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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犯弥天大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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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绍看了一眼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人,一脸嫌弃,因为这个人不怎么把在凌执风当回事,他就很不喜欢:“凌君,我把易怡衔带来了。”

“见过凌君。”

“何事?”

“听闻凌君有伤在身,吾知一处可助君上疗伤。”

夭绍看了他一眼,让他快说。

“荷华山有一湖青莲,听闻从神界的濡夏仙山引下的,那里本就是聚集天地灵气之地,凭借青莲灵气,无须多久,凌君身上的伤就可痊愈。”

“你的意思是把那湖青莲弄到月塚去?”

“凌君英明。”

“英明?易怡衔,天地之大,你可知道为什么青莲只长在荷华山那湖里吗?”

“属下……不知。”

对啊,为什么青莲只长在荷华山那湖里?凌执风猛然起身,吓得易怡衔一抖。

“凌……凌君?”

“夭绍。”

“凌君?”

“你说荷华山为什么有青莲?”

“你不是说,是荷华山那位墨大庄主偷的吗?”

“其他地方有吗?”

“那得看灵源神脉适不适合,怎么了凌君?”

“没什么,我突然脑子没转过弯。”他刚刚想到了神主领域自己拆了的那座建在无穷青莲之中的莲华殿……

“凌君,属下有一样东西要献给您。”

那天不是还给墨子息了吗?凌执风看着易怡衔手里的海魄珠直接皱眉,表面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在你手里?”

夭绍直接盯着凌执风,心中微词且哼唧,难怪我要看海魄珠,你不肯,原来是又给送回去了。

“凌君,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仙域神界说您拿走了海魄珠,我一直不信,觉得定是荷华山为了干扰诸界视听,故意放出消息这么说的,前几日听闻墨子息受伤,属下便有幸去了一趟书尽阁,看见此物果然还在荷华山,就带回来献给凌君您,既然他们说月塚夺了海魄珠,那么自然不能让凌君您白背了这个名声。”

“有意思,有心了,夭绍。”凌执风示意了一下夭绍,夭绍接过海魄珠,呈给凌执风。

能在墨子息手底下偷出东西来的,确实有本事。凌执风把玩着海魄珠,神色傲慢:“既然你一直诚心投本君座下,接下来便替月塚好好办事吧。”

“多谢凌君,属下必当竭尽全力为凌君效劳。凌君,如今他们的势力不容小觑,雪崖湖属下不宜久留,望大人和君上行事小心。”

凌执风点点头。

易怡衔离开后,夭绍拿过凌执风手里的海魄珠看了看,又扔了回去。

“诶,别乱扔,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难怪前两天老子要看,你不给,感情又偷偷摸摸送了回去,凌君啊凌君,你就这点出息了是吧。”

“你说易怡衔刚刚的话可信吗?”

“没问题啊,总之海魄珠重新回到你手上就是对的。”

“我要去荷华山一趟,子息他前几日受伤了,也不知道好没好,你这边是不是有……”

