记载了什么,便去取来看了看。”

芳祖盯着墨子息半晌,“还好只是冰刑,若是化境的天雷,你如今未……如何抵御?好好在荷华山潜修,静待归去的那一天,不可再招来天谕神罚明白吗?”

“以后不会了。”

“再有以后,我给你放弱海无极的海底去,让你反省个万千年再出来。自我踏进仙涯谷的第一步,一眼就看见了你,我当时就想,这哪儿来的一个孩子……小时候啊,你就爱惹事,慢慢长大了,就安静了下来,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子息,其他事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惹下天谕之责的事,我不能不过来问清楚情况。你是个好孩子,断不可与那些妖魔为伍,知道吗?”

“芳祖放心,子息知道。”

芳祖停下脚步,看向满湖花开:“长忆翩然公子,九天风过无痕……月塚的事我也听说了,一出来便损万灵性命,此人必然是诸天之祸,子息,好好修练,以后类似月塚的恶域还要靠你去清理,涤荡天地正气,维护世间祥和太平。”

“嗯。”

“妖魔二界既然已经退兵就不要再去招惹。”

“好。”

墨子息陪着芳祖,又走了一会儿,他犹豫要不要问芳祖心中的疑惑。

见他站在原地止步不前,芳祖便转过身问怎么了。

“我有一件事,还想请教芳祖。”

“何事?”

“莲……莲君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墨子息感觉到记忆中的那个人是像一个空壳,心是冷寂的,没有一丝人的温度,仿佛随时可以回归天地之间,存在,只是为了使命。墨子息每一次梦见,他都在昏天黑地的世界里无尽厮杀着……

这样的人让墨子息也不禁害怕,第一次生出一种恐惧,好几次从梦中惊醒,因为他自己变成了那个人。

“我从未见过神主莲君,但我想,他一定是一个像子息一样怀善悯世之人。”

“是、是吗……”墨子息神色不是很好,脸色因为芳祖的话和她眼神里的答案而跟更加苍白了几分。

“子息,怎么了?”

“没事,芳祖,我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定是伤还没好,走,我扶你回去休息。”

