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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四公子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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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寂静里,所有爱恨情仇都会被深刻。

江衮王府里一片漆黑,只有西厢院落里的一间屋子还亮着烛火。

外间的天窗被轻轻掀开,一道黑色的人影无声落地。

他轻轻推开里屋,一股莫怀酒的酒香凛冽扑鼻。

普通酒酿成之后,都会陈放些日子,等口感柔和之后再饮。莫怀酒却只取刚酿成之时,并取一勺含有剧毒的头酒混入其中。所以莫怀虽香气馥郁淡雅,却入口却辛辣至极,后劲极烈。常人若饮,只一杯便能醉上三天。

他放眼望去,只见一地狼藉。四处散落着莫怀酒的酒坛、各种书帛和竹简。

那白衣流泻坠地的人儿正伏在桌上酣睡,手中仍执着笔,笔头在纸上晕开了一氤又一氤。

如瀑四散的墨发,白皙通透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白瓷一样的皮肤,棱角分明的下颚少了些许柔和,多了几分不羁的英气。

沐之沉沉睡着,浓密的睫毛投下细致的阴影,完美地遮住了那双黑蓝色的深眸。熟睡中的她,如同婴儿般静谧美好。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再无可能回头。

他静静地注视着沐之,许久许久。

夜半的更声惊醒了他的思绪,他伸手摸出腰间的匕首,刺向沐之,一缕青丝带着莫怀醉人的香气,落进他的手中。

他不由失笑,怎么这发这般直硬,毫无柔软?想来连青丝也随了她的脾性吧。

将离去之时,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锋利而决决。

……………………………………

……………………………………

距白慕容离开王府已整整十天,如果沐之没有计算错,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驿峋,和准备带兵进入封地的沐疾铮汇合了,同时也该收到了她让尹洛寄出去的密信。

一想到白慕容收到信后气急败坏的模样,她不由笑出了声。

尹洛见状,摇头叹道:“呀呀呀——你可是第一个在被父亲正式传召后,还能笑出来的——”

沐之脸上余笑未尽,道:“怎么?你们都很怕四王叔吗?”

尹洛抬了抬眼,“父亲大人正式传召大哥后,大哥就被罚去苦行寺禁足了三个月;正式传召二哥后,二哥就被遣往阴茗山闭关了一年;正式传召三哥后,三哥就直接被送去外邦,除名王室了。”

“那你呢?你还没被传召过?”

“传过啊。”尹洛笑眯眯的。

“那你怎么还在这?命挺硬啊——”沐之说着捣了尹洛一拳,差点将他从轿辇上捣下去。

尹洛扒着栏边爬回来,挪了挪,离沐之坐远了些,两手揣回袖子里,幽幽道:“我六岁的时候就被传召了,然后就去城郊挖了三年的牛粪。”

“哈哈哈哈哈哈哈......”沐之笑得前仰后合,“别人好歹是什么‘闭关’之类的,听着档次就挺高,怎么一到你这里就变成挖牛粪了!哈哈哈哈哈......”

尹洛微微叹了口气,“凡是被父亲大人正式传召到正堂见面的,一般下场都很惨。去往这样一个充满血泪地方,你竟然还笑......”

一刻过后,王府正堂内,尹仁坐在高座之上,面色隐隐带怒。

沐之心中了然,便大大方方道:“侄儿拜见四王叔。”

尹仁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将那张送去京都的请诏文甩到地上,冷声道:

“本王的好侄儿,快和本王说说,这请诏文为何被原封不动打回来了,送文的官员说,皇上亲口说了,九皇子身上绝没有什么火烧印记!”

沐之抬起胳膊,露出上面一大片火烧的伤疤,那是她拜托尹洛为她找来的特制的药水弄的。

她轻轻揭下那大片伤疤,露出白皙光洁的胳膊,笑道:“四王叔是说这个吗?”

尹仁立刻怒道:“你在戏耍本王?”

千防万防,就连封地外白慕容的三十万人马都提前防到了,但尹仁实在没想到,沐之会在这么一件小事上诓了他。

这一路上,他特意命人威风赫赫地拿着请诏文而去,就是想让全天下都知道九皇子被他当作人质扣押在俯上。

谁知到了京都,却被直接驳回,白轩辕还说什么“吾儿玉姿,除心口一伤,再无伤痕。”

这一来,不知多少人都在笑他尹仁看走了眼,随便找个人就想冒充九皇子,他立马失了胁迫白轩辕下“永不削藩”旨意的筹码。

想到这里,他更加恼火,眼里透出杀意,道:“既然没法证明你是九皇子,那死个不相干的人,皇上必然不会多过问!”

沐之指了指自己心口,道:“四王叔,我的确是九皇子,我心口的伤可以证明,如果您不放心,可以找人来验,这次我绝没有胡说。”

尹仁冷笑,“不必验!就趁现在要你性命!”

