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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被困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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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那些武侠书中的大侠,每一次掉落山崖之后,都会有一段离奇经历,不是捡到足以称霸武林的秘集,就是集天地灵气的仙果灵药,最次也应该遇上个把漂亮的姑娘吧。

可为什么当宋朝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条两米长的毒蛇。

蛇这种生物天生对气息感觉敏锐,宋朝全身不敢动,一双眼睛咕噜乱转,观察四周,衡量敌我之间的力量。

蛇全身上下都是宝,肉可食用,又可拿来入药,山中的赤脚医更是独爱。

从小宋朝陪外公上山采药,蛇是药材中重要的一种,没有专业捕蛇棍之类的工具,随处捡来的木棍,一个带盖子竹笼是他们所有装备。

徒手捕捉看着很危险,却是最灵活有效的方法,最重要把握出手的时机。

宋朝尽量放轻自己的呼吸,蛇又是一种非常记仇的生物,宋朝在等待个机会,这次机会只有一次,把握不住,蛇的反扑非常可怕。

正值秋季,山中早、晚气温很低,正是蛇吞积食物以备冬眠之时,蛇是一种冷血动物,过低的温度会使它们的血像凝固了一般,每天需要晒足够的阳光使身体热起来。这条蛇身上露水未干,应该是刚刚由洞穴中爬出来,两人的体温高于周围草木,受其吸引而来。