“没有没有,我这儿什么都没有。凌君要去就去吧,我没意见。”夭绍一想起上的果子的事就心疼,同时心里琢磨着,如果此时凌执风去荷华山住一段时间,自己放出风声,那么仙域就会对墨子息的立场有所怀疑,岂不好事一桩。

~~~

因为海魄珠的事,碧落没等上倾他们一起,就单独过来找墨子息了。

“子息。”

碧落脸色不是很好,人也消瘦了许多。

“你怎么了?”墨子息问。

“我来,只想问你一件事。”

“何事?你问。”

碧落神色焦虑,言语急躁:“你老实告诉我海魄珠是不是不在荷华山了?”

“你怎么知道?”

碧落情绪更加激动起来:“是不是你给凌执风了?”

“给凌执风?”墨子息皱眉,远古祭那段时间为了吸引各界注意力,他确实把海魄珠给了凌执风,但是不日前又被人偷走了:“我怎么可能给他。”

“仙域这边得到消息,海魄珠就在凌执风身上,你如何解释?”碧落话里带着重重的指责。

莫不是凌执风暗中派人……墨子息微微握了握拳,心中对凌执风的行为很生气,但言语压得很平淡:“解释?我跟仙域有什么好解释的?既然你说海魄珠在凌执风那儿,那便在他那儿吧。”

墨子息气定神闲,而碧落那股驾驶好像非把墨子息这种想法扭转来不可:“子息,你怎能说这话。凌执风什么人,他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月妖魔头。”

“在他哪儿,我也没办法不是吗。至于他是什么人与我来说重要吗?”话语里好像根本不在乎凌执风这个人似的。

“子息,他残害了无数生灵,做尽了恶事,你为何如此是非不分,奸邪不辨?”一想到上倾他们说墨子息救了凌执风,还让凌执风在荷华山养伤,他就气愤。

“那你可知其中缘由?”

“他要作恶自然有千百种理由,子息,我没想到你会问出这样的话,是不是他说了一些什么话让你信了?你想想他什么人,说的话能信吗,子息。”

墨子息抬头不解的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碧落,起身走到门边,用清冷的眸子看着柔波漾漾的湖面:“为何不能信?”

碧落拉过墨子息,面对自己:“前一段时间死在他手里的修灵还少吗?”

墨子息挡开碧落的手:“自找的。”

“自找的?仙域神界的修灵为了守护荷华山牺牲了多少人,你居然认为是我们自找的?你到底受了那个月塚妖人什么蛊惑,变得如此无情,不分黑白。”

墨子息冷肃而立,缓缓回过头看着责备自己的人,心里很不舒服,凌执风那日被仙域神界围死在荷华山,只能背水一战,加上妖皇魔帝现身,两界大军侵袭而来,四神强强联手对付他,他若不用锁灵之力,在荷华山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跑得掉妖魔的利爪,他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荷华山,虽然后面梨境里的人及时出现解了围,月塚的人也把凌执风迎了回去,但这损失已经降到了最低,如果当时凌执风真要计较,那么在荷华山的仙域之人皆会成为月塚部众的刀下亡魂。

“围师必阙,这点道理都不懂吗,月塚的人到了荷华山的时候,他若真要动手,你们回得去?”

“与他为伍,终究会引火烧身,现在还有一个机会,你去把海魄珠取回来以证明自己和月塚没有干系!”

“我去拿回来就能证明我和月塚没关系?碧落,你告诉我,怎么去拿?问凌执风要?还是和他打一架?再者让我也去血洗巽月宫一次?一颗破珠子,没什么大不了。”

碧落彻底气了,对墨子息吼道:“墨子息!”

“?”

“你去不去拿?”他还是心疼墨子息的,不忍心他就这么误入了歧途,再三想劝他回头是岸。

“不去。”墨子息也根本不在乎海魄珠放在哪儿,就如他所说,一颗珠子而已,他是真没当回事,毕竟书尽阁里宝贝多着呢。

碧落见他事不关己,加上他两位师兄死在他面前,情绪一下子就铺天盖地涌上来,整个人都气得在颤抖:“凌执风在你荷华山这么久,你敢说你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知道。”

“那你还和他同进同出?他什么人,你是要与诸天为敌吗?你本可以安于荷华山,不问纷扰世事,做一个洒脱的隐仙!”