“那封地外的三十万兵允不允许呢?”沐之明知故问,笑道:“四王叔应该已经命封地驻军戒备了吧,您也很怕我八哥的人马打进来,将事情越闹越大,所以您不会要我性命的,对吗?”

尹仁死盯着沐之,“好,我可以不杀你。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你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沐之摇头,神色坚定,“不可能,您还没答应削藩和征兵呢!”

尹仁怒摔茶盏,“小子!现在这种情况还想让本王答应削藩征兵?!”

沐之上前捡起一片茶盏的碎瓷器,声音不温不火地安抚道:

“四王叔先别急着动怒,这样,我们先来说个和削藩征兵无关的话题,请问四王叔,您如今最忧愁的事情是什么——我是指除了‘削藩征兵’以外。”

尹仁虽然听进去这个问题,但怒火未消,只盯着她,没有回答。

沐之扬了扬手里锋利的瓷片,道:“四王叔不说,那我来替四王叔说——是夺藩!”

见尹仁面色一怔,危险地皱眉头眉,沐之满意地笑笑。

“诸侯位向来由嫡长子继承,其他庶出子孙得不到半寸土地,只能被迫遣往荒地或者被诛杀。这一点,作为从王世子一步步走过来的人,四王叔最清楚。

也正因为如此,不想落得凄惨下场,诸侯公子们为了藩王之位,代代争得头破血流,不顾兄弟之情,不顾手足之谊,拼命自相残杀。

嫡长子在,便处心积虑地杀害陷害嫡长子,嫡长子不在,便暗地里使阴招。以致兄弟四散,家破人亡,再势力雄厚的一方诸侯氏族,最后都会慢慢萎缩,破败,甚至消失。四王叔自己也说过,一时安不如时时安。”

听到这里,尹仁不由皱紧眉头。不得不承认,沐之每句话都正说在他的痛处。

再看尹洛,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笑眯眯的样子,放佛他不是“手足相残而夺藩”的庶子之一。

沐之继续道:“四王叔,来的路上我已见识过驿峋兵变,实在血腥,听说是被除名流放的三公子想设计诓杀世子来着。我想,这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吧。除非四王叔最后只剩一个儿子,否则世子之争永远不会平息。”

“大胆!你在咒本王的儿子们都要死吗?!”尹仁怒喝一声,他很想作出严厉的气势,可偏生沐之说的是铁打的事实。

沐之道:“四王叔莫担忧,侄儿这次来,就是为解决四王叔最忧心的夺藩之事。以此推恩令献给四王叔,保世子与诸位公子一生荣华,永不兵戎相见!江衮王府代代永盛!”

沐之前世虽不爱读书,但于兵法历史上却很熟,她最佩服的就是西汉时期,汉武帝刘彻为削弱诸侯王势力,接受了大臣主父偃的上书,颁行了眼光甚远的推恩令,以限制和削弱日益膨胀的诸侯王势力。

而法令颁出后,也确实行之有效,为汉武帝加强中央集权起到了极大的作用,甚至直接影响了盛世汉国的最终形成。

她道:“嫡长继位,子孙以次分享封土,地尽为止;封土广大而子孙少者,则虚建封号,待其子孙生后分封。如此一来,各公子们都能得到土地,就不会产生手足相残之事了。而至于如何划分才能平均,这便是四王叔的事了,朝廷不会再干预。”

藩国始分,子弟毕侯。将封地领土均分给全部子孙,而不是再单独地只传给嫡长子一人。名义上没有任何的削藩,避免了王侯的武装叛乱。但实际上却是将封地越分越小,代代瓦解势力,最终归于州郡管辖,与一般郡县无异。

见沐之说得语气轻松,尹仁怒火中烧,可也不得不承认,此举的确解他心忧,对他和白轩辕来说,都是双赢,只不过白轩辕赢得更长远。

“可本王还是不想答应!”尹仁说到。

沐之笑了,掰着指头开始帮尹仁算:“呐,四王叔,一开始是您说要用我换‘永不削藩’的圣旨,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您拿了个假皇子要挟皇上,逆反之心昭然可见,若不赶紧把这件事平息了,只怕朝廷有一千一万个理由出兵东河。

再者,您要是打算现在挟持我,也来不及了,八哥的三十万人马已经在路上了,估计今夜就能进幽临城。您已经骑到虎背上了,还想着太平无事地溜下来吗?”

见尹仁不语,沐之无奈,语气里带了几分无赖,道:“四王叔,现在‘推恩令’是唯一能让您从虎背上安然无恙下来的法子了,既表了忠心,平了举国误会您想造反的谣言,又解了您心头多年大事,您的几个儿子和女儿们,子孙后代们,都能得到封地和荣华富贵,有什么不好?”