蛇滑腻的身躯爬过宋朝双腿,慢慢向不远处的权少顷爬去,权少顷双腮红热,嘴皮干裂,外伤引起高热之症。

毒蛇鼻窝处生有热感情器官,温度极小的差别,都逃不过它们的感知,处于高烧状态的权少顷对于它,就是一只不断散发热量的小太阳。

宋朝抓起手边的树枝,此时蛇身体反应迟钝,是动手的绝好机会,看准时机,手中的树枝由后面压住蛇头处,伸手抓住蛇头处的关节,指甲划开蛇皮,拨皮、取胆一气呵成。

蛇是一种低等生物,神经原遍布全身,即使切断头,也不能马上死掉,曾有报导切断的蛇头,突然跃起咬人的事件,对于蛇头处理要非常小心。

处理好蛇头后,宋朝吐出胸口压抑的那口浊气,移步蹲在权少顷近前。手指搭上他的额头,温度非常的高。

宋朝只在外公那里学了个皮毛,对于权少顷的内伤毫无办法,只能用树枝加固他的小腿,捏破蛇胆喂入他的口中,能不能活过来,只能靠他的求生意志。

草丛中宋朝找到那把柴刀别在腰间,拾起一根粗壮的木棍,一边敲打一人多高的杂草,一边开始她探寻之旅。这里是一座深达百米呈L形的天坑,她们掉落的位置是L形的末端。

不知是她们走运,还是老天觉得折磨的不够,经年雨水带来大量泥土和杂物堆在此处,因为没有草食动物,杂草一年年疯长,一年年枯萎,形成天然的救生气垫。

同样没有天敌的还有蛇类,天坑封闭环境,蛇类不断繁殖,又无法迁移,这里简直是个蛇窝,好在宋朝不怕蛇,又有一手捕蛇技巧,食物问题可以解决了。

向前走,地面呈现石灰岩地质特征,这里大概是地下水侵蚀的溶洞,地下河改道或者其它原因,溶洞塌落形成了这座天坑。

踩在碎石上,哗哗作响,越往前走碎石颜色越深,星星点点的小水潭,大的有两、三米平方,小的也有脸盆大小,一颗颗水晶般散落在碎石中。天不绝我呀!有水,他们就不会渴死。

外公曾经教过她,自然界是相生相克的,在毒物生存的地方百步之内必有相克之物伴生。宋朝很快找到了这种植物,将它捣碎,汁液涂在身上,可免其蛇类的攻击。

这种植物对其它毒虫也有功效,焚其有驱赶之效,汁液涂其叮咬处,有止痒解毒的作用。

太阳逐步升高,碎石吸收太阳的热力,表面温度爬升的很快,蛇类纷纷爬出洞穴,攀在碎石上晒太阳。宋朝采了一捧驱蛇草,匆匆赶回去。

权少顷保持离开的状态,没有出现蛇群围攻的情况。用石块捣烂驱蛇草,汁液涂在他外露的皮肤上,驱蛇草气味很重,涂抹的功夫眼见许多虫子由权少顷的身下逃走。

拨下的蛇皮是天然的水袋,宋朝也顾不上什么卫生问题,装了满满的水,地下水温度很低,喂权少顷喝下数口。

将蛇皮一头扎紧,放到他的额头,其余盘在他的胸口,倒是一个天然降温的好方法。

伸手由零食包中取出一颗巧克力,除去包装塞进他的口中,糖果所剩不多,每一颗在关健时刻都可以救命。

宋朝没有舍得吃,这里蛇那么多,解决吃得并不是问题。权少顷伤很重,希望巧克力那一点点热量,可以为他与死神的博弈中助力。

杂草丛生之地,给毒虫和毒蛇提供了栖身之所,趁太阳没有升到最高,毒蛇还在热身,宋朝必需最快速度铲除这些杂草。山中长大的娃儿,从小打草、喂猪干农活,挥起柴刀,一人多高的杂草片片倒下。

权少顷醒来看到就是这个画面,娇弱的女人不断挥动手中的刀,比她还要高上一头的杂草纷纷倒下。她的脸是肿着的,头发凌乱像个疯妇,身上裹着泥巴、草碎还有不知明的绿色汁液。

这个女人没有一处美,甚至可以说是狼狈,可权少顷就是移不开眼,头跟随着她的移动调着角度。

适才,他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恶梦,梦中他回到那口散发腐尸臭味的衣箱中,黑暗是这场梦镜唯一的背景。

他看不到,却能敏锐的嗅到、听到、感知到,尸体散发臭味,虫子啃咬尸体及爬行的声音,还有如影随形的窒息感。

权少顷如溺水之人,每一次呼吸,混浊的河水注入肺部,挣扎只是徒劳,那只能快速消耗他的生命,不挣扎,他又能为自己的生命做些什么。

习惯掌控一切的男人,被这种无力感深深折磨着。没有在他这个位置待过,就不知主动权有多少以重要,身处权力之中,要么你是那把拿着刀子的和,要么你是躺在砧板上的肉,很难做到孤善其身。

突然苦涩的味道充满口腔,这是权少顷尝过最难吃的味道,也是权少顷尝过后最幸福的味道。苦味如一把刀割开恶梦,一条路铺在眼前,路两边是高炽的火焰,即使在烈火中灰飞烟灭,权少顷也不想与女尸为伴。

热,很热,甚至可以闻到头发烧焦的味道,权少顷都没有停下脚步,那条路及远及近,那扇永远无法到达的门,是他眼中的一切。

突然冰凉的泉水泼下,浇灭周边的火,双手也终于推开那道门,门世界的空气都是甜的,而且是巧克力的味道。

“你醒了?”有一个人盯着自己,宋朝再迟钝也感觉到了。

“你在干什么?”权少顷动了动嘴,唇间还含着半熔化的巧克力。

“我在除草,这些草不能留。”

宋朝将割断的草平铺在地上暴晒,这里条件有限,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救他们,这些草可是保暖的好东西。

巧克力独有的丝滑,在唇齿间漫漫化开,全身都暖洋洋的。随着外面包裹的巧克力融化,一颗小小坚果露了出来,牙齿用力将其碾碎,属于坚果独有的香甜气息允满口腔,飞升出一颗颗幸福的泡泡。

是的,幸福。权少顷一出生便拥有很多,因为权父的无能,他的人生根本没有童年。他的未来要成为庞大权氏家族的家主,不可能表现对某种事物的特别喜爱,以免给心怀鬼胎之人可乘之机。

隐忍,伪装,逼着自己快速成长,渐渐忘记一个正常人的情感需求。

宋朝铲草的同时,找到了几味草药,这种值物平时随处可见常被人当成杂草。比如这株龙葵,紫黑的果实一串串。龙葵全株皆可入药,有消肿、止痛的功效,对跌打损伤有很好的疗效。

宋朝采下植株上的果实,足有双手合十的一大捧。

“吃吧,没毒的,小时候我们当零食来吃,这是一种草药,有消肿、止痛的作用。”

那一颗颗紫蓝色的果实有黄豆大小,上面的露水未干。宋朝将龙葵的果实放到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动手取下他额头上蛇皮水袋。

“要喝水么?”