墨子息看着亭子顶端开满的深红色的三角梅:“他什么人,我清楚。至于其他,”停顿了一下话头,“碧落,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他墨子息生来就不是安于一隅的人,骨子里流淌着的也不是静雅礼正的血液。凌执风能嚣张反抗,而他却妥协在荷华山,所以看到凌执风的样子,他仿佛觉得那个人才是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模样,同时,凌执风的出现,也在不知不觉中激醒了压抑的灵魂。

“仙家修灵,恨不得找一块世界上最清净的地方闭关修炼,永不问洞外事,你这么好的条件,可知道,你与荷华山,是我们仙域修真之人所羡慕的?你大可安下心来,修君封神,以你的天赋,这些都是指日可待之事,为何非要同那个凌执风沾上关系!”

“那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修君封神,我并不稀罕。”

“你是为了那个凌执风要和诸域为敌是吧?”

“碧落,你情绪不对,回去休息休息我们再谈。遥芩,送客。”

碧落拔剑指向墨子息:“既然你这么不听劝,执意与妖魔为伍,那我今日便和你恩断义绝,以后你墨子息是死是活,与妖为友,与魔为亲,也与我无半分关系!”

“碧落!”

拔剑割袍,白袍飞扬空中,随即飘然落地,碧落气愤无比的转身离去,眼泪在通红的眼眶打转,心头满是对两位师兄离世的悲痛和对凌执风的痛恨!

墨子息一手扶额:“遥芩,问问未歇,他安排跟着碧落的人呢,叫过来!”

此时,未歇自己已经在风静亭的入口等候了。

“庄主!”

“说。”

“安排的人已经被……”

“知道了。”

“桃都山不日前被魔界袭击,碧落仙君的两位师兄因他而死,其中,袭击桃都山的就有雪崖湖夭绍……我本来想进来给您禀告,但刚刚……”

遥芩:“庄主,我看碧落仙君定是因二位师兄之事,情绪才会如此激亢,我也是第一次见碧落仙君会如此情绪失控,你不要放心上,过一段时间碧落仙君一定会……”

“未歇,让阡玄和玑岑去跟。本庄主现在有的是时间,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是!”未歇离开。

“庄主,没事的。”遥芩捡起落在地上的衣角。

“遥芩,你说海魄珠是不是凌执风背地里让人偷走了?”

“庄主,我觉得这不大可能,你比我了解凌君的性子,他若是真的不想还海魄珠何必多此一举。”

“他的性子我不了解。”

“嗯,嗯。”

走到大厅里,墨子息一挥手,就看见一道白光在上空被一只金色的鸟撞个正着,随后,白色和金色的两道光同时消失在空中!

“庄主?刚刚那金色的居然是十翎凤凰?”

“嗯,很难见,你去兽灵界查一查十翎凤凰,这种修为神兽应该不多。”

“那道白光?”

“偷荷华山的东西,倒是有些本事。”

“为何看不清此人的面目?”

“实力在主神之上。”

“这……”

“先不管这些,十翎凤凰既然撞上了那道白光,肯定会与之交手,你先找到十翎凤。”

“是。”

傍晚最后一缕夕阳落下,墨子息坐在引君台上抚琴,双手按在古琴上,一挑一勾之间,琴声响起,行云流水。

墨子息突然察觉到有人,乐灵术法瞬间加持。

偷听的人正享受着水风天清的悠闲时光,蓦然就身处在了幻境之中,云境迷茫无方,水域无际不见岸。

本君这一来就先送见面礼,看来伤好了。凌执风取出紫玉萧应对着,和音相伴,袅袅萧声,覆云荡天际,乘舟破浪出!

一曲琴箫尽,不见刀光影,却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比试。

墨子息缓手抬头看向迎面走来的凌执风,仿佛许久未见了。

“好啊,原来是你。”

墨子息双手按在琴弦上,如刀锋似的目光垂在琴身上:“你来干什么?”

“说,之前是不是你一直在弹琴?”说话时,凌执风眼神里都带着满足的笑意。

“什么弹琴,本庄主不知道。”

“难怪遥芩弹琴从不当着我的面弹,敢情是子息呀。”

“凌执风,有完没完。”

“生气啦,装,继续装,刚刚的曲艺和之前我每天听见的别无二致,我看你这下怎么骗我。”

墨子息起身,凌执风上前拉住:“子息,别走别走,说正事,身上的伤好点儿了吗?”

扬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手,墨子息反手一掌推在他腹上,凌执风直接痛到全身冒冷汗,嘴唇都有些微微泛白:“子息,小可身上有伤,你下手能不能轻点儿。”

他一手扶着亭柱子,一手捂着腹部,缓了缓,看着手里的血,“子息,有药吗,瞧瞧,你给伤口打得。”他把手里的血亮给墨子息看。