尹仁真是哭笑不得,明明是她故意在寿宴上激怒他,提醒他可以以皇子为要挟,换一份“永不削藩”的圣旨;明明是他上了她的鬼当,让白慕容离开,才使东河处于这样不利的局面;明明是她用一个假疤痕,害得他落入举国议论误会他要造反的下场。

这一桩桩一件件,一环套一环,全都是她引着他落入圈套,落得满盘皆输。她却摆出一副仿佛对着冥顽不灵的老头撒娇的气势来,竟有几分像尹素素平时的模样。

“唉......”尹仁长叹一声,不住地摇头,他实在做梦都没想到会被一个十六岁的臭小子耍得团团转。

良久,像是认栽一样,尹仁叹道:“罢了罢了,就算今日不答应,明日,明年,皇上也会想一百个法子让本王答应。”

沐之赶紧讨好地笑道:“四王叔英明,对了四王叔,那天说借二十万东河兵给我,由我亲自带领的事,还算数不?”

尹仁瞪圆了眼睛,“小子,你可别胡说!我那天只是同你说道说道,可没真答应给你二十万东河兵!”

沐之一脸狡黠,“四王叔,您就给我吧,就当是投赢了。要知道,此番归去,我身负推恩令之功,必在朝中炙手可热。与其拥封地自重,您不如和我结盟,只要有我在朝中做大一日,就定保东河太平一日!”

在沐之极力“拉拢求赞助”之下,尹仁思索再三,终归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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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正堂,沐之与尹洛同乘轿榻回院。

路上,见四下无旁人,尹洛道:“唉呀呀——现在该说说你欠我的该怎么还了。”他一脸终于可以“制裁”沐之了的得意。

沐之斜了他一眼:“我欠你什么了?”

“呀呀呀?”尹洛惊讶,“你把我将来的土地都分成小块给别人了,还说不欠我的?”

“哼。”沐之不屑轻哼,“我当初只说帮你夺下藩王之位,又没保证别的。推恩令不是削藩,虽然要把封地给每位公子分一份,但你到底还是能坐上藩王的位置,和我对你的承诺不矛盾。”

尹洛简直目瞪口呆,完全没见过沐之这样的强盗逻辑,忍不住啧啧摇头,道:“你简直就是头野狼啊你,吃干抹净,一点不剩——哎呀哎呀——”

沐之眯起眼睛,“你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

尹洛很听话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真是头狼......”

“咚——”

一声闷响。

“咳咳咳咳咳......轻一点......我心疼......”

沐之揽着尹洛,望了望远处碧空万里,眼中划过一抹快意的邪恶,“你心疼?有人比你更心疼!哈哈哈......”

笑声似有回音,得意地直传到了封地外的一处三十万人马的驻军地。

听见营帐里叮铃桄榔响个不停,一个士兵拎着食盒走过来,问沐疾铮道:“头儿,八殿下还没消气呢?到底为了什么事啊?”

沐疾铮盘腿坐在凳子上,两手环在胸前,苦闷道:“已经快一个时辰了,我估计今天是别想消停了......”

“咣咣——”

“咚咚——”

“喀拉喀拉——”

又是砸桌椅,又是摔碗碟,时不时还伴着白慕容的怒吼声。

沐疾铮拿出两块棉花团堵住耳朵,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拿到了个什么密信就这样了,一般不都只女人每个月有几天不正常吗,他怎么也抽风......”

说完,沐疾铮又不耐烦地咂巴咂巴嘴,想了想,很肯定地点着头说道:穆敖说得对,这家伙就是个娘娘腔......”

话音落下,营帐里立刻传来白慕容的惊天咆哮声:

“沐疾铮!!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提‘穆敖’!!我就把你剁成肉沫喂狗!!!”

那送饭的士兵悄悄朝营帐里望去,只见帐内一片狼藉,只要是能移动的家伙,几乎都被白慕容给砸了。

白慕容砸累了,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脚边散落着一封锦缎密信,几排歪歪扭扭的字之下,写着“多谢八哥出兵相助”!

又一次被耍了个底朝天!

白慕容觉得自己简直像个白痴,竟先前还心有愧疚,认为是她把脱离危险的机会给他,才让他先离开的,他还觉得自己有点太小人。

可事到如今,三十万人马的腿是他来回白跑的,朝廷里雪花片似的弹劾奏折是他背的!最后却是为她作嫁衣裳,一切都被她明目张胆地拿去利用,做了与尹仁谈判的筹码!反倒帮她赢了削藩和兵权!立了大功!

想到这里,白慕容只觉得气血上涌,简直要一口血喷出来,他咬牙切齿恨恨道:

“风袂衣!!穆敖!!白夙沙!!我下次要是再手下留情!我就不叫白慕容!!!”