送墨子息回了书尽阁,芳祖吩咐遥芩他们好好照顾着,她要回仙涯谷,那边不能没有人。

未歇、仰昔、遥芩几人相互看看,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生怕芳祖说多住几天。

~~~

桃都山是仙域中最温情的修仙圣地,四季桃花盛开,花树丈余之高,繁如锦绣。

碧落在桃然居养伤,宜礼敲了敲门。

“师兄。”

“有事吗?”

宜礼道:“师兄,域主请你到紫仁殿一趟。”

碧落微笑点头:“好,我知道了。”

“我去通知桐风、青业师兄了。”

“你去忙吧。”

碧落去紫仁殿的路上便遇见了桐风、青业他们:“可知何事?”

碧落摇摇头:“暂不清楚。”

“怎么不见画影?”桐风见平时画影都跟着碧落的,这次没看见人,倒是有些奇怪,便问了一句。

碧落回道:“婆凰山附近又残余妖魔作恶,毁山灭林,火烧千里,伤及附近一带村庄,且止神君带弟子们出门行医,句芒山的灵草仙芝没人照看,便叫画影过去帮忙一段时间。”

桐风听闻又是妖魔,心头很不痛快,袖里的双拳紧握。

紫仁殿上,碧落听完上倾的汇报,听着听着立马反驳道:“不可能,上倾君,你何处得来的消息?”

上倾拱拱手:“消息是霞蕴仙都卧底在月塚的人给的。”

“这不可能,子息怎么可能会救凌执风!”

北横:“碧落,你先别急着否定,让上倾把话说完。”

上倾继续道:“那人是从渊霜口中得知的,本来我也是不相信,然后就派人在荷华山打听了一下,渊霜在荷华山住过一段时间,同时还有一个叫兰柒的人,前两日我去句芒山找且止神君看病,他的两个徒弟殷河和知清也曾见墨子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墨庄主还任由凌执风在荷华山欺负他们。”

碧落握拳,回想起那日在东遥居行径放肆的人,他后退了两步:“我要去找子息问清楚!”

此时,两名弟子急匆匆进来:“域主,有妖人闯入桃都山!”

北横带着桃都山的弟子前去迎敌,来者是夭绍。

他的行踪不是自己暴露的,而是易怡衔故意透露给北横的,他想借机除掉夭绍。

夭绍被约在这里会面,其实也想看易怡衔在仙域的面目,但最终只是听见了他的声音,易怡衔并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在仙域的模样,于是隐匿在千万株桃树之中的一棵花树后面传递消息,以易怡衔的心机,他也知道夭绍过来的目的,所以反手把夭绍又出卖给桃都山,能除去夭绍更好,毕竟这个人可是凌执风身边最厉害的角色,有他在,要动凌执风就像要撞破一堵万丈厚的铜墙铁壁般困难。

北横飞身而上,拦住夭绍:“夭绍!”

“想走?没那么容易!”碧落幻化出非昨剑,飞身上去迎敌,被一夭绍一个花灵术拦住。

“原来是非昨之主呀,有趣,今日我倒是要会会!”

碧落:“那就试试!”

北横和碧落联手对付夭绍。

夭绍的身法飘忽闪烁,诡异多变,空间瞬移极快,北横和碧落应付起来有些吃力。

碧落使出一招“霜寒八荒”,却被夭绍嘲讽道,“以你现在的修为,使这’霜寒八荒’,还是太年轻了呀!”

几人正打的如火如荼,而早已有另一队人马在暗中出现,他们会来桃都山,也是易怡衔安排的。

易怡衔一是想要挑起仙域和月塚的仇恨,二是想借魔界之手除去碧落。

岄嫣珞睥睨着这群打斗的人,易怡衔告诉她,碧落是东都上神转世,不能等其羽翼丰满,天地五方共五位主神,而这位东都上神可是最仇视妖魔二界的人,他在时,几乎没有一刻不和妖魔二界作对,这正是出去他的好时机,若等他回归神界,凡事他要除去的人没几个能在其手中活下来!

易怡衔的忌惮不完全假,因为在旷古神纪,诸天几乎只知东都上神,不知神主莲君,在这后醒仙纪,碧落的威慑力远大于神主, 其雷霆手段和强大的天启之力,直接碾压诸天,很难不让人颤抖,而那位神主莲君倒像是成了一个传说,几乎没有几个人见过。

岄嫣珞见此时的碧落确实不强,便不打算自己动手,于是,吩咐身边的洞仙筱找时机干掉。

洞仙筱是岄嫣珞身边最厉害的人,甚至可以说是魔界第三把手,实力深不可测,但魔界岄嫣珞未出,洞仙筱一直隐藏实力,他服从之主只有岄嫣珞一人,其手中的嗜血魔箭,就连凌执风都无法避开,可以说以他的实力对付一方主神都没任何悬疑。

得令后,洞仙筱化弓拉弦,一只黑色魔息的箭搭在弓弦上,当他将嗜血魔箭射出去时,一股千军万马的力量压制而去,无人可挡。

他的每一支箭都是猎杀高阶魔神而炼铸的。

桐风见一支箭朝碧落射去,惊恐万状,大声喊一声:“碧落,小心!”

碧落闪身避开,但那支箭如同定位一般,直指碧落,他以闪电般的速度与这支箭拉开距离,却仍旧被死死盯牢。

桐风、青业两位师兄直接飞过去替他挡,结果二人被皆嗜血箭穿胸,鲜血喷洒在刺眼的青苍穹之下!

“桐风师兄,青业师兄!”碧落用非昨剑拼命抵住嗜血箭的强大力量,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蚂蚁顶着一座如燃烧成炉的泰山压制而来的力量,他连连后退,腿上步步发软。

北横早已替他去牵制这嗜血箭的力量了,但仍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弟惨死在魔箭之下。

夭绍在一旁看好戏,看得差不多后就离开了桃都山。

游方出现,使出所有力量替碧落抵挡,但也招架不住嗜血箭几时,玉逢从天际飞身而来,立即出手相助,三人联手,才将嗜血箭变为一支普通的废铁。

仙域将今日侵杀桃都山之事归咎于月塚,认定是凌执风让夭绍和墨界洞仙筱联手侵袭桃都山。

青业为救碧落牺牲,伤心的不止碧落,还有不比海域之主姮青,是青业的表姐!

碧落精疲力尽,从云中跌下去,游方神君上去扶住,与之同时稳稳落地:“可无妨?”

“神君,桐风和青业师兄他们?”

游方摇摇头。

“怎么会!”碧落哀恸跪地,泪眼婆娑的看着血泊里躺着的两位同门,心如刀绞,只是一瞬间,两位师兄就因救他而殒命,让他如何不自责,伤痛。

玉逢走到碧落身边,安慰道:“你也不必自责,这是他们的劫。”

眼中泪水滴落,碧落伤心难抑:“是我害了他们,是我……”

游方眼里流露出悲痛:“将桐风和青业的仙体带去安葬吧。”

碧落抓住两位神君的衣服,满脸泪水:“游方神君,玉逢神君,救救师兄他们……”

游方道:“碧落,你也不必过于伤痛,他们二人注定此劫,虽因你而起,自然因你而果。”他挥手之间,桐风和青业的仙体就被收了。

碧落颤抖地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嵌尽肉里,手心鲜血滴落在地上:“是我害了他们,桐风师兄、青业师兄,我一定给你们报仇,月塚妖魔,我与你们不死不休!!!”