墨墨子息抬眼一看,目光留滞,握了握拳,迈步离开。

“子息……”凌执风捂着伤口追上去。

“诶,子息?”凌执风转身,书尽阁的门嘭的一声关上了,他去推门时被结界反弹,差点闪着自己。

找台阶坐下,他道,“不让进屋,我就坐这儿不走了。”

伤口虽然疼着,凌执风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跟个没事人一样,咬着下唇,自己解开外套,黑色中衣上有一大块浸湿的地方,缓缓褪下裹着渗红了血的纱布,两道剑伤清楚可见,他撕了衣边又紧紧裹了一层,然后把衣服穿好,继续在门外央求墨子息让他进屋。

没过一会儿,遥芩出从梨花大道快步走来,远远看见书尽阁门前台阶上坐着一个人。

“凌君?这么晚了你坐这儿是?”遥芩想了想又问,“可是又惹庄主生气了?”

“我都没惹他,就给关门外了,你说他这人什么脾气。”凌执风看了看东山升起的明月,叹息了一声。

“定是你做了什么让庄主不高兴的事。”

“我觉得我干啥他都不高兴。”

“不会,我觉得只要你来荷华山庄主就会很高兴。”

“完全没看出来。他对我就从来没露过笑脸,本君真就那么惹他讨厌吗?”

“凌君可千万不要这么想。”

“可别说好话安慰我了,他喜不喜欢,高不高兴,我看得出来。”凌执风双手捧着脸,眼里映衬着明亮的月辉,流露着淡淡的愁闷,“你找他做什么?”

“绛英山的任云深上君请庄主去赏夜星花,之前庄主和他约好的,说夜星花开的时候通知他过去。”

“大半夜去别人的山头赏花?”

遥芩微笑。

“非得晚上去?”

“这个花就开的时间比较独特。”

“他们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

凌执风点点头。

遥芩进屋没一会儿,墨子息也跟着出来了,凌执风赶紧跟上去。

墨子息停下脚步,口吻冰冷:“再跟一步试试。”

凌执风暗中眼神儿示意遥芩帮忙说话。

“庄主,上午我和未歇还有两个丫头约好今晚一起去捉萤火虫,未歇恐怕不能陪你去。”

墨子息看了遥芩一眼。

“樨若樨幽两丫头说给未歇过生日。”

听到这里,墨子息犹豫了一下,道:“把上次且止送我的那颗醒脉金丹拿去给未歇。你们都不用去。”

“是。”遥芩心头羡慕,醒脉金丹,庄主说送人就送人,连眼皮儿都不带眨一下的。他给凌执风暗中抛了一个眼神然后走了。

墨子息走一步,凌执风跟一步。

“凌执风!”

“子息,你一个人出门不安全,何况这大晚上的,身边总得有个保镖才妥当,让小可跟着,就当报答恩情行吧,我保证去了那边一句话都不说。”

白帛下的眼睛冷蔑了凌执风一下,墨子息懒得理他。

“那你封了我哑穴。”

“本庄主再警告你一次,不许跟着。”

“你不让我跟着,我就自己去那什么绛英山玩,到时候那边出了什么事,就是子息的责任,是你把我引过去的,谁让你不看住我这个月塚大魔头的。”说着快步走到了墨子息前面。

“凌执风!”

“要么让小可跟着你;要么小可自己去玩。子息,你看这是什么,你让我去绛英山,我把它还给你。”

“果真在你那儿!”

凌执风笑眯眯地点点头,看着墨子息白帛遮挡下的一部分面容,觉得他的脸色沾染了几分霜意。

脸上却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墨子息目光直视着凌执风,握紧拳头:“以后不许再来荷华山。”语气加重了三分,“现在就把海魄珠给本庄主,你人给我出去。”

晚风轻轻吹来,凌执风感受这风里的惬意,望了望四周,很是享受这里的环境,于是,慵懒地靠在树上:“不给,你过来抢啊。”

墨子息出手。

万辰戟从耀眼的光芒中出现,抵挡在凌执风面前,紫色法力充盈流动,上面的光灵图案神秘而让人震撼,戟中似乎蕴藏着强大的力量,无不彰显着主人的地位和霸气。

万辰戟是第二天地的象征之物,时隔数不清的岁月,第二天地早已消失在亘古时空中,此物也不再为人所知。墨子息知道它力量的强大,但是不知道万辰戟是第二天地的圣物,毕竟这种强大而神秘的武器是跨越了好几个恒古神纪的存在。

墨子息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凌执风下死手。

凌执风手中的万辰戟,声如龙吟吓伏百万妖魔,势如长虹贯穹裂山川大地!

