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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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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分,黑甲兵已整顿完毕,接驾回宫的车马也已经准备好了。

沐之在城郊的湖边来回走了两个时辰,也没想好她到底该不该进宫。

她不想入宫和别的女人一起抢男人,更不想别人来分享她心爱的人,可她又舍不得和心爱的人分开。

况且他还克妻来着,她开始考虑自己的命够不够硬,能不能扛住他的命格。

想来想去,她觉得这方面还是没问题的,毕竟她能从现代穿越而来,这都不死,就说明她的命也很硬。

她开始东想西想,一会儿担心他以后还会娶几个妃子,一会儿又担心京都的水土如何,不知道她待不待得惯。江鸣和江铃怎么办呢,大嗷又怎么办呢?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湖畔的雪都被她祸害得一片狼藉。

想了许久,她看见那挺拔高大的白袍从远处走近,那眉眼沐浴在朝阳下,像是镀了一层无暇的金色。

“想好了吗?”他认真地问,“要不要多给你几天时间考虑?”

她刚想点头,却看见他眼里的小心翼翼和期待,她知道,他希望她现在就答复。

她苦恼地抱住脑袋,最后忽得冲到他面前,正色道:“高羽,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必须听仔细了,你要承诺做得到,我才跟你回宫!”

他点点头,郑重其事地应:“好,我会。”

她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开始说:

“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只疼我爱我一个人,哪怕你以后还要娶妃子,绝对不允许超过三个——不,两个人,你只许为了朝政娶她们,不可以爱上她们;在宫里你不许束缚我,也不许别人束缚我,更不许那些女人和我勾心斗角欺负我;

你虽然是皇帝,政事就算了,但别的事情上你不可以骗我瞒我,你得把我当作你的妻子去对待,没人的时候,我们应当像寻常夫妻一样说心里话;我们应当是朋友,是兄弟,是知己,然后才是夫妻,你能不能做得到?”

看着她倒豆子一样地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他忍不住笑起。

“喂,你说话啊,答不答应?”她急得直跺脚,他却还是笑着不说话。

她一下子心冷了,也觉得自己实在可笑,她说的那些对这古代三妻四妾的寻常男子都难以实现,更遑论皇帝呢。

可她实在不想变成电视剧里演的那些深宫里的可怜女人。

看着他一脸好笑,她猜他是不会答应了,便强忍着眼泪扭头离去。

走出去数丈远,却听到他在背后出声叫道:

“沐之。”

她回头,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根布条,蒙上眼睛,而后朝她张开双臂和怀抱,嘴角飞扬,周身镀满阳光。

那一刻,眼前这白衣终于与无数次梦中梦见的身影重合。

那梦中的柔光终于散去,清晰地露出了他俊朗的面容。

他仿佛是上天早就暗示好,为她准备的人儿。

像是一瞬间被击中心脏,她怔住,眼泪涌上眼眶。

她飞奔过去,扑进他的怀抱。

他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沐之,我爱你,永生永世只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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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临城的王府别苑里,森严把守的黑甲兵悄然退下。

尹洛走进内殿,疲惫地摘下太守官帽。

从归期城到幽临,一连二十多天的马车行程,叫他浑身酸痛不已。他半坐半躺在太师椅上,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

一个脚步声走近,紧接着,那绝望冰冷的声音响起:

“她又回到宫里去了,回到那个吃人的牢笼里了,是吗......”

尹洛没有睁眼,“是。”

“真好啊......你亲手将她送回去了......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尹洛叹一口气,坐起身,直视着眼前那苍白又布满泪痕的脸,“云沚,他不是阮轼,是南高翎......或者说,他不是人,是厉鬼。你知道他到底有多恐怖吗,他可以隐忍整整一年,可以在每次与她接触的时候都将自己所有的欲望掩藏的完美无缺,每一个相遇,每一个吸引,每一次引起她的好奇心,甚至嫉妒——全都是他精心设计,懂吗?他甚至还又借她的才干重伤了南怀泽,逼退了炎错。这样一个恶魔,谁斗得过?”