房门外,沐疾铮不怕死地问道:“哎我说,穆敖怎么惹着你了?这关穆敖什么事啊?别胡说,咱仨可是拜过把子的!”

“我不说了别提他吗?!汲漠!!汲漠!!把沐疾铮给我拉出去喂狗!!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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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临城环水,常年烟雨蒙蒙,别有番缥缈孤鸿影的味道。

王府建在幽临地势的最高处,站在西厢院的树顶上,能看见日落江面的绚丽灿烂。

东河封地之削藩征兵,终于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不费一兵一卒,她空手还真套到了狼王,圆满完成了白轩辕交代的第二个艰难任务。她心中也总算安定了些,原先对朝局的陌生担忧总算减轻了几分。

只要有功绩,只要手中有军队,她心里便是踏实的。

尹素素还是又哭又绝食地非要“收了”沐之,而尹仁看着宝贝女儿哭,只顾着心疼,压根没辙,最后还是尹洛出面,才平息了尹素素大闹王府的戏码。

眼看着已到沐之回程之日,她正在府门口与尹洛道别,尹素素却小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大腿,撇着小嘴,仰头看着她,可怜兮兮道:“表哥,你什么时候再来啊看我啊?”

沐之抽回腿,拍拍尹素素的小脑袋,笑道:“这个说不准,不过表妹若是愿意,可以去京都游玩。”

尹素素一听,立马眼睛一亮,喊了句“那咱现在就走吧”!然后就要转身回去收拾包裹,吓得沐之连连惊叫:“不不不不不——表妹!这个......那个......”

沐之面有难色,说什么都怕伤了尹素素的心,便一边呵呵笑着,一边给了尹洛背上狠狠一巴掌,道:“表哥,你快劝劝表妹吧!”

尹洛被打了个踉跄,幽怨地看了沐之一眼,转而对尹素素道:“素素,莫要胡闹。”

只一句话,尹素素便嘟着小嘴不作声了。

沐之实在是搞不明白,尹素素怎么会怕这个连说话都温声细语的尹洛,这恐怕只能用一物降一物来解释了吧。

一想到这就要和沐之分离,尹素素觉得很难过,转而又想到她之前答应替沐之寻礼物,到现在还没办成,更觉得自己有义务送礼弥补。

“表哥你等着!我去给你取礼物来!”尹素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兴地转身就往回跑去。

说哭就哭,说高兴就高兴,果然还是个小孩。沐之好笑地摇摇头,问尹洛:“喂,你到底跟素素说什么了,她怎么就不闹着要‘收了’我了?”

尹洛笑眯眯地弯着眼睛,声音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我跟她说了,你不喜欢女人。”

“......”沐之无奈一笑,翻身上马准备离去,招呼一旁负责率领二十万东河大军的一位总兵头,道:“曹丘大人,我们出发吧。”

曹丘领命,随即命人吹响启征的号角声,悠壮婉转的鸣声响彻幽临城。

迎着东方微微曙光,战车滚滚前行,士兵们迈开整齐的步伐,发出铠甲摩擦的铿锵之声。

沐之最喜欢这种气氛,总有种精神抖擞,浑身都充满战斗力的感觉,像是张满的风帆破浪起航,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然而沐之马蹄还没有迈出二十步,尹素素就突然冲了出来,两手张开,猛地挡在了沐之马前。

沐之赶紧收紧缰绳,勒得马嘶鸣了一声。

“表哥!我有礼物送你!”

尹素素兴奋地眨巴着眼睛,朝府门口招了招手,笑道:

“表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他们几个是我前两天抓......啊不,是那个带回来的,既然表哥不喜欢女人,我就把他们送给你啦!”

说罢尹素素又转头对府门口叫道:“喂!你们四位莫生气哦,我可不是随意把你们转送出去的哦,而是把你们送给了我九表哥——当今圣上的第九个亲儿子哦!”

沐之疑惑地顺着尹素素手指的方向看去,整个人顿时如雷劈一般震在当场。

一袭淡粉薄衫,两道勾魂美眸,斜腰玉树,彩蝶环之,好一只媚娇俊骚的狐狸,好一汪颠倒众生的祸水。

大红烈焰武袍,浓眉蹙若川峰,冰色龙锏,张扬盘踞,好一个顶天立地的英豪,好一分顽劣无性的骄傲。

水色青衣流泻,琴声出尘如人,眉眼清澈,秀手修长,好一处澹水淙淙的花田,好一个文曲下凡的神仙。

玄青单衫冷硬,蛇瞳阴暗无光,麦色刀锋,银雪闪亮,好一个沉渊深深的枭桀,好一把薄情绝性的骨血。

魂飞魄散四个字,说的就是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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