适才权少顷的意识还处于清醒前的混沌状态,没有发现身上盘着这么个大东西。眼巴巴的看着宋朝解开水袋,冲洗自己的双手,震惊这个词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态。

女人不应该是柔柔弱弱,看到一只蟑螂大声尖叫,寻求男人保护的生物么?依蛇皮新鲜和柔韧程度来看,刚刚死亡不久。这里只有俩个人,排除自己。难道是眼前这个女人,杀死了一条比她身高还长的毒蛇。

“这蛇……”

“已经死了,中午我们吃烤蛇肉。”

“你杀的?”权少顷满眼胡疑,天性使然,他对身边的人保有警惕。

“山中湿气大,山里的人总喜欢泡些蛇酒来去风湿。”

宋朝见惯了城里人大惊小怪,一只小老鼠吓得他们魂不守舍,犹记得大学时期她用筷子,捉住一只还未满月的小老鼠,同舍人目瞪口呆的表情。

这些对她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如果告诉他们,小的时候四处挖田鼠下饭,他们会不会隔夜饭都吐出来。

天坑下树木不多,寥寥几株只有手指粗细。好在雨水和山风,将坑顶的枯枝冲刷下来,有的上面还长着不知明的蘑菇,拾来细树枝折断放在旁边备用,粗大一些的树枝她留有它用。

“你有火机么?”宋朝问向一边的男人

权少顷一摊手,王家兄弟只给他留了一条底裤

在野外有许多种方法可取火,盛传最凶的钻木取火纯属扯蛋。那是一个技术活,不但需要很高的技巧,还需要超强的臂力。

宋朝思索了一会儿,目光落在自己腕部的手表上,这是他们的结婚周年礼物,宋朝亲手设计,瑞士手表厂纯手工制做,世界上只有一对。

手表因为坠落时的震荡,已经停止运转,蓝宝石水晶镜面并没有破损。宋朝将手表镜面缷了下来,其余手表零件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看她无肉疼的模样,好像那不是一块表,而是在她心上剜肉。

“等离开这里,我赔一块更好的给你。”一块看不出什么牌子的杂牌手表至于吗?

“没关系的,表不是很值钱”小心放到糖果口袋中,也不知道瑞士手表厂,能不能修好。

宋朝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权少顷突生一种无力感,他不喜欢这种白白受人恩惠的感觉。

镜面将阳光聚于一点,很快柔软的枯草冒出屡屡青烟,捏住枯草一角,嘴巴轻轻一吹,火苗腾地冒了出来。蛇肉切成小段,由新鲜树枝串好,经过火焰简单烹饪,泛着肉类独有香气。

蛇肉上没有任何佐料,肉的肌理中串有烟味,俩人谁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吃光手中的蛇肉。

进食后不久,权少顷再次发起了高烧,面色发白,疼痛折磨着他神志不清。

这是段骨处水肿引起的内压增大,如果不能尽快卸去压力,权少顷非活活疼死不可。卸压的方法很简单,用尖利之物,切开皮肉放出积液即可。

材刀上面布满铁锈,形成创口太大又极易造成感染。这里失医少药,一个小心的感染就可能要了他的命。

又去那里找深度够又创口小的锐器,思索了片刻,目光落在胸前的白馒头上。

权少顷晕睡了很短时间,恍惚间这个女人不知在他耳边呢喃了些什么,一个滚烫的直刃插进骨折伤处。那一刻,权少顷愤怒自己的无力,涛天恨意在心中滋生,

一股液体内骨折处流了出来,那种难以忍受的胀痛感减缓,抵不过潮水般涌来的倦意,慢慢垂入更深处的黑暗

野外的狮子不会真正的睡着,短暂的晕死过去后,权少顷猛地睁开双眼,眼前一切发虚,似乎有几百个白炽灯,同时照进双眼。很痛,闭上双眼,适应片刻后,再次睁开,一片白茫茫之中一个女人背影渐渐清晰。

肤白赛雪,背沟深邃,玉颈右倾不知手中鼓弄着什么,两片蝴蝶骨上下颤动,美丽又圣洁。女人蜂腰极细,似乎一用力便会的轻易折断,腰部的衣物松散,隐匿在阴影下诱人腰窝,该死的性感。

世上只有3%的女人,会有腰窝,俗称性感之眼。

这个女人在勾引自己么,该死,他竟被诱惑了。

“你在干什么?”明知他一身伤,还在勾引他。

啊!宋朝一声惊呼,丢掉手中变形的钢托,慌乱披上衣服,躲进草堆之中。

“你不准看,闭上眼睛,把头扭过去。”