司马云沚的目光落在尹洛腰间那碧绿色的钱袋上,上面用银针绣着“叶霄”二字,是沐之随南高翎入宫前,送给尹洛的临别礼物。

看出司马云沚眼神里的厌恶,尹洛轻声道:

“她真的都忘记了,我没有骗你。她现在真的很快乐。”

司马云沚苦笑一声,眼泪落在青色的外衫上,湿润成点点深色的痕迹,“是啊,她很快乐......有你们这样蛇蝎心肠又演技高超的人陪着,她能不快乐吗......”

尹洛起身,走到司马云沚面前,轻声道:

“所有最甜的果子都需要代价。这过程虽然痛苦,但结果却是好的,我只求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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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鸣和江铃随沐之一起入了宫,江鸣做了沐之的侍卫,南高翎赐了一把剑和一副半脸银质面具给江鸣,当看着江鸣戴起面具,神色瞬间变得无比冷漠,沐之忍不住赞叹:“果然人靠衣装啊,江鸣戴起面具来,瞬间就像个高手了!”

江铃则做了沐之的贴身宫女。就连大嗷都有了自己的围场和山坡,几十个宫人伺候它喂食和洗澡。

沐之则对四周的一切都新奇极了,成天东看看,西看看,只叹古人工艺巧夺天工,竟能造出这样巍峨耀世的皇宫。

她站在永安大殿黑龙飞天的浮雕前,十分艳羡地摸摸黑龙巨大的蓝玉装饰的眼睛,南高翎便在一旁道:

“喜欢吗?我叫人撬下来给你。”

她赶紧护住巨龙的眼睛,“别别别,喜欢又不是非要占有,这蓝玉在黑龙的眼睛上可比在我的匣子里好多了。”

他笑笑,她便摸摸黑龙的脑袋,心中道:巨龙巨龙,你可得擦亮眼,别叫这破坏狂扣瞎你的眼睛呐!

她走进宣贤殿,看着空旷华丽的早朝大殿,想象他身穿龙袍,威严坐在龙椅上不苟言笑的样子,底下的文武百官一定都吓得战战兢兢。她觉得十分好笑。

她又对龙椅产生了几分兴趣,那椅背金龙盘飞,椅面上铺着闪光的金锦。她比划了一下,发现这龙椅比她在归期城睡得床榻还要大。

“啧啧,不愧是皇座。”她羡慕地说。

他便走上前,一把抱起她放在龙椅上,道:“喜欢就坐坐。”

“这......不太合适吧......”她觉得有点局促,好像龙椅只有皇上才能坐吧,平常太监打扫时都不敢爬上龙椅,更不要说让人坐坐了,这不是皇权大忌吗?

她想起身,却被他按住肩膀,“我的就是你的,有何坐不得?”

她有点高兴,见四下无人,便在龙椅上舒舒展展地坐起来,不禁咧嘴笑道:“你还别说,有点爽,这龙椅还真舒服!”

他宠溺地笑笑,又拉着她继续参观皇宫。

北离皇宫实在太大,两个人参观了整整一天,却还没走到中庭花园。

她累得走不动了,他便将她背起。

见周围的宫人们都赶忙背过身,她红着脸推他,“别啊,哪有皇上背人的,多没规矩!”

他却很认真地道:“我背我妻子,有何不可?”

她只得笑着爬上他后背。他的后背宽阔结实,她将头枕在他肩上,望着他白皙瘦削的侧脸,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对了,我晚上住哪里呢?”她问。

“当然是和我住一起了。”他答。

她害羞地将头埋在他肩膀上,小声道:“这么快就要来了吗?”

他声音里带着笑意,“你住内殿,我睡书房,等大婚之后我们再住一起——别着急。”

她气得去揪他耳朵,“谁着急了?我才不着急!”