~~~

上倾听闻这几日碧落闭门不出,便邀了都匀一起去桃都山看碧落,他是碧落在仙域神界最要好的朋友,碧落对他也是无话不谈。

碧落神色惨淡,脸上毫无血色,仍旧沉浸在深深地悲痛之中。

上倾看到碧落这样,脸上也露出同情之色:“事我们都听说了。你这几日人都憔悴了不少,我们两个特地过来看看你。斯人已逝,你也不必深疚,守护好后醒仙纪,两位仙君一定会欣慰的。”

“我会给他们报仇的。”

上倾整理着桌上几个东倒西歪的酒瓶:“报仇是我们大家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荷华山的远古祭,凌执风伤我们仙域多少人,这些账自然要找他一一偿还,碧落,你现在要振作起来知道吗?”

碧落轻轻点点头,眼里满含着哀伤,他虽有醉意,依旧不失隐藏在他身上的一种让人生敬的神气。

此时为仙的碧落,性情还算温和,加上桃都仙域漫山桃花点缀,让他很难不受诸天仙君仙子倾慕,在众人心目中,他是这粉玉琼芳养出来的雅仙,佩玉执剑,莫不是温情与威肃共存。

都匀一拳砸在桌子上,气冲冲道:“要不是荷华山那个墨子息救了凌执风,怎么会发生后面的事。前几日那个花界的芳祖还质问域主他们荷华山出事,为何不帮忙,这种吃里扒外,勾结月塚的人还要仙域神界怎么帮,如今反过去看,指不定远古祭就是他和妖魔二界以及月塚设下的阴谋!”

上倾:“别乱说,妖魔二界是为海魄珠来的,墨庄主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都匀:“苍政和岄咎一现身荷华山就撤兵了,你说他们是为海魄珠?墨子息连凌执风都救,还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指不定海魄珠就是他拱手送给凌执风的。”

碧落豁地站起身:“都匀上君,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上倾:“坐下坐下,碧落,你别激动,都匀也只是随口一说。”

都匀:“碧落,你到现在还维护……”

碧落一口回绝:“不可能,子息他不会做出这种事。”

上倾见碧落维护荷华山的状态十分笃定,相互看看,也不好让他难堪,起身,拍着碧落肩膀说道:“碧落,你先坐下。我们知道你和墨庄主关系好,但妖魔二界打了海魄珠这么多年的主意都没辙,墨庄主将海魄珠给凌执风一事这也只是都匀的一种猜测。”

都匀并未顾及那么多,毫不掩藏道:“碧落兄,墨子息那个人真的有问题,他要真的和仙域神界异心,你应当趁早和他断绝来往才是。”

上倾:“都匀,你先别急着下定论,眼下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把海魄珠拿回来。否则,那个凌执风不知道又要生什么事。”

都匀:“拿?这么拿,打去月塚还是雪涯湖?”

上倾:“我倒有一个办法。”

都匀:“什么办法?”

上倾有些为难,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碧落,如果墨庄主与月塚的人真没有勾结,那么便让他去拿回海魄珠交给你,但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与月塚无关。”

都匀:“倒是一个办法,让墨子息拿回海魄珠交给仙域神界,证明他和月塚没有任何瓜葛。”

“我相信子息,这就去荷华山找他。”

上倾拦住:“你这样醉醉醺醺的去怕是不好,休息一下再去吧。也不急这一时,如今妖魔二界暗中报复之事频发,还是小心为好。不如这样,我找个时间,陪你一起去。”

都匀:“可以,到时候招呼我一声,若有空也去。对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昆仑仙祖浮生天君即将回来了。”

上倾惊讶:“什么?!这么说来,昆仑仙祖归来,那仙域就群龙有首了,往后仙域做事便会更加齐心协力了。”