“脱了衣服,不就想爷看么,躲什么,过来。

“臭流氓,不准胡说。”宋朝脸都快烧起来了,早知道如此,就该让他疼死。

“敢骂爷,你想死,嗯?过来,爷要喝水”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爵爷不发威,真当他的名号是吃素的。

草堆后发出窸窸窣窣声音,宋朝穿好衣服,检查没有不妥之后,由草堆后走出来,拿起蛇皮水袋,送到他面前。

权少顷一个眼神打过去,意思很明显,要她喂。

宋朝向他靠了靠,解开水袋扎口,伸手轻抬起他的头,小心将水喂进他干裂的口中。

权少顷一边喝着水,一双厉眸,由上而下将她打量一番,脸肿得像个猪头,很丑。目光下移,这个女人瘦是瘦,胸前倒是很有料。

“你是去隆胸了么,为什么全身上下的肉,都长在这里。”

俩人距离很近,气息可闻,权少顷说话时的灼热气息,喷在她胸前敏感皮肤上。

丢开水袋,宋朝气得大叫“你才去隆胸,你全家都去隆胸,我这是真材实料。”

看到宋朝气地直跳脚,胸前不停抖动。

“嗯,是真得,就是有些畸形,一边大一边小。”

宋朝脸色发青,气得说不出话来,为什么要跟一个男人争论自己胸部,愤然转身离开。

权少顷勾动嘴角,那个女人生气时样子像只河豚,有些可爱。拾起一根有些怪异的细钢条,宋朝跳脚时由口袋中掉下来。细钢条原本应半圆状,一头被煅烧敲直,打磨成锋利尖头。

依照它原有弧度,联想宋朝两边的不对称,这根很可能是内衣的钢托。瞄了眼背对着他生闷气,手中不知鼓弄什么的女人,似乎又欠了人家一件内衣。

“喂,你的东西掉了”

不出所料,惹来声饱含愤怒尖叫,爵爷心中那个作恶的小人手舞足蹈,乐极生悲,牵动伤口,好痛。

宋朝气的不轻,闷着头干着手里的活计,若大个草堆被她分成三份,一份干草大概有三分之一,一份驱蛇草占十分之一,绝大数是无用的青草。在权少顷眼里,那些只是一堆杂草,和另外两堆杂草。

还是头犟驴,爷最会调教各种不服,权少顷安静不过三分钟 权少顷又开始作妖来,死活不穿身上沾染腐臭味的长袍。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宋朝抿着嘴,活像土匪强扒小媳妇的衣服,蛮力扒掉权少顷身上的衣服,痛得他龇牙裂嘴。

心里骂着他活该,看到他那一身伤,有些心软,手上力度减了几分。

还是个心软的小毛驴。

拎着衣服去清洗,回来时手中多了两条蛇。点起火,宋朝开始扒起蛇皮切段、清洗、烧烤动作一气呵成,包起数块,放到权少顷触手可及的地方。

“那个,我发现你不是畸形,还挺美的。”那边钢托取出来,两边就一样了。

一个眼刀子飞过来,宋朝脸像墨一样黑。蛇肉没有全吃完,留了一些放到火边烤干,以备不时之需。

生闷气的宋朝有些慎人,特别是在她正用砦刀在地上挖起了土,这是忍无可忍,准备杀人埋尸。

宋朝埋头苦干,很快一个长两米宽一米,深20厘米浅坑成形,烧红的木碳铺在坑底,铺上驱蛇草,最上面再铺上一层青草,不久之后袅袅青烟升起。

毒虫蛇蚊纷纷逃蹿,待青烟散尽,取出坑内所有青草,再用干草填满,一个零时住所完成。

“过来吧,今晚就睡在这里。”

费劲巴拉一个多小时,就为了给他弄个睡觉的窝。

夜色加深,小小的火堆噼啪作响,宋朝守在火堆旁,手中不停编织那些熏过的杂草。

“你不睡么?”这个窝除了干草有些扎人,别说保暖性能还不错。

“嗯,今夜你可能会发烧,我守着你。”

以天为盖,以地为席,没有那些训练有素的亲卫,只有一个莫生且瘦弱的女人守在火堆旁。因为那一句‘我守着你’,权少顷竟然安心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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