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叫一旁面对宫墙站立的宫人们都惊奇极了。在这皇宫里三年多,只听见过皇上阴沉沉地说要杀谁,这还是第一次听见皇上在笑。

到了晚上,南高翎果然如约,叫沐之睡在了养元殿的内殿,他自己则睡在了书房的榻上。

沐之心里又高兴又痒痒,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一会儿将头埋进被子里,一会儿又捂着脸咯咯笑。

他只能走进内殿,坐在她榻边,叹口气笑道:“是不是非要我陪你一起睡?”

她拿被子捂住嘴巴,用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慌忙摇头,“不要,大婚那天才能一起睡,我喜欢这种仪式感。”

他的视线落在她纱衣之下玉藕一般的胳膊上,又看看她乌发下雪白的皮肤,忍不住俯身去亲她,她便赶紧将整个人埋进被子里,叫他一口亲在了被子上。

“你呀!”他的语气充满溺爱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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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总听说皇宫里的规矩大过天,有时宫女和太监们看主子一眼,都叫逾矩,都得挨板子。宫里人人按品阶划分,吃穿用度一律严格按规定来。

可沐之却觉得在宫里自在极了。

没有传闻中的太后长辈训诫,也没有想象中的规矩束缚。南高翎是皇帝,是这宫里最大的人物,她便也成了这宫里最逍遥自在的人。

听宫女们说,早朝的时候,皇上提出要废除纳妃制,从此只要沐之这一位皇后。结果遭到了群臣反对,皇上气得不轻。

果然,午膳的时候,沐之便看见南高翎拉着脸,一脸想杀人的怒火。

她心里又甜又乐,但还是知道事有轻重,便道:“算了,别废妃制了,多少年的规矩,岂是说废就能废的?”

他生气地嚼碎一口笋丝,阴沉道:“看来我不收拾几个带头的不行了。”

她拿胳膊肘捣捣他,“你真想好了,只要我这一个皇后?”

他想都没想地回答:“当然。”

她捂着嘴乐了好一会儿,又道:“从前不是还有六个妃子吗,我听宫人说,其实没有犯错被打入冷宫或者生病一说,都是你不喜欢,找了个理由打发赐死的,为什么呢?感觉有点残忍。”

他放下碗筷,皱眉看着她:“她们的确是病死的。难道比起我,你竟更相信宫人们的话?”

她哑口无言,他却好像真的生了气,一下午都没再理她。

到了晚上就寝的时候,她躺在内殿,仔细地听着外面书房的动静,却只能听见他翻书的声音。

她悄悄起身,扒在书房门边,小声道:“大狼狗,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正在翻阅奏章,鼻子里“哼”了一身,扭身背对着她。

她便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他,柔声道:“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以后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他扭头想再凶她两句,额头蹭过她柔软的嘴唇。

她仍旧只穿着一件入睡时的纱衣,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

他眼神幽深,一把放下奏章,伸手去揽她。她却早有准备,跑得比兔子还快,迅速溜回内殿跳上床。

等到他追进来的时候,只见她已经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牢牢一条,只露个脑袋在外面,弄得他又气又笑,无奈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她得意地笑笑,“娶我呗!”

他只得狠狠地亲了她几口,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给我等着,等大婚之后,我叫你再得意。”

她脸上飞起两片云霞,不敢去看他那咄咄逼人又充满撩拨的眼神,急叫道:“去去去!赶紧看奏折去!”