墨子息被逼得连连飞退避开,接着一道强大的剑气如同弱水决堤,从九天顷压而下,有着破霄掀海的力量;墨子息正施法抵挡对抗这道剑气,却发现这一剑居然没有任何力道,就像月下飘起来的羽毛,悠扬轻轻的落在水面上,泛起一圈涟漪?

秒然间,墨子息感受到了万辰戟巨大的威力,但他不敢相信,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驾驭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重若千斤,轻若鸿毛;就在他分神分析如何应对那一瞬间,戟的力道气穿体而过,身后一带梨花潇潇如雨下。

墨子息单膝跪在地上,嘴角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啪嗒,啪嗒,滴在雪白的梨花上……

和墨子息打架凌执风觉得真是痛快无比,整个人都在热血沸腾,却没注意分寸伤了他。

“子息?”凌执风赶忙收了万辰戟,奔赴到墨子息面前,“子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你的。”凌执风蹲在墨子息面前,欲扶墨子息起来。

墨子息趁机一掌将他在凌执风身上,他身上本就有伤,只觉得喉咙一股腥味,“噗……”直接吐了墨子息一身的血,整个人眼前一黑,朝墨子息扑倒去。

墨子息本就受了天谕神罚,不宜大打出手,因为刚刚打斗伤了神元,也没比凌执风多坚持半秒,加上凌执风这直接晕倒在他身上,让他不堪重负,也随之晕了过去。

梨花如雨,纷纷扬扬,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落花几乎快把他们就地埋了。

夜深星河起,墨子息醒来,仿佛被什么压在心口喘不过气来,浑身软得使不上一点儿力气,伤口又疼得如针在扎,怎么推也推不开身上的重物,推了好几次,终于把那东西掀开了。

墨子息回屋吃了一颗丹药,换了一身衣服,便去往绛英山了。

他离开的前一步,凌执风也随之苏醒,见书尽阁没人,猜测是去赴约了。

到了绛英山,这里一整片一整片的花林,一位高雅如玉兰的人早已在山腰的桥头等墨子息了。

“子息。”那人见墨子息来远远微笑问礼。

凌执风后一秒就追上了墨子息,冷瞥了淡雅出尘的任云深一眼,感觉那个人身上发着月辉一样皎洁的光辉,是他讨厌的一类人,因为任云深那样的一看就和墨子息聊得来。

嘁,这是普通朋友?

“孤辛。”墨子息浅笑问好。

他居然对任云深笑?凌执风心里不平衡起来。

“许久不见,子息倒是清瘦了些。”

“是吗。”

任云深看见了墨子息身边的凌执风,虽身上衣装破损带泥,像是打过架一般,但容貌英俊,气宇不凡,他一看此人就不是普通人:“这位仙家是?”

“不认识。”

任云深微笑对气宇不凡的凌执风点点头:“请。”

墨子息上玉兰花簇拥的像船大小的岛,岛在缓缓前行。

凌执风掬水洗了洗手和脸,然后飞身追上那个随波逐流的岛。

开满水面的夜星花,每一朵开放的花在一柱香之后就就会变成星星浮在水面,直到天亮时才消失。

墨子息看着水中闪闪烁烁,明亮的花朵道:“真的是满载着一船星河。”伸手在水中,随着小船岛的前行,手在水中划开一道道绸带似的波纹,仿佛万千星辰此时就在他手中。

凌执风姿势散漫的靠坐在树下,手里拍着紫玉箫,玉兰就在他上方明亮而袅娜的开着,他看着墨子息痴迷的样子,眼神里尽是对这良辰美景的不屑一顾:要真喜欢,改明儿本君我带你去亘古洲看真的。

任云深让身旁的仙侍把礼盒呈了上来,他把东西放在墨子息面前:“子息,这两只紫玉兰花品茗杯是一株万年玉兰树下挖出来的玉石打磨而成的。”

“多谢。”墨子息浅笑,收下放在一旁,“孤辛有心了。”

墨子息安安静静地看着任云深做点茶,杯间水墨如画,他赞美道:“许久未饮你做的茶了。”

“子息得空常来,小住都不成任何问题,孤辛是可天天做茶给你喝的。”

“怎能好搅扰你清修,应该要晋神了吧?”

“还有几千年,到时候还想请子息来替我护法呢,子息可愿?”

墨子息点点头。

凌执风心中生起怨气,朝水里一颗一颗砸石头,扑通扑通的声音吸引了任云深的注意力:“子息,要不让你的那位朋友也坐过来一起喝茶?”

“不是朋友,并不认识。”

凌执风未扔出去的那颗石头紧紧握在了手心,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墨子息,是因为之前打架不小心伤了他吗?凌执风心想,并朝那个人张望了一眼。