碧落淡淡道:“浮生仙祖的回归,确实是好消息。”

~~~

自从凌执风离开之后,墨子息比之前看起来更静默了。

墨子息一个人静立在梨花台上,周遭落花絮絮,梨花清冷,他一身墨色衣装,仿佛雪白世界里的一点孤影,如孤鸿落在茫茫雪界,天地只他一人吗?

这样的墨子息让人言温而觉寒。

遥芩走过来,见墨子息一直沉郁不展,眉宇不舒:“庄主。”

“什么事?”

“要不我陪您出去散散心吧?”

“去哪儿都一样,遥芩,你下去忙自己的事吧。”

“庄主,找个人说说话,心里会舒坦一些的。”

“我没什么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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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崖湖,几百里冰天雪地,没有生气,一派冷色调。一长排精致的木楼架在深蓝色的湖面,周围都被几十米高的小雪峰包围着,虽有皑皑白雪覆盖在斜坡上,使得山的棱角更分明了几分,如同石匠用力随便横劈竖砍了几下就完工了,木楼一旁是一座突兀的几百米高的崖壁,笔直的伫立在湖边,更像是巨大冰冷的铁石,透着一股子寒气,让人看着就直想搓手哈气暖和暖和,凹凸不平的地方堆积着厚厚的雪,一窝一窝的。估去了的人都觉得:这里用来面壁思过不错。

凌执风望着崖壁发呆。

夭绍身着一袭深红长袍,彼岸花绣满,此物仿佛是刻进了他骨子和灵魂中的爱,他走到凌执风身边:“凌君,雪崖湖寒气太盛,您进屋休息吧?”

凌执风仰天闭眼长叹。

“我的好主君,你这叹息几个意思?”

“你那边查得如何了?”

“能如何,刚到那边又马不停蹄被你喊回来。身上的两处伤好点没?”

凌执风摇摇头。

“我去找且止来给你看看。”

“算了,别去,且止不会来的。”

“绑来就是了。”

“别,子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你这是中了墨子息的毒了吗?”

“哪儿有,我答应过他不能惹事,不然他不让我去荷华山。”

“瞧瞧你这出息,凌君,那墨子息不值得,既然海魄珠到手了,你们之间就别有任何牵扯,对你对他都好,道不同,不相为谋知道吗?”

“本君知道。”

“知道就好,”夭绍拍了拍凌执风肩膀,“除了墨子息你要什么样的我都给你找来,唯独那个人,我怎么看都不简单,凌君,趁着还没陷太深,抽身吧。”

凌执风微微握拳,眼神伤惘:“夭绍,我……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爱憎……”

“小风?”

“喜欢了,怎么办……”凌执风看向夭绍。

“小风,要明白,你是月塚之主,月妖族曾被神界作为消灭的头目,当年你生死一瞬,天地间便自动触发血月契,导致凡灵死,仙灵散,神灵灭……这么多年过去了,诸天万界一直都认为是你一手造成的天地浩劫,从未给你任何解释的机会,也从未接纳过你……”

寒古神纪,月妖一族族灭后,凌执风在上古神纪出世,十方无生咒下强大的怨恨仇念并没有附着在凌执风身上,他生来无善恶,反而在一股清扬无比的灵力保护下感受到了外界的温暖,从此才有了良善。

在他无路可退时,使用了血月契脱身而逃,苟活于世。他活着,诸界便和他不死不休,他想,既然苟着活,倒不如做一个恶人嚣张过,所以才有后来人们评说的那句话:“看似翩然公子,实则月塚妖人。”

“我知道。”凌执风垂眸,看着雪白的地面,“我觉得子息和他们不一样。”

“墨子息是很干净,正因为这样的干净让我心里很不安。”

“有什么不安的……”凌执风抬头望着晶莹雪白一片的山峦,真是干净得如墨子息一样,“夭绍,你说如果本君不是月妖族人该多好。”

夭绍第一次见凌执风那么难过和无奈,心里也十分不好受:“你这么好,是什么人都无所谓的,我只是怕看到你后悔,老子尝过痛不欲生的滋味,不想你有一天步后尘。”说着叹了一口气,“唉,罢了,是劫是缘,也不是我能劝阻的,如果你真的想好了,那便去找他吧。”

“嗯。”

“凌君,巽月宫已经修复完善,随时可以带他回家。”夭绍话刚落音,脸色严肃深沉,目光凶煞如闪过的刀光:“有人闯入了月塚幽光域,我先回去看看。”

夭绍走后,凌执风回屋躺着休息起来,他华服袭地,侧卧塌上,闭目安睡,安安静静可人模样,谁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宗雪站在门外,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他想,怕是要下雪了吧?又望了望屋内安睡的凌君,便小声和暮寒聊着天。

“睡着了?”一个简约白衣神装的人直接出现在凌执风的房间,紫带束发,自然飘逸,空气刘海在齐在眉间,秋水如目,薄唇微粉,却自带神韵,一举一动干净简单,自然飘逸。

“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要过净土界的恒河没有传说中那么难嘛!”凌执风坐起身道。

“要历沙数劫才可进入,所以去其他地方走了走!”

“唉,真可惜!”

“恐怕你比我更难进入吧?!”那人浅笑。

“那是你的一时兴起,我才没那个闲情逸致。”

“这么久不见,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回来了就老实些。”

“管你什么事。”

“被莲君收拾的滋味好受吗?”

“他现在在哪儿?”

“历劫未归。”

“好得很,别让本君找着他,否则剁成块喂狗!”

“还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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