这样每天卿卿我我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大婚前,宫人们也从最开始的震惊慢慢变成了习惯。

什么见了皇上要行礼,什么说话声音要小,做什么都要看皇帝的脸色,亦或是龙椅,奏章,龙榻,一切对于外人来说,仍旧是规矩森严得可怕,但在准皇后面前,却是通通不存在,因为宫人们曾亲眼看见南高翎坐在书房里,一边抱着沐之,一边看奏章,还与沐之讨论奏章上的国事。

有一次,南高翎还没下朝,沐之便四处闲逛,走进了绣房。

看见绣房新制的龙袍,沐之好奇得很,鬼使神差地穿上了龙袍,一旁宫人们都吓得不行,却也没人敢劝阻。

沐之正穿着龙袍新鲜地左顾右看时,南高翎下了朝来寻她,见她如此过分逾矩,却一点都不生气。

沐之不好意思地缩了脑袋,南高翎却上前替她扣好龙袍的扣子,道:“你若喜欢,便叫她们把这件改成裙式给你穿。”

整个绣房的人都惊讶得目瞪口呆,此等逾矩之事实在百年以来闻所未闻。

那一刻,宫人们便深深地知道了,若有天皇后要天上的月亮,皇上也必然会为她去摘。

似乎是为了验证宫人们的惊奇和断定,沐之突然喜欢上吃青芒,南高翎便命人快马加鞭去南方搜寻,用冰车装着,马不停蹄地跑了半个月送来。

沐之喜欢云锦的波光似锦又不耀眼,南高翎便叫全国的绣房开始织云锦,各种颜色,各种花色,云锦上全部绣满金线或者银线,连沐之的鞋子都是用软密的云锦做底子。

沐之喜欢听琵琶,南高翎便叫各州城举办琵琶比赛,将全国各地胜出的琵琶冠军叫进皇宫为沐之演奏,末了还要总结一句:冠军也不过如此,完全不及皇后学了两日的琵琶精妙。

宫人们都觉得皇上该找太医看看耳朵了。

南高翎对沐之的溺爱可谓空前绝后,自古就有君王宠幸爱妃,可从没见过一个君主能对一个女人宠爱到这般地步,皇权不避,什么机密要事都与沐之共阅;摒弃三宫六院,叫偌大个皇宫空下无数殿宇;有求必应,他那张冰山寒刀的脸对旁人依旧锋利,却对她柔情蜜意得要融化了似的。

当宫里只有一帝一后,没了别的妃嫔娘娘们去伺候,宫人们每天最大的乐趣便只有传播皇上和皇后的恩爱趣事。

“你听说了吗?白天皇后娘娘在中庭花园崴了脚,皇上气得命人将全部宫路都拆了,说是要重新铺,用白玉。”

“前天我还瞧见皇上在后花园里采花呢,亲自在花圃里摘呢,说是要送给皇后娘娘的。”

“你确定不是给哪个大臣采的坟头花?祭拜用的?”

“昨天皇后娘娘爬树去摘果子,差点摔下来,皇上就命人将那树抽了一百鞭子。”

“啧啧,那树好无辜。”

“今早皇上上朝前,照旧去看熟睡的皇后娘娘,不忍心吵醒娘娘,便直接走了。皇后娘娘很生气,这会儿估计在罚皇上一百个俯卧撑呢!”

恩爱的流言传遍宫里,也自然传到了文武百官的耳朵里。

奏折像雪花片一样地飞进宫,南高翎便对每个进言的官员家里派去两个太监,要求太监们轮班,一日十二个时辰地盯着官员和妻妾,连出恭和就寝都不例外。

那些官员们也不得不明白了南高翎强势的警告:老子家里的事轮不到你们管。

朝臣们纵然觉得荒谬,想骂骂沐之是个妖后,可又惧怕南高翎的威严和狠厉;想暗暗指责南高翎暴君,可他偏偏勤政卓略,为君在朝无可挑剔,于政事,民生,兵权上样样熟稔,除了严法严治,几乎让人无可指摘。

不得已,所有人就这样被迫接受了这样普天之下第一奇的帝后组合。

据说,得帝后和睦的风气影响,普通百姓家中也开始渐渐一夫一妻,十分琴瑟和鸣。

一直到了大婚前夜。

当二十万禁军将皇宫牢牢戒备,八十万驻军在北离与大楚、云炎的边境上进入高度应战状态。

一场大雨叩响了初夏的门。

一场空前绝后的大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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