“即使如此,相逢便是有缘,我去请过来一起喝茶。”

墨子息本想阻止,但任云深已经起身朝凌执风所在的玉兰树那边走。

“道友若不嫌弃,请移步过去坐下一起喝茶。”

凌执风看了一眼墨子息。

“请。”

凌执风又看了自顾做茶地墨子息一眼,很显然墨子息不同意他过去,他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这会儿可能还在生自己的气,早知道就任由他打,不还手了。

任云深知其缘由,于是走到茶几旁,端起一盏茶,准备给凌执风送过去。

“有些人,你就算把世界上最好的茶端到他面前,也会当是白开水。”

凌执风闻言握拳,石头碎成沫。

“清水亦茶,解渴亦茶之用。”任云深回道。

“你若知他是什么人,便不会把这盏茶送过去。”

任云深看了看凌执风,把目光落在双手端着的茶盏上。

“他是什么人,他自己心里清楚,你手里的茶就别给他了,他接之前,最好问问自己有没有资格。”

“茶不择人,可以清心。”

“他不配。”

凌执风看着任云深送到自己面前的茶,直接打翻在地,因为墨子息那句话很伤他自尊心,就算之前他和自己过招,招招下死手,要他的命,他也不在乎,可此时,就是这么一句话,就刺得凌执风的心鲜血淋漓。

任云深转身回去,准备再给凌执风端一杯茶。

墨子息依旧继续点茶描画,似乎在告诉凌执风他跟过来就是自取其辱,他和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不是一个层面的人,就像当初那些嘲笑他不配懂乐灵之术一样。

脑海里充斥着的全是那些人嘲笑和讥讽的嘴脸,凌执风双眼盈出深紫色的气息,心中的怒杀之气压制不住暴涨出来。

眨眼间,只见任云深倒在了地上,心口鲜血汩汩成溪,凌执风身上散发着紫色的月妖气息,如木头一般站在原地,左手紧攥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前一刻它刚刚还在任云深的身上有规律地跳动……

手一抖,墨子息手里的杯盏跌落在地上,仿佛时间都因为那血腥气而停止流动,乌云遮掩月华,船岛的光线瞬间暗下来,整个绛英山的玉兰开始一片片凋零。

墨子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几乎不敢转身去看背后发生了什么。

刚刚那句话,他只是想让凌执风走,不要再纠缠他,从未没想过凌执风会……

杀了任云深后,凌执风才猛然从失控中清醒,才发现自己犯弥天大错了,颤抖得手里的心脏滚落在地上,木讷地看着墨子息伏在任云深身边,吃力地搀扶起人就飞走了。

凌执风第一次因为杀了人而惊慌失措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阵慌乱和害怕之后,赶紧跑回月塚躲了起来。

得知凌执风把自己关在寝殿里几天不出,夭绍又赶紧从外面大老远跑回来,打开结界,看见凌执风趴在书案上一动不动,上前,用手轻轻推了推凌执风:“凌君,怎么了?”

“夭绍,本君杀了任云深……”

“谁?”夭绍皱眉,表示没听清楚。

“绛英山的任云深。”

夭绍都没听过的此人名字,显然不是什么四海九天出名的大人物,但见自家主君这副模样,便知他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安慰道,“没事没事,杀了就杀了。”

“不一样,”凌执风握紧拳头,手上还有干涸的血液,“他是子息的好朋友……”

“死了?”

凌执风点点头。

“没事,你就推到我头上。”

凌执风摇摇头。

夭绍眉心微皱:“你当他面杀的?”

“本君现在怎么办?”

“当初神族屠杀月妖族那些无辜的人时也没见他们心慈手软怜悯过谁,小风,就当是那个任云深替神界还了你的一份债,没什么好自责的,别放心上。”

随后凌执风将自己在荷华山以及绛英山发生的事给夭绍说了一遍。

“子息该是把我恨透了吧……”

看着凌执风委屈的样子,夭绍心中莫名的生起一股火,压制情绪道:“墨子息本就不是个什么好人,凌君,别去找他了,咱不受这鸟气。走,跟老子去喝酒,给你安排几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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