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奈奈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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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铃幽幽，牛蹄没入草地，草叶沁汁，木轴轮面泛青。
“奈奈回来啦？”赵大婶在田地垄沟锄草，远远瞧见驶来的牛车上两人人影，较近一些，原来是姜家的三姑娘，准是去药药家的。
“嗯，婶子好。”姜奈奈恬静打了招呼。
徐林照勒住牛车，赵大婶走上前来牵起姜奈奈的手，“瞧瞧，这可有日子没见了，越来越好看了。”
姜奈奈腼腆垂下头，赵家婶子瞥向徐林照，“呦，奈奈，这是？”赵大婶狭促对着姜奈奈眨巴眼睛，边捂嘴浅笑，奈奈羞红了半边脸，不敢抬头。
“婶子，我叫徐林照，是奈奈的未婚夫婿。”徐林照大大方方介绍自身。
“啊！真是一表人才啊，瞅瞅这一对儿，啧啧啧。”赵大婶不由啧舌称赞，虽有几分客套，更多的是真心。不得不说啊，这打老远一看，就跟一对儿金童玉女似的。
这时间飞快，一转眼，姜家三姑娘都要到了婚配的年龄，也是，药药不也有了一个嘛。
“都长大了，要成亲了，好啊，以后别忘了请婶子喝喜酒，去沾沾喜气儿，你这多好啊，药药命苦，他家那一个，唉，病恹恹的，你们以后可要多帮成帮衬她嘞。”
“自然是要请婶子去的。”徐林照笑得爽朗、敞亮。
奈奈不明赵大婶后半句的意思，“婶子，药药怎么了？药药的哪个？”
“喏喏喏，你们还不知道，”赵大婶两手低低一拍叹了口气，将药老头买下男孩儿的事儿一五一十讲了一遍，“那孩子身子弱又多病，药药上山采药去，结果自己被找回来的时候还大病一场！”想到姜奈奈与药药的关系，赵大婶又赶紧拉过姜奈奈放低声，“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跟药药学，知道就行了。”
药药脾气倔，十头驴都拉不回来，乡里乡亲都知道，有些话背后说说，当面却是不敢的。
“诶，知道了婶子，”姜奈奈只得点头，药爷爷给药药买回来一个小夫君，药药为了这个小郎君进山采药大病一场，不过，她倒不信这套说辞，猜测此事应该另有真相。
“呦，这是？这是灯笼？”赵大婶瞅见了牛车上的两个柱形灯笼，上面画像精美，还坠着红色流苏。“别说，这长脖公鸡画的好，等婶子有空，也去你家铺子买一个。”
徐林照与姜奈奈瞅不见灯罩上哪里画了公鸡，就算是锦鸡也没画一只，只见赵大婶指着灯笼上的仙鹤，嘴里滔滔不觉。
“那我等着婶子来，婶子喜欢，我就多画几只。”知道赵大婶不识仙鹤，姜奈奈也不揭穿，热情地回话。
赵大婶也觉得唠叨了半天，“那啥，你们去吧，药老爷子这两天忙坏了，你们来了药老爷子指定高兴。”
姜奈奈点了头。
徐林照重新驾起牛车，走得远些，“这婶子嘴可真碎。”
听到阿照吐槽，姜奈奈禁不住笑出声，“她心肠不坏，要不是她，咱们也不知道这么多。”
“药家爷爷怎么给药药选了个病秧子？”徐林照只觉得像药药这种天真烂漫的女孩子，配上这么一个人很可惜。
“她说啥你就听啥啊，药爷爷指定是心善，这才收养的那人，村里传着传着就变成孙女婿了呗。”姜奈奈聪慧，一下就猜到了大概。
来到了药药家外的篱笆，姜奈奈不敢进去，门口竟然堵着一只大黄狗，看见生人也不叫，只是有人靠上去就呲牙。
“药爷爷！”姜奈奈冲着院儿里喊着，“我是奈奈呀！”
药老头正在后院儿逗猫，听见人喊，穿过外屋地，看见了门口挥手的姜奈奈。
“大黄！回来！”药老头呵斥黄狗，大黄这才懒懒挪到了一边。
“药爷爷！”姜奈奈拎着食盒跑上去甜甜呼唤着，后面的徐林照举着灯笼跟了进来，略显局促，“爷爷好。”
“这个就是奈奈常跟您儿说的阿照。”
药老头满意点头，对着姜奈奈板了脸，“下次来就别拿东西了。”
“药爷爷，药药好些了吗？我听说您买了个孙女婿。”姜奈奈戏谑起药老头，趁机转移话题。
几人一行进了屋，药药一直在屋里张望，却不敢开窗，药老头让她捂着被子发汗，不能见风，她只瞧见模糊人影，听不太清人声。
“药药！”姜奈奈一手推开又快速关了门，“你看谁来啦？”
“三姐姐，”药药吸鼻，鼻音浓重，“三姐姐离我远些，别再染给你。”
手端汤药，执起汤匙，姜奈奈才不会听药药的话离她远些，“我这回啊，短时间先不走了，等你好些我再回去，张嘴，啊。”
药药苦起小脸喝了一大口，却不愿再喝了。
姜奈奈见药药皱起来的小脸，凑上前去，“我娘做了青团，你要是喝完，我就给你拿过来两个。”
听到好吃的，药药两眼放光，她喝了好几天的清粥，嘴巴里连点滋味都没有，如今要是能吃好吃的，喝药算什么。
接过药碗，把汤匙按在碗边，药药屏着一口气，咕噜咕噜将一碗药全咽了下去。
姜奈奈在一旁轻声鼓掌，“等着，”说完就开门走去另外一个屋子。
“那小馋猫要青团对不对？”药老头早就知道药药的小心思，姜奈奈笑着，捡了两个最大的团子给药药端了过去。
徐林照与药老头一屋，看到赵大婶说的病秧子不由呆了神。
饶是他一个男子，也觉得二两俊美异常，二两虽穿着粗布旧衫，身上却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华贵气质，柔美温煦却不阴柔，连着衣衫似乎也璀璨夺目，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更像是流落民间的公子。
只觉得在二两的衬托下，任何风景均黯然失色，让人总是忍不住关心他，照顾他。
徐林照自小相貌堂堂，是十里八乡最好看的后生，与二两相比，他只觉得自己像个乡野村夫，从没有这样粗鄙过。
“阿照啊，他叫二两。”药老头介绍着二两，二两靠墙，目光浅淡而无力地看了过去。
二两与徐林照目光交汇一刹，徐林照不由得低下头去，自惭形秽。
“我，我叫徐林照。”
听不到二两回话，徐林照更加泄气。
药老头摇了摇头，拍着徐林照肩膀出了屋门，去了后院，徐林照跟上去。
“阿照，二两是个哑巴。”